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鬼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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尸鬼2- 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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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说村子里有传染病,副住持应该有所耳闻吧?”

“嗯。”

“真的有传染病吗?”

“我不知道。”

“听说兼正的女主人和女儿的身体都不太好,会不会是她们把病传染给村民的?”

静信皱起眉头。

“我想应该不太可能。桐敷先生的夫人和女儿得的是称为SLE的胶原病,这种疾病是不具有传染性的。”

“说不定这只是他们对外的说法,”

瞪着小池的静信很明显的动了怒气。

“自从兼正的人搬来之后,村子里就变得怪怪的。这不是我一个人在怀疑,大家都有同样的想法。”

“我想这两件事应该没什么关系才对。再说桐敷家搬来之前,村子里就已经死了不少人了。”

“我现在不是说村子里死了多少人,而是说整个村子都变得怪怪的。自从他们在兼正的土地上盖了那栋屋子之后,村子里就开始出现怪事。”

“小池先生。”静信直视小池的双眼。“您说村子里出现怪事,是否可以请问一下到底是出现了哪些怪事?”

小池顿时哑口无言。

“我也承认最近村子里的确不太对劲,一连死了许多人也是事实。不过这跟桐敷家一点关连也没有。在他们还没搬来之前,就已经有村民陆陆续续的死亡了。除此之外,我也承认村子里出现大量的迁居者,人数之多的确有点不太寻常,而且还有愈演愈烈的趋势。当然,兼正的新家十分特别也是事实,我也承认桐敷先生的作风十分与众不同,可是我不明白这跟一连串的死亡和迁居到底有什么关系。”

“这……”

“您觉得两者之间有什么关连?桐敷先生又能做出什么事?那些村民全都是不幸病逝,可不是死于他人之手。桐敷先生的夫人和女儿的确有病在身没错,可是那种疾病并不会传染给其他人,这样子又怎能说死去的村民与她们有关?更何况那些搬迁的村民都是出于自愿的,又不是被人强行掳走。这更与桐敷家无关了。”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

“请您冷静思考好吗?我知道您现在心里乱糟糟的,可是您的身分不同,村民们都会相信您所说的话。”

“我……”小池逃避静信的眼神。“这跟犬子的事情无关。”

然而在静信的眼中,被儿子遗弃的事实的确对这名老者造成不小的打击,所以他希望将这件事怪罪到他人头上。而刚从外地搬迁进来的桐敷家自然成为最好的代罪羔羊。小池的企图再明显也不过了。他摆明了就是要以不合理的手段来排挤他人。

“对不起,有点离题了。现在应该讨论武藤家的事情才对。”

小池点点头,脸上的神情有些愧疚。

“对对对,我今天是为了这件事来的。前阵子听武藤说,他们家已经是佛寺的信众了?”

“是的。武藤的母亲举行十三回忌的时候,他表示希望将母亲的坟墓迁移到村子里。”

当时武藤透过佛寺的关系物色基地,等到移葬至佛寺的墓地之后,就顺理成章的成为信众。不过静信心想,阿彻的遗体是不是应该采取火葬会比较好。外场的村民至今依然保留土葬的习俗,对火葬十分排斥;不过武藤家本来就不是外场人。过世的亲人也向来是采取火葬。照理说应该不会有所排斥才对。而且跟土葬比起来,火葬自然是比较保险。

“不知道遗体要怎么处理?武藤家向来是采取火葬,在村子里也拥有收纳骨灰的墓地,我想这次应该还是火葬吧?”

“不,听说是希望依照村子的惯例。尾崎院长也建议他们采取火葬,不过武藤太太表示既然搬到外场来了。就应该入境随俗。”

静信点点头。当初武藤之所以拜托静信代为物色墓地,大概也是为了这个打算。一旦家人发生了什么不幸,唯有依照村子的惯例经由治丧互助会将死者土葬,才能完全融入村子。武藤是医院的事务长,应该很了解村子里出了什么事。静信觉得只要跟他晓以大义。他应该会同意采取火葬才对。然而一想到他急于融入村子的用心,静信就怎样也说不出口。

“既然武藤家表示要依循村子的惯例,就请副住持替死者取个合适的戒名,诵经的部份也请副住持多加费心。今晚守灵,明天举行葬礼,时辰就请副住持拿捏。按照以往的惯例。必须要在中午之前下葬。”

“……我知道了。”

3

律子进入休息室的时候。满脸倦容的敏夫正坐在椅子上发呆。即使跟他说了声早安,得到的回答也是细若蚊鸣。而且也没有转过头来。律子心想敏夫大概真的很疲倦,所以也没再多说什么。直接拿起咖啡壶替自己倒了一杯咖啡。

这时安代走进医院,十和田也跟着出现,就在三人一起喝着早上第一杯咖啡的时候,小雪和聪子也来了。看到敏夫一脸疲惫的模样,大家刻意压低音量聊着搬家的事情。没过多久清美也姗姗来迟。

“武藤先生怎么还没来啊?”

