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性者的隐私 作者:夏树静子(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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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性者的隐私 作者:夏树静子(日)- 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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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当他一旦看到把真身隐蔽在漂亮女人的装束之中的‘雪乃’时,他一定会忿
然而起的。”

    当话题触到岩田之后,泷井的声音中似乎也增加了一些阴郁的成份。

    “话是这么说,实际上大概他也没有马上断定雪乃就是草场一的把握,我想他
一定是找些借口,设法接近她,暗地对雪乃进行侦察。”

    “就在那个时候,他大概认识了葛西君吧?”

    “大概是这样。葛西君从桢野医生那里听说,九年前有一个做了性转换手术的
人,其后成了良家夫人。不久……他发现了雪乃,据葛西自己讲是在朋友的绘画展
览厅里发现的。大概正因为他经常出入男色酒吧,对那样的女性特别关注,所以一
眼便看出雪乃不是一个普通的女性。此后,他提出请雪乃做模特儿。于是彼此开始
了交往。”

    “听葛西君讲,他向岩田见过两次面,一次是在朝永的家里,另一次是一起去
酒吧喝酒。也许就是去酒吧那次机会,岩田就雪乃的过去对葛西说了些什么。”

    “嗯……葛西出访福冈池岛方的行踪;特意给我打电话,表示要告诉我什么事
实,而且预感到自身的危险,想到海外旅行一段时间的打算等等,回过头来追溯一
下这些情况,就不难得出他一定是从岩田那儿。在某种程度上听到了雪乃过去的秘
密。但是……”

    泷井把话一停,便凝聚着目光,沉思起来。过了一会向从背后走过的服务员招
了招手,又要了一些兑水的酒。

    “但是,如果岩田对雪乃是不是草场一,一时抱有疑虑,但仍想在把握确凿的
证据的基础上复仇的话,为什么把这个最重要的秘密,哪怕只鳞片爪泄露给葛西君
呢?……”

    这个疑问,以前泷井也提起过,他对这个问题的考虑好像比立夏子更接近问题
的实质。

    “岩田君对雪乃是否就是草场一,他好像也想向比自己早结识雪乃的葛西君探
听一下。为了达到这个目的,在某种程度上他也必须把自己手中掌握的东西,零星
半点地抛出一点儿来……”

    “嗯。最初我也这样解释,也许,实际上理由就是这么简单。或者因为岩田醉
酒后信口开河,说漏了嘴,但是──我现在还有另外一种看法。”

    此时他的目光显得有些凄凉。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于是他将目光投向了映照着
灯光的水面。

    “岩田原来是抱着为恋人复仇的目的去接近雪乃。但是,渐渐地却成了雪乃那
妖艳魅力的俘虏,前去讨好别人,结果自己却一去不复返,这样做,与他的本心发
生了抵触,无论如何他想恢复自己本来的憎恨,于是他向葛西君道出了已变成美丽
的雪乃的草场一那悲惨的过去。难道不会是这样吗!”

    “是啊……”

    这种见解不是与事件的顺序展开更接近吗?

    “尽管如此,但他仍不能抑制自己的感情,于是整个身心全部沉溺在雪乃身上。
雪乃也接受了他的爱。他终于丧失了复仇的意志,反而与雪乃携起手来杀死了朝永
敬之……”

    立夏子一气呵成,续继讲着。可以说朝永在社会生活的行列中成败了,一切都
背他而去,迫使他走上了自杀之途,对于那个尾随到现场,见他自杀未遂、又补上
一刀的犯人,立夏子感到了那颗无以复加的冷酷的复仇之心。因为不管怎么说这毕
竟是复仇者对逃避了十年之久的仇敌的报复行动。……但是,如果岩田为雪乃的妖
魅夺魂,他怀有把雪乃据为己有的欲望的话,那么他也会对朝永产生强烈的嫉妒心。

    此外,雪乃如果顾意转到岩田身边的话,除了把掌握自己肉体秘密的朝永杀死
以外,别无他法。

    服务员端来了兑水的酒,顺便也把烟灰缸换了一只。

    泷井喝了刚送上的酒。

    “也只有这种解释了。”

    泷井长长地叹了口气说道。从他那皱着眉头的脸上,立夏子还看到了轻微的怀
疑的神情。即便是他,除此之外,也拿不出更明确的看法,这是显而易见的。

    “这么说,岩田同雪乃勾结起来,杀死了朝永,又玩弄了嫁祸于我的花招,然
后逃跑、躲到什么地方藏身了吧。”

    “嗯。暂时隐藏一下,早晚是会和雪乃一起生活的……”

    泷井突然闭上了嘴,用手拿着桌上的杯子转了一会,然后用强硬的口吻说:
“我想,他现在仍然是在什么地方躲藏着,不过,我从雪乃的背后看,总感受那是
个男人的身影。

    “当你活着回来出现在南青山雪乃家的时候,她一定受到了像遇到幽灵一般的
刺激。

    于是她醒悟到复生的你可能看穿了她的罪行,于是指使一个男人把你杀掉。“

    “你认为在坡道上刺杀我的是岩田?”

