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你心海过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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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你心海过境-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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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说嘛,你小子平时哪天不是最后一个起床,这几天怎么老是跑去教室占座位,是不是就想逮个没人的时机跟他表白?”
“嘿嘿嘿嘿……”
“少嘿嘿,刚到手就拉出来显摆,宋灵灵,你也太嚣张了吧!”
宋灵灵很委屈,“我才没有!我也不想这么快就让你们知道的……是他非不肯松手……”
李娆娆和冯蕾对视一眼,“我看是你不肯松手还差不多!”
“真的是他,我是那么爱显摆的人吗!”
冯文娱无限婉惜地叹了口气,“早知道秦程的眼光这么低,这么好到手……”
宋灵灵才不会因为这句话而生气,她神气活现地晃晃脑袋,又堆起甜甜的笑容挽紧团支部书记,“那什么,下午我有点事,万一要是点名的话帮我顶一顶,拜托拜托!”
简念在一边说道,“干什么去啊?约一上午会了还没够?”
宋灵灵快乐地点点头,蹦到衣柜边打开门,一件一件往外头拿衣服,“人生中第一次真正的约会啊,姐妹们快来帮我看看穿什么衣服好看!”
虽然大家都对宋灵灵和秦程的事感到万分吃惊,但还是卯足劲帮着她好好拾掇了一下自己,经过一番比对试穿,大家不得不承认冯文娱在穿着方面的悟性比另外三个人领先了好几十里地。原本普普通通的短袖白T恤、牛仔裤,加了一件收腰的黑色小马夹,懒懒散散地扎一条红白格子小丝巾,再背上李娆娆花六十块钱买的大红色机车包,手腕上是简念暑假在奶茶店打了两个月工买的swatch钢带男表,宋灵灵帮李娆娆画海报时被丙烯颜料滴得乱七八糟的一双半旧白色球鞋原来已经打算要扔了,冯文娱慧眼识英从床底下扒拉出来让她又穿上。
这样一身打扮的宋灵灵十分青春无敌,她一边照镜子,一边好玩地晃荡着手腕上那只宽大的手表,“我说叨叨,你好好的买块男表干什么?”
简念,念叨,所以宋灵灵给她起了个‘叨叨’的外号,“我喜欢呗,好了好了,收拾差不多了吧,你跟秦程约的几点?”
“一点,他来接我。”
李娆娆走到窗边往外一探首,“赶紧的吧,人都在楼下等你了。”
“啊啊!”宋灵灵挤到窗边也往外看,八号楼和七号楼之间一排苍翠高大的雪松树前站着个修长的身影。秦程家里的经济条件很一般,他穿的衣服也一直都是最简单的,可是不管他站在多少人的人群里,总是会吸引最多的视线。
他是在等我。宋灵灵想着,唇边的微笑怎么忍也忍不住,扬声跟大伙儿打个招呼,一溜烟冲出宿舍。
冯文娱啃着苹果,和李书记并肩趴在窗台上看外头的好戏,简念也微笑着趴在另一扇窗格上,看着秦程在听到脚步声后向宋灵灵转过头来,离得挺远,其实看不清他的表情,不过简念觉得他肯定是在对她微笑。因为还隔着一段距离,秦程就向宋灵灵伸出了手,等着她把手递过来握住。
秦程身材高大,宋灵灵虽不娇小,但也算是玲珑,穿着球鞋站在他身边时个子只齐他肩头。但是看着他们的背影,仿佛又不觉得两人身高有这么大差异,因为秦程会迁就地微微朝前欠身,侧低着头看她脸上飞扬的微笑。
宋灵灵不知道对秦程说了一句什么,他和她同时回过头来,往宿舍的窗口方向看过去,冯文娱哈哈大笑,两只手圈在嘴边放声大喊,“玩得开心点!点名有我!”
宋灵灵挥了挥手臂,和秦程手牵手消失在了三个人的视线里,冯文娱李书记还在热络地谈论宋灵灵的艳福,简念有一搭没一搭地跟她们聊着,眼睛一直看着刚才秦程站过的地方。
一个人的身影真的可以成为一幅画。皱着眉,简念很费劲地琢磨着突然涌起的怪异情绪,‘等’这个字第一次在她心里有了很具象很直观的感觉,原来就是在这样苍翠的背景下,在阳光似照未照的光影边缘,有一个人以那样挺拔的姿态,安静地站立着。
“我们去哪儿?”宋灵灵很喜欢自己手被秦程握住的感觉,她欢快地迈着步子跟上他的步伐,随便他带她去哪里也好,只要能象这样在一起。
秦程报了个地址,“知道怎么走吗?宁城的路我不熟。”
“知道知道,当然知道。那是什么地方?”
“省珠算协会。”
“哎?”宋灵灵很莫名,“那种地方……有什么好玩?”
“不是去玩,是我想让你陪我去办点事。”
“什么事?”
“去报个名。”
“报名?考试吗?考珠算?”宋灵灵瞪大眼睛,“不会吧!你你你……现在就算是考会计证也不用珠算了,你考那个干什么?”
