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爱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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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爱之后- 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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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若锦的哭声让袁苗心里很不是滋味。她看了看诸一珩,夜色中,他眼睛里的光仍然清晰可见。
  他看着她,嘴上的话却是对着其他人说的,“这一辈子,我只爱一个人。”
  袁苗的头轰的一下,还没反应过来,曾若锦已经叫跑了过来,“为什么?为什么?”见诸一珩拉着袁苗的手,就要上前分开。
  “你们分开,分开。”曾若锦像疯了一样,烫卷了的头发也跟着晃荡,加深了疯狂的印象,“我不喜欢你们在一起,你们分开,从上中学时我就不喜欢,你们分开。为什么过了这么多年,你们还不分开?”
  她越使劲,诸一珩的力道越大。两人一撕扯,袁苗觉得自己的手骨都要被诸一珩捏碎了。
  曾若安上前拉她,“若锦,若锦你冷静些。”
  “我不冷静,我不冷静,她怎么都进监狱了,他还是喜欢她。她——”诸一珩的脸蓦的变了,他一挥手,甩开曾若锦,“你再提把她送进监狱的事试试?”
  “怎么了?当时投到监狱,也是你乐意的,你不是要报仇吗?”
  诸一珩的脸上现过曾若锦从未见过的冷,“要怎么处理,是我和她的事,关你什么事?这么多年,要不是看着你哥,我早就让你付出代价,让你成倍的还回来!”
  曾若锦让他吓呆了,一时忘了哭。曾若安叹了口气,上前要拉曾若锦,她执拗的甩开,也不走,只是原地站着,看着诸一珩。
  片刻的沉默,让袁苗都觉得对曾若锦太过残酷,她咳嗽一声,“若锦,你不要当真,从来就不是你把我送进监狱的……”
  曾若锦只是嘴硬,“我不要你假惺惺,我做的就是我做的。”
  “但不是你做的,你也没必要认。是我自己的事,和你没有关系。是我自己烧了诸一珩的房子,我应该付出代价,和你无关。”
  “我不要你假惺惺,呸!”
  袁苗低了一下头,笑了,“难得四个人都在,我就说了吧。我不恨诸一珩,当初不管怎样,是我爸让你们家出事。但我爱我的爸爸,我相信他不是坏人。诸一珩要报复,是诸一珩的事,但我不恨,也没有能力报复。于我,诸一珩现在就是一个陌生人,我不希望和他再有任何的交集。”
  

  ☆、23…3

  他看着她,一言不发。袁苗继续说,“至于若安,我很感谢他。如果不是他,我儿子的命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对若锦也是一样。当年不是若锦把我送进监狱的,这件事我已经想明白。而如果不是若锦借我钱,平平的手术也不可能这么快。所以,我感谢若锦,更感谢若安。”
  袁苗环视了下他们,“我说的够清楚了吧?希望这是最后一次纠缠我们四个人之间的关系。生命大好,没有必要。”她点了点头,“平平在一旁站了很久了,小孩子,我怕他会冷,你们聊,我先走一步。”说完,也不待有人说话,就撤步离开。
  一阵风吹过,送来曾若锦的哭声。
  袁苗抱了平平回到家,雷烨开门时见只有他俩,有些意外,还往后看了看,“若安呢?”
  袁苗关上门,“遇上熟人,不来了。”
  雷烨哦了声,接了平平下来吃饭。
  一晚上倒也安静,如常的吃饭、看电视、给平平讲故事、给平平洗澡、看着平平入睡。雷烨习惯早睡,袁苗收拾了下家里,十点多也如常的洗漱,准备睡觉。她才把灯关了,电话响。是诸一珩。
  她按了他也没重打,只是一会儿就发来一条信息:“是要我上去敲门?”
  她回,“有什么事,明天说吧。”
  “下来。”
  袁苗直挺了几分钟,还是翻身坐起,下床。
  初冬的晚上有些冷,才一下楼就闻到一股烟味儿。冷让她就一缩脖了,正犹豫着想诸一珩可能在哪儿,胳膊忽然让人抓住,她害怕的“啊”了声,人已经被带到一个怀抱中。
  她定了定神,诸一珩的面容出现在眼前。她甩脱他,有些狼狈,“你放开我。”他也没有坚持,放开了她,她退后几步站着。他抽着烟,看着她,一直没有说话。
  有风吹起,吹得她很冷。她下面穿的是单睡裤,脚上还是拖鞋,显然没打算呆多久。他的火忽地就冒了上来。
  “上车。”他简单地说。
  她偏过头,“不了,你赶紧说,我好上去。”
  “那要是我不呢?”
