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喘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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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喘气- 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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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 凶河

    我叫陈悬。

    是个生意人,现居深圳。

    老话说的好这人走背字儿的时候,喝口凉水都能被噎死。

    我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会摊上一件这么离奇古怪,倒霉透顶的事。

    三天前,我和几个生意上的伙伴,在酒店里谈生意,一伙人吃饱喝足,散场已经是下午四点多。我喝的有些高,便没有打车,准备走路回去,顺道儿清醒清醒。

    从酒店到我住的公寓,要过一道马路,路边不远处是石围栏,栏外是一条‘大河’。

    这地方的人特别逗,一条臭水沟子都能叫河,在我们家乡,一条大河,河宽七八十米都是有的,深圳这种‘大河’,在我们那儿,被称为水渠。

    路过水渠,酒精开始上头,脑袋有些浑浑噩噩的,浑身开始发热,于是脱了西装,挽在手上,忍不住深深吸了口气,想用新鲜空气来驱散那些眩晕感。

    结果……呸!全是浓烈的尾气!不过这糟糕的空气倒是让我清醒了一些,这才发现,河边聚集了好一些人,都是些没有上班,出来瞎逛的老头老太太。

    中国人的爱好之一就是凑热闹,这么多人围在一起,又发生什么事儿?

    我下午也没什么事做,便拧着西装走过去往里面看,这一看不得了,居然是有个半大的孩子落水了,围观的人有着急的、有看热闹的、有报警的,就是没有跳水救人的。

    这事儿如果是发生在其它河道,早就有人下去当救人的英雄了,但这里围观的人,偏偏没人敢下去。

    一来是因为在这里围观的,都是些老头老太太,走路都一颤三抖的,更别提下河救人了;这二呢,是因为这河的“凶名太盛!”

    这条河的前身叫‘回涌河’,为什么叫回涌?因为它的尽头直通大海,每当海水涨潮,河下的暗涌会跟着往回走,水势一度升高,据说最高的一次,将周围的碉楼都给淹没了。

    深圳这边,大多是外来人,本地居民很少,阔绰的都移居香港去了。但我在这里待得时间比较久,因此知道一些旧闻,据说这条河里,曾经发生过一件很古怪的事儿。

    深圳还没有改革开放,邓爷爷还没有在地图上画圈的时候,回涌还是一条大河。河底沙泥沉积,水势浩大,每到夏天,总会淹死很多游野泳的人。

    您可能要问了,深圳不就靠着海吗?为什么不去海里游,而要去河里游?那是因为当时这条河贯穿深圳境内,离海远的,也就这么将就了。

    这原本也不稀奇,但有一年的夏天,有一个叫钟前的人下河游泳,游到一半,整个人忽然沉入了水底,仿佛溺水似的。

    足足十来分钟,他又浮了上来,奇怪的是居然没死,只是神色慌张,看了看周围无人,赶紧回了家,如同做了什么亏心事一样。

    他媳妇儿半夜觉得老公不对劲,神色慌乱,似乎有什么事情瞒着他,于是不依不饶的问道“好啊你,是不是背着我在外面乱来了,你说,你今天要是不说,我就不让你上床。”

    这人平时很怕媳妇儿,媳妇一说不让他上床,就吓的什么都招了,但这次却死活不肯说,他对媳妇儿说道“你别管了,反正我是摊上好事儿了,不过这事儿说了就不灵,等以后你就知道了。”说完就上床睡了,在河底究竟遇到了什么,也无人知晓。

    但没多久,邓爷爷就在地图上画圈了。深圳要改造了,钟前趁着这股风头,在本地承包了建筑,没几年就成了中国第一批暴发户!

    按道理说,一个穷人突然成了爆发户,第一件事是什么?当然是开名车、住豪宅啊。

    但这人什么也不干,他找人炸河!

    没错,就是炸回涌河。

    当时由于改革开放,市里地貌发生了很大的改变,回涌的河床升高,水位变低,炸河也不是件难办的事儿,这人当天雇了十多个民工,弄来了爆破用的**,指着自己当年下河的那一段,说道“就朝着这儿炸。”

    **放下去,水花四溅,炸出了无数看不清形状的烂铜疙瘩。

    一遍炸完,这个钟前似乎还不满足,又吩咐人来回多炸了几遍,用了很多**。炸的整个河道都宽了不少,他这才满意,回家之后,对媳妇儿交待了实情。

    原来,他当年在河底游泳,遇到了一个道行很高的水鬼,要拉他垫背,那水鬼长的酷似一只大狸猫,浑身发黑,如同黄铜入水后的成色。

    那狸猫对他说“要我饶了你也可以,但你以后生下的孩子,生下来就要投下河来陪我,我包你这一辈子大富大贵,你要是不答应,我现在就要你的命。”

    他听完,为了活命,连忙应好,那河里的狸猫见他答应了,也就放他出了水面。

    果不其然,没多久深圳就开发了,这个钟前也富贵了,特别是媳妇儿肚子也大了起来,眼见最近就是预产期了,钟前越想越后怕,难道真要把自己的孩子扔到河里去吗?那可是自己的亲骨肉啊!想了好久,钟前也没想出什么别的办法,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他决定来硬的,先下手为强,用**干掉这只狸猫。

    说完实情,他道“这下好了,我们什么也不用担心了,那水鬼应该已经被我炸的稀烂,以后咱们好好过日子。”她媳妇儿听的目瞪口呆,道“那狸猫,是不是有人头那么大,浑身发黑,有黄铜印,眼睛像两颗红宝石一样?”