秦程笑笑,“考了这个,我在大学期间四年打工的地方就有着落了,我应该早点考的。”
宋灵灵更愣,“考珠算跟打工有什么关系?你该不会是想出去给哪个公司当会计吧!”
“当然不是,如果我考得还不错,去当兼职老师的工资可以高一点。”
“老师?教别人打算盘么?”
秦程很神秘地点点头,“算是吧,也算是打算盘。”
等到了地方,领了报名资料,宋灵灵才知道秦程想要报名参加的是珠心算十段鉴定考试。
珠心算对于宋灵灵来说相当于天外来物,在她打开厚厚的一迭练习题后,眼前顿时有些发黑。都是长长长长要数一会儿才能数清位数的天文数字,有加有减有乘有除,还有一些稀奇古怪的表格和单证,密密麻麻地印在A3大小的白纸上,看着十分眼晕。
“这这这这,这要怎么办?珠……心算?真的是心算吗?”
秦程也不解释,随手拿出签字笔,仿佛是信手乱写一样接连在五道加减法题目后写出答案,再把试题推给宋灵灵。宋灵灵狐疑地看看他,再看看这五道由十个七位以上数字组成的加减题,接过笔,在另一张试卷的反面开始列竖式,吭哧吭哧扒拉了半天,再加验算一遍,足足用了二十多分钟,完后吃惊无比地抬起头来。
“全对……怎么可能!”
秦程象是听到了很可笑的话,“为什么不可能?”
“因为……”宋灵灵低下头又看看这些题目,“就是不可能,用计算器也没有这么快的!你以前是不是做过这套试卷!”
“不信的话你可以出题,数字可以比这个再大一点。”
宋灵灵觉得自己完全傻了,“我就是不信……这根本就是变魔术嘛!”
秦程笑着把试卷收好,“你就当它是变魔术好了。”
宋灵灵摇头不止,“你怎么会想起学这个!这太可怕了,要杀死多少脑细胞啊!”
秦程握着她的手离开珠算协会,慢慢地走在人行道上,“学这个可以挣钱。好象是89年春节联欢晚会上,有个叫《活字典》的记忆力表演,那年春晚以后,在我老家那一带很是流行过一阵这种节目,慢慢地在记忆力表演当中又夹了一些速算、现场字画、魔术什么的,我就是那个时候开始学珠心算,我小时候挺聪明,学得快,七八岁就跟着大人在红白喜事开业庆典上表演,还很受欢迎,而且学这个还不怎么影响学习。”
“秦程,”他说得云淡风清,好象这不是他而是别的陌生人的故事,宋灵灵停下脚步,拉着秦程,刚才还在欢乐的心渐渐缩紧,缩得有一点微疼,“你小时候……是不是很苦?”
秦程了然地笑了,“还好,不苦。”
宋灵灵抿抿唇,第一次心疼起一个男人的笑容,“以后不会再苦了,就算有苦也要告诉我……我陪你一起……”
第六章 攀折
我们生命中的素莲,依然能开出纯洁雪白的花朵。
那底下的根,只仰赖天降的甘露,从山头往上挺伸。
高出世间的攀折。
——勃朗宁夫人《葡萄牙人十四行诗集》苦或者甜。
这两个形容词常常被用来形容一个人的心境或者际遇,但其实这样的形容并不确切。苦与甜,本来就是一根水银温度计上的两头,这根温度计有多长,当中一共有多少刻度,谁也说不清。当你把这根温度计贴在心口上测量的时候,水银柱到底要停在哪里才算是苦?又要停在哪里才算是甜?
没有绝对的标准,也就没有绝对的答案。每一个刻度对于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意义,所以不要太快相信别人脸上的眼泪和笑容。所以当秦程拒绝了高文洋的提议之后,高副总看着秦正总脸上明显是强装出来的敷衍的笑容,心里突然很不爽。
“别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你当我愿意管你哪,看你那个脸,成天拉老长,跟个长白三似的!你心里到底怎么想的?你要真还想着她就去找她呗,不死不活地在这儿吊了十年了,你累不累?”
秦程隔着宽大的办公桌,啪地扔过来一只文件夹,然后自顾自忙着看手边的文件。高文洋打开文件夹,大略翻一翻里头夹着的两份销售合同,眉梢微扬:“两台PET/CT?什么时候签的合同?这么大的单我怎么不知道?”
秦程放下手里的文件:“客户要求的安装调试完成时间比通常情况下少一个月,没什么事的话你现在应该去工作了。八小时以内,我希望公司的每一名员工都能把精力百分之百投入到工作上。”
高文洋合起文件夹,站起来:“工作是工作,关心领导的身心健康也是工作。反正我今天约了简念了,你不好意思打听的事,我去帮你打听,晚上等我的消息吧。”
秦程无奈叹气:“小高,我的事让我自己处理好不好?”
