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异侦探by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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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异侦探by飞来-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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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晒猫好不容易把眷恋的眼神从那件粉青釉鱼耳炉上拔出来,转去看中间的那件八方贯耳扁瓶。这时候JAS早在小厅里转了三个来回了,知道晒猫一时半会儿没个完,和我打声招呼,径自去外厅看其他瓷器了。
  我跟着晒猫走向最右边的展柜,越是靠近,不安的直觉越是强烈,连我包上的水晶罗盘都开始发出淡淡的水蓝光芒。我犹豫着站下,还是不要过去了吧,凡是灵异的事件背后,永远跟着麻烦。
  可是晒猫已经在那边叫我了:“飞来。”她说:“你快过来,看这件弦纹瓶真不同寻常。”
  我没动,懒洋洋的回答:“当然不同寻常了,件件价值千万,怎么可能寻常。”
  “不,你过来看这个花纹,哥窑瓷器向来少有花纹。而且无论是现存的其他宋瓷,还是史料记载,我都从来没有在瓷器看到过这样奇怪的纹饰。”
  晒猫算是个宋瓷专家了,她说奇怪,那一定当真是很奇怪。我好奇心终于被她撩拨起来,走了过去。
  打眼一看就是个典型的哥窑弦纹瓶,金丝铁线,紫口铁足,哥窑特点无不备齐。可是那花纹,我跟着晒猫的指向细看那花纹,不由“咦”的一声惊叫出来。
  “怎么,你认得这种花纹?”晒猫问我
  “眼熟。”我点头:“这不是什么装饰纹饰,倒好像是一个符咒,我恍惚记得在师父的笔记上看见过。”我拿过水晶罗盘调里面的储存资料。
  我记性向来不好,而符咒这东西画错一丝一毫都会无效。所以我在水晶罗盘上外置了一个摄像头,把师父笔记上的符咒全都翻拍下来,储存在罗盘里了。
  一个页面一个页面的翻阅,晒猫儿眼尖,突然说:“是这个。”
  是,不,不完全是。是样子一样却完全相反的一对图案。一个像是另一个的拓印。我把罗盘屏幕移近瓷瓶,隔着展柜的玻璃,两道咒符竟然好像隐隐浮动着,重叠在一起。
  我突然感觉到晕眩,好像有一股强烈的力量把我猛的抽离。恍惚中好像听见遥远扭曲的晒猫的声音说:“咦,飞来呢。这家伙又跑哪儿去了?一定是嫌宋瓷烦……”然后是一阵噼里啪啦的杂声,就像无线电收不到讯号那样。
  周围的事物一下子全部扭曲着螺旋转动,好像在折叠的同时又在伸展。我觉得自己被压缩至一小点,同时又像正在融化一样无限摊开放大。非常非常诡异。
  这种诡异的感觉我以前依稀感受过,不过上次我只是在周围受到波及,只感觉到晕眩和周围的一切被扭曲。而这次我身处其中。
  上次有这种感觉的时候,是旁观我师兄韩去和缳诉穿越时空逃亡。难道现在我也在穿越时空?
  那种感觉终于结束,我的理智告诉那只是一瞬间的事儿,可是天知道,身处其间才能明白,难受的似天长地久。
  终于感觉自己又踏踏实实落在实处,身下是一张床。我心里一松,倒头躺下。
  嗯?什么?床?不对,我又跳起来。我怎么会在一张床上。我不是在市立博物馆吗?
  四周一打量,我分明是在一间卧房里,而且是很奇怪的卧房。旧式挂锦帐的大木床,黑漆硬木书桌、桌上铺着信笺,笔、墨、砚俱全。靠墙的书架上,满满的摆着线装书。粉白墙壁与木门木窗,窗户上居然没有玻璃,而是糊的窗纸。我、我真的时空穿越了?我现在在什么时代?
