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府下一篇-夕阳无限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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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府下一篇-夕阳无限好- 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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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墓外,“竿”也出现。
  “师傅,我是小丁……你们在哪里?”
  “小丁,你还好吗?你在哪儿?”
  “还在王庄,不过,现在在墓群下。”
  “你失踪了四个小时,我们都很担心。你看到了什么?别急,我们二十分钟后到。”
  小丁张望着。
  王庄的墓地,已经成了一个大大的圆坑,她站在坑的正中,伫立于牢牢扎根的椿树右首——西方。高大四十余米的椿树,树顶还未和坑边缘相平,没有直升机的帮助,她别想出去。
  一阵冷风吹过,深绿的树叶纷纷散落,转眼间满树已经仅剩无叶的树枝;一枝枝的犹如教鞭的小树枝也悄然飘落,扎根于泥土,细端疾指上方,不一刻的功夫,成千上万的小树枝已经如同成千上万柄出鞘利剑般,指向上空。
  杂乱的枝条也落下来了,混入泥土中不见。那株参天大树,片刻功夫,已经变成一棵尽是指天树枝的秃树。
  森森的杀气,勃然而生。
  直升机来了。
  五架。
  “嘿!小丁!”一架直升机听停在上方,瓦伦德探出身向小丁打着招呼,“大葬山裂成了整整两半,地光绚丽,比焰火晚会还要热闹——真是千古奇观呀!”
  “你说什么?”小丁仰头喊:“太吵了!我听不见!用电话!……我说用电话!”
  “电磁干扰太厉害……电话听不清楚……”
  “你说什么?用电话?我在用……”
…janeadam 

回复'94':王木的身边,正有一人凄凄而跪,嘤嘤抽泣。喃喃自语着一些难以听清是什么的话。表情苍然而沉痛。血雨洒在王木僵硬的身躯上,令他看上去显得更为可怖。
  “是你?”王甲停下。一股怒气勃然而生,“冷默默!”
  ——就是这些人,害了阿木!
  冷默默凄然仰首,“王木,他……死了吗?”王甲怒笑:“关你何事?!”冷默默凄然一笑,脸上血雨渗流着,痴痴问:“大姐说,他是不会死的。我愿意陪他,就陪着他……大姐说,我可以爱他,她不干涉,大家……都同意了的。”王甲不觉一怔,却怒火更甚,“你说什么?你在说什么?”冷默默掩面抽泣,跪伏于地,“大姐……也喜欢他……大姐不能……她说她会死,得有人陪着王木,我留下来了……大姐说,王木不会死的……我爱他……”
  “你、爱、他?——你、爱、他?!”王甲惨笑,“不是你们折磨他,他怎么会死?你爱他?为什么不阻止?!”
  冷默默放声大哭,“我不敢……大姐都不敢……杜留会杀了我们的……她们都只听杜留的……大姐都不敢,我怎么敢……我也拦过的……我下手最轻……大姐说我可以爱他,他是我的白马王子……我第一面见到他,就喜欢他……”
  王甲气极:“大姐是谁?!”
  “吴小慧呀——你不知道吗?”冷默默痴痴抬头,望着王甲,“大姐告诉我,爱在远山烟云缥缈处,人生苦短,一个人只能爱另一个人一生,……可是,不能是只有爱情,还有责任,大姐说……”她白痴亦似地偏着头,费力地想了想,露出笑容,“她说,她还得保护我们……恩,她恐怕是没法照顾我们大家,就把我们分开了……大姐说,我爱王木,我可以等王木一生,就该陪着他,你会帮助王木的,会照顾我的。”她的声音低了下来,“你不知道耶,大姐都计划好了,只要杜留把我们送出的一刹那,我们就一起动手,把他杀了,替王木报仇;大姐说了,出去后,无论王木变成了什么,她都会和我一起陪着王木,陪他一生。王甲哥哥,你不要相信周伶俐,她一点也不喜欢王木,最自私,大姐说……”
  王甲怒极:“别说了!你大姐早死了!”
  冷默默怔,她呆呆地看着王甲,像是在看着发烧说胡话的孩子,“你在说什么?大姐怎么可能会死呢?大姐为人最深沉了,最知道怎么保护自己了,她早就知道了朱倩早就死了那个朱倩不是朱倩,可她一直没说,因为她知道一旦说了出来大家都会立刻死去;她早就知道黄紫兰被他们杀了,可她也没说,说出来就完了,她早就知道……”
  “住口!”王甲暴喝一声,打断了冷默默的话。
  仰首。
  “……大姐说你会同意我爱王木的。”冷默默依然在小声地嘀咕着。
  血雨浇流,血雨与泪同流。王甲仰首。他实在是不知道该放声大笑呢还是该放声大哭——在这种时刻,在这种境地,居然还有人会说出一个“爱”字,竟还有人举例引证,论说“爱”。爱是什么?这世界,竟还有“爱”的存在?
