《烈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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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爱-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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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绪混乱纠结,太多的困惑使她晕眩,可是强烈的意志力支撑着,不让她倒下,她必须弄清楚这一切。
「你有未婚妻了?」理智出现裂痕,她无法再伪装,更管不了外人在场,她颤抖着嗓音问,即便她根本没质问的资格。
「是。」滕以聿扬眸,面容冷峻,眼神充满嘲讽意味。
「什么时候的事?」长睫轻颤,她复又追问。
「去年。」
「你的手上没戴订婚戒指。」她曾经送他的,由她亲手设计,完美切割成心形,红宝石边镶碎钻的对戒,记得当初送时,他嫌可笑,却也收下了,如今他还留着吗?或者早已扔弃?
「没这习惯。」他扬唇,似笑非笑,眼神酷寒。
「原来你们两位认识?」挑准时间点,顾经理笑笑插话。再不插话不行啊,气氛僵得可怕,他们两人之间流动着强烈的负面情绪,超吓人。
黎心薇不语,因为她不清楚,他想不想承认彼此认识这件事。她几乎快认不得他了…… 滕以聿挑了下唇,与记忆中无异的俊脸,棱角分明,英挺俊朗,却像冻结着一层冰,深邃的眸,冷辉如刃,将她的心一刀刀地割,剧痛箝住了她的意识。
他拿出烟盒,无视这是包厢,将烟点上。她还记得,他的烟瘾很大,只要离他近一些,便会全身熏染上烟香。
「是,我认识黎小姐,就在三年前。当时我还没回台湾,刚离开海豹部队,打算到处流浪旅行,但是临时受到朋友委托,当起了黎小姐的贴身保镳。」
顾经理虽惊诧,到底也是风浪见多,只是扬扬眉,点头聆听。
一旁的助理却沉不住气,头一次听见神秘沉默的滕总裁侃侃而谈,双眼一亮,表情满满崇拜。「哇,海豹部队耶!」
The United States Navy's Sea;Air;Land teams简称SEAL的海豹部队,可是美国最神秘英勇的特种部队呢!难怪啊,滕总裁这么有男人味,高大精壮的体格让人好有安全感,能被这样的男人贴身保护,多么幸福啊!
顾经理撇头,横瞪助理一眼,助理吐吐舌,不敢再发出夸张惊呼。
「想不到滕总裁过去经历这么多采多姿,难怪才接下『南威』集团的总裁位置不到两年,就扩大了保全业这一块。」
滕以聿抽了口烟,熏人的热雾从口鼻拂出,一如往事,如烟缠绕,光影朦胧中,他眼中只有她。
三年前,曾经承诺会丢下一切与他离开的女人,如今指上戴着与他人承诺永远的婚戒,与他同桌而坐,相对而望。
他们之间隔着一张桌,却像是隔着海角天涯。三年多光阴,像三世纪这么长,可是记忆的温度,始终冷却不下,依然烫着体内每条神经。
「黎小姐现在不随身带保镳了?」又抽了口烟,滕以聿声嗓极冷的问。
「没必要。」黎心微垂下双眸,左手已伸到桌下,搁在腿上,冰冷的钻戒闪烁着光芒,像是在嘲笑她的软弱,更像无形的锁,囚着她。
为了换取安全华美的牢笼,被剪断翅膀的金丝雀,已学不会飞翔,又有什么资格渴望蔚蓝无垠的天空?
