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微笑着忘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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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微笑着忘却-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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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这话说的,我也没恋爱哪来的失恋啊?”
“没恋爱?那是单恋?我怎么听说你爱人家爱得死去活来,非得来澳洲见她,今天见到了,怎么样,前缘续上了吗?”
“这个,看缘分吧。”我微微有点犯困。
“对,看缘分是对的,但我跟你说吧,根据我个人的经验呢,有时候缘分也不一定是好的。”见我没听懂,安娜继续白话,“有时候你争取来了,拿到手里一看,是孽缘!你说你亏不亏!”
“你就说我和向明,本来我寻思着他虽然没钱没势的,但对我好,这些也够了,后来发现我俩在一起就是个错误,他这个人根本就是没长脑子!就比如说前一阵,‘广东仔’怂恿向明传销那事,我都说了‘广东仔’这人的话你只能信一半。向明倒好,全信了!我让他试着买一点,咱当时不知道这是传销啊!向明个二百五,买了三万元的药!我问他,他还说是我让他买的!我是说买一点,谁让你都买了!这学期的生活费都进去了,整一堆瓶瓶罐罐在屋里我看着就憋气!”
“那不是因为他特别信得过你吗?”原来这俩人买了这么多,怪不得那一阵天天吵。我不由得可怜起向明,本来就没脑子,还偏信大胸女人的话。
“信我?他才不信我呢,剩下的谁他都信!最近他脾气也是越来越大,连我交个朋友他都要盘根问底,我稍微回家晚点他就给脸色我看。要我说,男人真是不能惯,惯了就完蛋,原来他的那点优点现在都没了,我俩过着这叫什么日子!”
“要是向明有你一半好我就省心了,”安娜话锋一转,连带着一双桃花眼也盯着我的脸,“你看,都是一样大的,为什么你就比他成熟那么多?话不多说,做事稳重,要是谁做了你女朋友真是幸福死了!”说话间,安娜似是无意地掀动覆盖着大腿根的睡裙摆,隐隐能看到粉色的短裤在裙下****盎然,眼神也波光闪闪。
“不管怎么说,向明也是我好兄弟。你这么说向明的不是我听着不舒服,如果你要真的不想和他处了,你俩分手我也没什么意见,好聚好散。”我是没什么意见,只要你安娜别拉着我淌浑水就行。
“好兄弟?切——”安娜冷笑着站起身踱到我床边,“这是在澳洲,在悉尼,这里有好兄弟吗?你来的时间短不知道,这里不可能有国内的那种好兄弟。你拿人家当兄弟处,你知道人家拿你当什么啊?要我说啊,既然出来了,就好好为自己着想,别浪费了大好时光,谁知道以后什么样呢?还有可能回这吗?何不带着点美好回忆回国?”说着,安娜把右膝盖压在我两腿间的床边,倾身俯视我,一条深邃的乳沟跃入眼帘。这娘们果然是带着武器有备而来。如果说我没反应这当然太假,如果说我分辨不出这是赤裸裸的****简直是侮辱了我的智商。还是那句话,要是安娜没有男朋友,也许我真的会一个翻身扑倒。不过我还是心里一股火,为啥女人都自作聪明以为自己很看得明白男人呢?
我拨开安娜的大腿站起来正色道:“安娜,你的这点把戏别以为我不知道,我玩回忆的时候你还在学校里和小男生传纸条呢。我不说请你自重这种话,如果你真的觉得寂寞麻烦你找别人,别让我惹这一身骚。”我有意把话说重。这种女人沾不得,沾上甩不掉,我只想风平浪静过完这两年。
安娜果然怒了,瞬间变身女战士,两手叉腰跃回地板上,披头散发双目圆睁。
“姚赫你不识好歹!我安娜是什么人你打听打听去,我是烂货吗?我看得起你跟你说这些,你把我当什么了?你是不是看向明不在就欺负我?”
“我欺负你?安娜你是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不用我多说,你想拖我下水我也就不怕把话说开!不过,我现在不说,什么时候爷开心了什么时候说!”
“你!”安娜被我这段话绕糊涂了,她那枣核大点的脑子根本不明白什么意思,还学人****呢。
我只是怕她跟我玩阴的,比如扯发大喊非礼之类的。幸而没有,她“你”了半天,决心挥手给我一巴掌,被我直接反手拎着扔出房间,大喊一声:“滚!”安娜在门外又踢又踹,用英文大骂不止。Polo被吵醒了,从房间出来看见这骇人的一幕赶紧敲门问我怎么回事,我不耐烦地打开房门,穿过愤怒的安娜,径直下楼想透透气。
向明正好从外面刚下班回来,裹挟着仆仆风尘,看见我在外面赶紧打招呼:“大赫怎么,你也刚回来啊?”看着被风吹得发型凌乱的向明,我忽然软下心肠,如果安娜不提这事,我也不想多说什么了,谁出门在外都不容易,明哲保身于人好于己也有利。偏偏这时候安娜正在屋里扔东西,向明赶紧进屋,“安娜这又抽什么风啊,大赫我先进去了啊!”
