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了两步，发现了异常，就想拉着木小北退出来，结果我刚要动身，就听到后面传来了一声狞笑。不用回头，我也听的出来，是邓飞的。
我没回头，邓飞在后面说道，“老大，是老大吗？你怎么不敢见我啊，你来了基地怎么也不跟我打声招呼呢？我好歹叫过你老大，也算是故人了，也不让我尽尽地主之谊，这让我怎么过意得去呢？”
邓飞尽显小人得志的语调，令我很不舒服。
我听声音他已经来到了我的身后，我估计着距离，如果我迅速转身，出手，也许能够一击毙命。即便是不杀死他，挟持他让他放我们走也是有可能的。眼见着树林里的黑影也都逐渐显现，全都是荷枪实弹的士兵，看数量能有二三十人，想跑是不太可能的了。
想到这里，我用自己最快的速度转过身，伸出胳膊，按着邓飞说话的方位探出爪子，想要抓住他的咽喉。
可是当我转过身，爪子也探出去了，却发现同时有几只枪管抵住了我的头。
前面的一个，正是邓飞。他此时也举着一把短枪，黑幽幽的枪口对准了我。邓飞笑了笑，“老大，刚见面就这么客气啊。走了，连声招呼都不打？”
谁都没料到，木小北在我身边突然暴喝了一声，发出一声沉闷的低嚎，猛地向前扑去，目标就是邓飞。
看来这小子在我的调教下，逐渐有了点血气，但是这货也太看不清局势了。我想去拦他，来不及了。
邓飞调转枪口，朝着木小北的腿，砰砰，就是两枪。
木小北嚎叫一声，跪在了地上，两只腿被打折。但是他用上肢支撑着身体，继续向前爬，嘴里的獠牙凸现，目眦欲裂。
邓飞一皱眉，把枪对准木小北的头。
我大吃一惊，急忙对木小北吼了一声，让他别再动了。小北倒是挺听话，朝我看了一眼，趴在地上不再动了。
邓飞一笑，又看着我，“老大就是老大，就是当了丧尸，都有小弟跟随。只是这小子怂了点，下次再找小弟，怎么也要找个我这样的。你说是不？”邓飞围着我绕了几圈，周围的士兵全都用枪对着我。
我对空吼了一声，发泄着心中的郁闷和不满，吼声在原本寂静的夜里传出去好远，甚至惊飞了林中的宿鸟。
邓飞脸色一变，调转手枪，用枪把朝我的脑袋狠狠砸了几下。
当了丧尸，疼痛感远不如前，虽然我受了几下重创，但是对我的伤害却不很大。邓飞砸了几下，冷笑道，“我他妈的还忘了，你是一个臭丧尸了。如果我没猜错，你他妈的连人话都不会说了吧。干什么？叫唤什么？还想找我的雨薇报信？”
我现在能做的就是用仇恨的眼睛瞪着他，我知道如果自己妄动一下，等待我的就是子弹穿头，命丧当场。虽然自己是个丧尸，生不如死，但是苟活之心依然存在，而且我也不想就这么轻易地死在邓飞这个小人的手下。
邓飞继续唠叨着，“高球，你个穷小子，臭屌丝一个。你还真是阴魂不散，我和雨薇躲在这里，你也能找到。看看你的样子，都这副尊容了，还能勾引到我家雨薇。当我是傻子啊，他妈的昨天在实验室，我就认出你来了。当时我就想杀了你，可是怕我家雨薇怪我。我就知道她会救你，在这已经等了好几个小时了，才把你等来……”
邓飞就像个怨妇一样，喋喋不休地说着。
最后，他终于发泄完了怨气，一挥手，那些士兵上前用枪逼着，拿出绳子把我俩捆个结结实实。
之后不顾木小北的嘶吼挣扎，把我们俩推到两个土坑前面。
邓飞，指着下面的坑，“老大，看见了吗？你的归宿我都给你准备好了，入土为安，是人最好的归宿。不知道是不是你们丧尸的好归宿，不过兄弟能做的也只能做到这儿了。”
说完，我和木小北就被推进了坑里，木小北的腿伤了，被人提着。有几个提着铁锨的士兵过来，往里填土。只一会，我和木小北就像树一样被栽了进去。这坑不到一人深，我们站直了身子，还能露出一个头。
好在我们丧尸的体质，让我不至于有胸口憋闷的感觉。但是这种凌辱是很难接受的。
我也没想到，邓飞对我的恨意竟然这么深。杀父之仇，夺妻之恨，看来把两者并列，是有一定的道理的。邓飞一直认为是我从他手里抢走了李雨薇，从来就没平下心来想一想，就凭我，怎么去跟他抢李雨薇呢。即便是现在，我都不敢肯定李雨薇救我，是因为爱我，还是因为可怜我，还是因为我曾经救过她，她还我一个人情罢了。
我估计最大的可能，是因为后两者。
但是这种仇恨之心的种子，一旦在邓飞的心里种下来，就很难去除。此时邓飞就像个疯子，本可以一枪结果了我，却想尽办法来折磨我，想必这样的话，他的心会好受许多吧。
木小北还在不停地嘶吼，此时我也不想去劝他停下来。这个时候，与其屈辱，不如早死。
邓飞就像个猴子一样，看到我们的状态，乐的手舞足蹈。
他穿着军装配套的皮靴，突然像发疯一样，疯狂地踢木小北的脑袋。木小北的头，就像个固定在地上的皮球一样，被踢得左右摇摆。我心里暗暗着急，丧尸身上的骨肉大部分已经腐坏，正常情况下，脖颈是很容易被折断的。
我赶紧在这边喊，“草泥马的，邓飞，有种冲我来。”
