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喘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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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喘气- 第1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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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揭安说,他时常来这个地方巡察,有些人会路过上爻村,但有些别有用心的人,却会迂回而行,因此为了守护这个地方,揭安时不时的便会进山。那树屋和这个洞穴,都是他的落脚点。

    因为树屋地方窄小,因此他便将我们引到此处。接下来,我们也没有再多问,揭安专心修养,万事不理,我们也趁机缓口气歇息下来,趁着不远处的活水,还能将身上的血迹和污泥洗一洗,收拾妥当,当晚总算睡了个好觉,一夜无话,直到第二天。

    我们计划是明天再行动,揭安今天精神大好,但伤口还需要休养,好在我们之前开枪,虽然打中了揭安,但子弹是贴着肉而过,并没有嵌进去,因此没有伤到要害,至于揭安的双手,也没有我想象的那么严重,并非骨折,而是其中一只关节脱臼了,钟恭给他正了骨,又用夹板固定,再加上上好的伤药,一夜缓过来,已经好了许多,还真难为他一把年纪这么折腾了。

    这一天也无事,我和豆腐便举了枪准备去林子里弄些野味打打牙祭。桂地山林茂密,瘴气丛生,林间多的是毒蛇猛兽,当然更不乏山珍野味。我和豆腐从颛瑞那儿弄了长枪,腾出一个装备包,二人在林间搜索,准备顺道儿采些山菇野菜什么的。

    一边儿走,豆腐一边儿和我商议,说“老陈,你当初说的没错,原来这颛瑞真不是个好东西。”

    我道“你现在知道也不晚,他说什么是为了乎呿铎的事儿才跟我一起寻找爷爷,实际上不过是为了那七盏灯而来。”

    豆腐咦了一声,说“我还以为他是为了那颛东来呢。”

    我心说这颛东来是他小叔,又不是他爹,这些人做事,向来是利字为先,以我对颛瑞的了解,这人是个极其看重家族利益的人,又怎么会为了一个离开家族的颛东来来此涉险?恐怕那七盏灯才是他真正的目地。

    豆腐听我这么一说,便道“老陈,你说那七盏灯的事儿,究竟是不是真的?”

    虽说我这些日子的经历,皆是古怪离奇,惊险环生,但关于那生、老、病、死、尸、鬼、神的事儿,还是打心眼儿里觉得不靠谱,要真有那么牛逼的东西,那拥有这七盏灯的地鬼王,岂非天下无敌?

    既然地鬼王拥有七盏灯,那么他必然也拥有神鬼莫测的力量,既然如此,一个地震又怎么震的死他?地震发生时,他难道不会学蝙蝠侠飞在空中?那神灯既然能让人成仙成神,神仙还能被地震震死吗?

    由此分析,那所谓的七个脑袋七盏灯,纯粹是骗人的。

    豆腐砸了砸嘴,说“也没有什么传说说地鬼王死了,没准儿他还活着呢?”

    我道“如果他还活着,那就更没戏了,这地方毁灭后,他肯定带着七灯远走高飞,还能在地下等着我们去挖?”豆腐闻言,点头说“我明白了,总之你不信这回事儿对吧?其实吧,我也觉得这事儿很不靠谱,不过有一点儿我特别想不通。”

    我看着他纠结的神情,一边儿观察周围的动静,一边儿说“你那智商,想不明白的多了去了,什么事?”

    豆腐正色道“你刚才的分析很有道理,但是你想啊,当年那支队伍里都是些什么人?其余的咱们不知道,光知道的两位就不得了,你爷爷陈思远,还有老北京的霸主,颛家的二当家颛东来,就他们两位,那也是非比寻常的人物,你我都能想到这一点,难道他们想不到?即便他们想不到,那队伍中还有那么多牛叉的人,难道那些人就想不到?既然如此,他们为什么还要去寻找那七盏明显不靠谱的灯?”

    豆腐还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我不由得嘶了一声,心想对啊,如果说爷爷陈思远是因为病急乱投医,那么其余人呢?那些人可都是在当时和爷爷不相上下的人物,没有一个是傻子,他们又是因为什么原因呢?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隐情?

    是颛瑞还隐瞒了什么吗?

    正思索间,不远处的树丛忽然动了一下,我目光被吸引过去,仔细一瞧,却见到一只似鹿非鹿的动物,估计是被纠结的树笼子困住了,因此挣扎间发出了一些动静。这东西叫香獐,最是机警,往往人还没靠近,就已经跑的老远了,肉质十分细腻,有股异香,我以前在豫西的大山里吃过,闻一下味道,能馋的人掉口水。

    我心说有口福了,正要开枪,豆腐将我枪口往下一压,说“那好像是香獐。”

    他这一出声,那獐子立刻受惊,奋力一挣扎便出了树笼子,跑了个无隐无踪。

    我气恼,说“你把它吓跑了。”