    富商大惊,道“媳妇儿,你是神仙啊,怎么知道的那么清楚?”

    他媳妇儿指了指富商背后的桌子,脸色青白,嘴唇哆嗦,道“因为,它在那儿……”富商一回头,赫然发现,曾经在河底发现的水鬼狸猫,此刻正**的蹲在酒桌上,房间里霎时间布满了腥臭的河水味儿。

    这个故事为什么会传开?

    因为打那儿之后,那个富豪就疯了,第二天,人们在他家里发现了他媳妇儿的尸体,肚子被剖开了,里面的孩子没了,问富商,富商就反反复复讲述自己的故事,完全已经吓傻了。

    警察也只能当成疯言疯语,不足以采证,认为富商很可能是精神病发作,杀死了自己的媳妇儿,但离奇的是,孩子的尸体却一直都没有找到。

    这故事传开后,这条河就开始“凶名赫赫”了。再加上每年这条河里都会莫名其妙的死人,更让所有人都觉得这条河是条“凶”河。深圳这个地方的本地人都迷信的很,认为这河里有水鬼,别说下水了,沾上这条河的水都觉得不吉利。

    我压根儿不信这些,看看周围的人,大部分都是住在这边十几年的老邻居,神色透露出挣扎和迟疑,等他们纠结完,估计孩子都得淹死了。

    那孩子不知是不是被水草缠住了脚,不停的扑腾,就是游不上来,我也不跟着看热闹,脱了衣裤,穿条裤衩子就跳了下去,围观的人惊的哎呀直叫。

    我游泳的技术,那不是吹,在我们家乡也是数一数二的,十米深的河,我能钻下去带出一捧沙子。这些臭话就不多说了,我从后面搂住那孩子,将他往岸上带,但奇怪的是,他似乎被水草一类的东西缠住了,硬是拽不动。我试着用脚往下踩,想把水草踩住,结果这一踩,却踩到了一个湿滑而僵硬的东西。

    那东西正拽着小孩儿的脚,酷似一只人手。

    我脑海里一个机灵,心里冒出两个字儿水鬼。

    该死的,那传说不会是真的吧?

    那东西被我一踩,竟然猛的抓住了我的脚脖子,这次我虽然没看到,但却感觉的清清楚楚,是只人手!它力道特别大,将我往下一拽,我立刻就呛水了,发臭的河水直往鼻子里灌。

    正所谓酒壮人胆,我这时候被惹火了,管它是人是鬼,一个猛扎子下去,伸手就去打拽着我脚腕的手,那东西似乎有些畏惧,猛的将手缩了回去。

    我赶紧拖着孩子上岸,旁边的人跟着急救,我却觉得自己脚底板,之前踩到人手的位置,散发着一种特别寒冷的气息,就像冬日里,浑身都裹的暖烘烘的,唯独忘了穿鞋袜一样。

    老一辈人说,人如果不小心淹死在水里,就容易变成水鬼,被困在原地。

    水鬼过的可苦了,下雨好似千刀万剐,浪涌好似铁锤击身,烈日如炮烙加身,因此不管生前是多善良的人,变成了水鬼,就想着早日超生找替死鬼。

    我向着河面望去,水面一片平静,或许那东西已经潜入了深处?又或许,刚才是我的错觉?

    这时,我忽然发现,自己右手带了十多年的那串桃木辟邪珠,不知为何,其中一颗,竟然裂开了。难道刚才是它帮我挡了一截?

    莫非这条回涌河的传说是真的?

