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江湖系列(江湖 强强 虐 清水 he)作者:江左遗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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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江湖系列(江湖 强强 虐 清水 he)作者:江左遗民-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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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怀义冷冷一笑,道:“李姑娘不必妄自菲薄,听说你也是裙下之臣甚众,比起身不由己的妓女来说,还是自由多了。本官问你,那戚杉是什么人?”

  李媚娘抿唇笑道:“戚杉是溶溶月的亲弟弟,当年一起被人牙子拐了过来,本来想要卖给大户人家做书童,谁知那小子犟得不行,死死拉着溶溶月不撒手。人牙子没有办法,只好把他和月月绑在一起卖了。他现在在宋老板家做小厮,长得也是极其俊俏,‘分花拂柳斋’的好些姑娘都喜欢他。连月月姑娘身边的小银,都对他有那么点意思。不过他木头人一个,成天就是跟着宋大老板,连月月那都很少去。”

  柳怀义一挑眉:“哦?他不是很黏他姐姐吗?”

  “那都是多久以前的事啦?自从月月进了‘分花拂柳斋’,他跟了宋老板后,两姐弟就生疏了,一个月也难见几次。男孩子么,长大了难免就叛逆些。好在月月在那里地位高,宋老板也不计较什么,让他和家里的武师学了武,打算过几年放他出去,自谋生路了呢!”

  柳怀义别有深意地笑笑:“自谋生路?不就是赶人出去?这宋老板和溶溶月之间有什么牵连?”

  “哎呦,大人哪,妓女和老板能有什么牵连?当初宋老板买了月月,可花了上千两,这月月要赎身,少不得得付个上万两。宋老板人是不错的,但毕竟是生意人,哪来那么多善心?别看他把月月捧在手心里,那该赚的钱一分都不会少。他对戚杉好,不过是看在月月那么会赚钱的份上,加上那孩子身子底子好,练一身好功夫,本想培养他做护院的。谁知不晓得哪里得罪了宋老爷,差点把他赶走。那小子执意不走,宋老板也没办法,打算过几年他大了些,月月的声势也没那么强了,再寻个由头打发掉算了。生意人么,就是没良心罢了。”

  柳怀义眯起眼睛,笑道:“那,溶溶月和其他几位恩客的关系,你知道吗?”

  李媚娘捂着嘴,笑道:“这些,别说奴家了,随便揪一个‘分花拂柳斋’的姑娘,大家都知道。那史老爷是出了名的纨绔,家大业大,我们是得罪不起的,月月少不得要和他虚与委蛇一番,好在韦老爷出现后,他也来得少了;秦公子才名远播,人也是风流而不下流,月月极是仰慕他,时常对坐聊诗,说得好听就是知己,说得难听也就是妓女与嫖客也附庸风雅;至于‘吉羽斋’的邹大老板嘛,”她眼珠儿一转,“那可真真是个妙人,一嘴儿甜言蜜语,可惜心有所属,逢场作戏罢了。可怜我们风尘女子,是不要肖想别人的真心了。”

  柳怀义看着她,含笑道:“李娘子真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那本官再问最后一个问题。娘子可认得当年‘绣画双绝’的窈窕娘子?”

  李媚娘脸上闪过一抹异色,道:“奴家虽不认识,却也知道韦老爷当年差点纳了她,轰动了整个苏州城。后来窈窕娘子神秘失踪,韦老爷还发了好大一通火。看来跟着韦老爷的女人,除了韦夫人,都没什么好果子吃。”

  柳怀义起身道:“如此,娘子可回去了。来人,带李媚娘下去。”

  第七章

  苏鸿和邹雨师一人抱着一坛酒坐在树下,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苏鸿皱了皱眉,对邹雨师道:“叶家这些日子颇有些动作,只怕要掀起一些大风大浪了。”

  邹雨师灌了一口酒,叹气道:“别人我不敢说,叶欺霜就是一妖孽,生来祸害人的。你瞅瞅,哪个女子像她一般,阴阳怪气的?”

  苏鸿笑道:“我倒觉得她很不错。当年叶家元气大伤,多亏她和叶梦魂重整旗鼓,才保留下实力,也迫得皇上和铷王一直不能对嘉王动手。”

  邹雨师耸耸肩:“未必是好事。现在叶家是皇上的眼中钉,直欲除之而后快。我只怕……”

  “他们会造反是吗?”苏鸿眼光一动,“叶家早有反心。当年我爹就是看到这一点,才允我解除婚约的。只是叶家趁这个时候反,未免太快了些。”

  “叶梦魂是慎重之人,此时此刻应该不会出手。如今皇上和铷王之间已经是剑拔弩张,局势对叶家有力,但时机未到。”苏鸿拎着酒坛子,摇头晃脑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邹雨师瞟他一眼,没好气道:“看来你苏二少也是个中好手。也好,趁现在赶快招了,你送那价值连城的东西过来,所为何事?”

  苏鸿抿了口酒,笑了笑,道:“实不相瞒,我是来向你打听一个人的事情。”

  “谁?”

  “苏温存。”

  邹雨师咽了口口水,不悦道:“笑话,你见过他的次数比我还多,你难道不比我清楚?”