    岩田是泷井的姐夫,不知什么时候,立夏子却忘记了带个“君”字。

    “那个时候,好像是在梦中……即使到今天,也做不出决断。说实在话,是与
不是,可能性我认为各占一半。”

    语尾中夹杂着不情愿的苦涩的味道。

    “杀死葛西君的大概也是他吧?”

    “大概,不是岩田就是雪乃……”

    “即令如此,他们是怎么知道葛西君的投宿地的?”

    “当然我也没有确切的把握,但……葛西君也被雪乃的容姿牵动了魂魄,与岩
田仅仅是程度上的差别而己。作为画家,恐怕首先他还是个男人。为此,他来到了
福冈,他想如果在那几抓到了雪乃和岩田过去的把柄,以此为武器,他就可以按照
个人的意愿征顺雪乃了。一方面他感觉到了自身的危险,另一方面他更被征服欲所
驱使。表面上看去好像很矛盾,但是,这一点我认为不是没有可能的。”

    “是吗……”

    “因此,葛西从福冈的旅馆给雪乃打了电话。将手中的秘密透露了一下,引诱
她上钩。然而却遭到了雪乃的断然拒绝。于是葛西给我打电话,叫我前去。此事我
认为是发生在遭到雪乃拒绝之后。未曾想到雪乃却立即采取了行动。她本人,或者
岩田,飞到了福冈,和我只有一步之差,就把葛西君的口永远地封住了。葛西君最
后说出桢野君的名字,仍然是想告诉雪乃的前身经历。”

    “那个旅馆的女佣人说,到葛西君房间来的人,是个中等身材的男人、寄看方
格花坟的西装。”

    “嗯……所以直接下手的,可能是岩田。”

    “嗅到秘密的人干净利落地杀人后,又悄悄地走了。”

    立夏子现在更感到了一种活生生的恐怖。朝永之死的真相,自己比谁都了解,
可是在南青山的夜道上遭到刺杀后,除了答察的迫捕外一直未受一点伤害,自由地
活动着,这一点更使她感到不可思议。

    “你只遭到了一次袭击,是不是他们中途改变策略了。”

    泷井似乎猜到了立夏子的心思。

    “即使你看穿了大城山事件的真相,但警察仍然把你看作犯人,进行追踪。因
为你并没有抓到足以推翻你的冤案的证据。他们可能谋算,与其暗中把你干掉,还
不如让警察把你抓起来,这样一来,事件也就有了着落,他们也就可以从危险之中
解脱了。于是他们便放弃暗杀你的意图,等待警察将你捕获。”

    一提到警察,立夏子就显得格外紧张。桢野医生,把今天的经纬向警察一报告,
自己这次被彻底的迫踪包围,难道不就只是时间的问题了吗?

    “已经没有等待的时间了,刚才您不已经说过了吗?”

    “嗯。在搜索之手向你伸来之前,无论如何要找到雪乃或岩田,让他们吐出真
情。”

    泷井用令人吃惊的严厉态度说道。

    “天城山事件,葛西君事件,还有雪乃的变化,至今还没有抓到一个确凿的证
据。

    现在,趁我们还能自由行动,除了追踪他们本人以外,再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具体地讲。怎么办──?”

    泷井的眼睛紧紧地捕捉着立夏子的视线。

    “抓住雪乃。向雪乃的‘阴部’冲击。”

    ——

    「第九章」

    用淡粉色装饰的高级公寓“花蒜”一O 二二房间的电话铃响着。

    一次……二次……

    室内。涂着白漆的桌子和四轮车,白色镶金边的像英国女皇用的那样庄重的梳
妆台,被白色墙壁环绕着的窗户上,挂着象牙色的窗廉……

    朝永雪乃的小城堡,都是用足以令人目眩的白色涂就的。她灯像从那阴暗潮湿
的过去,通过了一条黑幽幽的濠沟,再生来到这个“白色”的世界上,她想用自己
的眼睛,来确定这个世界的白天与黑夜。“

    奇怪的是立夏子从未见到过一次的雪乃的房间,现在竟历历在目地展现在她的
眼前。

    电话发出了有规律的呜响声,五次……六次……

    还是没人接电话。这是下午二时。雪乃外出了,还是在睡觉,还是她已经本能
地预感到这个电话的意图,正在踌躇是否接它?

