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诺 by 冠盖满京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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唇诺 by 冠盖满京华- 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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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运动会在锣鼓喧喧,旌旗飘扬中拉开了序幕,所有运动员的入场仪式中着实要施言多看了几眼黑诺。第一次对此人有了脱颖而出的感觉,相信别人也有这感知,因为黑诺都被众多视线灼得手足不调。理由只有一个:都在一样的装备之下,无高低贵贱、无绫萝对布衣之别,所有人都在运动服里的时候,人群中他竟然发出光芒。黑诺无运动服,是施言为他借好的,怕家里知道,所以来了学校以后去厕所换上的。
  黑诺就算多年四肢不勤,没有专门练习过,天赋的运动细胞还都健在,在200米的沙场上也算小小地一鸣惊人,居然跑过预赛,在决赛里也不含糊地拿到了第三名,暴了个小冷门。要文科班男生项目打破零的记录,终于有了积分。当然随之迩来的是人们殷殷的期望,再接再厉于次日的1500米。
  施言的两项都是短跑,100米和400米,这人的短跑所向披靡,都是第一个冲了终点线的,唯一的遗憾是没有和黑诺200米同场竞技。不过机会还是有的,接力赛上再战就是了。
  黑诺的200米,可以说是老天厚爱,赠了他短距离的爆发力,自然没有十全十美的给了长劲,这1500米的挑战,黑诺也不知道怎么去完成。原就计划着象老师的口号一样,跑不下来就走呗,然昨天的成绩已经被同学们捧到了一个高度,今天是计划泡汤,怎么也得全力以赴了。提前问过了施言中长跑的要领,知道了开头不可以一下殆尽,这就要个“长”性,还需要点体力最后冲刺用呢。
  可上了场,理论与实践全不是那么一回事,初入者纸上谈兵对实际操作的掌控显然不够。黑诺自问没有枪响就往前冲,夹在人群中不前不后的,但是400米的跑道在第二圈的时候就觉得漫漫长路其修远兮,到第三圈的时候,发现自己从头到现在也没有奋力一博,可是脚下的步子为什么越来越小,双腿为什么越来越灌铅一样沉重。过了三圈之后的黑诺已经找不到胜利的曙光,只知道自己拖着两条木头桩子在移动。
  就在喘息都消耗不起的时候,身边冒出一只手,拉住他往前跑:“要不要弃权?下来?”
  “不。”只有余力挤出一个字的答案。
  “那就跑,快到了。”
  黑诺想对他笑一下,但是会消耗战斗力,还是免了。
  这个时候大会的主席台前的喇叭里义正严词地喊着:“请不要带跑,请跑道边的同学都回到自己班级,不要陪跑。接运动员的同学请在终点处等待,不要进入跑道!”
  黑诺是两耳不闻赛外事,过耳不入,根本不知道说什么。施言是听得清楚明白与卿何干?所以喇叭继续发出重复劝戒,施言是继续熟视无睹,而且在经过主席台前的时候,还对台上声嘶力竭的麦克风前的“正义天使”敬了个军礼————…纳粹军礼。
  最后的150米几乎是演绎现代版本的长征,还是过草地、沼泽那一段。黑诺几乎全靠施言地拖拽在前进,眼睛甚至都闭上了。施言发现后真是忍无可忍得笑出来:“老子真是出了名了,陪你龟龟赛跑呢。”
  “我、我现在真喜欢、乌龟,想做、想做冬眠的乌龟,可以不用跑。”
  “马上就到了,马上就可以冬眠了。”
  施言拎着黑诺到了终点以后,才说了一句:“到了。”手下的黑诺立即就软为一滩泥,整个人地下坠堆萎。施言一手急忙揽住他腰,接住下滑的身体,黑诺班级里的同学在旁边帮忙架着。黑诺身体是一分的气力都拿不出来了,随着终点的到达,他的骨头都不再听他的调令。
  耳边声音专业地说着:“要他走走,不能坐,扶着他走走。”这是体育老师,黑诺睁开眼想表达自己站都站不起来,但是一眼开,天旋地转地一波波黑圈眼前荡漾散去,黑诺呻吟一声晕得反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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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昨天刚刚说了《唇诺》太累,偶需要小小休息片刻,就在冒头的时候被一朋友抓获,这家伙生日。偶赠送《一纸休书》被拒,点名要小诺,唯有拚死酬知己,突击这番外一篇。同时被另外一在场友人见证,本着不可厚此薄彼的原则,签定下月这友人生日也是一篇贺文的丧权累己条约。此人既灭要休书也无意小诺,列出要求,要偶瞠目,居然是要一虐文。
  小妖嗔言:“偶从来没写过虐文,为你偶还需要开笔一新方向。真个生生要偶吐血……”
  话未落地,小妖怵然而惊,此友口喷鲜血,重于泰山徐徐倒下。
  小妖慌忙去探鼻息,友人轻展秋水,呲牙:“你直接杀了我吧。”
  又一次血溅五步。
  小妖叹息:“这什么世道啊,苍天啊!你裂开到缝子看看人间吧,难道就因为小妖不会写虐文,就逼得偶友人内伤血淋淋灭?偶谴责你,你不知道世界大同,人人争当河蟹灭?”
