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情一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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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情一夏- 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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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菱以眼神相询,目光冷冽。
“那天半夜他在你房间里你怎么解释?”夏扬的声音听起来恼怒异常。
“我说我那天和他换了房间你会相信吗?”钟菱胸膛微微起伏,极力压抑着怒意。
“你现在才说还让我怎么相信?”夏扬黑如点漆的眸子冰冷如寒夜。
“你……”钟菱喘口气,“你果真对我没信心。”
夏扬不语。
“我对你很失望。”钟菱闭了闭眼,她觉得尤其的累,不只是身体还有心灵上。
夏扬望着她,混杂了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绪:“钟菱,其实打赌什么的是你后悔答应嫁给我找的一个借口吧。”
“我没有。”钟菱下意识地反驳。
“你没有做好嫁给我的准备,你根本还没看清自己真正的心意。”夏扬顿了顿,眼神微凛,“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你什么意思?”钟菱心猛然一抖。
夏扬淡漠的眼中有一层阴霾划过:“我们分开一段时间冷静一下再说。”
钟菱睫毛轻颤:“这是你说的。”
“是我说的。”夏扬轻叹。
钟菱心灰意懒之际低沉道:“好,我们分手。”
夏扬走出去时大力甩上门,脸色阴沉得怕人。
一下午钟菱埋首于公事中,只有这样她才能忘掉她和夏扬已经分手的事实。
直到芷君给她发来短信,她才想起晚上约了她吃饭。
匆匆赶到,芷君探头探脑地问:“夏扬人呢?”
钟菱神色沉郁:“我们分手了。”
“开什么玩笑,”芷君不予理会,“别以为这样我就会手下留情,你放心,这顿我一定吃穷你。”
“是真的。”钟菱长叹口气,抱着头趴在桌上。
“刚说要结婚,现在又闹分手?”芷君不可置信道。
钟菱耷拉着脑袋,愁云惨雾的模样,无不表明这已是个显而易见的事实。
郭芷君用手掌拍着额头:“到底怎么一回事?”
钟菱垂头丧气地把事情的经过叙述了一遍。
不愧是芷君,她稍加思索,提出了疑问:“你就没想过这是唐铮的阴谋?”
钟菱抬头看她:“就算交换房间是他提出的,他怎么会知道夏扬一定会打来电话?”
“不是说这个,”芷君的口气颇为不屑,“唐铮说夏扬和他打赌你就信?还是无论他说什么你都相信?”
钟菱张张嘴,没发出声音。
“他的目的就是要破坏你和夏扬的婚事。”芷君得出结论。
“可夏扬承认对我没信心。”钟菱有时钻起牛角尖来比方然更甚。
“你真是个榆木脑袋,他要不是紧张你,怎么会对你没信心?他这是爱惨了你。何况,”芷君顿了顿,话里明显鄙夷,“你的所作所为也难怪会让他误会。”
“我……我怎么了我?”钟菱说话底气并不那么足。
“你说呢?”芷君瞪她。
“我怎么知道?”钟菱嗫嚅道。
郭芷君开始分析:“唐铮回国加入你所在的公司,表明他对你没有死心,甚至势在必得。”
钟菱想要辩解几句,被芷君喝道:“你闭嘴,听我说!”
芷君平时温温柔柔的,可一旦发飙气势不容小觑。钟菱只能乖乖闭嘴。
“随后他拜托叶紫和向晖帮忙约了你吃饭,紧接着你同他还有他母亲去听演唱会,再后来你俩单独出差,闹出换房门事件,现在,则是打赌的事,”芷君意味深长地一笑,“而你每一次都给了他机会。”
“我没有。”
“你有。”芷君说得抑扬顿挫,“虽然未必出自你本意,但结果是一样的。”
“你的意思那还都是我的错了?”钟菱忍无可忍地打断她。
芷君耸了耸肩,等于默认。
钟菱嘟囔:“那他作为一个男人不该如此小气嘛。”
“他要是大方,你又要嫌他不够重视你了。”郭芷君睨他,嘴角勾勒淡笑,“女人最麻烦了,你又不是不知道。”
钟菱无从分辩亦无言以对。许久,她无奈道:“以前怎么从来没发现你说话那么犀利?”