  “那我上去了。”
  他忽然伸出手,拉过她,漫天的吻就落了下来。刚抽过烟,他浑身都透着烟味儿,猛的进入口腔,混着冷空气,呛的她有些想咳嗽。她下意识的想推开他,却让他揽的更紧,咳嗽就被憋回到嗓间、喉间、肺里、胸腔里。她推得越用力,他吻的越紧,最后,她终于放弃了,任由他。
  放开她的时候,两人都有点气喘吁吁。她偏过头,也不想再理他。他又新点上了一根烟,抽了几口,两人就这么站着。
  “我没有告诉你离他远一点?”
  袁苗当然知道这个“他”是谁,只简单回答,“平平落户需要房子。”
  “我没告诉你,你们家的房子在我那儿、你妈的户口本也在我那里?”
  “那又怎么样?你要干什么?”
  “我原来一直以为你不喜欢江城。既然你愿意住在这儿,那明天我找人打扫,搬回你们自己家。”
  “不需要。”
  他看着她,让她毛骨悚然,“你是非要惹我到底了?”
  “你是不是非要闹得你我撕破脸?”
  “你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我受够了。你要是真要怎么样,随你便。反正这样我也熬不下去十年。”
  诸一珩的脸色变了,“袁苗,你再说一遍?”
  “我说,我受够了。请你和曾若锦再也不要出现在我的面前。”
  他呵呵笑,“是觉得有曾若安给你撑腰?还是觉得,替你还了欠曾若锦钱,他可以让你后辈生无虞?”
  “什么?”袁苗有些愣,“若安替我还了若锦的钱?”
  诸一珩满嘴的讥讽意味,“哦?是啊,若安是深情的人,当然不会告诉你。”
  袁苗想起,就在昨晚,曾若安还劝她与诸一珩缓和,心里替曾若安不值,就很激烈地说,“你别这么说他。”
  “怎么,我说他,你不愿意?”
  袁苗往后退了一步,“我只是觉得很无聊,你还有别的事没有?没有我要走了。”
  “如果你不想和我撕破脸,从这儿搬走。否则……”他没有说下去。
  “诸一珩,你放过我好不好?那个房子是我们家的,现在如果让我妈去住,我妈会怎么想?她是不是会觉得很奇怪?她是不是会问,这是谁做的?你让我怎么回答她?”
  诸一珩平淡的吐出口烟,“我做的,不行吗?”
  袁苗像听到天大的笑话,“你?你是觉得我妈活长了,想再气死她?”
  诸一珩抽着烟,没有说话。
  袁苗说,“诸一珩,算我求你了好不好?你要我做什么我都答应你,但请你不要打扰到他们。当年你能放过我们,我很感激你。但既然已经放过了,能不能请你继续这么仁慈下去?”
  “让你回到你家,就是不仁慈了?”
  “你还要我说几遍?”
  他转过身,“你可以说,是曾若安买的。”
  袁苗几乎要笑了,“我住在若安的房子里,你不同意,一定要住在你买的房子里,却让我说那是若安买的?”
  他抽了口烟,把烟扔在地上,用脚撵着的时候说,“我不过是想让一切归位。”
  袁苗并没有接他的话,“你还有事吗?没有的话,我要上去了。”
  “你必须搬离这里,搬回你家。”
  “诸一珩!”
  “这个没有谈的余地。如果你明天下午还不搬过去,明天晚上我会亲自来搬。”
  

  ☆、24…1

  这一个晚上,袁苗都没有睡。到天亮时,她已经把脑袋想木了。
  上午,她带平平买书包和文具。两人正在挑拣,听到电话响,拿起来是诸一珩。她不想接,电话却一直在响,平平问,“妈妈,是曾叔叔吗?”
  “不是。”袁苗按了静音,把电话放进包里,任由一遍又一遍的震动着。直到最后一次震动之后又过了很久,她才拿出手机,除了未接电话,还有一条信息,“房子已经打扫好了,别让我今晚再去一次。”
  袁苗理都没理。一天如常,平平因为第二天上要幼儿园,有些兴奋,又有些忐忑,袁苗哄了半天,他才慢慢睡过去。
  雷烨说,“你老请假,你老板不会说你吧?”
  袁苗不在意地说,“没事儿,都和他说好了。”她绷了一天的神经,随着时间越来越晚,有点松弛,又因为并没有发生预期中的事,还是觉得头上悬着未知的剑。
  她又有点后悔,何必呢?不就一个房子吗?找个借口搬过去住,也未尝不可。即便雷烨觉出来有什么不对,只要说是曾若安做的,即便有怀疑,也找不出什么来。这是何必呢?
  袁苗想着,又不知道诸一珩会不会明天乘她送平平去幼儿园而带人上来把家搬走。想来想去,雷烨都要去睡了,她叫了声,“妈。”
  雷烨停住,“有事?”
  袁苗咽了下口水,“没事,就是说,好歹平平要上学了,你辛苦了。”雷烨的脸上露出欣慰的笑,“没事,你们都好好的就好。”
  袁苗目送着雷烨进了卧室,心想,明天吧,为了让她有个好觉睡,明早再说吧。她收拾了东西,关灯才上了床,和昨晚一样,电话如期而至,不用看就知道是谁。她接起来,没好声气,“干什么?”
