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石沟- 第2部分

　　　　侯参谋长看着电文：“我想，司令部发来的电文都是用密码译过来的，这些学员派出去之前，只有师级以上的军官知道，消息封锁的非常严，他们既然在盟军军校学习，肯定受过很多特殊的训练。”

　　　　军长：“为了防范万一，要他们分批赶来军部报道，司令部必须派些强悍的人员秘密护送，我们也要派人去接，过了福安城九十多里就是王村，他们到了王村就安全了。”

　　　　侯参谋长：“指望八路军恐怕不可靠吧？”

　　　　军长：“有什么不可靠？目前我们还是友军，派警卫营刘文杰刘营长去吧。”

　　　　日军军营内一队身穿白色和服，头上系着白布条的日本武士装扮的青年，在军营里练习着柔道和搏击。

　　　　黄大柱和几名伪军赤膊被紧绑着坐在地下，他们的身上均有几道血印。

　　　　两名手拿皮鞭，头戴日军军帽，上身穿白里带黄单衣，下穿日军军裤的日本大汉，气势汹汹地站在他们身边。

　　　　四周，几名端着枪的日军把他们围在中间。

　　　　伊藤牵着一条大狼狗，凶神恶刹地在黄大柱他们面前来回走动着。

　　　　伊藤用生硬的中国话大声：“你们地说，不是和八路地勾结是什么？为什么你们地没死？皇军地死了？”

　　　　黄大柱：“面露委屈地说道）太君，你刚才不是都问了吗？三个太君真的是在玩花姑娘，等俺们赶到时，三个太君全都效忠了，俺们几个追了一段没看见一个人影。太君，要杀就杀俺一个人，和他们没关系。”

　　　　伊藤“刷”地一下抽出了指挥刀，用刀尖指着他的胸口，刀尖深深地扎进他的肉里，血顺着刀尖流了出来。

　　　　黄大柱毫无惧色地仰头看着天空。

　　　　伊藤见他并不害怕，收回了刀，把刀插进刀鞘，伸出大拇指：“黄地，你地这个，我的喜欢。”

　　　　伊藤手一挥，几名日军上前解开了他们的绳子。

　　　　飞机场，一队不同肤色的士兵整齐排着队走向一架大型的飞机。

　　　　几名中国士兵也在队伍里。

　　　　一男低沉的声音：学员们，今天你们就要踏上回到你们祖国的征途，你们的国家，你们的父母，你们的同胞兄弟姐妹，你们国家的百姓，目前正在承受着外来侵略者欺辱。你们的祖国把你们派到这里来学习，就是希望你们回去以后为拯救你们的国家出份力，你们的国家需要你们，你们国家的百姓，在等待着你们回去帮助他们脱离苦难，预祝你们一路平安。

　　　　随着声音的结束，士兵们开始登机。

　　　　机场的跑道上，一辆美式吉普车快速驶来，车上的一人大声挥着手：李凡东，我来了。

　　　　队列中的李凡东脸上回过头来。

　　　　李凡东：“杨帆，你小子怎么才来？”

　　　　杨帆跳下吉普车快步跑来

　　　　杨帆：“刚才教官把我叫去谈点事。”

　　　　李凡东：“我是担心你赶不上飞机。”

　　　　杨帆：“呵呵！我还急着回国打小日本呢。”

　　　　王宝刚：“哎！李凡东，假如我们四个分到一个军，咱们到时候比比，看谁消灭的小日本最多。”

　　　　李凡东：“好啊，自己干掉的算不算？”

　　　　王宝刚：“当然也算了。”

　　　　李凡东：“好，一言为定。”