「黎小姐的丈夫不担心吗?你的仰慕者这么多,万一又像三年前,出现了盲目的疯狂粉丝扬言要与你同归於尽,你的安全堪虞。」
「我自己会注意安全。」柔美的嗓音轻颤,面对眼前处处充满敌意的他,她感到无比陌生。
气氛僵滞,饭桌上无人言语,浓浓的烟味如迷雾,把他和她缠绕,时间彷佛静止,目光相融,一如三年前相爱时那样。
可如今,他们已经分属两个世界。她有「名义」上的丈夫,而他有了未婚妻。
顾经理尴尬笑了笑,正想扬声打圆场,包厢的黑底漆金门忽被拉开,一名身形娇小、容貌清丽,笑颜如花的女人走进来。
她穿着轻便,利落时髦,弯领无袖上衣配贴身窄管牛仔裤,全身滚动着温暖的气息。
「呼,抱歉我来晚了。」女人一进包厢就挨着滕以聿身旁坐下,依序向顾经理及助理美珍打招呼,然後满脸惊艳的瞪着黎心薇。「噢!我的天啊!你一定就是ViVi!」
ViVi,黎心薇的英文名,也是她个人的同名珠宝品牌。
黎心薇目光幽冷,落在女人亲昵挽住滕以聿的手臂上,鲜血淋漓的心,已经跌成万千碎片。
察觉她的异状,顾经理赶紧转移话题:「黎小姐,这位是蓝可瑄小姐……她是滕总裁的未婚妻。」
见到仰慕已久的设计师,蓝可瑄惊喜得哇哇叫。「我真的好喜欢你设计的珠宝,每一件都有自己的灵魂,跟其他商业取向太浓厚的设计师完全不同,你的风格好棒,好独特,每次展出还配合主题故事,好美好有意义!」
黎心薇不笑不语,美眸低垂,目光幽幽,像失去光泽蒙尘的宝石,璀璨不再。
「黎小姐?」蓝可瑄的笑容因尴尬而渐冷。
「对不起,我人不太舒服。」顾不得名媛风范,也管不着自小被严格教导的礼仪,黎心薇仓皇离席,逃出包厢。
滕以聿仍抽着烟,幽深似海的墨瞳,在烟雾遮掩中,看不清焦距落在何方。
汹涌如潮的泪,在踏出餐厅门口的那一刻,倾眶而出。黎心薇以手心捂脸,踩着急沓脚步,漫无目的往前跑。
一个转弯,她被迎面驶来的机车擦撞,跌坐地上,美目怔然,泪雾模糊了视线,也不在乎膝盖跌伤了,手肘破皮渗血,精致刺绣的古董洋装磨破勾纱。
「小姐,你还好吗?站得起来吗?」机车骑士上前搀扶,却被她挥手拒绝。
倚靠自己的力量,她撑起娇柔身躯。长发被风打散,丝丝缕缕飘过苍白脸颊,精致丽容像弄丢了魂,木然如娃娃。
她不认得回饭店的路,浑身狼狈的往前走,不理会路人的注目与关切,美眸空洞的流着泪,传自胸口的撕裂痛楚,胜过身上鲜血渗流的真实伤口。
盲目、漫无目的地一直走,走到脚底发麻,膝盖也在发抖,她才蹲下来,从缝满宝石珍珠的手拿包中掏出手机。
「ViVi?」虽是堂妹,但其实黎兆雪只小她半岁,两人习惯以英文名相称。
「雪侬……我见到他了……」黎心薇环住发抖的双膝,却没发现身後不远处,一抹高大傲岸的男人身影,始终一路如影相随。
「你在哭吗?」手机那头的黎兆雪紧张追问。
「我见到他了……我见到Lou了……」像是终於找到宣泄口,哽咽在喉头的悲伤霎时决堤。
「他在台湾?」
「嗯……他知道我结婚了。雪侬,我该怎么办?我该告诉他实情吗?」
「告诉他又如何,你终究还是嫁给了杰恩。」黎兆雪在那头叹气。
黎心薇一怔,心口狠狠抽痛,忽然耳鸣得厉害。
是呀,三年前,她背弃了承诺,软弱失约,没有勇气飞翔的她,早亲手把自由的翅膀剪断,她哪里还有资格告诉他,其实她和杰恩是有名无实的夫妻关系。
「告诉我,你人在哪里,我派司机过去接你。」黎兆雪安抚地柔声道。
「我不知道自己在哪里……」她沮丧的闭起美眸,泪水滑过脸颊,无声落地。
她人在哪里?英国伦敦、巴黎蒙马特,还是北欧丹麦?三年时光,她旅行过太多地方,假装身旁还跟着他,其实全是美好的幻想。
「ViVi,你冷静下来,好好看清楚路标。ViVi?」手机忽然失讯,黎兆雪的声音跟着被切断。
黎心薇关掉手机,手背抹去脸上交错斑斑的泪痕,重新站起身,裙摆拂过膝盖血红的伤口,尖锐的痛楚刺醒了她。
她抚着膝盖,狼狈蹲下。好痛!