    豆腐摊了摊手,正儿八经的说“老陈,香獐是濒危保护动物,咱们不能吃。”所谓的香獐,其实就是麝,我们常说的麝香,便是香獐产出来的,这东西肚脐眼的地方有个麝香腺,能分泌麝香,因此自古以来都是人们捕猎的对象,现代更是成了濒危动物。

    我闻言,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说“这深山老林里,十只动物有九只都属于保护动物,那咱们干脆不用打猎了,回去啃压缩饼干算了。”

    豆腐鄙夷的看了我一眼,说“没文化,没素质,我们可以打点儿别的什么东西,比如兔子、野鸡什么的。”为了补偿放走香獐的举动,豆腐发誓说要打几只野兔子,结果我俩转悠了一下午,兔子没打着,采了一包的蘑菇,回去让顾大美女洗剥干净,弄了一锅蘑菇汤,撑的满肚子都是水,但半夜就饿了。

    我饿的肚子咕噜咕噜叫,不由醒了过来,这会儿守夜的是钟恭,他沉默寡言,大部分时候只听颛瑞一人的话,见我醒来,只是礼貌性的点了点头,二人没有搭话。此刻已是八月末,这种天气,沿海的深圳那边儿还很热,但广西这边儿的大山里,已经冒出了阵阵寒意。

    我烤了烤火,翻出压缩饼干嚼起来充饥,心里将豆腐骂了个狗血淋头,心说这小子平日里事事都让人闹心,从来没让我消停过,怎么执行起国家政策来就这么较真?下次再碰到什么保护动物,先开一枪再说,免得我又饿肚子。我以前在大山里跑惯了,见的多,也不觉得獐子有什么稀奇,倒是豆腐和肖静这些土生土长的城里人,看见个松鼠都要激动老半天。

    一边儿嚼,我的目光一边儿在夜色中扫过。

    我们现在所处的地势,相对比之前要高一些,一眼扫过,黑暗中到并非漆黑一片,因为今晚的月亮特别亮,或许是地域不同,月光十分皎洁,黑暗的天地,似乎被罩上了一层朦胧的银沙。就在此时,我忽然发现队伍里少了一个人,是肖静。

    众人都睡在山洞里,一般来说队伍里只有两个女人,她们应该会睡一处,但肖静和顾文敏不对盘,因此两人反而隔的远,肖静当时就睡我旁边,怎么人不见了?我的目光正看向肖静睡觉的位置,一边儿的钟恭估计看出我在想什么,指了指山洞侧面儿的黑暗处,说“她大约五分钟前出去了,说肚子疼。”看样子肖静是上厕所去了。

    但听钟恭说完,我的第一反应是不可能。

    肖静是独生女,性格娇惯,不太会体贴人,胆子也小。举个例子,我记得有一回我生病了躺在床上,浑身虚软时,她朋友恰好约她出去玩儿。一般这种情况,这么晚了,肯定得陪着生病的男友吧?但她那时候不怎么体贴人,立刻就想出去玩儿,这还不算,她不愿意打车,还非得让我开车送她去。

    简单来讲,肖静的性格虽说已经改变许多,但胆小这事儿不是说改就能改的,我和她曾在一起三年,她的性格我很清楚。在这深山老林里,之前又经历了那么多诡异的事儿,她要是真的半夜上厕所,绝对会把我弄起来让我陪着去。

    但现在,她居然一个人去了?

    我觉得不对劲儿,便摸出了手电筒,说“我去看看。”不苟言笑的钟恭闻言,竟然露出一个暧昧的笑容,说“早去晚回。”

 第五十七章 夜半诡事 下

    我没理会钟恭古怪的笑容,打开手电筒,顺着他手指的方位而去。这地方有许多碎石头,大约是从山石上剥落下来的,人踩上去凹凸不平。石块的缝隙间,生长着半人高的杂草,正值夏末秋初,草尖儿泛上了黄色,夜色中只闻虫鸣,偶尔几声鸟叫,显得分外萧瑟。

    我走了约摸三十来步,心说这个距离也差不多了,怎么还没见着肖静的影子?黑暗中,我叫了声她的名字,四下里却无人响应。

    就在这时,草丛间猛然游出了一个东西,我定睛一看,却是一只肥肥的,足有拇指粗细的虫子,颜色黄浊,在石头上蠕动着,大半夜猛然一瞧,别提多恶心了。我心说这什么虫子竟然长这么肥,就跟放大版的蛆虫一样,连忙准备饶路,但观察几下,猛然又觉得不对。

    这不是普通的虫子,这是尸虫,人体腐烂后滋生的虫子,和驱虫长的差不多,但一般更加肥大,看着虫子的体态,已然是只长了好多天的老虫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心说这附近莫非有尸体?

    尸虫并非只有人体腐烂才有,动物腐烂的时候同样也会有,一般来说,如果真有什么腐烂的尸体,周围必定会有浓烈的尸臭,可我此时站在此处,使劲儿一嗅,哪里有什么味道。

    就在我奇怪之际,猛然听到前方不远处传来噗通一声响,像是什么落水的声音。我记得这山石后方是一汪贯通的活水,莫非是有什么东西落水了?我不由朝着水源的方向而去,没几步,那汪清浅的活水便出现在我的视线中。朦胧的月光下,却见水中一个披散着长发的人正在戏水,虽然是背对着我,但此时此地,那玲珑的曲线,不用猜也知道,不是肖静是谁?