  忘记说了:卿卿我我,我我卿卿,生日快乐,蛋糕的牛奶偶昨天已经给你了,不够请去欢馆奶牛处借点。千万甭跟欢馆客气,要多少尽情挤。
  稍晚再来补全番外。
  番外补全
  施言勤于各种体育活动,当然也知道剧烈运动后立即坐下来不对,可黑诺这是虚脱了的症状,大手扣在黑诺腰上要同学放手,黑诺是闭着眼睛找到依靠就靠上去,挂在施言身上站都不站,头无力耷拉靠在施言胸前,仿佛施展着千金坠的武功,人死沈死沈地往下坠着施言。半拖半抱着,施言也累得出了汗才把他弄回班级位置,主要是黑诺贡献的全是阻力。
  回到座位上,施言坐下带着黑诺还靠在他怀里,看黑诺脖子处血管一跳跳,胸腔那突突起伏,心好像都要蹦出来了,而且额头上是一层一层的汗渗出滑落,施言要王丰拿葡萄糖来。运动会上,经常有家长在医院的学生提供葡萄糖注射液给运动员喝。他们班是葡萄糖已经没有了,王丰去隔壁班拿了一瓶来。施言拿瓶子喂他,黑诺软绵绵的施言手下没准头,呛得他又咳又吐,脸色更加开始青白。施言赶紧倒在杯子里,拿了勺子一勺一勺地喂他。
  500ML的葡萄糖喂了快一半了,黑诺才不再呼吸紊乱、冒冷汗,睁开了眼,施言还一勺在唇边:“好点?”
  黑诺直勾勾地看着眼前这张脸,在刚才的眩晕中,在胸口窒息得发疼的时候,这个胸膛结实的给了他依靠。眼前的世界都是黑暗,耳中嘈杂时,心中却没有任何慌乱,只因为他在身边。
  “傻了?”施言看他眼神发直,荡起阳光笑容:“再喝点,刚才脸都不是人色了,早知道这样就不要你跑完了,犯什么傻啊。”
  黑诺摇摇头,施言勺子还是放在唇边:“还是多喝点,提供点ATP,刚才的汗出了太多,你不渴?衣服都湿透了。”
  黑诺渴,不但渴,还饿。但是他不是口渴,不是胃里饿,是一种皮肤的饥饿。黑诺的成长中,被抱一抱、亲一亲,或者是摸摸他头的爱抚、拍打,记忆中都不存在,更别提有一个怀抱要他靠着。这个时候的黑诺,有了一种沧然欲泪的感受,肌肤相亲地汲取着对方血脉的温度,感觉真好。
  黑诺凝视得专注,眼中包含着太多成分:感动、渴望、满足……年少的施言看不出包罗万象,却觉察着他的异常:“怎么了?哪里还难受?”
  “三哥,我看你要给他换件衣服,汗透了。”王丰说。
  外人的声音响起,黑诺才大梦初醒。王丰反转椅子坐在对面看着,手里还拿着葡萄糖瓶子,更加多的视线聚集在这里。黑诺心就慌了,深吸一口,恋恋不舍,强迫自己坐起来。
  施言扶他:“可以走?回教室换衣服吧?”黑诺跑步的背心已经如水里捞出来的,施言的胸前都要他的汗浸湿一片。去黑诺班级拿了他外衣外裤,施言扶着他走向教室,王丰帮着拿衣物。进了教学楼,黑诺就扶着楼梯扶手仰头看那此刻如云梯的楼梯。走了半层,他就休息。“走不动了?”
  “腿里酸得厉害,停一下再走。”
  施言蹲下给他捏揉腿肚子:“刚才给你揉揉好了,就忙着喂水,忘记腿了。王丰,你先去教室开门吧。”
  打发走王丰,施言又揉几下,就着蹲着的姿势,手到黑诺膝盖后、腰后一揽,人就被抱起。
  “你、”
  “抱你上去,腿今天都会酸了。”
  “要我自己走,沈。”
  施言呵呵笑着:“这会抱的是活人,不沈;刚才拽着死猪才真沈呢,你就无赖得往地上坐,拽起来费死劲了。我脖子上好像挂了200斤猪肉一样。还从来没有这样投怀送抱的艳遇呢。”
  “你、”黑诺瞪他,又无话驳他。
  施言步履矫健,并不像抱个人就多了份辛苦:“勾着我脖子,这样轻松。”
  黑诺顺从地勾上他脖子,脸不由自主跟着就偎过去,施言见此景笑笑手上搂紧,继续攀登。
  换衣服,黑诺有外面的衣服,可是并没有提前准备里面的,所以施言是要他先穿上自己跑步的背心、短裤。因为施言的项目是短跑,今天的已经都结束了。可是黑诺不习惯穿别人衣服,开幕式是学校有规定统一运动服,他没有办法在走仪式的时候穿了,等一下场就立即脱下还了。现在要他穿施言衣服回家,虽然在里面,不会被家人看见挨骂,他也不肯。
  说了几遍,黑诺都是坚持要穿自己的衣服,那汗湿的衣服他就打算捂在里面,回家再换。施言耐性告罄,赶了王丰回运动场,抓了黑诺就脱他背心,他那手劲,一撸一扯,黑诺背心就从头上下来。黑诺双手环绕胸前,细瘦身躯半裸,施言但觉得眼前一亮,白腻腻闪光一样的肌肤要他心口一热,感觉不自在地移开视线。