清美抬头看着墙上的时钟。

“武藤今天不来上班。”从旁插口的敏夫声音十分微弱。“他请丧假。”

“什么?”律子回头看着敏夫。发现除了疲惫之外,敏夫的神情还显得有些落寞。

“出了什么事吗?”安代劈头就问。敏夫缓缓的点头。

“阿彻死了。武藤的大儿子。”

“天啊……”律子张大了嘴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这时不知道是谁问敏夫是不是死于那种传染病,敏夫还是缓缓的点头。

律子只感到一阵头晕目眩。大家都只顾着村民的安危。却将身边的人都抛在脑后。律子有种挨了一记闷棍的感觉。

“大家手边没事的话,就到武藤家看看有什么帮得上忙的地方。治丧互助会固然会将阿彻的后事处理妥当,不过我想大家都很想见武藤一面才对。照以往的情况看来,想要在守灵开始之前结束看诊是不太可能的,所以我决定明天休诊一天,让大家前去参加武藤家的葬礼。”

敏夫不知道自己是在生气,抑或是感到十分无力,不过他可以确定的是这种情绪不是针对武藤而来。也不是针对这次的传染病,而是针对他自已。

传染病扩散的范围愈来愈大,事态也一天比一天严重,如今连医院的员工家属也无法幸免。敏夫很想责备武藤为什么没有及早发现阿彻的病情,然而内心却有一个小小的声音告诉他不应该这么做。武藤几乎每天都把工作带回家里,星期六日还到医院上班。连妻子都被拖来帮忙。在这种情况之下,也难怪武藤没发现到儿子的异状,更何况阿彻已经是个成年人了,早就不需要父母亲无微不至的呵护。

然而罹患这种疾病的人不会跟别人诉说病痛,就连患者自己都很难察觉身体的不适。若周遭的亲人没发现异样的话,患者真的就只有死路一条。

应该提醒他们的,应该先注意到工作人员的安全才对。敏夫感到悔恨不已。这时他突然想到一件事,阿彻是怎么被感染的?如果是与患者接触、或者是经由媒介生物遭到感染的话,那还没什么关系,可是如果是被武藤从医院里带回家的物品感染、抑或是武藤本身就是隐性感染者的话……?

(现在不是想这些问题的时候。)

敏夫提醒自己现在是看诊时间,可是种种的疑虑却又让他不得不去思考。

一连串的打击使敏夫感到厌烦无比,整个身子陷在座椅中的他让自己沉浸在悔恨之中。过了半晌,敏夫一边思索着到底该怎么办才好,一边扫视着诊疗室的桌面,内心对于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发呆感到疑惑不已。

照理说现在应该没有时间发呆才对,然而敏夫的面前没有患者,旁边也没有等着指示的护士。大惑不解的敏夫转过头来看着背后,只见身后的律子抬起头来,露出遗憾的微笑。

“……她还是没来。”

一时之间,敏夫想不出“她”指的是谁。律子见状,连忙补上一句。

“广泽家的丰子。”

敏夫顿时恍然大悟。现在是广泽丰子预约的时间,难怪没有其他患者。敏夫神游天外的心立刻被拉回现实世界。

“她还没来?”

“嗯。”

敏夫在心里骂了两句,一把无名火顿时烧了上来。为什么每个人都要跟自己过不去?就在这个时候,清美刚好走进诊疗室。

“院长,我先去探望武藤先生。”

敏夫点点头,叫住正打算走出诊疗室的清美。

“回来的时候请你顺便去找广泽丰子好吗?”

清美瞪大了眼睛。

“她没来吗?嗯,我明白了。”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之后,清美才从外面回来,脸上净是惊疑不定的神情。

“情况怎样?”

清美支支吾吾的。好像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敏夫的问题。

“呃……庆泽丰子她……”快人快语的清美居然也会结巴。“她不在。”

“不在?出去了吗?”

“不是。昨天晚上搬走了。”

敏夫看着清美,脸上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

“你说什么?”

“老实说连我也不敢相信。我去找她的时候,家里面半个人也没有。门窗都关得紧紧的。就在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的时候。隔壁的邻居刚好走出来。说广泽家昨天晚上就搬走了。”

“这怎么可能?”

敏夫根本没听丰子提起这件事。那天他千叮咛万叮咛,告诉丰子今天一定要来医院复诊,丰子她也表示一定会到。怎么会说搬走就搬走了?

这时敏夫突然想起静信说过的话。许多村民莫名其妙的搬走。印象中静信还留了张字条给他,上面写着哪户人家突然搬走,还指出搬走之前家族成员曾经出现身体不适的情况。

敏夫站起身子打算把那张字条找出来,却发现清美全身微微发抖,好像有些欲言又止。

“你怎么啦?”