“不好!”高文洋摇摇手指头,笑着往门口走去,“这可是你表姐托付我的,她让我多关心关心你的终身大事。你再跟我叽叽歪歪,我打电话告诉她!”秦程也笑了,顺手抓起办公桌上一只空文件夹朝高文洋丢过去,高副总飞快拉开门,利落灵活地躲了出去,留下一串爽朗的笑声。
简念很郁闷。
昨天晚上接到高文洋电话的时候她正窝在沙发上和老爸老妈一起看电视,孙红雷和姚晨演的《潜伏》,这个片子是老妈的最爱,电视上看过了又买来碟片,这已经是第三次重温。这种情节紧张的电视剧很容易让人心神不定,简念迷迷糊糊地在电话里答应了高文洋的邀约,还嘴快地重复确认了一遍时间地点。
然后,当简念在约好的时间走进餐厅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并不是已经等在位子上的高文洋,而是坐在隔壁桌朝她递眼色偷笑的老妈和老爸。
简念脚底下一滑,差点一跤摔死在餐厅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多亏引座的服务生眼疾手快拉了她一把,这才狼狈不堪地被赶过来的高文洋扶起来,领到座位上坐好。
高文洋微笑着把红酒瓶从服务生手里拿过来,亲自给简念倒酒:“来来来,压压惊。”
简念只觉得脸上每一根神经每一块肌肉都在抽抽,她斜着眼睛狠狠地瞪了老妈一眼,拿出手机来飞快给老妈发条短信:“你要是我亲妈就赶紧从我眼前消失。”
隔壁桌手机嘀嘀响了,简念知道会有眼刀飞过来,干脆就不往老妈那边看。不得不承认,她倔强的性格来自母上大人强大的遗传基因,过了五分钟,老妈老爸一点要走的意思也没有,简念咬住嘴唇,又发条短信过去。这次有回信了,老妈回话很快:“你吃你的,我吃我的。”
简念锋利无比地瞪了一眼过去,可能老妈终于察觉到女儿在不高兴了,立刻就有短信发过来:“马上就走还不行吗?”
高文洋抿一口红酒,微笑地靠坐在椅子上:“隔壁的那两位,是你的……贵亲?”
简念顿时呛住,捂着嘴好一通咳嗽,红着脸压低声音说道:“我真不知道她们会来,不好意思,我妈她……她很关心我的终身大事。”
高文洋笑笑,抬手唤来服务生,低声吩咐道:“隔壁那一桌记我账上,回头一起付。”
“高先生……”简念有点意外,“不用了,我来就行了。”
“你是秦程的老同学,也就是我的朋友,请叔叔阿姨吃一顿饭是应该的。”
简念囧上加囧:“真的不用了……”
高文洋端起酒杯敬她:“别跟我客气,我正好也有事要麻烦你。”
简念跟他碰过杯,抿了一小口:“什么事?”
高文洋的脸在餐厅柔和的光线下看起来更英俊:“其实也不能算是我的事,简小姐,我想……跟你打听一个人的消息。”
简念一听就明白了,她眨了眨眼睛,笑容顿时变得有点生硬:“他让你来问的?呵呵,他自己怎么不来?”
“他?你不也说过,他一向都是那么要死不活要阴不阳的,让他开口求人比杀了他还难。基本上他的情商是我见过最低的,你别看他人五人六的样子,又结过婚又离过婚,身边还有不少追求者,其实他一点不知道怎么跟女孩子打交道,真的,他在这方面完全白痴。”
简念冷笑:“那是因为你对他还不了解,我倒是觉得他挺会跟女孩子打交道的,一点也不白痴。”
高文洋立刻来了精神:“怎么?上大学的时候小秦是不是有过什么光辉往事?”
精美的菜肴和餐厅里舒适缓慢的气氛变得有些难以忍受,简念舔舔嘴唇:“高先生,你和秦程的关系很好,他过去的事你可以直接去问他,至于你想向我打听的消息,对不起,我不会告诉你。”
“为什么?”
“不为什么。”
高文洋扬起眉:“是不是那个人到现在还不想见秦程?”
简念叹口气:“有意思吗高先生?都那么多年前的事了,大家都有了自己的生活,现在还跑来问这些干什么?你可别告诉我说秦程到现在还在为了他的初恋情人守身如玉痴心不改,这个年头谁离了谁不能活?你们有闲功夫瞎折腾,不代表别人不想过平静的生活。”
高文洋顿了顿:“她……真的连见一面也不行?”
简念回答得十分肯定:“不行。”
“她成家了?”
“没有。”
“那为什么不行?要不你帮忙问她一下……”
“不用问,我知道她不想见秦程。”
高文洋的眉心皱了起来,他忖度着,用尽量委婉的语气笑道:“简小姐,你这样,怎么让我感觉是你不想让他们俩见面。”
简念脸上变色,她腾地一下站起来,看着高文洋的眼睛冷笑着甩下一句:“我就是不想让他们俩见面,怎么样!”
旁边桌上的简爸爸和简妈妈都被这突然的状况吓愣了,刚才还微笑着谈天说地的女儿怎么一下子脸黑成这样!看着女儿气冲冲离开餐厅的背影,老两口赶紧叫服务生过来买单,知道已经有人代为付账之后,简妈妈很是尴尬地对高文洋笑笑,拉着老公的手追了出去。
简念冲出餐厅大门,左右看了看,随便找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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