看来事情小不了。此时我好像被押解着上刑场,豁出去了。听着向明压低着声音小声询问安娜和Polo,我强迫自己放轻松,大不了拎铺盖走人。拿出手机随便翻看,顺便放根宝贝烟在嘴里叼着。这儿的烟太贵,平时舍不得抽,想四回叼一根,心情好像初入情场的少年,想着****又不敢常联系,怕人家烦,想得够死去一回的时候打个电话,一个电话恨不得挖肝掏心。烟也放得干了,抽一口立马没了一半。
也不知道为什么就顺手把手机拿出来了,电话通信录从上翻到下三百多个人找不到个可以聊天的。发现有很多名字已经不记得了,却还安好地躺在我手机里。最后一个名字是“装可爱”。时过境迁,没想到这个已经淡忘得差不多了的名字今晚几次三番地闯入我的脑子。一狠心按了拨出键,我只是想问问她最近过得好不好,为什么好久没上线。
无人接听。
是在工作吧,是换号了吧,是故意不接的吧。反正是无人接听。
门里面的人还在小声说话,偶尔安娜提高音量也听不清。给大飞打电话。
“这都半夜了吧,我说你们留学生是不是都不睡觉的?”大飞好容易接起来嘟嘟囔囔。
“我就睡不着给你打个电话,不行吗?”
“你是不是有啥事啊?今晚说话这腔调可有点多愁的意思啊。”大飞立刻来了精神。
“我真没啥事,我就问个好你至于这么大反应吗?”
“哈哈,一个人在外面寂寞了是不?没找个同样寂寞的妞陪你啊?”
“我找妞妞不理我啊。说正经的,你最近忙啥了,也看不到你上线呢?”
“我最近啊,哎,在我爸战友的公司里做销售卖空调,一切从头开始吧。”
“那,你和小枝儿还有联系吗?”
“问到正题了吧!你不如问我有没有小蕊的消息吧,告诉你,俩人消失得没影了!”我听见大飞在那边点了根烟,弄得我心痒痒,“我上个月去了小蕊家,房东说她早就搬了,说搬得特匆忙,连个帮忙的男的都没有,几个小姑娘把细软收拾走了,家具都没要。我寻思着是不是遇到啥困难了。”
“不能吧?你有没有小蕊网店的地址?我看能不能联系到她。”
“大哥啊,你都没有我哪有啊?!”
“哦,也是。”
“没事,一旦有了她俩谁的消息我立刻知会你,放心吧!对了,大明和你说了吗,他真要和小红鞋结婚了!”
“是啊,我在QQ上听他说了。反正这事也是意料中的,两人感情好的话结婚也正常。他也确实是那种传统的人。”
“切!传统什么啊!你不知道吧,其实那天他是想甩小红鞋的!你猜怎么着,小红鞋那天来事儿了,边哭边往出租车上爬,血就从白裤子里呼呼往外渗,那叫个惨啊!一般出租车都不停,后来那辆车把她放下说:姑娘我不收你钱,你这,不祥啊!大明本来就心软,看小红鞋这么可怜,就和好了,顺便就定下来结婚这事。”
“大飞你也够八卦的了,隔着太平洋我都能听见你心里乐呵呵的。”
“哎,没啥事就瞎乐呵呗,忧伤的事我大都自产自销了。”
撂了这漫长且一无所获的电话,正好向明推门出来,拉我回到现实。他就穿个T恤抱着胳膊铁青着脸站到我跟前。
“向明,你得听我解释……”看这样儿我真有点怵。
“别,你不用跟我解释!”向明一个手势打断我,“我自己媳妇我自己心里清楚。”
“不是,你真得听我说……”
“我真不用听你说,安娜什么人我太了解了。兄弟我跟你说句掏心的话:自从我知道她是什么人以后,她的话,说十句我只信半句。”
这确实有点出乎意料,我真得对向明改观了。
“不过,不得不说一句,她是我对象,这些日子也很照顾我,好的时候我俩是真挺好的。现在发生这种事我得先说句对不起了,哥哥对不起你,没管住媳妇,你多担待!”
“别,哥哥,你这么说太让我不好意思了……”
“你要是真的觉得我这个朋友还能处,你就当今天这事没发生,她说什么就是什么,以后,这种事不会再有!”向明很释然地看着我,好像刚刚发生的不过是男人之间的一点小误会。我有点搞不懂了,说向明懦弱吗,这种事搁哪个男人不得血往上冲?说向明大度吗,既然都这样了,他根本没必要继续留着啊?