  苏鸿勾唇一笑,看着他手上的扳指道:“你这只扳指,除了是昏黄岛右护法的信物外,还能召集重帘在昏黄岛的旧部。当年昏黄岛宫变,有许多人从岛上逃了出来,隐姓埋名。那些人不少都是在岛上呆了有些日子的老人,你要是想知道苏温存的信息,易如反掌。”

  邹雨师喝下一大口酒,迷迷糊糊道:“就算如此,我又凭什么告诉你呢?你不是他的对手,作为朋友,我不能看着你冒险。”

  苏鸿微不可见地一笑:“你不说,我也会涉险;你说了,我反而胜算会大些。”

  邹雨师默然不语。苏鸿仰起头,午后的秋阳透过枝叶间的缝隙投到他眼中。他眯起眼睛,缓缓道:“当初方家突遭大火,方家人死的死,逃的逃。后来我去查探,却在扬州城里发现了一个人。”

  邹雨师脸色微变,苏鸿也不看他,继续道:“本来我是不认识那个人的,但我突然记起,那年苏温存被全族围攻,重伤之下,就是被一个人救走的。那人一身火红狐裘,人过处,火焰纷飞……”

  “对花坛坛主岑诗道。”邹雨师幽幽接道。苏鸿侧过头看他,只见他长眉微锁,一双曈目前所未有的幽深,语调平平,不急不慢地说道,“岑诗道的成名绝技便是‘火凤燎原’,人过处野火漫漫,寸草不留。当年他火烧苏宅救回苏温存,不料苏温存身负重伤,内力只余十之二三,且断一臂。昏黄岛岛主贺兰戎亲自救治,并在天潭剑庄为之铸造一臂,从此苏温存在江湖上就以‘铁臂无情’着称。”他停了下来,忽地一笑,回头对苏鸿道,“只是,在那之前,苏温存在江湖上的称号,乃是赫赫有名的‘寒剑公子’,一把无情之剑冷却了多少好汉的心。这些,你应当听苏老爷说过。”

  苏鸿轻轻一笑,道:“何止听说过。那是我年纪虽小,却总爱看别人耍剑。当年他在楼外楼和文武帅比试时,那一招‘满座衣冠胜雪’,我到现在都忘不掉。”

  邹雨师冷笑道:“当年重帘曾对我说过,他的内力现今也只余下当年的十之六七,且再没有上升的可能了……当初你们苏家,对他真是赶尽杀绝,换作是我,也决然咽不下这口气的。”

  苏鸿苦笑道:“我知道,只是我也决然不能对他的报复置之不理……你和他也算积怨多年,能不知道他的弱点?”

  邹雨师仰头喝了一大口酒,眯着眼睛道:“你和他交手了几次,有没有发现什么问题?”

  苏鸿想了想,答道:“他的功夫不容小觑,但路数和当年不太一样……我原来以为他已经不能用剑了,谁知道他的左手剑比右手剑更快。”

  “那就是了。他这几年在昏黄岛,多用的是昏黄岛的功夫,因为那只铁臂,所以擒拿功夫用得较多。可是他之所以能成为左护法,还是因为那一手剑法。”邹雨师放下酒杯,站起来道,“他的右手用不起来,可不代表,他的左手使不出一招‘满座衣冠’。”

  苏鸿闭着眼睛,灌下一大口酒,喃喃道:“也好,不如就让我会会,看看我和他的剑法,谁可堪称苏家第一剑法!”

  苏西和韦夫人并韦家大小姐韦闻莺正坐在屋里裁剪,韦家下人前来对韦夫人耳语几句。韦夫人听了,对两人道:“你们现在这里坐着,我去去就来。大姑娘,多和你表哥学学。”韦闻莺应了声,韦夫人便去了。

  韦闻莺瞧了瞧苏西手上的花样,笑道:“大表哥绣的就是好看。我阿娘不晓得逼了我多少回,我可就绣不出来。”

  苏西笑了笑,道:“你才多大?舅母要求也太高了。依你现在的手艺,比起绣楼里的绣娘,也差不了多少。”

  韦闻莺抿嘴一笑:“大表哥就是好。要我说,我才不想学这些刺绣呢,我娘却非要我学,说什么‘传女不传男’。也不知道放在哪里捂烂了的老祖宗的规矩,总是用来约束我。”

  苏西“扑哧”一声笑出来,点着她的额头道:“看你这话说得,给舅母听到,看不狠狠罚你!你说说,不喜欢刺绣,那你喜欢什么?”

  “当然是学剑喽。”韦闻莺拉着苏西道,“大表哥,二表哥今天去哪里了?怎么没见到他人?我还想让他教我那套‘峥嵘剑法’呢!”

  苏西看着她笑道:“你怎么不找你哥哥们?他们也会啊?”