  我走到书桌前去找线索,桌子上两张信笺,谢谢师父,因为经常翻阅他的笔记,我读起繁体字来毫无障碍。一张纸是才写了一半的回信,另外一张是一封短信。我直接翻到信末看落款上的日期:“开禧三年初春”。
  我晕倒,我只知道贞观开元靖康宣统,开禧三年?!不过且慢,下面还有一行“于偏都临安”。临安被叫做偏都,好似从头到尾只有一个朝代。我到了南宋,八百年前的南宋!
  冷静冷静,我对自己说,顺手从桌上抄起小小紫砂壶,倒杯冷茶一口灌下去。南宋?我从身上翻出博物馆古瓷展的介绍,那个弦纹瓶下面醒目的印着:传世哥窑弦纹瓶,年代,南宋。原来一切都是因它而起。是这个弦纹瓶上的符咒,和我罗盘上的符咒相互作用,把我带到了它的年代。
  这符咒只有我师父会,我这无聊师父,在南宋刻下这个符咒,却害的现代的我要流落异乡。我安慰自己,虽然没随身带着能量咒,不能催动时空法阵,不过以我一向的足智多谋和吉星高照,回去应该不是难事。难得来到南宋,还是一边游山玩水,一边找到这个年代的师父吧。只要找到他,他自然能送我回未来,还有,当然不能这样随便放过他,一定要拷问他为什么要在瓷瓶上刻符咒害我。
  一切想清楚后,我豪气干云走向房门,南宋的花花世界,我来了。
  拉开房门,门外站着一个人,和我一样的目瞪口呆。
  这人个子只比我高一点,瘦而结实,肤色黝黑,长着一双典型南方人的面孔。一双眼睛精光四射,给人一种聪明坚毅的感觉。
  他定下神来,问我:“龙章兄可在?”
  谁是龙章兄,我回头,两扇门大敞着,他在外边也应该能看到房内空无一人。我迅速在心里盘算了一套谎话,说:“我是外乡人,迷路误闯进来的。我想问路,可是屋里没人,我什么也不知道。”
  他疑惑的上下打量我。
  我低头看看自己,短发,浅酡色的大衣,深咖啡色灯芯绒裤,球鞋,双肩背囊,还围了一条五彩斑斓的大围巾。看在南宋人的眼里,不知什么样子。我硬着头皮站在那里由得他打量,心里安慰自己,还好是早春,要是搁在盛夏,我也不是没穿过吊带背心牛仔短裤的。
  终于他开口:“看你的口音和装扮,你不是汉人吧?”
  “不不不,我是汉人,汉的不能再汉了。”这是什么年代呀,南宋,我敢承认我是金兀术的后裔满族人吗?
  他笑起来:“你别怕。我没有别的意思。”
  这时一个老人在院子里诧异的招呼:“宋公子,您这么早就来了。”
  那人回头笑道:“林伯,我看见后门开着,就自己进来了。你家公子怎么不在?”
  林伯道:“我家公子出去了吗?我都没有察觉。宋公子过来小厅喝杯茶坐坐吧。”一边十分好奇的偷眼打量我。
  “那你们喝茶,我就不打搅了。”我乘机一溜烟穿过院子,从大门跑出去。

  慈惑(二)

  看样子这里是城郊,沿着小路走上一条大道,道路两边都是碧青的竹林,偶尔有房檐屋角在林间露出来,走了几十分钟,都没有遇到一个人。
  要想办法赚几个钱,然后弄身合适的衣服。幸亏跟师父学了法术,到了古代只有行情更看好吧。否则靠大学里的专业,在宋朝不得饿死。
  路边有草亭,我坐下来歇脚。从背囊中掏出一张符纸来,我随手折出一只小小的元宝,吹口气,纸元宝变得黄澄澄沉甸甸。我恋恋不舍的看了很久,叹口气,扯住元宝两头,轻轻一拉,元宝又变回一张纸。不能这样求财,第一天拜师的时候就发过重誓的。
  我重新折一只小鸟,拍拍手,它从我手中飞起来,雪白羽毛,朱红小嘴,绕着我飞了两圈,一振翅远去了。
  我在另一张符纸上写下一道符,燃起来,绕周身一周,身上的衣服立即全变做道士装扮。身后有人“咦”的一声,我回头,看见刚才那个姓宋的正站在路边诧异的看着。
  我好整以暇的正正衣冠,冲他挑挑眉毛:“像道士吗?”
