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的。”他接着说,”我们马上去领结婚证,不开玩笑,不要再拖了。我们以前互相伤害过,但我们仍然相爱着。”
他怒气冲天地瞪着她。“你想说什么?
“我没听清你问了什么问题。”
“我们能够重新讨论该死的结婚之事吗?”
她简直要大笑出来。“你已经说得那么浪漫了,我还能拒绝吗?”
他眨眨眼睛。“你同意了?”
“是的。”
他们相视一笑。“太好了!”
现在他真想把桌上的所有东西都扫到地上,然后告诉她如果僵局继续下去的话,他们之间该是多么苦闷。
“喂,唐奈利。”阿曼达过了一小时之后才缓过气来。”这餐桌比沙发还硬,你也好象有一吨重。”
“是不是不太浪漫?”他一边问,一边抱着阿曼达往卧室跑。
不幸的是,阿曼达看到桌子上的钟显示这时已经八点一刻。
“噢,天哪。”她叫了起来。‘’放下我。”
“干什么?我怕扭了腰?”
“我们8点钟就得去见哈里森的。”
“我打个电话向他解释一下,”他保证道,“过一会再去。”
“不行,我这就得走了。”
“你去那个地方,”他不满地说,“我可只想呆在这里。”
“是吗?今天早上彼得什么时候到你那儿?”
现在轮到唐奈利诅咒了。“快走,我把你送到埃文斯家,然后直奔农场。”
他开足马力穿过城市。阿曼达则完全沉浸在结婚的冲动之中。
到埃文斯家时,他们看到吉姆·哈里森坐在车后轮上,已经睡着了。
“你要把他弄醒?”唐奈利问。
“如果要进那个屋子,然后再赶去参加莱内特的葬礼的话,我当然得弄醒他。你回去吧。”
她打开车门正要出去,唐奈利一把把她拉了回去,好好吻了一遍。“我们还有重要的计划,记住了。”他提醒她,以免她老怀疑他会变卦。
“我参加完葬礼会来看你的。”她向他保证。
阿曼达呼地关上车门,把吉姆·哈里森立刻吵醒。他眨眨眼,问道:“我出来多久了?”
“那得看你什么时候到这儿的。现在9点钟过一点点”。
“你来晚了。”他责怪道。
“你不高兴了?我晚点来你还能睡一觉,不是挺好的吗?你没有进去吧?”
“没有。我想应该等你来。”
“我还没听说这房子要被卖掉,我很奇怪她家里人这么长时间了还不卖掉这房子。”
“她的一个兄弟正在考虑卖房的事,他在北卡罗来那州经营房地产。他想等到别人忘了谋杀案以后再卖掉这房,也许那时更值钱。目前,他就把房子扔在这里,他说他和父母亲都不忍心清理她的东西。”
阿曼达知道,埃文斯家人并不希望警察动她家里的东西,但是如果他们进去以后什么也不碰的话,将无法找到证据。
进了埃文斯的家后,哈里森同意她随便看。“但千万不要乱翻,如果发现值得仔细研究的东西,先跟我说一声。”
“你呢,你去哪儿?在沙发里睡一会儿?”
“不,阿曼达,”他慢吞吞地说,”我上别的房间看看。”
阿曼达觉得他在讽刺她,但并不在意。她朝厨房走去,埃文斯被害的地方。
厨房里的摆设都和埃文斯被害时的一样。炉灶上放着锅和盘子,碗拒里则放了一把大菜刀。阿曼达仿佛看到时手走进厨房,一把掐死了埃文斯。凶手肯定没有用凶器,虽然他很容易抓起碗拒里的那把菜刀。阿曼达又想起莱内特,如果莱内特不作抗争的话,凶手也不会使她受伤的。
这能说明什么?阿曼达非常纳闷。难道说凶手只是为了不让受害者发出声音,而非真心要把她们掐死?如果是这样的话,心里学家该对杀手作何解释?杀手是否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但这些死者都没有受到过性骚扰,因此凶手不太象做过不可告人的事。那么,是不是因为有些死者处于了解他人秘密的位置上,诸如律师、医生、精神病大夫,但其他三个人是股票经纪人、女继承人和建筑师,她们不太可能知道别人的隐私。
阿曼达摇摇头。要想揪出凶手,她还得掌握更多的情况。现在,她只能尽力找到马尼·埃文斯随身带着的约会记事本。可是,它在哪里呢?办公室里?在某部电话机旁?在钱包裹?