“安娜从小父母离异,她对于男人的心情我理解。既然我答应了做她男朋友好好照顾她,那最起码的,我就得信任她。你别笑话我,真的,我是真心爱安娜,就算她对我撒谎,我也得当真话听着。”向明很严肃地说出这番话,我看见他的肩膀有点颤抖。
“外面挺凉的,天也快亮了,这事我当没发生,你也进屋吧。”我拍拍向明的肩膀,想说句什么安慰的话,没找到合适的,又拍了拍。
话虽是这么说,但面对这对冤家的时候我还是很尴尬。Polo当然不知道当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一直认为我和安娜因为什么事吵了起来。“不是什么值当的事,有啥不能和解的?你和安娜姐的误会早点消除了,咱们还得继续住一起呢。”Polo悄悄跟我说。
其实我暗地里早已经筹划着找个新住处,我是不敢和这对寂寞到****的情侣共处一室了。也就是说我得抛弃之前的所有重新开始,不得不说,这很难。
澳洲的春天到了,白天的太阳有点轰炸机的意思,四处投射暖气,烘得浑身舒舒坦坦。大飞说国内已经是秋天了,和这里的气温衔接得刚刚好,这多少让我有点“天涯共此时”的心境。
临近中秋节,妈越发想我了,老是背着爸打电话给我,说后悔把我送这么远。她不知道,老爸在外面喝酒后也会偷偷给我打电话,一分钟老贵的电话费他也顾不上了,“儿子,我和你赵叔说你在国外呢,他说你一个人生活很厉害,哈哈!”然后我就要和这个八百年见不到一回的赵叔硬生生地应酬一番,承诺学成回去好好报效祖国。
例行的电话也要打的,每周六下午我要板板正正地坐在电脑前打开视频,老爸老妈姑姑姨妈一堆人紧紧盯着我,非得说我又瘦了。按照这个速度,再有俩月我就剩个骨架了。
“人穷志短,马瘦毛长,你看你现在头发长成个什么样子!”爸惯例在妈身后一站,板着脸背着手,气鼓鼓的样儿。
“儿啊,住得好好的为什么要搬家啊?是不是有同学欺负你啊?”老妈满脸担心,老花镜一个劲儿往下滑。
“没有啊,我是找到个离学校更近的地,方便我上学嘛不是。”

20。第20章 割舍(1)
却我在北卧龙岗的别墅区里找到一个房间,离学校只有大概十分钟的路。从房间窗户望出去是一片碧绿的草地,它与远方深蓝色的大海无忧愁地相连。我端着电脑给那边的爸妈看新居环境时,他们半晌没有说话,然后告诉我,儿啊,这里太美了。
我一向不擅长歌颂美好的事物,在我心里,它存在着但是不能给人任何慰藉,更多时候只是在我孤独的轮廓上再描绘一遍。
室友是两个男生,和我同校,但在学校从未有过交集。早上我去上课的时候他们才刚刚入睡,下午我回家的时候他们已经在电脑前酣战,晚上我入睡的时候那边还响着游戏角色的厮杀声。留学生的生活是国内学生不能理解的。
后来我回国被同龄人包围着问各种问题:他们不能理解留学生为何要预支明天的生活,不能理解到底是什么样的压力让有些人自甘堕落,不能理解有什么困难是克服不了的一定要走到退学的一步……庆幸我可以以逃离者甚至胜利者的姿态为他们解答关于失败的问题。然而,当我意识到自己已经离开了这个让人又爱又恨的地方,回到我熟悉的故乡永远不能再回去时,我对这答案又不满意了,无论怎么解释都不够深刻,连自己都说服不了。
台湾人Joey是个重度忧郁症患者,常年挂着两枚硕大的黑眼圈,不爱说话,不爱运动,屋子脏得下不去脚。他在这待足了七年,从高中到大学到研究生,本来学习很好,因为有一年生病耽误了课程,一科科重修都不过,只能一直待在这里。这就好像恶性循环:重修、不过、抑郁、重修、不过、抑郁……他睡觉的时候我们在自己房间里是不能发出任何声响的,只要是惊扰到他的人必然会被他狂风暴雨样地咒骂。
另外一个室友毛毛是个很好的男生:爱干净、爱做饭、爱游戏、爱漂亮,还爱男生。毛毛说Joey是个“怪孩子”,说这话的时候他很认真地举起双手在脸庞比画了个双引号。我猜他喜欢Joey。和之前的住处相比,虽然没有了喋喋不休的Polo和貌合神离的情侣,显得有点寂寞,但没有交流倒是让我省了很多事,我可以专心写我的论文,可以望着夜晚的海天发呆,可以想想我的将来,顺便长大。出国不到半年,我学会了独处,学会了思考,学会了免交心。
打工的时候还是能遇到向明,他依旧有说有笑,真的好像之前的事都没发生过。我有时候会疑惑,爱情真的能让人什么都不在乎?反正,我是做不到。那次和刘薇薇仓促地道别,再也没有联系,每次想起来都懊恼不已:为啥就没亲下去?这种懊恼已经幻化成一种****:下次见面我一定不能再错失良机!我在乎的就是这个,这些细枝末节却能激发我信心的东西。
忙碌的生活持续到春节前。我已经可以像任何一个本地人一样在悉尼游刃有余地生活、学习、工作。但来自遥远的家中,饺子的香味,红肠的香味,哈啤的香味,炮仗的香味,混带着年的香味,我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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