  他没有大叫一声妖怪呀转身就跑,也没有恭恭敬敬叫一声仙人呀扑通跪下来。他只是很好奇的打量我:“是法术?”
  “嗯。”我点点头,老老实实的回答他:“只是一种幻术而已,看起来像是道袍,实际上还是我那身衣服。”
  路上渐渐热闹起来,他和我并肩走,问:“前面不远就进城了,你要去哪儿?”
  我也不知道,顺口胡说:“去灵隐寺摆摊子算命。”
  他笑:“灵隐寺在飞来峰那边呢。对,我应该怎么称呼你。”
  “我叫飞来。”
  他诧异的望着我,一脸不相信的神情,但是并未多说话。我耸耸肩,他不相信也没办法,谁叫世事就是这么巧。“你呢?你叫什么名字。”
  他回答:“我叫宋瓷。”
  “宋宋宋宋宋瓷,哪儿有人的名字叫宋瓷的?”我气恼的像晒猫一样结巴起来。难道他知道我的身份来历,故意编个假名字,用我现在最敏感的宋瓷来刺激我。
  可是他一脸无辜的望着我,神态没有一丝作伪。
  我无可奈何。这时候,一只白羽红喙的鸟轻啼着飞到我身边,宋瓷诧异:“这是你刚才折的那只鸟。”
  我得意洋洋的跟着鸟儿走,瞧,眼看生意就要上门了,不,不是,是我要上生意的门了。宋瓷一直好奇的跟着我,我并不怕,一会儿说不定有他好看的。
  渐渐我们转到一个窄巷,浓浓树荫遮住阳光,能听到不远处市集的喧哗热闹,却格外衬得这里阴森冷清。
  我站定,向着暗巷的阴影里说:“有什么话,你出来说吧?”
  宋瓷看见我和空气说话,有点惊疑不定。
  过一会儿,空气越发阴冷,阴影里一个黑影子渐渐浓重清晰,是一个女人。
  我问:“你有什么放不下的,为什么不去投胎?”
  那黑影一字一顿的说:“我不是自缢,我是被人杀死的。”
  凶杀案,我大惊。我没想到撞进我手里的居然是一桩凶杀案。事实上尽管经常吹嘘自己是个灵异侦探,可是我从未遇见过凶杀案。这时我一眼瞟见宋瓷的反应,没想到他居然已经镇定下来了,相当感兴趣的望着那个女鬼。
  我按照那女鬼的指点去找柳府。宋瓷依旧跟在我后面,他说:“我说不定能帮上忙。”
  我站住脚,指指面前的朱漆大门:“那你帮我叫门吧。”
  开门的是一个穿着丧服的家人,他狐疑的打量我,看来我这身行头不太唬的住人。家人问:“你有什么事儿?”
  我故意摆出一副大喇喇的神情,说:“告诉你们家老爷,就说喜鹊儿托我给他稍句话。”家人吃不定我到底什么身份来历,只好传话。
  柳老爷果然立即接待我,他没料到我是一个女人,望着我的神情将信将疑:“你说,你说喜鹊儿有话跟我说?”