　　　　他们说着，跟着队登上了飞机。

　　　　一座炮楼上，二名端着长枪的日军哨兵在四处巡视着。

　　　　炮楼下天色很黑，地下铺着薄薄的白雪。

　　　　沿着炮楼的四周围着一道铁丝网，一道刺眼的探照灯灯光不停地扫照着炮楼的四周。

　　　　在探照灯刚刚扫过的一刹那，雪地上有几个人影敏捷而迅速地从光柱的空隙间穿越过来，他们小心翼翼地远离了炮楼。

　　　　他们来到一条小山沟里，李凡东、杨帆和胡子等另三名身穿便装，手持短枪的护送人员围在了一起。

　　　　李凡东把短枪插在了腰间，环顾了一下四周：“天就快要亮了，福安城是我们的必经之路，我们分开走，这样可以减少日本人的怀疑，杨帆先带两个人从东门进城，我带两个人过半小时再进去。出城后我们在王村会合。”

　　　　杨帆点了点头：“好的，我们到了那里，就在王村等你们，接我们的人也会赶到，到了那里就比较安全了。”

　　　　李凡东：“好吧，你们先走吧。”

　　　　杨帆一行三人很快就消失在夜色中。紧接着李凡东等人也消失在夜色中。

　　　　清晨，城内大街上，零零星星的有些行人和一些游动的小贩，有卖针头小百货的，有卖兽皮兽骨的，不停地吆喝着，行人悠闲地行走着，不时地有人在小贩手中挑选着东西。

　　　　几辆日军的摩托车从大街上疾驶而过。

　　　　大街的路上，李凡东和两名护送人员成品字型从远处走来。

　　　　商行门口大街的临街一座小楼，小楼的楼顶上，插着一面日本的膏药旗。大门前挂着一块写有《大东商行》字样的牌子，大门左边的灰砖墙壁上写着“中日亲善”四个白色的大字，右边的灰砖墙壁上写着“大东亚共容”五个白色的大字，门前两边直挺挺地各站着一名背着长枪的日军岗哨。

　　　　舒邦林身穿长袍、头戴狐狸毛皮帽，和穿着一身紧身的棉衣，头上包着一条白色的长围巾，围巾里只露出一双眼睛的舒果走出。他们刚走到商行大门口，舒果正好和街上走过来的李凡东打了个照面，两人不由得相互看了一眼。

　　　　突然“啪—”的一声枪响。

　　　　“抓住他们”。从小楼里跑出来一名光着双脚，满脸是血，穿着一身日本和服、手里拿着短枪的光头日本人。

　　　　两哨兵闻声正要挺枪拦阻。

　　　　舒邦林和舒果迅速地各掏出了两支短枪“啪—啪—”

　　　　舒邦林两枪打倒了两个日军岗哨，舒果的回头一枪击中了满脸是血的光头，那日本光头捂着肚子，脸上带着十分痛苦的表情倒在了地下。

　　　　几声枪响后，街上顿时乱了，警哨声，枪声响成了一片。

　　　　日军分别从大街远处的几条巷子集结朝这边冲来。

　　　　这时，街上的几个商贩迅速地扔下货摊，掏出了枪朝追来的日军一顿乱打，不顾一切地保护着舒邦林和舒果，朝一条小巷跑去。

　　　　李凡东三人发现大街上突然一片混乱，他们赶紧闪向了另一条小巷，看着赶来的日军朝着打枪的几个人跑去的小巷里追去。

　　　　从另一边赶来的一队日军和十几名伪军，发现了李凡东等人，不分青红皂白地朝他们就是一阵乱枪。

　　　　随着这阵枪声，几名老百姓分别被子弹击中倒下了。

　　　　见大批日军朝自己袭来，李凡东等三人迫不得已地掏枪进行还击。

　　　　几声枪响之后，几名日军和几个伪军被枪弹击中打倒了。

　　　　护送人员甲用身体护着李凡东，打死了几名日军。

　　　　护送人员甲：“你们赶快脱身，不能让鬼子活捉了。”