  他募然低首,沉喝:“好!我相信!上车购票,求生要紧。你走吧!”两手插入裤兜内,捏紧了刚发现、刚想到、刚悟出的东西。“——只有生存着的人,才有权谈爱,你大可在生存后隶行诺言,谈什么‘人生苦短,爱他一生’,谈什么‘爱在远山烟云缥缈处,痴恋一生、苦等一生’的爱的真言,没有谁会干涉你!我,以王木兄长的身份担保,倘有出世之时,我定会令他与你相见!——走!”
  然而冷默默不走。她仰首,痴痴问:“你不信我……”
  “信!”王甲暴喝,“你要不快走,就会害了他!我不能兼顾两个人!快走!”
  “可大姐……”冷默默依然想说。
  王甲一把揪住冷默默,劈啪两个耳光,一把扔出,“走!”冷默默滚了两滚,起来,“大姐……”王甲冲出,飞起一脚,把冷默默踢到光路上,“滚!——越快越好!快走!”
  于是冷默默只有走。
  她大哭着,掩面狂奔。
  又是一声的巨响,这一次,已经不单是那太大了因此反而看不见的球体内有裂缝了。“轰”然一声巨响,光路外的内缘空间最深、最中心处,也出现了一道裂缝;头顶对应的那个位置,也绽裂开来。
  碎石隆隆,由头顶裂缝中坠落,碎石纷飞,由最深的,最中心处的“裂缝”中弹出。“蓬!”一声,一串串火光登时大亮,火苗直窜十数米高,头顶也喷下火,火光熊熊,赤色晦明,血雨犹如喷泉似的,自无形的空间中心点向各个方向喷射着,雨浇铸在火苗上,射到火焰上,却似乎更加助长了火势,青烟、黑烟四处弥漫,焦臭、腥臭,充斥空间。
  光路已经变为乳白色泽,石壁上也映照出惨白之色。
  裂缝更大了,并且向各个方向蔓延,火光也更盛了,血雨未曾洒落,便已蒸发,浑浊的蒸汽弥漫开来,宛如浓雾一般遮挡了人们的视线。车前门终于缓缓关闭,车轮也有了启动的征兆。车内乘坐的“旅客”的心揪得更紧,终于“呜——”的一声,大客车缓缓启动了。每个人都不由自主地欢呼起来,杜留也欢呼着,他狠踩油门,变档,后退一点,募然加速向前冲去。
  “等等我!”忽然,传来了急切的呼叫,冷默默已经跌跌撞撞,用尽了全身的力量,奔跑过来。
  ——等不等她?
  ——不!
  大客车义无返顾地冲了出去。
  撞向那面已经开始散发出白枳光芒的石壁。
  (壁外,便是人间了吧?)
…janeadam 

回复'95':口袋内有冰凉的东西。皮肤的感官功能,使王甲知晓,那是两张车票。——两张入墓前的公交车车票;强行塞来的车票。(“含情脉脉”的售票员。王甲、王木……再见。)
  购票可逃生。有票者才可逃生。(意念的少许力量,再次融入时空长河的冥冥预兆中,发挥其效应。)王甲握紧了两张车票。他忽然就明白了这两张车票的价值!
  (冷默默那凄然仰起的面容,居然与那“含情脉脉”注视着王木的售票员,有些神似。)
  (两张票。一张在西装的内袋。一张在西裤的右袋。也不知何时,一起到了王甲的西裤右袋中。)
  ——两个人。两张票。两个人的生存机会。这,或许就是解救王木,解救被劫脉力量反噬而受伤害的主人的生死通行证吧?
  (既然是这样,王木不但可以活着,而且必定可以和我同返人世。)
  以换变幻。意念的少许力量,终于发挥其效果。
  所以他必须先赶走冷默默,他不能让人——任何人,夺走弟弟生存的机会!
  现在,冷默默已经离开,已经奔向了大客车。
  王木悠悠醒转。
  大客车终于启动。车门也终于在冷默默攀上前关闭。大客车也终于在冷默默即将再次抓到车门的刹那,弃她而去。
  散发着紫光的鞋子聚集,消失。
  大客车撞向了墙。车头撞入了墙内。
  冷默默扑倒于地,无望地悲嚎。
  人生就像是在赶着一趟趟的车。乘错了一趟,将会遗憾到生命终止;但若是耽误了一趟,将会是永远的绝望。
  九、浊世红尘
  王木醒来。目光涣散,瞳孔扩大,犹在死亡的边缘挣扎。但王甲却狂喜。他抱起王木的身躯,把弟弟搂入怀中,颤声叫道:“阿木!……阿木!”脑海的深处,却忽然出现了一闪即逝的意念:
  ——两张票。两个人。我和阿木。王甲和王木。
  (我们能活下去!……法术,也可竟功了!)