  “自己穿,要不然我裤子也给你扒了,又不是没有扒过。”施言声线突然粗嘎,把自己的运动背心扔在他身上。
  黑诺也是头乱心慌,尤其他提到上次为自己脱裤子,血是全往上涌。动作起来却手足酸软,施言转头看他迟缓样,终是走过来扶他。因为运动会,教室里椅子都搬下楼了,黑诺无处坐着换。
  穿好干燥的背心短裤,再套回外衣长裤,人舒服多了。施言要黑诺坐在一张靠墙的课桌上,才对他提要求:“明天的接力赛别跑了。”
  黑诺当然不同意,答应的事情怎么可以随便变卦,要别人措手不及。施言也不和他争辩,黑诺今天下来就是虚脱,开始的时候喂水都不张嘴,人家跑完是脸红,他是青白如鬼。施言是绝对不允许他再这样剧烈运动。
  结局:黑诺晚上一夜的双腿酸疼,拖着酸软的腿无奈想到蜀中无大将,老师还会抓自己做先锋,结果发现自己被解甲归田了。免了一回遭罪,心里还是暗喜的。

  91
  接下来的时间,施言就是把黑诺环圈在胸前,二人都没再说什么,安静地去感受那份喜悦、幸福。灵犀相通的心不需要多余的言语,只因为对方和自己一样,在回首来时的每一个脚印。转身过去,原来三年多时光恍惚弹指之间,初见的那情那景还历历眼前,黑诺怎么也想不到风中站在自己身边的人会是那位高傲的公子。
  黑诺承认造物者在弄人。对于对方来说,他们都是异次元空间的人,无论背景、性情、甚至理念都鱼与飞鸟般异类的俩个人由冲突到和平,由和平到和睦,由和睦到相知,由相知到今天相互许下爱的箴言。黑诺无憾无悔。
  不确定什么时候开始,施言就不再单纯是朋友,自己与他超越了友情,升华了知音,血脉相溶。从来不愿意去追究隐讳面纱下的东西,抱着得过且过的心,其实是清楚缺乏直面真实的勇气。如果不是喜欢,身体怎么会早于自己的心就选择了接受他?如果不是爱,怎么会甘于羞耻、不适地亲密,只因为他喜欢。
  于瑶出现引起的粗暴反应,并没有要自己有被惩罚、被羞辱的感觉,只因为在友情的烟雾之后掩盖着醋海生波,是施言彷徨不明产生的紧张。黑诺不可能会主动掀掉保护纱,却不是迟钝到无情无爱。生命存在至今,只有施言会给他的死水带来微澜,只有施言会让他感知一次次心的悸动。
  施言是激动难平,和黑诺的记忆伴随了自己带给他的无数欺凌、伤患,今天抱在怀里的爱人,一身的病疼几乎都是自己制造出来的。昔闻病因的那一刻,施言疼得翻天覆地,此生唯愿他得回健康。
  目光相遇,黑诺不再回避。漆黑双瞳不再有任何的掩饰,如海的深邃蕴藏着如洋的深情。施言小心又紧了紧手臂:“你是我的。”
  黑诺点点头,施言头与他相亲:“告诉我。”
  “我是你的。”
  施言手下有力抱住,直奔那吐出心灵承诺的淡色之唇。二唇相衔,都是辗转吸吮,黑诺的唇舌第一次化被动为迎合,与施言起舞纠缠,第一次品尝了施言口腔味道。放开呼吸吁吁的黑诺,施言的胸口因为黑诺的病而积郁起来的阴霾,若雪后霁日开始消散。
  “想什么?”施言问还是目不转睛看着自己的黑诺。
  “以后、我不是一个人了?”黑诺的话带着迷离地不确认,透出几分罕见的脆弱。
  “当然,”施言好像完全明白爱人的心,他真的可以体会到为什么爱人流露出这一面。自己的这个爱人如暗夜独行的旅人,从来与孤独寂寞为伍。施言明白,才会心疼他。握住他双肩,四目相对:“记住,我也是你的!”
  那让施言觉得春风失色的笑容做为了黑诺的回应。
  施言起身,握住了黑诺的脚踝,除掉袜子,黑诺缩脚,施言并不用劲,只低着头:“我想知道。”
  不用找,右脚的两片指甲丑丑的怪样子,是它们了。施言手抚上这两片指甲,久久不肯抬头。
  “我觉得很幸运,过去的每一件事都很幸运,没有那些幸运就不会有今天。”黑诺试图抽回脚,并且安抚这个自责内疚满怀的爱人。
  “疼吗?”
  “早就不疼了。”
  施言亲亲这两片指甲,放手。这是施言无声的道歉。
  王丰给他们送来了晚饭,说了一会话也就走了。等施言把吃完吃剩的都清理掉,才发现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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