　　　　护送人员甲用自己的肩膀把李凡东和另一个护送人员顶上了身后的一座高墙。

　　　　李凡东二人迅速翻过高墙跳进了一家院子，他们跑进院内的一个房子里，只见房里有一个老太太和一个青年妇女，她们紧紧地抱着一个三四岁的小女孩，显然她们是被外面的枪声吓坏了，三人哆哆嗦嗦地缩在墙角。

　　　　李凡东二人见状，犹豫了一下，不忍心地转身爬过一道矮墙，翻到另一个院子里。

　　　　护送人员甲在院外仍然抵挡着日军，他打倒了两名日军后，观察了一下对面的一座矮墙，几个健步跑了过去，刚爬上墙头，一发子弹打中了他的头部，只见他的头上被枪弹击中穿过，一股鲜血从头部喷出，他慢慢的从墙上掉了下来倒在了地上……

　　　　日伪军一窝风似的冲了过来，看到护卫甲已经死了，紧接着有朝李凡东翻进去的院子旁涌来，见院门紧关着，便对着院门一阵猛砸。院门被砸得摇摇晃晃，终于轰然倒下，日伪军们一窝风似的拥了进去冲向房里。

　　　　房里，祖孙三人抱在一起龟缩在墙角。

　　　　日伪军们冲进房间，在房里翻箱倒柜地胡乱地搜索着。

　　　　一日军一把把缩在墙角的三个老小抓了起来：“你地说，人地，哪里去了？不说死了死了地。”

　　　　祖孙三人被吓得说不出话来，恐怖地直往后缩。

　　　　“八格牙噜。”一日军咆哮着端起长枪一刺刀扎进老太太的后背。

　　　　老人疼得眼珠子都暴了出来，一口浓血喷在了墙上，痛苦地倒在了地下。

　　　　“娘”青年妇女大喊着和小女孩朝老人扑了过去，抱住了死去的老人。

　　　　另一日军举起枪“啪……”的一枪打穿了青年妇女后背，穿过的子弹又打中了小女孩的头部，母子俩紧紧地抱在一起倒在了老人的身边悲惨的死去。

　　　　屋外传来了一伪军的喊声：“太君，他们从东墙跑了。”

　　　　日伪军马上又冲出了房间……

　　　　舒果手执双枪在巷子里面的三叉路口顽强地阻击着日军。

　　　　随着舒果的枪声，日军一个接着一个地倒下，

　　　　舒果正打得带劲，这时，只听“咔”的一声，她发现枪里已经没有子弹了，她朝不敢轻易上前的日军看了一眼，赶紧靠在墙边往枪膛里压子弹。

　　　　李凡东在护送人员的保护下，快步跑了过来，他们跑到三叉路口，正好和舒果打了个照面。

　　　　舒果这时还没压完子弹，见二人朝自己跑来，以为是追兵，显得有点措手不及。

　　　　李凡东跑过来一眼认出了她：“是你？”

　　　　舒果抬头看了他一眼，疑惑地：“你是什么人？”

　　　　李凡东突然发现她的身后有两名日军已经冲到了她的后面，正准备端着刺刀对着她捅过来，便抬手两枪把日军打倒了，护卫敏捷地挡在他们前面，阻击着不断冲过来的日军。

　　　　这时，舒果已压完了子弹，三人一起阻击着追兵。

　　　　舒果：“他奶奶的，小鬼子怎么越打越多？”打量了一下李凡东，疑惑地：“你们是干什么的？”

　　　　李凡东头也不回：“打鬼子的。”

　　　　舒果：“打鬼子的？为什么帮我们？”

　　　　李凡东疑惑地：“帮你们？你是干什么的？”

　　　　舒果：“老百姓，也是打鬼子的。”

　　　　李凡东用眼光扫视了一下死在地下的老百姓，皱起了眉头：“你看，死了这么多的无辜的老百姓，你也害了我们。”连发两枪打倒了两个日军：“你的枪法不错，胆子也不小。”

　　　　舒果：“你的枪法更厉害，你们是八路吗？”