 第二章 瞎子

    这串桃木佛珠可不是外面买的,是我爷爷,用我们家自己的桃树亲手做的,桃木亦名“降龙木”,在我国民间文化和信仰上有极其重要的位置。

    传说夸父追日,临死前将神木抛出化成了一片桃林。我国最早的春联都是用桃木板做的,又称桃符,几千年来,桃木就有镇灾避邪之说,被称为神木。

    我记得爷爷当年亲手给我带上,说可以驱邪震鬼,保佑平安,而现在,它却裂开了。

    此时,救护车已经过来了,众人都围着小孩儿看热闹,看样子那孩子溺水不轻,能不能活我不知道,该做的我也做了,剩下的就看医生了。

    我趁这功夫,见没人在意我,急忙穿好鞋袜,甩了甩**的头发往回走。咱救人可不是为了出名啊,再说,这年头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现在看是我救了人。如果这孩子有点什么事,天知道孩子的父母会不会怪我救人救晚了什么的。

    还是做好事不留名,快溜吧。

    这一下水,我精神头好了不少,酒也醒了。过了马路,眼见转过弯儿就是我住的小区,忽然,路旁有人吆喝“先生留步,贫道看你双穴发暗,两眼带昏,这两天命里要破大财啊。”

    我侧头一看,发现是个老汉。他脸上带着一个墨镜,留着胡须,穿着白汗衫,手里拿着一把扇子,原来是个街边打卦算命的。

    我们生意人,最忌讳别人说破财,特别是从这些算命的嘴里说出来。有道是好的不灵坏的灵,他这么一说我就来气了,道“老头,你不是个瞎子吗?从哪儿看出老子要破财了,你信不信我把你这破摊子掀了!”

    算命的惊了一下,大约是没见过我这么脾气火爆的主儿,忙摘下墨镜,贼溜溜的一双眼睛屁事儿没有,比大多数人都亮堂,透着一股奸滑,他说道“哎哟,一看先生就是个明白人,你也别那么大火气,这年头混口饭吃都不容易,不装瞎子人家不信。”

    瞎子之所以会这么说,是因为在过去有种说法,算命的人泄露天机太多,难免身遭报应,容易命里带残疾。因此过去那些个算命的,要是眼睛瞎了,腿瘸了,就证明他泄露天机太多,遭报应了,但也侧面反映,这人算的准,所以算命的瞎子特别吃香。

    我见他服软,也不打算跟他计较了。跨步进了小区,那人又忽然叫道“我没骗你,你要不信,过几天就知道了,到时候来找我,我还在这儿摆摊。”若不是我已经进了小区,懒的回去,真想将那瞎子狠揍一顿。

    这事儿很快就被我抛诸脑后,然而现在,我坐在办公室里,看着一片狼藉,空无一人的公司,脑海里蓦的想起了三天前那瞎子的话。

    我在短短三天内,确实破财了,而且还是大财。

    我的公司……破产了。

    我开的也不是什么大公司,自己在电子城,租了个大铺子。前面是卖场,后面是办公室,做电子产品倒卖,出的都是水货,也就是俗称的黑货和假货,赚的都是暴利钱。这两年确实让我赚了不少,然而就在昨天,我的供货商卷货跑了,亏的我血本无归,外带一屁股烂债。

    想我陈悬这辈子,小时候苦,长大了更苦,现在好不容易靠着自己打拼阔绰了,怎么又摊上这么回事儿?难道那算命的,真有两把刷子?

    这时,电话响了,一看号码,我就头皮发炸,是来要债的。

    我赶紧关机了,没接,心里头跟无主苍蝇似的。这钱是赔定了,但日子还要过,那将近两百万的债怎么还?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

    要知道,我这出的货既然都是水货,那难免接触到‘不光彩’的朋友,而我欠的这笔债,在这帮朋友中互相牵扯。利益这东西,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他们的势力在深圳这边很大,我不觉得我有本事赖着不还。

    我想起那算命的,于是洗了把脸,换上衣服回了小区。果然,在不远的地方,就看那假瞎子。此刻我很想踹他一脚,发泄一下心中的怨气,但理智告诉我,现在不是动手的时候。

    我站到他卦摊前,算命的摘下墨镜,似乎早就料到我会来,挤眉弄眼道“先生,我说的不错吧。”

    我道“别废话,告诉我是怎么回事儿,有没有什么化解的法子,只要有效果,钱少不了你的。”事实上,我现在所有的资产都用来还债了,身上就剩下两千来块钱。

    算命的四下里瞧了瞧,很是鬼祟,见没人,这才道“我说了,你可别不信,你啊,是撞鬼了。”

    要是平时有人这么说,我肯定不信,但这会儿,我心里却咯噔一下,猛的想起了河里那东西。

    算命的见我没有变脸,立刻道“看来你自己心里也清楚,如果我没有猜错,你撞的是水鬼。这水鬼留在原地,不能动弹,虽然没办法害你,但只要是鬼就有三份晦气,所以把你命里的财运给压死了。要破解也简单,你家离水鬼太近,只需要搬个家,就成了。不过,你要想把你的霉运转过来,还得去找那水鬼帮忙。”

    找鬼帮忙?

    若不是这算命的所说和我遇见的事儿分毫不差,我真想抽他一巴掌找鬼帮忙,这不是坑我吗?

    算命的见我面有怒色,于是说道“你还别不信,你知道这条河的前身是个什么地方吗?”

    我见他有意卖弄,不由想杀杀他的气焰,说道“别看我是外来的,要说这地方的历史,那也是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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