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谁天荒地老 沐清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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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谁天荒地老 沐清雨-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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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诺见她怒气冲冲的娇憨样子,牵起她的手低低的笑,笑得郗颜“唰”的红了脸,挥起粉拳捶向他胸膛。当然,她那花拳绣腿和人家过不了三招,便被韩诺破解。
  
  幸福的时光如水一般的流过,大学四年的生活转眼而过,郗颜像是活在梦境里,有韩诺宠着疼着,有韩诺陪着伴着,快乐而无忧。那时的她,坚定的认为,韩诺就是那个会站在红地毯那端等她的人,那个会与她天荒地老的人...可梦,终究是要醒的。
  
  耳畔仿佛还残存着他温暖的呼吸,拥抱也似乎还那般真切,然而,他们却已,形同陌路。
  
  初尝爱情的她把一切看得太简单,也太投入。到头来,终是成为一段哀伤的往事,记忆的长河就那样悄无声息的淹没了一切。好似只是一夕之间,她的世界就天塌地陷,尚未从怔忡中回神,那个曾经誓言毕业就娶她的男孩子,已然作出选择,背弃了他们长达四年的...爱情。
                  心的距离
  忧伤的旋律一遍遍响起,她却只一味陷在自己的思绪里置若罔闻,弓着身子蹲在床边,将脸深深埋进床罩里,一动不动。
  
  这个姿势,这个背影,看上去是那么的无助、那么的纤弱、又那么的绝望与孤寂。
  曾几何时,她也用同样的姿势试图挥去心底的阴霾,为什么,三年匆匆而过,她终是无法坦然。
  
  还爱着他?是的,直到再次相见,她发现这个可怕的事实,她,爱着他,她,忘不了!
  手机固执地响,她茫然抬起头,看着显示屏上陌生的号码,深吸了口气,终是按下通话健。
  
  “颜颜?”记忆中张弛有度的声音再次回荡在耳边,郗颜紧握着手机,泪,霎时涌上眼眶。
  韩诺,竟然是—韩诺!
  
  低声叫着她的名字,却没有再说话,陷入许久的沉默。
  她回来了,在悄无声息离开整整三年后。
  
  他在停车场同样看到她,尽管只是眼晴的余光,依然看到那抹再熟悉不过的身影,看到她怔怔的注视,看到她僵直地站在不远处,而他,没有回头,没敢回望。
  
  因为,他,同样失了勇气。
  曾经不顾一切的决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可他却又控制不了自己,他管不住那颗依然为她跳动的心。于是,他拔通唐毅凡的电话,于是,他终于要来她的手机号码,在失去联系整整三年后,第一次打电话给她。
  
  “我在楼下!”似乎听他沉沉叹息一声,终是艰难着说。
  郗颜依旧沉默,木然地站起身,犹豫着向窗前挪步。
  看到那颀长的身影立在树下,她的泪,一滴滴无声落下来。
  
  看似遥远的记忆被霎时唤醒,她固执而倔犟的守着心底的那个梦,他,如影随行。看似两条交错后又向不同方向延伸的直线,实际上只是自欺欺人,他在她心里,尽管经历过交错与分离,依然在她心里。
  
  曾几何时,他也曾常常出现在她楼下,有时是送她,有时是等她,而此刻呢?为了什么?
  她忽而迷惘,这一切终究还是因为爱吗?是否还有尝试和表达的机会?
  她忽然很想要一个答案,一个三年前他就该给的答案。
  
  抬头望着六楼的窗子,他看见,她站在那里望着他,他想,她一定哭了!
  
  “颜颜...”他温柔唤她,却不知接下来要说什么,该说什么,又能说什么,惟有握着电话,仰头望着她。
  
  尽管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尽管看不清她的眼神,他依然痴痴望着她,似要将窗前那抹已然斑驳的身影凝望进心底。
  
  许久之后,电话那端传来盲音,窗帘缓缓拉上,阻隔了他的视线。闭上眼,无力般倚在身后的树杆上,直到深夜。
  
  黑暗中,郗颜倚靠在床角,目光空洞无神。
  
  韩诺,为什么要来,为什么还来?你不是早已做了选择?我们之间,不是早已划上了句号,为什么还要出现?为什么还让我面对你,面对你们!
  
  将脸埋进双手之中,她忽然觉得委屈与无助。
  
  她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老天夺去了一切,连仅剩的他也不肯留下。当她在一夕之间一无所有,他怎么能狠心的转身就走?
  