  女鬼柳巧娘生于七夕,所以乳名叫做喜鹊儿,七岁的时候另取名字叫巧娘,乳名除了父母,就渐渐没人知道了。所以柳老爷一听说喜鹊儿给他捎话,就立即出来看个究竟。
  我弹弹水晶罗盘,一股黑气从罗盘上漫出来,渐渐凝成一个身影,柳老爷看见,立即大哭:“巧娘,你是巧娘。”
  巧娘拜了父亲,流着泪缓缓诉说原委。
  原来柳巧娘自嫁给丈夫吴守成,夫妻二人便不合。吴守成暴虐无比,一直偏宠妾侍,不喜巧娘。半年前吴守成大怒之下错手把巧娘的丫头如意打死,对外谎称暴病而死草草埋了。从此他更是视巧娘为眼中钉,生怕巧娘哪一日把他的秘密泄漏出去。于是七天前,吴守成趁巧娘熟睡,勒死她伪装成上吊自杀。
  柳老爷哭着去拉巧娘衣襟,拉了个空:“巧娘,跟我上衙门去告吴守成那个畜生去。”
  巧娘站着不动,缓缓低下头去。
  我只好告诉他:“柳老爷,巧娘不能进衙门,那里是官家重地,阳气极为霸道。”
  柳老爷呆住,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这时候一直在旁边的宋瓷突然问:“柳老爷,你家小姐的尸体现在何处?”
  柳老爷回答:“昨天已经被吴家匆匆葬了。”
  宋瓷信心十足的说:“我们去请府尹大人开棺验尸。到时我有办法。”
  我吃惊,他能有什么办法?今天是柳巧娘头七,过了今天她一定要回去投胎,到时连我都没有办法。
  开棺那天是个晴朗的好天气,宋瓷的神情仿佛对这天气极为满意。
  连柳老爷也没想到,宋瓷不但向府尹大人要求开柳巧娘的棺,并且一并要验小丫头如意的尸。
  如意没有什么棺木,只是草草卷着一张草席,尸体早成白骨,遭虐打的证据都已消失不见。宋瓷指挥忤作和他一起用皂液和糟醋洗过尸骨。然后他打开一把早已准备好的明油纸伞,迎着阳光撑在尸骨上。
  隔着纸伞去看尸骨,府尹吃惊的叫一声:“这些是,骨头上这些都是血痕。”
  宋瓷点头:“不错,这足以证明如意不是病死的,是遭到了虐打。”
  我瞠目结舌,用明油纸伞滤去太阳里的其他光线,这宋瓷用的竟然是相仿于现代X光技术的方法。
  这时另外一边柳巧娘的棺材也被打开。府尹和宋瓷一起过去。
  宋瓷指点给府尹大人看:“如果是自缢身亡的人,绳索的痕迹应该在脑后呈八字形,可是大人看柳巧娘的尸体,绳索的痕迹在脖颈下交叉。同时她手腕上有淤青,说明曾经挣扎过。”
  府尹沉下面孔:“所以柳巧娘是被人勒死的。吴守成,你有什么话说?”
  人群中,吴守成面色如土的跪了下来。
  押着吴守成回府衙的路上,府尹不无赞许的问:“你就是在太学读书的那个宋慈吧?你的老师真德秀曾经对我夸赞过你,说你内心性灵。果然不错。”
  宋瓷?宋慈!我豁然清醒。天,我居然糊涂了这几日,这个人就是世界法医学的鼻祖宋慈。我目不转睛的望着他。
  他发觉,回头问我:“干吗?”
  我几乎脱口而出:“偶像,帮我签个名吧。”

  慈惑(三)

  我心安理得的收了柳家丰厚的酬金,宋慈取笑我:“不去灵隐寺门口摆摊算卦了。”
  我心情好,不计较他的挪揄:“我要好好逛逛临安城。”
  杭州我是逛熟了的,可是临安到底不同杭州。
  临安城真是繁华,一条街一条街的商铺、手工作坊、茶馆酒肆,更别提热闹非凡的瓦子了。就连西湖、灵隐、孤山这些风景名胜,风味也和现代完全不同。
  宋慈在太学读完书后就来陪我四处乱逛,笑吟吟的望着我对什么都发出惊叹。我兴致勃勃的穿着短衫罗裙,假发上插了银钗,在集市里穿行,自觉也还算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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