“没什么……我想应该没有关系才对……”清美迟疑了片刻,才终于开口说话。“该怎么说才好……总觉得有点怪怪的……不过这件事跟传染病没什么关系就是了。”

“你想说什么?”

“听说武藤家的阿彻辞职了。”

敏夫转过身子看着清美。

“辞职了?”

“嗯,好像是瞒着武藤先生偷偷打电话向公司辞职的,两天前的事情。可是……对照其他病例的话……两天前的阿彻照理说应该已经发病了才对……”

没错,敏夫心想。阿彻是今天早上死亡的,往前推算的话,几天前他就应该已经卧病在床了才对。

“难道阿彻知道传染病的事情。所以才打电话跟公司辞职?可是武藤先生又没告诉过他……”

“不可能。”敏夫突然想起静信说过的话。“你想太多了。”

“说的也是。”清美挤出一丝微笑。仿佛吃了一颗定心丸。“我一定是想太多了。”

敏夫点点头,却感到一股寒意从背脊窜了上来。阿彻是到外地上班的通勤上班族,而且静信曾经说过其他的通勤上班族死前几乎都突然辞职。

敏夫回到准备室,翻阅桌上的档案夹。静信之前交给他的字条和笔记。应该都收在这里才对。

找了一会之后,终于在档案夹里面找到了那张留言。

没错。就是中外场的小池。他儿子在一夜之间举家迁移,之前似乎全家人的身体都不太舒服。而且儿子保雄还在小池不知情的情况下向公司辞职。

字条上写着二十二加一个人的姓名,他们都是最近搬离外场的人。敏夫逐一检视,发现“前原濑津”也是其中一人。

濑津是敏夫的患者,以往三天两头就会往医院报到,不过好像已经有一段时间没见到她了。敏夫在脑海中搜寻最后一次见到她的记忆,突然发现好像在哪里听过濑津的名字。

印象中好像是有一次跟律子聊天的时候。她提到濑津没有按照指示服药。

敏夫随手拉了一张椅子坐了下来。

(我想起来了,山入事件发生的那天。)

濑津患有慢性甲状腺炎,所以敏夫开了一些甲状腺荷尔蒙给她,结果她却自行增加药量。

敏夫用手顶着太阳穴。试图弄清思绪。如果是甲状腺功能衰退的话,患者首先会出现倦怠感,然后是感觉器官的迟钝,这些都跟贫血的症状十分类似。

“我懂了。”

濑津不是病情恶化。而是当时就罹患了那种传染病。结果她以为甲状腺炎开始恶化,所以才会擅自增加用药。熬不过她的苦苦哀求,律子只好开给她两天份的药,同时还嘱咐她星期一一定要回来复诊。结果她却没来。之后前原濑津就再也没出现在医院了。因为星期一那天她就离开了外场。

山入事件是八月六日,濑津则是在八日那天搬走的,当时早就已经发病了。濑津的心脏向来不好。若她得的真是那种传染病。病毒一定会先攻击脆弱的心脏。即使勉强逃过一劫。一旦真的不幸发病的话。虚弱的濑津绝对撑不了三天。

“就只差几小时而已。”

濑津是在星期一早上严格说来应该是在半夜搬走的,当时的濑津应该早就已经意识不清了,身体的状况也急速恶化,说不定还会出现心脏衰竭的症状。

可是她却在星期一那天搬走了。纸条上面没有注明她搬去哪里。也没说她为什么要搬走。敏夫知道这是静信委托田茂定市做的调查结果。也就是说连定市这个实质上的村长都不知道濑津的去向。

“……不可能。”

以之前的病例来判断,濑津绝对不可能搬家。当时的她如果没有人搀扶的话,根本就连走路都有问题。即使她的搬家早就是之前预定好的,即使她将所有的工作都委托搬家公司的人负责,濑津也不可能站在现场指挥搬家工人,她的身体状况根本不容许她经历接下来的舟车劳顿。如果有家人在的话,或许还有几分可能,偏偏濑津又是个独居老人。

敏夫屏住呼吸,打量着静信交给他的字条。如果字条上面的名字都是全家人受到感染的话……。

敏夫看着放在桌上的图表,横轴代表日期,纵轴代表患病人数。目前患病人数就等于死亡人数。如果这真的是传染病,图表上面的曲线就会呈波浪状上下起伏,不过目前的患病人数还不足以画出一个标准的波浪状曲线。

敏夫拿起一枝笔,开始一个一个的检视字条上面的人名。前原濑津是一个人居住,猪田元三郎跟妻子住在一起。敏夫试着回想起这些人名的家庭构成,假设全家人都同时发病,然后将数据重新填入图表。不清楚家庭构成的部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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