    我皱了皱眉,心说这又不是夏天,这会儿的水可是已经冷了,荒山野岭,大半夜的不睡觉,跑这儿来洗澡?也不对啊,她白天不是洗过了吗?也不怕着凉么?在这地方生病,可不是一件好事。我俩以前在一起,早就滚过床单了,因此看见她半裸的身体,到也不觉得尴尬,那话怎么说来着?身正不怕影子歪,我张了张嘴,刚打算叫肖静赶紧上岸,别泡感冒了,谁知话未出口,肖静做了个让我十分奇怪的举动。

    她将自己的上半身也没入了水里,整个人仿佛被什么拉扯一样,扑到了水里,却一点儿动静都没有发出。

    我一惊,越发觉得不对头,大晚上出来洗冷水澡,本来就够不对劲的,现在怎么还钻水里去了?我赶紧夺步而出,几下到了水边,便见清欠的溪水,在灯光中让人可以直视到底,水下,一个全身**的人趴在水底,背对着天,脸朝着水下的鹅卵石,烫成酒红色的长发在水流中沉沉浮浮,那情景别提多诡异了。

    我惊道“肖静!”正要跨入水中,准备赶紧将她捞起来,就在这时,水底下的肖静仿佛是回应我一般,忽然转过来头。

    转头的瞬间,我愣住了,从因为那不是肖静的脸,而是一张惨白惨白的陌生的女人脸,如同抹了白霜一样,一双眼珠子却翻着白眼,黑色的痛苦几乎只有一个绿豆大的小点儿,开口却是肖静的声音,她说“你怎么来了?被你发现了。”

    她的声音如同破风箱一样,仿佛喉咙烂了兜不住气似的,话音断断续续。我已经被惊呆了,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大半夜的看见自己的前女友猛然变成这幅鬼样子,任谁也受不了,再想到以前跟她接吻滚床单,就更害怕了,一时间吓的连话都说不出来。

    好在我胆子向来比一般人大,强烈的恐惧过来,眼见水中的女鬼朝我走来,我也顾不得去想肖静为什么会变成女鬼,此刻手头边也没有武器,当即二话不说,拔腿就跑。我转头的瞬间,便觉得身后一股腐烂的风吹了过来,那味道几乎让人作呕,不等我回头,便被一股大力从后面扑倒,整张脸埋在了地上,便觉得裸露在外的皮肤,被一些湿漉漉的东西贴住了。

    侧头一看,是**的红色的头发。

    我只觉得身后寒气直冒,双腿都有些哆嗦,不敢再看,连忙奋力挣扎,奈何身后的东西力大无穷,有那种破风箱似的声音在我耳边说“你发现了我的秘密,对不起了,我得……”我不知道她接下来要说什么,因为她的话跟本没有说完,我只感觉自己后脖子一凉,紧接着整个人大脑嗡鸣一声,有那么瞬间失去了意识。

    黑暗中,我只觉得呼吸困难,仿佛要窒息一般。

    难道我就要这样被憋死?我挣扎着想吸入空气,片刻后,眼睛睁开,一束刺目的阳光猛然扎入了眼球中。

    阳光、山洞、还有旁边正捏着我鼻子的豆腐。

    他猛的松开手,笑嘻嘻的说“做啥梦呢,怎么叫都不醒,哈哈,我只好来这一招了。”

    做梦?

    难道我是在做梦?

    我觉得自己的意识有些恍惚,看了看周围,颛瑞等人,各自都在忙着自己的事情,此刻天光大亮,手表显示,这会儿是早晨的十点钟。一边儿的顾大美女已经准备好了吃食,我目光扫了一圈,问道“肖静呢?”

    豆腐努了努嘴,示意石洞外不远处,说“化妆呢。”话音刚落,肖静走了回来,虽说穿着宽大的户外服,但精致的妆容依旧那么漂亮,一见着我,眼睛立刻笑成月牙贴了上来,问“悬悬,漂亮吗?”

    我原本是想和肖静拉开距离的,但这会儿脑海里全是自己被女鬼扑倒的情景,神思有些恍惚,下意识的回答“漂亮。”

    肖静笑了笑,指着自己的红唇,说“草莓味的,亲一个。”一边说,一边儿得意的看了看不远处正架着篝火煮蘑菇汤的顾文敏。我被她这么一搞,飘忽的神智这才回过神来,下意识的嗅了嗅,鼻尖闻到化妆品特有的香味儿。

    眼前的人活灵活现,哪里是什么女鬼。

    难道真的是梦?我怎么会做这么古怪的一个梦?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然突然想起了揭安算命时说的话肖静应该在两个月前就死了。我心里打了个突,又想起昨晚看到的老尸虫,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的跳动,睡了一晚,精神不见好,反而还更疲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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