  “下来。”
  “你有病吧?天天在我楼下?”
  “五分钟。”他挂了电话。
  袁苗小声咒骂了一句,披了外套就下去了。
  诸一珩这次并没有如昨夜一样站在单元门口。袁苗走出来才看见他的车,人在路灯下,没有抽烟,也许是路灯的关系,他的脸色有些白。袁苗走过去,也不吭气。
  他开口,声音出奇的平静,“你说吧,那个孩子是谁的?”
  袁苗心里一沉,她没有想到,诸一珩今晚来找她,居然是问她这个问题。“若安不是说了?这个孩子是他的。”
  诸一珩冷笑,“你以为骗得了我?我认识他很多年,他是什么样的人,我不清楚吗?他刚才要是不说的那么肯定,我还有几分疑心。既然他这样说了,这孩子绝对不可能是他的,他是绝对做不了这种事情的人。”
  袁苗也回之冷笑,“那你的意思是,你能做出来这件事?”
  诸一珩的脸色泛白,“这么说,这个孩子……”
  袁苗截断,“不,你想多了。”
  “敢不敢让他做检验?”
  “我没有必要去做这件无聊的事。”
  诸一珩看着她,看得她心里发毛。“你既然已经知道你用的那个手机上注册的是我的ID,但你大概还不知道,当你拍了照片,在有网络的时候,会同步到云端。而这款手机还有个功能,就是按照片里的人,自动归集。只要被他认为高度相像的,都会被归到一起。”他慢慢地拿出手机,点了几下,递给她。“我今天偶然间看到的,你要不要看看?”
  袁苗像是猜到了什么,她颤抖着不敢接,他执著的递在她面前,终于,她接过来。
  “相册里有我小时候的照片。”
  泪眼朦胧中,她看到了老照片和平平的照片。
  他的声音里有一丝他自己都未觉察到的抖,“你和我说实话,他到底是谁的孩子?”
  她的大脑一片空白,仿佛过了几个世纪,他又问了遍,“他到底是谁的孩子?”
  她抬起头,看着他焦躁的目光,一抹眼泪,把手机还给他,决然地说,“你要怎么样?”
  他的脸色倏然大变,“这么说,他是,是……”他没有说下去。
  她往后退了一步,“是的,你要怎么样?”
  他往前进了一步,按着她的肩膀,“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袁苗使劲挣脱开,“是的,是你的,是当初你怎么也不想要的,是我当初让你到监狱里去认你都不要的,他是你的孩子。你要怎么样?”
  他的目光忽然变得很茫然,仿佛也不信,“我的?我的?”他的眼角泛起了点光,她以为自己是看错了。他往后退了两步,扶住车头,目光茫然,轻声反复重复,“是我的?他是我的孩子?”
  袁苗的恨意忽然冒了上来,“对,是你的,当初你每次都会做措施,就那一次,我们刚从国外回来,家里没有避孕套了,就那一次。”她的声音有些怆然。
  他看着她,“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她带着点讥讽的笑了,眼泪不禁滑落,“我告诉你?怎么告诉你?我也是进去后才发现的,好不容易让人带话,说我要见你,然后呢?你让律师去见的我,你自己还记得吧?”
  “律师?”他似乎费了费劲才想起来,有点喃喃自语,“哦,是的,律师。”他沉默了。
  有风吹过,呼呼的,带着刺骨的冷意。两个人茫然相对,垂头站着,很久,她说,“当初你放弃了他,现在你还想怎么样?”
  风卷着黄叶漫天而过,他抬起头,“不怎么样,”他说,“各人归位,让一切回来。”
  “你别想,”袁苗恨恨地说,“你别忘了,你签过放弃他一切权利的协议。”
  诸一珩的脸色大变,“那个时候你就想到了。”
  “是的,否则我为什么要忍你?”
  他看着她,很久,他说,“你就那么恨我?”
  “是的。”
  “恨我逼死你的父亲?”
  “不是。”她的话带着冰天的寒气,“是恨你逼我不得不把自己的孩子送到福利院。”
  把平平送到福利院,是袁苗心底最大的痛。
  以前每次去看平平,回来都要难过半天。他不是没有妈妈,也不是没有爸爸,她都知道,但她只能看着自己的亲生儿子在福利院里。
  袁苗一字一句的说,“你不是曾经问我,为什么可以原谅曾若锦而不能原谅你?我告诉你,为什么。平平先天不足,很早就被发现心脏有毛病,我没有钱给他治。借也好,上当受骗也好,当曾若锦同意给我两百五十万时,不管她曾经做过什么,我都原谅她。因为她救了我的儿子。”她看着他,“你呢?你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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