    七次……突然,电话的鸣叫声嘎然而止。电话的听简里面,传来轻轻的喘息声。

    “喂,喂……”

    柔和,低沉的声音。是雪乃。

    “喂,喂……?”浑厚的问话声。

    立夏子说话的时候,显得一口气没有跟上来似的。

    “您是朝永雪乃君吗?”

    “是的。您是哪位──?”

    把眉淡淡地描成古代人样式的雪乃的面庞又出现在眼前。

    “我是野添立夏子。”

    她吸了一口气。

    沉默“是野添立夏子。”立夏子又重复了一遍。

    “就是同朝永敬之君一起去天城山自杀、死而复生的那个女人。我曾到南清山
的住宅拜访过您一次,那天晚上遇到了危险,谢天谢地,总算捡了条命。”

    雪乃没有回答,是否用手掌捂住了话筒了?连喘息声也听不到。

    “这先姑且不谈。从那以后,我对你的情况稍微做了一下调查,昨天去了某个
医院,好不容易把九年前的事实摘清了。”

    “你说什么?”

    雪乃开始反问。感情平淡,声音仍然是平静的。

    “就是在明全医院,九年前你从草场一变成叫雪乃的女性的事实啊。这应该是
你的第一步吧。”

    明全医院的名字,是桢野医生以前搞勤工俭学时那个东京医院的名字,泷井从
山手外科医院的护士那儿问到的,同时还调查了当时明全医院院长的名字。

    “明全医院现在是没有了。所以调查费了点周折。不过,当时的院长,也就是
直接给你做手术的藤森先生,现在任房总的某个医院的副院长,我们会面后,听到
了详细的情况。关于患者的秘密,照理医生是不能透露的,因为关系重大,先生很
理解我们的处境,除患者的姓名外,其他的全部告诉我们了。不过,先生对你,不,
对那个患者的脸也记得很清楚。作为他,自己亲手做这种手术,病例也是屈指可数
的,所以病历也保存着呢。而且他还说,如果此事与犯罪案件有关系的话,必要时
病历也可以公开发麦。”

    “犯罪案件?……”

    一句含糊不清的问话。

    “是的,杀害朝永敬之,杀害葛西梯二郎,还有十年前,在福冈杀害结城典子
的案件。”

    “你,你……你想说什么?”

    她用厌恶责难的口气间道。然而,无法隐蔽的动摇,使话的尾音都有些发抖了。

    “那么,我再明确地说一下。你的前身是个叫草场一的男性,关于这一点,我
随时都可以证明。所以彻底解决这三个杀人事件,才可以还我的清白之身──不过,
我也未必真希望这是事实。”

    “……”

    “如果这不是事实的话,现在也不想再回到学校去,朝永君也不在这个人世了。
孤单单一个人,现在是一无所有了。与其如此,还不如就这样神不知鬼不觉地逃往
国外,忘掉过去的一切,开始新的人生,我也想过悠然自得的生活呢。正像你九年
前那样,巧妙地变化一下,迈出新的人生的一步。”

    “──… ”“我掌握着证据,在去警察局报告之前,先给你打这个电话,明白
吗?”

    短暂的沉默之后,“你想要钱吗?”

    对方用呆板的没有抑扬的调子问道。这边立夏子的脸都红了,她挤命地压抑着
自己的感情。

    “是啊,为了替你承担罪责,所以我想飞往国外。”

    “要多少?”

    “这个,想直接见面后再说。”

    “承你所知,朝永的公司倒闭了。我只好搬到这间公寓的房子,可以说其他称
得上财产的东西部没有留下。”

    “见面以后再说吧,不然的话,我就去警察局,把一切都通通说出来……”

    “不,见见面没关系。”

    雪乃的声音有些胆怯。

    “什么时候合适呢?”

    “我什么时候都可以。为了你,早一点儿不更安全吗。

    如果我在见到你之前被警察逮捕的活,那你的秘密也只好泄露出去了一今天或
者稍晚一点部行啊。“

    “不……请等一等。”

    雪乃像在拼命思考。

    “明天,……明天的中午,到我的公寓来……”

    “那里可不行。”

    立夏子要选一个对自己有利的地方。

    “在见面之前,谁知道你在房间里设个什么圈套。到时候,说不定我就会像葛
西君那样不明不白地消失了。”

    “那么,你说在哪几见面。如果在街中的小吃店那样的地方,也不能讲一些争
执的话吧。”

    “是啊──在车里怎么样,明天中午十二点,在你同葛西君会面的表参道的酒
店的旁边,停着一辆灰色的汽车,我在汽车里页等你。我坐在司机席上,请你坐到
助手席的位子上来。车子停在那里,这样就可以谈话了。这样做也不用担心别人听
到了。不过,即使那是个热闹的地方,也决不能乱来。如果万一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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