　　　　李凡东：“八路？什么八路？只有八路打鬼子吗？”看着前方越来越多的日伪军：“不行，这样打下去我们的子弹肯定会打光，你快走吧。”

　　　　舒果：“那你们怎么办？”

　　　　李凡东朝远处看了看。

　　　　巷子里伊藤指挥着大队日伪军朝巷子里扑去。

　　　　大批日伪军从巷子里的三叉路口涌出。

　　　　李凡东焦急地：“你快走。”

　　　　舒果用感激的眼光看着他。

　　　　李凡东有些急了，提高了嗓门：“还不快走，再不走我们谁也跑不了。”

　　　　舒果起身双手抱拳：“多谢大哥相救，我叫舒果，后会有期。”

　　　　舒果转身朝身后的巷子里跑去。

　　　　李凡东见舒果已经远去，向同伴示意了一下，两人刚一转身，却被身后涌来的日伪军堵住了。回头再一看，被他们阻挡的日伪军在伊藤的指挥下也冲了过来，把他们夹在了中间。

　　　　护送人员乙本能地用自己的身体挡在他的前面，眼睛紧盯着围上来的日军。

　　　　伊藤看到这样的情景，认定李凡东是个重要人物，和另一军官耳语了一下，把手一挥。

　　　　几十名日军立刻分几层，形成半个圆圈，挺着刺刀，把他们团团围住，渐渐地把他们逼到了墙边。

　　　　护送人员乙用自己的身体护着李凡东，两眼紧盯着面前的日军，刚一抬枪，就被几个日军一阵乱枪打在了胸前，随着密集的枪声，他的前胸和后背溅出的鲜血喷在了墙上，他慢慢的倒在了地下。

　　　　李凡东看了他一眼，抬起手枪对准自己的太阳穴扣动了扳机，只听“咔—”的一声，此时，枪里已经没有了子弹。

　　　　日军们见势，一拥而上，用刺刀把他架得无法动弹。日军俘虏了他。

　　　　王村，整个村子四面环山，村子被一层白雪覆盖着，几户房顶的烟筒上冒着缕缕的白烟。

　　　　杨帆和两名护送人员村外不远的山后走出，他们靠在山间的石缝后面，警惕地观查着村庄里和四周。

　　　　杨帆朝村里观察了会儿，对护送人员小声说道：“看来村子里没什么异常，我们进村，就在村子里等李凡东他们，说不定接我们的人也已经来了。”

　　　　三人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从山间的小路上警惕地一边朝四周张望着，一边朝村子里走去。

　　　　王村村外不远的小山路上，山豹和黑龙带着二十几名穿戴混杂、身背长枪的土匪稀稀拉拉地朝村里走去。

　　　　透过浓密的树丛，发现杨帆他们正走向村里，水生指着远处正朝村口走去的杨帆三人

　　　　山豹：“龙哥，有三个人进村了。”

　　　　黑龙停下脚步，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到了远处的走进村口的杨光三人。

　　　　黑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山豹面带紧张：“不会是八路军吧？听说八路军经常来王村。”

　　　　黑龙：“怕什么，老子手里的家伙也不是吃素的，走，都跟着老子进村。

　　　　土匪们跟着他大摇大摆地朝村里走去。

　　　　王大里家大院里，院子里的地上铺着一块土布，上面晾晒着一些黄豆。

　　　　紧对着院子大门是一幢土坯房子，房门的正中有一个石磨和一座土灶，土灶正上方吊着一个用木支架牵着四个角的白布，石磨旁放着一个木桶和两个大木盆，木盆里还有一些残留的豆渣。

　　　　春杏和小女芳芳在土灶前烧着火。

　　　　王大爷在屋里坐在炕上正发着愁。

　　　　王大娘驼着背，怀里抱着一个约有六七岁的小虎子。

　　　　炕上，王大力坐在炕上紧靠在窗前，他不停地用手摸着伤腿。

　　　　王大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