但就是这痛,清楚提醒她,与他相逢不是梦,也并非自己的假想,是绝对的真实。
像一艘触礁的船只搁浅,她静止不动,任随泪雾糊透眼眶,木然抬手擦去,然後新一波水雾又酝酿,反覆着悲伤的旋律。
三年啊……这段背叛爱人而得来的安稳时光,她快乐吗?幸运吗?总是问自己,如果时光重新倒转,她能有足够勇气,抛下一切跟他离开吗?
站在她身後的男人,冷目垂视蹲坐在路旁的纤瘦身影,片刻,终於迈开脚步走向她……
察觉庞然阴影笼罩而来,黎心薇顺势抬头,对上那双深邃似海的墨眸,泪水悬在眼角,嘴唇颤不成声。
时光,彷佛在他们沉默的凝视中,一寸寸倒回从前。
第二章
三年前
英国伦敦,秋日,微雨。
一根,两根,三根……男人的脚边散落着无数烟屁股,因为穷极无聊,所以又从口袋中掏出铁制的烟盒,抽出一根烟点上,继续吞云吐雾,消磨时间。
这里是英国伦敦,某个知名金融富豪的豪墅庭院中。
这个富豪的身分非凡,是那个以澳门为开展据点的贵族后裔一黎氏家族。
黎氏的好几世代以前,是远从葡萄牙皇室嫁到澳门的公主,后来家族开枝散叶,遍及全球各个角落,织成一个紧密庞大的网,家族势力与财富都深 不可测。
滕以聿边抽看烟,边环视四周,脑袋像传输机一样,自动将两天前史密斯传给他的黎氏资料摊出来。
史密斯是早他好几年离开海豹部队的士官长,因为离了两次婚,每月必须支付庞大的赡养费,因此投入了担任名人保镳的特殊职业。
几周前,史密斯出了场车祸,手臂严重骨折,临时找他来救火,希望他帮忙接任这回的case。
比起那种在沙漠作战,每分每秒都在玩命,就连平时训练靶场都是真枪实弹的部队生活,这份保镳工作不过像是玩扮家家酒。
他没拒绝,毕竟史密斯是交情至深的好友,好友请托,他拒绝不了。
他问过史密斯,为何大老远跑来英国当保镳。
「因为那些有钱又怕死的人大多都住在英国。」当时,史密斯半开玩笑的说。
事实上,那是因为待在海豹部队久了,他们对人的生死太麻木,害怕留在美国会记忆起那段生活,因此他们都选择离开。
又或者,他们都习惯居无定所,也喜欢流浪的感觉一无论如何,他已答应史密斯,会暂时替他接下这份工作。
「Lou。」虽然已经离开SEAL,史密斯还是习惯喊他的英文名字。
滕以聿抬头望去,进了豪墅足足半个钟头不见人影的史密斯总算出来了,他微挑眉。「如何?」
「他们想见见你。」史密斯说。
「我无所谓。」滕以聿面无表情回道。他的优点是冷漠沉默,缺点也是。
跟随史密斯的脚步,踏进那栋华丽如城堡的别墅,步入挑高足足两楼半的大厅,顶上的水晶灯轻晃,柔和光线流泄在光可鉴人的石英地板,脚步声在宽敞的空间中回荡。
二十四岁的黎心薇与父母同坐在骨董沙发上,轻柔的雪纺洋装衬托出她姣好纤细的身段,低垂眉眼,她凝神专心注视着手中的恐吓信。
ViVi我用一颗炽热的心,全心全意的爱着你,为何你不能?你设计的每件珠宝都是你的化身,我多想把它们全都捜藏起,一件件摆放在你美丽的尸体身旁,衬托你的耀眼光彩。
啊,ViVi既然活着不能与你相恋,那么何不让你以死亡的姿态与我相守,我会在每日早晨摘下新鲜的红玫瑰,摆在你苍白的容颜,我会在日落时摘下一朵白茉莉,亲吻你失温的红唇。
而你的心,将永远属于我,我会将它挖出,以烈火焚烧,将灰烬埋在我枕头底下,伴随我每个呼吸,永远相守。
