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与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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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与黑- 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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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发现金田一耕助好象知道“内情”,随即不愉快地皱起眉头。
  “有人可以证明你在俱乐部吗?”
  “应该有,因为我一直在吧台喝酒,或去撞球室打撞球,那里是使用传票制度,传票上会记录日期和时间。我去吧台两次,第二次是十点半到十一点之间,十一点我便离开俱乐部。”
  “这段期间你有离开过俱乐部吗?”
  一柳忠彦的脸上浮现一抹倦怠的笑容回答:“一次都没有,你们只要调查传票上记录的时间,就知道我没时间往返日比谷和‘日出社区’之间,何况我一直不安地等待‘威胁者’……”
  “你认为打电话给你的男人,跟威胁你前妻的是同一个人吗?”
  “有这种可能,他可能是我跟洋子‘临海庄’旅馆见面时,偷偷跟踪洋子,然后因为看到我而得知洋子的身分,因此心想与其勒索洋子,还不如勒索我比较有利可图。”
  闻言,金田一耕助的嘴角又笑开了。
  (唉!日疋恭助不小心做了一件罪恶的事……
  不过一柳忠彦也因此有了不在场证明,这对他也算是一种补偿吧!)
  “你离开俱乐部之后去哪里?”
  “直接回白金会馆睡觉。”
  “对于洋子夫人遇害一拿,你在看到报纸以前都不知道吗?”
  “也不完全是这样……我本想天一亮就去找根津,结果反而接到根津的电话,那是十一日早上八点左右。”
  “根津先生说了什么?”
  “他向我报告命案的事情。”
  “只有这样吗?他只说羊子夫人被人杀死了?”
  只见一柳忠彦眉宇之间紧锁着,表情悲痛地说:“当然不只是这样,他另外还说了一件事。我曾经对根津提过洋子说的话,她说:”人随时都会因为意外灾难而死亡,不过我会死得让人不知道我是一柳忠彦的妻子!‘可是洋子被人杀害时,却没有这方面的准备……根津向我报告他如何处置洋子的尸体。“
  “就是用灼热的柏油把脸弄得无法辨识吗?”
  “是的。”
  “你以什么样的心情听他报告?”
  这个问题让一柳忠彦难以启齿。
  “这……我当时的心情实在无法用三言两语来说明,不过,那时我强烈地意识到:事情终于来了!早在在三十二年的船难事件发生后,我就有预感洋子会死得非比寻常,因此……”
  “为什么你认为夫人会死得非比寻常?”
  一柳忠彦喘了一口气之后说:“洋子好逞强的性格让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听完电话后,你怎么做?”
  “根津说到中午就可以知道他的安排如何,如果我想知道结果,就到帝都电影公司前面的平原上,从那里可以用望远镜看到‘日出社区’,如果我看到脚上绑白色绷带的乌鸦在社区上方飞的话,就表示一切顺利。”
  “可恶!啊!对不起……”
  志村刑警瞪着一柳忠彦。
  当“蒲公英”老板娘的尸体被发现时,大家都有看到那只乌鸦,而且那只乌鸦的脚上确实绑着白色绷带。
  (原来白色绷带代表这个意思。)
  金田一耕助想着想着不禁笑了。
  一柳忠彦擦拭额头上的汗水说:“是的,中午一过,我就来到指定地点,那里有一座隆起的小山丘,我从那里用望远镜侦察‘日出社区’的状况。”
  “结果如何?你有看到绑白色绷带的乌鸦吗?”
  金田一耕助一副戏弄人的表情,使得一柳忠彦的脸都红了。
  “只看到一只很像乌鸦的小鸟,可是没看见绷带……”
  在场所有人沉默了一会儿,等等力警官又转回原来的话题问道:“你们夫妻为什么要采取那么激烈的行动呢?你明明有不祥的预感,为什么还答应洋子夫人做那种草率的事?”
  一柳忠彦没有回答,他似乎不想回答这类问题。
  这时,金田一耕助在旁边插嘴说:“一柳先生,如果是我弄错的话,那我先道歉,我想请问……洋子夫人是不是同性恋者?所以她不想保持正常的夫妻关系。”
  刹那间,一柳忠彦呆若木鸡、嘴巴张得老大,他看着金田一耕助的眼睛毫无生气,整个人差点从椅子上滑落下来。
  (“白与黑”是这个意思吗?)
  志村刑警感到一阵难以言喻的愤怒,他知道“玻璃圈”里习惯将女同性恋称为“白”,男同性恋则称为“黑”。
  (难怪那些怪信总是指出受害者与性爱有关的把柄,道出“检查处女膜”……等下流字眼。水岛浩三欲求不满,他知道老板娘有同性恋人,却又跟男人一起进旅馆,所以才故意挪榆她:“你喜欢白的还是黑的?”