  适时,小丁于地面上睁开眼。
  椿树叶落。
  在大客车撞中石壁的刹那间,时间停顿。
  停顿了的时间中,那盛满了血汁的石桶内,血汁翻滚,犹如水已烧开,也似巨浪将起,飓风将至。血汁迅速地减少着,石桶内,却缓缓站起了一个赤身裸体、遍体洁净、不染任何污垢,但面容却丑陋可怕,令人望之即又厌又惧直欲作呕的人。
  阿丁。
  而在庞大的几近实体的虚影球体内部,一个身材挺拔如玉树临风,面貌英俊不亚于潘安宋玉的人像也出现了。
  剃肉还骨。被“死穴神”击中的虚影“墓之主阿·丁”,可称为是已经死去。却也可说是已经获得了新生。身具魔功魔气时的“墓之主阿·丁”,是由久远的过去或者遥远的未来的“时空点”与“此一时空点”在紊乱状态下暂时融合后的产物。也是该“时空点”存在的“时空”中的“守候者·墓之主”与该“时空点”在现“时空”的精神遗留体阿丁汇合而成。
…janeadam 

回复'96':魔气散、魔功败。“墓之主”的形与阿丁的体汇合的“墓之主阿·丁”虽然遭到“死穴神”的克杀而尽泯,但早已预料到此一结局的“墓之主阿·丁”却颁布了“剃肉还骨”的命令,以获取新生。所以,形体泯灭后,“墓之主”获得了自由,可以全力完成使“墓”回归的任务;阿丁也不再受“时空点”的约束与摆布,有了独立的自身,可以再入人世,再次为人。
  三十而立。倘若人是由一缕飘荡的游魂所化生,那么,在他(她)未能“立”之前,犹受到前尘往事的干扰,“立”之后,方可重造世界,完成自己的时空使命。“墓之主”和阿丁已非是同一涵义,只因阿丁终于借助于外界的“世劫、事应”使自己由弱至强,由强至盛,由盛转衰,由衰近死,由死而胎,完完全全地脱离了“墓之主”的“世”和“界”;而“墓之主”也终于借助于内尘中的寂、变、湮、生,使自己由“长生”入“墓库”由墓生养,再变临官,经沐浴,摆脱了阿丁的“时”和“空”。
  大彻大悟;放下屠刀。当这二元体互空互灭时,当这二元体皆欲“立地成佛”时,就选择了一条放下屠刀的路,便走了了互不干扰的天堂地狱之路。
  是以,阿丁再生,墓之主也再生。
  谁也不再是谁。
  负责协助于墓之主的“鞋子”们,也进入了放电的球体内部。
  大震。
  震于时间停顿。
  王木的唇终于动了动。
  吐出了微弱的低音。
  “超越一切的时空……转换时空的图……把……图……地图……按……于……石壁上……就……就能……”
  忽然定定地“望‘着王甲,面上的笑容,便得异样灿烂。
  “哥……你已经瘦……成……”
  一笑。
  一笑永恒。
  永恒的笑。意念的少许力量,再次发挥其博大效应。
  王甲又怎么能够知道,他那一念之间,反令弟弟魂灭、魄散呢?他又怎么能知道,王木曾对周伶俐说过:“只要有一线的生机,我就会让给你”呢?
  (倘若是知道,这闪现的意念,是否会听从心灵上的指挥?)
  (一善制百恶。在心魔愈盛、黑渊愈深,人心不古的今日,一心只想做法成功的王甲,又怎么会反思这一切世间自因,反思一切正恶呢?即使反思,授之于利的心魔、黑渊,又岂会轻易让位于严守正义的“真、善、美”?)
  适时,地上的椿树,已经变为疾射苍穹的“出鞘利剑”。
  停顿的时间,仅仅停顿于“墓”内。
  在外界,小丁与一名黑道中人,终于通过手势明白了彼此的意思。
  直升机吊下来了一只带项链的话筒状东西,小丁把它悬挂于胸前,“这是新型电话,可以避免干扰。”电话内,是一个淡淡然泊泊然的陌生声音,“我是冯洛,小丁。”
  一种难以言喻的激动,令小丁几乎说不出话来——她从来未想到,这位传奇性的尊贵人物,居然会亲临此地,和她通话。
  “我必须告诉你,就在十五分钟前,你师傅,因为过于激动的关系,心脏病发作了。目前,正在抢救之中。”
  “师傅有心脏病?”小丁大吃一惊。
  “请你放心。他很快就会好起来的。但现在,你还不能离开。因为,这里的事态,非常严重。”冯洛的声音里,掩盖不住一丝的忧虑。
  “弥天大劫!——好厉害!好厉害!”又一个声音说话了。电话内,传来了四、五个人的悄声议论,难以听清,片刻、后,冯洛再次说话。
  “小丁,从易理上推演而得,事件的关键,在于你;希望你能继续于墓中主世者通话。如果,我猜测的不错的话,此刻主世的已非金,而是木。能克制的,也只有你了。”
  “发生了什么事?什么是‘弥天大劫’?”小丁着急起来。
  冯洛叹息一声,解释:
  “小丁。方才让你做的伐木,事实上,是一次前所未有的风水大斗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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