  那时,她多想质问他,问他为什么背叛,可她,却骄傲的昂起头,倔强着与他擦肩而过,仿若陌生人一般。如今,当她已没有勇气要答案的时候,他就这么毫无征兆地突然站在她面前,这一次,她却无论如何骄傲不起来了。
  
  用了整整三年的时间,依然无法抹去那段有他的记忆;用了整整三年的时间,她依然无法忘记他温和的笑脸,三年的刻意远离,三年的远走他乡,仍然抵不过那四年甜蜜的时光,他,走进她心里太深,太深了。
  
  七年的莽莽岁月,他变了,变得更加成熟稳重,她也变了,变得喜欢戴上面具而活。七年的莽莽岁月,他依然是韩诺,那双深蓝有如海水般的眼眸没变,她呢?依然是郗颜,尽管极力掩饰,却发现,她其实一直爱着他,将他放在心中最柔软之处。
  
  曾经不敢想起,以为是怕痛,直到这一刻才恍然明白,其实是怕一旦想起,就会轻易原谅。
  原谅?她可以吗?他们还可以吗?
  她不知道!
  
  岁月的长河就这样流过他们的生命,绵长悠远,蜿蜒曲折!时光在彼此心中留下疼痛的痕迹,持之恒久,刻骨铭心...
  
  回来的第一天,郗颜的心情跌入谷底,她推了与季若凝的约会,缩在小小的公寓里。韩诺来了,又走了,她不知道他何时离开,但她知道,他不会再守上一夜,因为,现在的他,不再是...一个人。
  
  七年前,为了他,她愿意倾其所有,付出一生中最美好的光阴,然而,那段感情终究是不堪一击,他们的命运,就此转角...
  
  丽江,大研镇!
  温行远几乎与郗颜同时下机,拨通她的手机,却又瞬间挂断,他想,这个时候,她或许是真的不希望自己去打扰。
  
  张子良没有询问,默契地将车开到巷口,温行远感激地笑了。
  “晚上一起吃饭,我安排,给你接风洗尘。”
  “谢了,明晚吧,带上你女朋友。”温行远拍了拍他的肩。
  “颜颜又不在,你一个闷在家里干什么?”
  
  他知道她不在,要是她在,今晚是一定要和她一起吃饭的,不管她再以什么借口推说没空,他也定要把她押过来,他就是太惯着她了,这习惯不好。
  
  “明天电话联系,你好好休息。”见他沉默,张子良了然,上车冲他挥挥手走了。
  
  温行远站在公寓的楼下,抬头看见那淡绿色的窗帘,心头一暖。
  
  家,一个原本对于他多么遥远的词。然而,当他把钥匙递到她手里的时候,他竟自然而然的称这里是家了,有她的家。
  
  掏出钥匙径自打开了房门,他多希望她在。
  简单的收拾了下行李,除了几件衣服,其实也没什么。因为知道她在这里,所以走的时候他什么也没带,他以为很快会回来,只是还是比计划中迟了许多。
  
  这是一套只有一百平米左右的三居室,郗颜住在光线最好的那间,推开窗子临街便是古朴的房舍,很舒服的感觉。
  
  两年前他离开时,不放心她一个人住在外面,坚持把她的行李从宿舍搬出来,直接塞进了他的公寓,否则依她倔得十头牛都拉不住的性子,是死活不会过来的。他腾出了自己的主卧给她,而自己的东西被他丢进了客房,另外还有一间书房。
  
  温行远不只一次想,有一天他们同时打开房门,含笑而立,那该是多温馨的时刻。打开音响,室内流淌着沙哑的男声,他倚在窗前,忆起三年前他陪她来到古镇。
  
  “谢谢你!”她面无表情地道谢,转身向宿舍而去。
  “郗颜?”在与他错身而过时拉住她,“记得我手机号码吗?”他问她,见她茫然抬头,目光有些空洞。
  
  他几不可闻地叹息,松开手,自顾自的从她手袋中取中手机,将自己的号码输了进去,又递回到她手上,“别想太多,有事就打我电话。”
  
  她轻握着手机,木然点头,随后,没有说话,转身就走。
  望着她的背影,温行远心中涩然一片。
  
  郗颜,你最爱的是他,而我最爱的人,是你!
  只是我终究是迟了一步,他比我先走进了你心里!但你不知道,我其实一直在你身边!
  她的心意,他从最初一刻就洞若观火,然而,他依然固守着心中的执念!
  
  之后的日子,她留在了古镇,在一家刚刚起步的公司工作。而他,也留在这里,常常打电话询问她的近况,偶尔约她出来吃饭,她总是淡淡地拒绝,以工作为借口,他并不恼,只是淡笑着说,“那下次吧!”
  
  除了工作,她开始用大量的时间来沉默,在之后的一年中她学会了喝不加糖的咖啡,学会了喝烈酒,一杯接着一杯,恍惚中活得半醉半醒。
  
  只记得灯光摇曳中让人看不清她的表情,但轻轻的声音却令人感觉到她的悲伤。
  “温行远,你说,世界怎么忽然之间就变了...”
  “怎么变了?”幽深的目光落在她泛红的脸上,伸手欲取过酒杯。
  
  “干嘛,你说过再也不管我,让我喝死算了...”她回神,死握着酒杯不松手,眯着眼晴瞪他。
  
  “白痴啊你?”他不示弱地回瞪,不客气地抢过杯子。这女人,骂她的话她从来记得最清楚。
  “你才白痴,冒傻气儿...”
  “我哪儿傻了?”
  