郭芷君发出一声沉沉的笑。
这时,钟菱的手机突兀地响起。
“可能是夏扬的电话,你快接呀。”
钟菱忙抓起手机看来电显示,失望地说:“是唐铮。”
“那你接不接?”
“我不想听他的电话。”
铃声一遍遍地响着,锲而不舍。
钟菱咬着嘴唇,把手机扔进包里。
铃声仍在响。
芷君不耐烦地说道:“把手机给我。”
钟菱虽不解,还是递了给她。
“喂。”
对方迟疑一下:“对不起,我找钟菱。”
“哦,你找她有什么事吗?”郭芷君笑得开怀,但钟菱总觉得有点诡异。
“你是?”唐铮问。
“郭芷君。”
唐铮和芷君虽然没过面,但一个曾是钟菱的男友,一个是她最好的密友,也曾听过对方的大名,遂唐铮客客气气地说:“你好。”
芷君不吃他这一套:“你找她有什么事?”
唐铮十分不悦,但又不敢给她脸色看,只能低声下气道:“麻烦你让钟菱听下电话。”
芷君呵呵笑了起来:“不好意思,钟菱对和她讲电话的对象要求比较挑剔,对着那些恶心的人可能连隔夜饭都要吐出来。”
“你……”
“你什么你,我告诉你,钟菱不会听信你的鬼话的,你的阴谋诡计已告破产,你最好赶紧滚回英国去,否则,哼哼……”芷君没再往下说,剩下的让他自行想象好了。
钟菱薄唇微微往上一挑,这芷君伶牙俐齿的,别人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芷君懊丧道:“他挂了,没礼貌。”
“不挂还听你继续骂吗?”
“切,”郭芷君愤愤道,“我还没骂完呢,真没有挑战性。”
不知为何,被她一番插科打诨,钟菱原本的坏心情倒去了七七八八。
“吃饱了吗?吃好了就回家吧。”
“这么赶?”郭芷君若有所思,坏笑道,“是去找夏扬吧,那我就不耽误你们百年好合了。”
钟菱:“呸。”
钟菱并没有回家,也没有去找夏扬,而是独自一人去了Atlantic Bar and Grill。
脑子太乱了,她需要一个人静静地理清思路。
正所谓旁观者清,当局者迷,芷君所言未必没有道理。她可能真是中了唐铮的挑拨,一时冲动对夏扬说了分手。
钟菱悲哀地笑笑,劝解方然的时候,能说得头头是道,偏偏临到自己头上却是一团糟。
现在该怎么办?
打电话给夏扬解释,说那些只是气话,她根本不想分手。
她抹不开面子。
跑去他家里找他,告诉他很想他。
她更没有勇气。
从来都是她拿腔拿调地等着夏扬先低头,这一回真是遭报应了。
“自作自受,”钟菱声音低沉宛若自语,“我该怎么办啊?”
“什么怎么办?又有朋友喝醉了?”淡淡的嗓音,无懈可击的微笑,宋明志也很惊讶为何还可以如此坦然面对她。
钟菱不太自然地笑了笑:“我为什么总在最狼狈的时候碰见你?”
“有吗?你看起来还不错。”宋明志已在她旁边的座位上观察她良久,也挣扎了许久,还是无法抗拒她的影响力。
钟菱仰头看他:“你就是这样调侃失恋的人的?”她喝得有点多,颊上有浅浅的酡红,媚眼如丝,说话间不由带上一点娇嗔。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宋明志眼底凝聚微光:“这么说我又有机会了?”
钟菱举一举酒杯:“我当你是玩笑话,来我们喝酒。”
宋明志无奈地看着她,勉勉强强地一笑。
钟菱话不多,酒却喝了不少。
“别喝了,再喝就醉了。”傻子也看出来钟菱有心事。
“喝醉了有你送我回家,我有什么好担心的。”
宋明志似笑非笑:“你就不怕我趁人之危?”