  金田一先生一定发现到这一点,才会那么在意水岛浩三的去向,可能想从水岛浩三口中间出老板娘的同性恋人是谁吧?)
  “请容许我把自己的妄想说出来……”
  于是金田一耕助开始述说,平淡的语调像在念经似的。
  “假设洋子是个同性恋者,除了跟同性之外,都无法得到满足;而且洋子不希望女儿知道这件事情,如果只是为了简单的理由就离婚,你们的女儿绝对无法接受,因此她干脆制造死亡事件,如此一来就可以满足自己的欲望。不过她也真是可怜,找不到身为女性的生存意义……”
  “洋子……”
  一柳忠彦茫然地自言自语着:“她在‘日出社区’也有同性恋爱人吧?”
  志村刑警再度在心里呐喊着:(可恶!即使是同性恋,处女膜也会破……)

第19章、最后一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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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夭的恋情
  在发现宫本玉树尸体的杂木林里,有些被砍断的树根之间放着小石头作墓标,那里是宫本玉树躺卧的地方。
  宫本加奈子在石头上放一个玻璃杯,杯中插了两、三朵野菊花,细雨自树缝间落下,洒在石头和野菊花上。
  从发现宫本玉树尸体的星期五那天开始,雨一直没停过。姬野三太坐在墓标前的树根上,双手抱头,从刚才到现在都没有换过姿势。
  姬野三太参加演出的“波涛的决斗”,今天(星期天)正式杀青。他的演技不俗,导演一直赞不绝口,制作人也肯定他的演技,前途相当看好,可是姬野三太却没有一丝喜悦的感觉。
  树缝间落下的雨丝淋湿他的衣服,他吸着鼻子说:“玉树,你为什么要死掉?到底是谁杀了你?”
  姬野三太不断在心里重复呐喊着。
  突然间,他听到一阵踩着落叶的脚步声,猛然抬起头来。
  姬野三太慌忙擦干眼泪,回头看着脚步声的来处。
  只见夏本谦作没拿伞走进杂木林里,他穿着长长的风衣,散乱的头发上沾满水滴,闪闪发亮,他直接走到姬野三太身边,对着小墓标默祷,然后俯视姬野三太说:“三大,你跟玉树之间……是不是有过什么?”
  姬野三大的情绪像决堤的河水,心烦意乱地回答道:“夏本,那天晚上我第一次跟女孩发生关系,我跟玉树发生关系……”
  “那是几点的事?”
  “那天晚上玉树跟我在一起半小时后就被杀了!”
  姬野三太说完又呜咽出声。
  夏本谦作坐在他对面的树根上说:“三太!你把那件事情讲详细点好吗?星期四晚上你有见过玉树吧!你们在哪里见面?”
  “我去玉树家找她……夏本,你听我说。”
  姬野三太擦干眼泪、擤了擤鼻涕,将视线从夏本谦作脸上移开,开始一个字一个字地说着:“那天是三日,我的角色在五点左右就没戏了,而且导演很称赞我,我感到很兴奋,于是我一回到社区就云找玉树,那时候大概是七点左右吧!当时玉树在睡觉,我兴奋地坐在她床边一直讲话,玉树的表情却越来越无聊,我问她怎么了!她说她想去死……”
  “玉树说她想死?”
  “嗯,她说因为最近她爸妈大要好了,经过怪信那件事情之后,玉树的爸妈突然对彼此很好,两人要好得让人看不下去,而且她爸妈好象都不懂得拿捏分寸,像玉树这种正值青春期的女孩子就很难受他们的行为,因此玉树才说她想要死。不知怎么搞的,我觉得玉树好可怜,一时冲动就向她求婚;结果……”
  “结果怎样?”
  “玉树突然精神百倍,并提议一起去洗澡,我问她‘可以吗?万一你妈妈回来怎么办?’她说:”不要紧,妈妈去电影院帮爸爸忙,而且她每次去帮忙之后都会一起去别的地方,最快也要到九点才会回来。‘因此,我们就一起去洗澡,两人越洗越兴奋,然后抱在一起……“
  “你们在浴室里?”
  等等力警官希望从官本玉树被杀害前和她在一起的姬野三太口中找出杀人动机和线索。
  “没办法啊!我们在浴室里就兴奋起来了。”
  “然后呢?”
  “我们俩就赤裸地钻进玉树的被子里,一起梦想着快乐、美丽的未来。我虽然不像你已经当上主角,但我有自信可以扮演一个成功的配角,玉树也说我一定会成功。我……那天晚上是我第一次跟女孩子上床,玉树也是第一次,我们说着说着又兴奋了……夏本,你跟女孩上过床吗?”
  面对姬野三太突如其来的问题,夏本谦作毫不惊慌地说:“别管这个问题了,然后呢?”
  “夏本,别瞒我,你跟京美之间有发生过什么吧?”