  “他们才不教我呢!大哥二哥天天忙得不见人影,三哥就晓得听小曲儿捧小戏子,那两手三脚猫功夫还不如我呢。二表哥不同,他那套剑法舞得才帅呢,看得我都傻了……”

  苏西扫了她一眼,道:“那套剑法,当初还是你爹教给他的。那时候舅父就说,鸿儿的剑法学的是又快又好。”

  韦闻莺一听到韦老爷,眼圈就红了,低声道:“当初我也缠着爹爹教我,可他忙,没空教我。我溜到他书房里找剑谱,听到他和母亲说什么分花拂柳斋的溶溶月,还有秦风烟秦公子,一时忍不住,就跳出来和他吵了一架……爹不管怎么说还是疼我的,我真不应该和他吵。”

  苏西停下手中的活:“秦风烟?”

  “是啊,就是那个‘江南四大才子’之一的秦风烟。”韦闻莺脸稍稍有些发红,“爹说……秦家来提亲,他不喜欢秦公子,就拒绝了。我,我一下子着急,就窜了出来……”

  苏西了然地看着她,微微一笑:“看样子小丫头是春心萌动了……只是秦公子是赫赫有名的江南才子,舅父怎么就不同意呢?”

  韦闻莺歪着脑袋想了一下,道:“我也不清楚。我爹说他危险……秦公子家是书香世家,他本人也是堂堂君子,哪里危险了?”

  苏西眯起眼睛,摸着手中的线道:“是啊,哪里危险了呢?”

  第八章

  柳大人雷厉风行,迅速提了史老爷、秦公子和邹老板到衙内审问。

  史老爷外强中干,一见了柳大人,虽强撑着几分排场,实际上冷汗已经贴着小腿肚子滚了下去。衙门内阴气森森,柳大人坐于案上,一手撑着额头,看似悠闲,实则气势压人。他冷冷地扫了史老爷一眼,道:“溶溶月是你什么人?”

  史老爷腰一挺,撑着答道:“溶溶月是分花拂柳斋的名妓,本老爷只是偶尔去闲坐一番,没有多大关系!”

  柳怀义一笑,吓得史老爷一个激灵,只听一个极冷的声音道:“史老爷为何急着撇清关系?全苏州的人都知道,史老爷爱慕溶溶月姑娘,抢不过苏韦老爷,因爱生恨,杀人泄愤,也未尝不可。”

  史老爷全身一震,忙道:“你……你不可污蔑本老爷……本老爷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犯得着为了一个娼妓,犯下这等大罪?”

  柳怀义漫不经心地说道:“哦,这可难说。史老爷家财万贯,请个把杀手,神不知鬼不觉地做掉对方,也不无可能。”

  “胡说,韦寅的身价是十万两,我可没有这么多钱!”史老爷急吼吼地答道。

  柳怀义眼睛一眯,“唰”地起身,蹬着他高声道:“你连韦寅的身价都知道,还敢说没有动过心思?”

  史老爷脚一软,跌跪在地上,忙磕头痛哭道:“大人明察!小的真的没有动过这等心思。小的也是在分花拂柳斋溶溶月那里无意中听说的。”

  “嗯?”柳怀义盯着他,“怎么个无意法?”

  “那天晚上小的和溶溶月聊天,说道看什么人不痛快,小的当时随口说了一句‘找个杀手做掉他’,月月就突然问我,打算出多少钱。小的有点奇怪,也没多想,就说道,‘那家伙,不值得我出银子……要是韦寅的话,出多少我都愿意’,那是,月月就说,‘韦老板的话,大概要十万两吧,史老爷你出得起么?’”

  “溶溶月怎么会知道杀手的市价的?”

  “谁知道。那小贱人的客人那么多,说不准就有几个道上的……大人,小的真的与此案无关,大人明鉴啊!”

  柳怀义一挥手,对左右道:“将他暂时收押起来!”

  左右将哭哭啼啼的史老爷拖了下去,接下来就有衙役领着一个月白衫子的清贵公子走了上来。只见他略微做了一揖,缓缓道:“在下秦风烟,参见巡抚大人。”

  柳怀义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只见他一身磊落之气,落落大方,无丝毫不妥之处。那身衣裳仿佛散发着光,将整个大堂都映亮了,不禁道:“久闻秦公子大名,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

  秦风烟微微一笑,负手道:“大人过奖了。秦风烟才疏学浅,蒙江南父老不弃,薄有才名,心甚惶恐,还望大人不要嘲笑秦某才是。”

  柳怀义食指搭着桌案,悠悠道:“本官不管你是否才高八斗,本官只问你,和溶溶月是什么关系?和韦寅又是否有关系?”

  秦风烟答道:“溶溶月姑娘乃是秦某的红颜知己,秦某慕其才华,时常叨扰。如今乍闻噩耗,心下凄然。韦家乃是苏州一带望族,秦某自小便有些往来,不算密切,也非疏远。前些日子在下曾向韦府求亲,不料遭拒。虽是如此,秦某不敢怀恨在心,闻得韦老爷身遭不测,也实在不能开怀。朋友之谊,敬佩之意,乃是秦某对月姑娘和韦老爷的真实之感。”

  柳怀义凉凉一笑,挑眉道:“你说,韦家曾经拒婚与你?可知为何?”

  秦风烟苦笑道:“韦家道是韦小姐年纪尚轻,不欲过早嫁出。秦某想,恐怕是看不上在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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