“你不会。”
宋明志啼笑皆非,感觉自己被发了一张好人卡,即便想做什么坏事,恐怕也不能了。
钟菱被扶上车时,已处于酩酊状态,头重脚轻,神志不很清醒。
幸好宋明志曾给她送过外卖,还记得她的住址。
将车开到她家楼下,钟菱正睡得香甜,她的睡相很好,把自己蜷缩在角落里,手臂还紧紧抱着两腿。
据说,有这样睡姿的人是极度缺乏安全感的。
初到英国那些年,钟菱一直如此,时间久了稍微改善了些。和夏扬相识以后,这种患得患失的心态已很少再出现,没想到,今天刚和他分手,症状又来袭。
宋明志怜爱地抚上她的脸,她的睡颜很安静,除了蹙起的眉心显出心中的怅然若失。
视线下移,落在她的唇上,她的唇形饱满红润,有一瞬间的迷惑,宋明志俯下身,很想直接覆上她的红唇,细细品尝她的甘醇和甜美。
最终还是理智占了上风,他喜欢钟菱,但他不愿意做乘虚而入的卑鄙小人。
他轻拍钟菱的脸:“醒醒。”
钟菱醒来时有不知身在何处的感觉,她轻咬舌尖,眼里有了一丝清明。
“到了,上去再睡吧。”宋明志淡然道。
钟菱使劲揉揉眼睛:“谢谢你。”
“没什么。”宋明志似乎沉默了一下,“连你朋友都送了,对你当然义不容辞。”
钟菱闻言,静默片刻:“还是要谢谢你。”
宋明志不甘心地问:“钟菱,我是不是没机会了?”
钟菱缓缓摇头,她的心没那么大,再装不下别人。
有些东西的得失无关于是否努力争取,宋明志笑笑,不再强求。
这个道理他明白了,而唐铮还没有领悟。


第十三章
周末钟菱独自回了家,只有父亲钟德福在家。
“夏扬呢?”钟父问。
“您别看了,只有我一个人。”钟菱掩上门,淡淡扯了扯唇角。
钟德福老谋深算,立即瞧出钟菱和夏扬之间出了问题:“是你自己说呢,还是我打电话给夏扬让他说?”
“……”钟菱屈服了,“我们分手了。”
“婚姻大事岂能当做儿戏,我去叫夏扬来说清楚。”钟父做事依旧雷厉风行。
“爸,我们真的分了手。”
“怎么回事?”
同样的话钟菱可以告诉芷君,但不可能对父亲说:“爸,你别管了,我自己会处理好的。”
“哼,从小到大,你把哪件事处理好了,还不是要我帮你收拾烂摊子。”
钟菱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她忍了忍,没同父亲争执:“爸,我不想再和你讨论这件事,”她转移了话题,“钟凯呢,他没回来?”
钟德福没好气道:“这臭小子和你一样很久没回家了。”
钟菱想到在杂志上看到关于他要开刚个唱的事:“或许他很忙吧。”
“他能忙什么,在台上耍猴似的扭**再鬼哭狼嚎几声那叫什么事。”
钟菱扑哧笑出声,这形容还真挺形象的,不过可不能让钟凯知道,否则还不得着找父亲拼命。
“蕾蕾呢?”她故意略过蒋炎。
“她妈妈带她去游乐场了。”钟德福怕女儿不高兴,也没有提蒋炎的名字。
“哦。”钟菱松口气,不用和蒋炎碰面,实乃幸哉。
“菱菱,你和夏扬……”
“爸我说了不想再提他,”钟菱不耐道,“若是你要打电话给他,那我马上离开。”
“我不打,行了吧,”钟父摇头,这女儿死撑的犟脾气,和他简直一模一样。
钟菱随手拿起一本杂志,封面是钟凯,再拿起一本,又是关于钟凯的,沙发上堆满的八卦杂志不是钟凯迷死人的笑脸便是他开个人演唱会的消息,她微微一笑,虽然父亲口口声声骂他臭小子,其实嘴硬心软,不仅暗中关心他,甚至还是为他感到骄傲的。
钟德福被钟菱识穿心思,不自在地轻咳。
“我饿了,爸。”钟菱柔声说。
“我马上让他们开饭。”
一顿饭吃得温馨平淡,父女俩竟难得没有吵嘴。
但好景不长,下午不到两点,蒋炎抱着钟蕾回来了。
钟蕾一见到钟菱眼睛一亮,拼命地扭腰下地,跌跌撞撞地扑向钟菱:“姐姐,姐姐抱。”
钟菱把她搂进怀里,悄声说:“姐姐给你买的娃娃放在你房里了,你一会去看。”
钟蕾使劲鼓掌:“姐姐好,姐姐乖,蕾蕾最喜欢姐姐了。”
蒋炎板着脸:“蕾蕾,妈妈告诉过你到家第一件事是什么?”