  “没有,我不喜欢那种女孩,她太聪明了。”
  姬野三太冷哼了一声,看着夏本谦作的脸说:“真是这样吗?那么京美失恋了。”
  “别管这些啦!接下来怎么样?”
  “结果我们又做了一次,然后去洗澡,洗完澡后又做一次,两人都觉得好幸福;不知不觉已经九点了,我们赶紧洗好澡后,我就回家了。”
  “三太,我这么问并没有其他意思……你跟玉树上床时,有谈到关于命案的事情吗?”
  姬野三太突然想一件事,说:“对了!玉树问我一个奇怪的问题,那好象是金田一先生问她的。她问我‘白与黑’这三个字会让我联想到什么,这好象跟命案有很重要的关系。然后我就鬼扯一番,玉树忽然笑了。”
  “玉树笑什么?”
  “人家不是都把女同性恋称为‘白’,男同性恋称为‘黑’吗?”
  夏本谦作注视姬野三太的眼神突然变得十分可怕……
  曝光
  十一月七日下午四点半,阴暗的天空笼罩在“日出社区”上方,细得看不清的雨丝一直落下,教人感到冰冷异常。
  由起子穿着塑胶雨衣,躲躲藏藏地走出夏本家。她走到第十七号大楼外面,此刻“日出社区”矗立在雾茫茫的雨景中。看不到对面的景象,她缩着肩膀往第十八号大楼走去。
  由起子最近觉得很不自由,因为民子和夏本谦作限制她的行动自由。譬如他们叫她不可以独自外出;一个人看家的时候,就算是认识的人也不可以让他进来……等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此外,还有另一件事困扰着由起子。
  星期四晚上,由起子看到官本玉树在申话亭里面,除此之外,她想不起还有看到什么,可是,金田一耕助好象觉得由起子还知道什么似的,一直叫人保护她,避免让她遭受危险。
  由起子今年已经十四岁,而且经历过苦难日子,她的反应十分灵敏。她知道那天晚上如果还有看到什么,自己可能会面临危险;她从电影中得知在这种情况下,凶手通常会杀目击者灭口。
  (我什么都没看到,不可能会有危险。)
  她站在十八号大楼的一八○一室前面,把钥匙插进门里,听见乔在里面激烈地叫着。
  “乔,等一下啦!真麻烦。”
  由起子打开门,屋里黑漆漆的,她摸黑走进厨房扭开电灯。
  “对不起,把你关在这么暗的地方……”
  她把笼子的门往上打开,正想从口袋里抓出鱼干时,突然发现背后有人,她回头一看,只见京美一脸微笑地站在那里。
  “你来喂乔吗?辛苦了。”
  由起子手上抓着鱼干,呆呆地注视着京美。
  京美虽然笑着,可是由起子知道她的笑容深处似乎隐藏着企图。
  乔焦急地在笼子里面叫着,由起子仍旧看着京美的脸,一动也不动地站着。她抓着鱼干的右手不停地冒冷汗。
  “由起子,你怎么了?为什么那样看着我?”
  京美的手在身后紧紧握住厨房门把手,她一边放开把手,一边笑着走近由起子,由起子害怕得往后退了两、三步。
  “怎么?你怕我吗?”
  京美的声音突然变得沙哑。
  “你有什么理由怕我呢?”
  由起子默默地看着京美的眼睛,四目交接,迸裂出冰冷的火花。
  乔啄着由起子放到后面的右手,嘎嘎地叫着。
  “啊!乌鸦在催你了,先喂它吃东西吧!等一下我有话跟你说。”
  “好、好的。”
  由起子茫然地回头,弯身看着笼子,京美立即靠到她后面来。
  “乌鸦是一种猛禽吧!你竟然能够跟它处得这么好。”
  京美说着便举起右手搭在由起子的肩上,由起子吓得发起抖来。
  她用细绳子从后面把由起子的脖子缠住,速度快得让由起子连发出声音的时间都没有,而且力量强得令人无法抵抗。
  由起子登时感觉全身无力,刹那间,她的意识突然变得十分清晰,由起子想到一件事情——星期四晚上九点多,她买好药回到夏本家时,阳台的玻璃门还开着。
  她要去关门,不经意地往处一看,结果发现第十七号大楼与第十八号大楼间的道路上,有两个身影正走下坡路,当时她没有很在意,所以很快就忘了。
  直到这一瞬间,由起子才想到起那两个人就是京美和宫本玉树。
  这是京美第四次杀人,她之前勒死过两个人,另一个是用锥子刺死。
  不知不觉间,她对自己的杀人技巧很有自信。杀人后,她并没有特别处理善后,都将尸体直接摆着,不过却有人帮她毁尸灭迹。
  就这样,京美一直安然无恙地躲在幕后,酝酿出一种的奇特的自信。
  由起子的脖子被细绳勒紧,身体变得像石头一般沉重,京美既熟练又冷酷地享受这种诡异的快感。
  京美由过去的杀人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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