她在厨房墙上的壁挂电话下的柜子里找到一个黄色的笔记本、一把笔和附近一家餐馆赠送的菜单。柜子里还有一本保险公司赠送的小日历,不过这显然不合适记录约会内容。在厨房里再没发现什么手提包之类的东西。
阿曼达来到起居室。室内的家具很少,也许她没有时间添置。她的品味很象早期的美国人,所有的东西都很整齐,除了蒙上了一层灰尘。
最后,她在一张椅子后面的茶几上发现了一部电话机,电话机旁边有个制药公司赠送的记事本。这个本子看上去是新的,里面没有记什么东西。卧室里没有其他记事本和手提包。
她正要上楼的时候碰到了哈里森。“有什么情况?”
她摇摇头。
“她的钱包被拿到警察局去了?”
“没有。事实上,我们认为凶手是个抢劫犯,因为我们找不到埃文斯的钱包和信用卡。”
“华盛顿告诉我她付的是现金,她肯定把钱包放在厨房里了。但我没有找到。那么信用卡被人用了吗?”
“没有。我们已通知所有的公司,如果有谁用她的信用卡就立刻报告警察局。她的信用卡已登记了失窃。”
“妈的,这毫无意义。”她骂了起来。
“我还是坚持是华盛顿杀了她,然后偷走了她手头的现金。如果她为过周末去银行取了钱的话,可能有不少现金。”
“那么,他为什么不翻翻抽屉,拿走首饰或其他值钱的东西?她丢什么东西了吗?”
“没有,”他说,“我把楼上的首饰盒检查了两回。首饰盒里有两件很贵重的金器,我不知道她是否就只有这两件。也许凶手不想冒险在屋里呆得太久。”
“手表呢?她戴着吗?”
“戴着,”他不满地说,“是劳力士”。
“他完全可以把手表摘下,根本不必从厨房走开一步。”
“有可能她的约会者从前门进来,把凶手吓跑了。”
“这是有可能的。我想.你现在既然在这里,能不能找出更充分的理由说明华盛顿是个嫌疑犯?”阿曼达问。
哈里森吐出一口长长的气。“没有。我现在不在想这个问题,我想证实一些巧合。”他茫然地看着她。”你有什么主意吗?你是个女人,如果你有个钱包,你会把它放在家中的哪个地方?”
阿曼达没有立即回答。她努力想象着马尼·埃文斯的高节奏生活方式。埃文斯该是个忙个不停的女人。
“嗯,如果我是她的话,”她慢悠悠地说,“我想我不会带个钱包,可能把它锁在抽屉里。只是,万一我有率从家里赶到诊所,我该怎么办呢?我绝对不会带着它来回跑的。”
突然,她想起了埃文斯的工作眼。那件刚任的口袋鼓鼓囊囊的,里面装着纸条、药方、圆珠笔,也许还有钱包。
“她的工作服,”她大声问,“查过没有?”
他的眼睛突然一亮。“在楼上。我想它挂在浴室门背后也许在卧室里。”
他马上三步井作两步地上了楼,阿曼达则紧跟在他后面
没错,卧室里的一张椅子上搭着件白大褂。其中一个口袋里装了一大堆纸条,这是关于病人的记录;还有两支丢了笔套的黄色“比克”笔。另一个口袋里则放了本小小的但很厚的工作手册。这个小本的封面是皮的,很精致。
阿曼达下意识地把它拿了出来,然后看看侦探。
“快看一遍。”
她在翻开封面的时候,手一个劲地颤抖着。本子里飘出一张2O美元的钞票和一张汽油信用卡。这个本正是埃文斯去年用的,里面详细地记着她每周的计划。阿曼达专注地查着页码,想立刻找到她在10月份被害的那周。埃文斯在每一页上都工工整整地作了记录,根本不象大多数医生写的那种谁都认不清的字体。
当她翻到1O月的第一周时,她自言自语地说:“应该就在这里。”在她的心里升起一种希望,她飞速翻过两页——接下来的该是第三周,但是她的表情立刻显得万分失望。“没有。”
“什么意思?”