“洗手。”钟蕾细声细气地说。
“那还不去?”
“哦,”钟蕾不情不愿地离开钟菱的怀抱,被保姆抱去浴室。
“喂,这次回来打算住几天?”蒋炎不咸不淡地问。
钟菱扭过头,当没听到。
蒋炎一跺脚:“你可真有教养!”
“请问你是在和我说话?我不叫喂,已所不欲请勿施于人。”钟菱不是软弱,从前是懒得和她计较。
“你……”蒋炎脸色变了变,傲慢道,“中文学得不错嘛,在国外八年倒是没有忘本。”
钟菱目光深沉如汪洋大海:“是,所以我回来了。”言下之意,这是她的家,虽然蒋炎是钟家这栋大宅子的女主人,但她钟菱回自己家还无须向她报备。
蒋炎冷哼一声,不屑地一甩长发,找钟蕾去了。
钟菱转向父亲:“爸,我走了。”
钟德福搓搓手:“才回来多久又要走。”
“我会常常回来陪您的。”钟菱的态度在软化,至少不再像以前那样争锋相对,钟父已感到满足,而且钟菱这个人逼得她太紧,她就会离你更远。
“让维明送你。”钟德福说,“他送你我放心。”
钟菱想了想:“好吧。”
一路上都很安静,刘维明不说话,钟菱不会主动打开话匣。
临到下车前,刘维明终于开腔:“大小姐,董事长说你要结婚了。”
“是的。”钟菱语气淡然,仿佛说的是旁人的事。
刘维明眉目平静,不言不语。
“你不恭喜我吗?”
“恭喜你,大小姐。”
“谢谢。”钟菱得到了这句祝福,似乎心满意足地下了车。
刘维明目光幽沉,是他拒绝了钟菱,是他先自放手,钟菱只是照着他的话寻找到了属于她的幸福,可为何他那几分掩藏得很好的妒意和酸涩仍然悄悄涌上心头。
周日钟菱在家大扫除。
她很卖力地将卧室、浴室乃至厨房和露台都收拾了一遍,全部打扫干净后她却发起了呆。
茶几上是一套泡制功夫茶的茶具,上个月夏扬当宝贝似的买回来,每晚都要研习一番温壶、润茶、浇壶、运茶的工艺。然后把第一盅茶献宝似的端给她,期待能得到她的一句半句赞赏。
客厅里有一盆从露台搬进来的仙人掌,夏扬说它能吸收辐射,对身体有益,又最容易养活无须精心打理,最适合放在电脑旁。
书房的简易熨板和熨斗是上回他们在家乐福买的,每天晚上钟菱都帮他把第二天要穿的衬衣熨烫品平整。
还有电视机柜里一整盒的影碟,从好莱坞大片一直到周星驰的搞笑电影甚至八点档的苦情片都有,代表了他一贯恶俗的品味。
沙发上摊着一本翻开的金刚经,曾被钟菱戏谑调侃他是否有出家当和尚的想法。
她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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