  “哪儿都傻,大笨孙子!”看到细微变化的眼神,她枕着胳膊趴在吧台上,见他不说话,她又挑衅地叫他,“喂,气傻了?”
  
  向来温和的脸上带着几分郁色,半天才听他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你以后要是敢再说,我就把你埋到外面的树坑里。”
  
  看着他佯装生气的脸孔,郗颜“扑哧”一声笑了,喃喃重复,“大笨孙子!”
  他咬牙白她一眼,伸手用力揉了揉她的头发,没说话。
  
  酒吧内流转着轻柔又哀伤的音乐,似要在瞬间勾起她的心事,她静静趴在吧台上,眼神习惯性飘忽。而他,沉默地站在她身边,修长的手指握着酒杯,轻轻地啜了一口。
  
  夜,寂静下来。客人,渐渐少了。
  
  她轻轻踢了下他的小腿,“喂,说句话?”
  他回神,侧身扫她一眼,“说什么?”
  
  白他一眼,她有点口齿不清,“说什么都行,比如说告诉这里所有的人,地球太危险了,快回火星上去吧!”
  
  他被她的憨态逗得笑了,放下酒杯,将她扶起来,“看来真是醉了,又开始习惯性胡言乱语了。”边说边将她往门口带。
  
  “我还没喝完呢,吝啬鬼!”她嘴不饶人,脚步却配合着他。
  他没接话,伸手抓起外套披在她身上,搂着她向他的公寓而去。
  
  “温行远?”
  “说!”
  “你说世界是不是变灰暗了?”
  “变复杂了!”
  “咿。。。是变真实了!”她舌头打结,脚步有些乱,今晚真是喝得太多了。
  
  将她搂得更紧了些,他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对她而言,这个世界是在一瞬间变得灰暗了。哪怕有意去模糊记忆里的容貌,她依然活得恍惚,因为可怕的真实随时碰触着她的伤口。哪怕他离她再近,依然取代不了她心底深处的人。
  
  “干嘛不说话?变哑巴了?你不是向来说话都是一套一套的?”她仰起头,迷离的目光落在他脸上。
  
  有些恼地瞪她一眼,有意松了松手,在她差点摔倒时又伸手揽住她。
  
  “谋杀啊你?”鼻尖重重撞在他胸膛上,她不满的抱怨,胳膊却像有自己的意识般环上他的腰,深怕他又恶作剧般松手。
  
  他低低笑,那一丝蛛丝般眷恋的眼神被迅速掩去,“我以为你醉了呢?”
  “醉了也能骂你大笨孙子!”她满意般看到他的脸色变白,哈哈笑了。这个记仇的男人。
  “这是去哪啊?我宿舍不是这个方向?”
  “去山沟里,把你卖了。”
  
  “笨蛋,我太值钱,没人买得起。”她含糊说着,想抬脚踢他,步子有些乱,险些绊倒。
  “白痴!”他皱着浓眉骂她,手臂上加重了力道,将她搂得更紧了些。
  “你才白痴呢...”
  “再顶嘴就自己走回去。”
  “你以为我不能?”
  。。。。。。
  
  一路将她搂在身侧,承受着她身体全部的重量,伴着小巷中微弱的灯火,一步步离去。
  
  她,是属于他的秘密。直到许多年后可以云淡风轻般说着往事的时候,他依然清晰地记得当时她脸上细微的表情,还有自己隐忍的心情。
  
  爱这样的字眼,温行远认为,应该沉淀在心里,自己感情最柔软的部份,应该存于最温暖,最贴近心脏的地方。
  
  因为那时的他明白:不是谁离她近,谁就在她心里。
  
  这样看似“和谐”的相处持续了一年的时间,郗颜开始喜欢上了古镇,工作之余,她终于愿意出来走走,哪怕依然拒绝他的邀约,哪怕依然对他冷言相向,可他看得出来,她的心情在变化,不再一味沉浸在变故中而无法自拔。
  
  对于他而言,这就够了,他不忍心强求她太多,因为了解她心里的苦,他不舍得要求她,是的,不舍得。
  
  她不再是曾经那个乐观坚强的郗颜,如今,她只是一个几乎一无所有,柔软的心千疮百孔的小女人而已。
  
  当她的工作渐渐上了轨道,便在闲暇时到他的酒吧帮忙,从而认识了张子良,认识了杜灵,看到她忙碌的身影穿梭在酒吧中,看到她浅淡的笑容有了丝温度,温行远笑了,那笑容明媚得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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