“马尼·埃文斯被害那周的计划不见了,凶手肯定把那一页撕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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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去参加莱内特·罗杰斯葬礼的路上,阿曼达仍然在想象着埃文斯被害那天与别人的约会。也许她请了个锅炉工来修炉灶,也许请了个修排水管的水道工,也许还约了安德鲁·斯通讨论如何拓展她的家庭门诊业务。阿曼达总喜欢和斯通联系起来,也许因为他给她的第一印象很不好。阿曼达觉得自己在这一点上缺乏新闻记者的公正和客观,因此自责了一通。
但是,那天埃文斯约的人谁能知道呢?她的同事?汉克·莫顿?从他入手是个不错的主意。不管他在不在出事现场,他总算是除华盛顿之外,当天下午和傍晚时分见到埃文斯的证人。
她立即拿起车内电话,查询有没有叫汉克·莫顿的人,最后查到了与之最相近的亨利·莫顿。她按查询台提供的电话号码拨通了亨利·莫顿家。
“你好,我是莫顿。现在我不在家,有事请留话或者呼我。”这是个录音电话,很令阿曼达失望。
更令她失望的是说话的人听起来很年轻,不象她要找的汉克·莫顿。阿曼达丧气地挂掉电话。她不想留什么话,但也无法证实那人是否就是汉克·莫顿。
她又想起了安德鲁·斯通。她一定要设法让他交待与埃文斯的关系。她不认为斯通是埃文斯的病人,因为他长得实在太健壮了。但是,他也许给埃文斯的诊所进行过业务策划。
她立刻想到了一个调查安德鲁·斯通与埃文斯的诊所有无联系的办法。找到埃文斯的同事就行,也许他们知道斯通与诊所的关系。
阿曼达希望他们在周末也照常上班。她试着拨了个电话,居然有人接。
接电话的人叫萨西,她的声音很好听。阿曼达把她的身份告诉萨西之后说:“很对不起我要打扰你一下,我想问你们的医生几个问题。”
“他们都在为病人作治疗,你过一会儿再打过来。”
“我想你就能帮我的忙。你知道那里的医生进行过业务策划吗?”
“你是说做广告?”她有些拘谨。“你想让诊所在你的杂志上登广告?”
“不。我只想知道他们有没有请过公关先生,共同讨论扩大业务的办法。”
对方笑了起来。“我难以想象这一点。我们诊所天天热闹得跟动物园一样,根本不需做宣传。不过,我可以帮你问问。我来这儿上班才一个月,可能有些事情并不清楚。”
“那我把我车内的电话号码给你,那位医生有空的话,就请他来个电话。希望你能帮助我。”
“我会尽力的。”她作了个承诺。
10分钟之后,车里的电话响了。阿曼达立刻抓起听筒。
“我是阿曼达.没错。”
“我是纳特·威廉姆斯医生。”说话的人特别冲。“我可以向你提供一些情况。”
“太好了。我在为《亚特兰大内幕》写一篇有关6个女子被害的报道,我想找出她们之间的关系。”
“我觉得她们是不相关的。”
“不会的。”
“我能帮你什么忙,如果你要解决埃文斯的案子?”
“我想打听一下你们以前有没有请过公关先生。”
那人跟萨西一样笑了起来。“不可能的,这里的病人太多了。我经常一天工作16个小时,如果你问问别的诊所的医生,可能会发现他们请过公关先生。”
“那,我想问一下,你是否知道埃文斯在被害的当天晚上约了哪个人?”
“汉克·莫顿?”
“对。”
“我认识汉克·莫顿。他每个星期天早上都和我们一起打篮球。他是个很随和很自然的人,3O多岁了。埃文斯之死很令他吃惊。他们之间的关系不象我想的那么火热,但肯定是很要好的朋友。看到她被害的情景后,他整个人都变了。我想他不会是凶手。”
“他工作怎么样?”
“我想他是干广告的,或者是当公关先生的。你问起我们有没有做市场营销时,我想你问的可能就是他。我和他的接触有一些,有时候我和妻子跟他和埃文斯一起喝喝啤酒,别的医生和他的交往不多。”
“不,我要问的人不是他。我再问个问题,你认为埃文斯那天会有业务上的约会吗?”
“我不清楚。你可以问问我的妻子特里,她们俩关系不错。不过,我想特里已经把情况都跟警察局说过了。”他把他妻子的电话给了阿曼达。她妻子在一家医院里当护士长。
“多谢,威廉姆斯医生。如果你又想起什么情况的话,给我来个电话。”
阿曼达放下电话时,车已经开到了教堂附近。停车场早已挤得水泄不通,阿曼达跟人吵了一架之后,总算把车停了下来。然后,她马上拨通了特里·威廉姆斯的电话。
特里说话时跟她丈夫一样,特别冲。当她听说阿曼达在写埃文斯之死的报道时,口气才有所缓和。她很干脆地问:“我能帮你什么?”
“我听说马尼·埃文斯被害那天下午有个业务上的约会,你对此有所了解吗?”
阿曼达觉得特里犹豫了一下。“这很重要,”她追问道,“如果你知道一些情况的话,对我的调查将很有帮助。”
“马尼见到了……”
“汉克·莫顿?”阿曼达说。
“不,我的意思是她见到了另一个人。不过,不容易查清他的身份。”
“不容易?”
“是的。她在一个会议上认识了那个家伙,可能也是个医生,但她从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