「天啊!写这封信的人太恶心了 !」她的母亲梅兰妮在旁边气得直发抖。
「停止你目前所有的社交活动,你不能再出现在公众场合。」她的父亲黎君茂严厉的道。
「布莱恩先生。」正巧走进客厅的史密斯喊了黎君茂的英文名。
「过来吧。」黎君茂抬目颔首。
两抹与屋内华丽柔美的摆设完全不相合的高大身影步来,那沉重的存在感让人不得不抬头望去。
黎心薇眉睫一扬,当即愣住。史密斯她见过,并不陌生,震晃她心神的,是伫立在史密斯左后方的年轻男人。
显而易见,他有张东方面孔,五官却堪比西方人深邃突出,有东方男人的阴柔俊美,也有着西方男人的英猛气势,特别是那双海般深眸,替他増添 一丝神秘气息。
他不是那种穿西装打领带的白领菁英,而是彪悍性感的高大猛男,是她生活圏中从未见过的男人类型。
心,莫名悸动。
体内的血液似在沸腾,因他灼烫的目光正紧紧锁定她。
他像一匹孤傲的东方黑狼,眼神充满野性的狂,身上彷佛藏看很多未知的故事,全身上下舒放着「好女孩离我远一点」的警告气息,但反而使他越发性感迷人。
短短交眼的数秒,不只她,滕以聿也将她从头到脚打量好几遍。
她很美,美得像不存在的梦。多国血统相混的五官娇柔精致,肌肤细膩光滑如珍珠,深棕色长发散在肩后,以珍珠宝石发夹繁看,烘托她的身价不凡。
黎心薇,英国上流社交界最为知名的千金名媛,同时也是国际闻名的珠宝设计师。
这女人美得朦胧,像雾气,像岚烟,非常不真实。
她的眼神如丝,缕缕将人缠绕,入目第一秒,他冷硬的心口微微震动,为她的美丽,也为她的娇柔。
这反应,这感觉,不应该存在。滕以聿别开眼,制住胸口竒异的骚动。
史密斯简单介绍起来:「这是Lou,和我一样都是SEAL出身。他的英文流利,也精通中文,沟通上绝对不会有任何问题。」
锐利的目光先打量过滕以聿,黎君茂才看向女儿,刻意改用中文交谈:「薇薇,这是爹地托史密斯找来的保镳。我知道你很排斥,但现在这种非常时期,爹地不许你拒绝。」
中法混血的梅兰妮也接看说:「除非你想被禁足,否则就同意带着保镳进出,我们不可能让你身陷危险,被那些躲在暗处的变态追求者伤害。」
心跳依然剧烈,黎心薇回望忧心忡忡的父母,难能可贵的没反对,反而乖顺的点头同意。「好。」
看着父母同时松了口气,并对她露出慈爱微笑,她却只觉一股心虚狂涌而上。
对身处金字塔顶端的父母而言,他们从不担心,自小被谆谆教诲,不能与身分地位不相衬的对象来往的宝贝女儿,会做出败坏门风,或与年轻保镳 产生情愫的荒谬事迹。
上流人士的观念里,保镳一职,形同奴仆,只是为钱卖命的粗工罢了,平日带在身边,也是彻底无视其存在。
一些社交名媛,更是将身边保镳多寡视为另一种炫耀行径,越多人保护,就越能彰显自己的身价多不凡,小命有多矜贵。
她对这样的心态不以为然,也从不赞同。她之所以答应接受保镳紧随身侧,不是因为她怕死,更不是因为她恐惧暗处的威胁,而是……
那名唤Lou的男人,迷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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