我下意识地喊出一句，却变成了一声凄厉的嘶吼。邓飞踢得正来劲，突然被我一声吼吓了一哆嗦。
他转回头来，踱到我面前，蹲下身来，看着我，突然啐了一口痰在我头上。
自从变了丧尸以来，我已经不知道什么是恶心了。我知道，此时我的表现直接影响到邓飞的心情。而我能反击他的，就是尽可能地装作轻松。看来邓飞对我的凌辱不会简单地完结，要是这样的话，我已经改变了主意，宁愿求死。
看到我若无其事的样子，邓飞果然很受刺激。他掏出手枪，对准了我的头，“妈的，老子崩了你。”
我把眼睛一闭，等死。
没想到邓飞突然又收回了枪，“妈的，差点上当，想死可没那么容易，我还没玩够呢。”
邓飞站起身，收起了枪，冲旁边的人喊道，“来人，把他嘴给我撬开。”
过来两个士兵，用冰凉的枪管插进我的嘴里，使劲地撬。我用力咬着枪管，最后还是没坚持住，嘴被撬开了。
邓飞笑道，“你挺聪明的，给你送的血肉，你都没吃吧。是不是很饿，来尝尝这个。”
说完，他竟然解着裤袋，露出下身。
我看了之后，心里暗骂，“妈的，这么小，金针菇啊，还好意思露出来。”
第九十二章 抉择
可是邓飞显然没意识到我的鄙夷，甚至有些炫耀地晃了晃。麻痹的，他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公然露阴。
看邓飞的意思是要往我嘴里尿尿。
要不要这么虐啊？尼玛的邓飞，你不得好死。我心里暗骂着，但是我却对此无能为力。
这要是被他得逞了，我即便是能活下来，也将成为我一生的耻辱，怎么抹也抹不去了的。我的嘴里冰硬的枪管，让我闭不上嘴。
就在邓飞挺着小JJ准备开始的时候，突然从那群士兵的外面有人喊了一声，“邓飞，你太过分了。”
那声音里掺杂着愤怒，一听就是李雨薇的声音。
邓飞吓得一激灵，可能要往回收他的金针菇。可是这时，他正好要尿出来，也来不及往回收尿，一下子尿了自己一裤子。
看的我这个过瘾，要不是自己的状况比他更惨，我就要大声笑出来了。
即便是这样，旁边的士兵看了，也都一个个憋的满脸通红，有的把脸背过去捂着嘴浑身乱颤。
邓飞的脸憋成了紫茄子色，手忙脚乱地把金针菇收了起来。正系裤袋的功夫，满脸怒气的李雨薇分开人群，闯了进来，后面跟着她的那个爹，留外的博士，李庄臣。
李雨薇一眼就看见了我和木小北。她眼圈一红，冲着士兵吼道，“你们快把他挖出来！”
士兵没动地方，看着邓飞。
李雨薇转身面向邓飞，他此时正躲在一个士兵身后，整理裤裆。
“邓飞，你是不是太过分了。不论高球对你做过什么，他起码还救过你。你就这么对他？”李雨薇厉声问道。
“雨薇，不是……不是这样的。他主要是……”邓飞这怂货一旦见了李雨薇，马上就像矮了三截。
“马上把他们挖出来。”李雨薇指着地上的两个人头。
“好，挖，你们快挖。”
士兵得到了命令，开始用铁锨挖土。不多时，把我和木小北给拽了上来，我还可以站立，木小北腿受了伤，已经站不住了，刚挖出来就堆了下去。
李雨薇来到我面前，“高……高球。我……”
我摇摇头，尽量不去看他。我今天可是丢人丢到家了。
李庄臣看到这一切，突然走了过来。邓飞急忙拦道，“李伯父，小心，这丧尸没吃镇静剂。”
李庄臣摇头说道，“不碍事。”说着走到我身边，上下打量了一番，又说道，“你叫高球？我知道你说不出话，我说你听着就行了，用点头和摇头来表示，可以吗？”
看这个李庄臣，倒是正人君子的模样，而且从他的一举一动，都让人油然而生一种信任感。
见他问起，我点了点头。
李庄臣一笑，“很好。你的事，雨薇已经跟我说过了。我首先感谢你，曾经在雨薇最困难的时候帮过她。”
我静静伫立，听李庄臣说着，我知道他肯定不止是要说感谢的话。
果然，李庄臣话锋一转，“咱们也算有缘，在这里见了面。相信雨薇也跟你说过，我是搞基因药物的，这次就是想对这场丧尸的灾难为国家尽一份力。在这个基地负责研究血清和药剂。如果你信得着我，可不可以留下来，帮助我一起研究？”
我对他的话没怎么听懂，茫然地看着他。
他又接着解释，“你的体质，很特殊。不像其他的丧尸，完全丧失了人性。所以你要是肯留下来，我相信很快我就能取得突破，搞出新型的药剂，到时候就会解救一大批丧尸，让他们重新做人。这也是造福人类的好事啊。”
我这才听明白，感情他是想要我的身体当试验品。这不是跟其他的丧尸一样嘛。
李雨薇可能是看出了我的想法，也上前说道，“高球，我跟我爸爸说了你的事。要是你愿意，以我爸爸的能力，一定不会让你有事的，你跟其他的丧尸不同。”
李庄臣见我迟疑，又说道，“当然了，如果你不愿意，也无所谓。我会让邓飞放了你，你愿意去哪里就去哪里。这里也随时欢迎你回来。”
李庄臣说的很诚恳，李雨薇也是一脸兴奋地看着我。
我本想同意了算了，想必他们也不会害我的。但是我抬头看到了他们身后邓飞的那种怨毒的眼神，一下子就反应了过来，我不能留下来，有这小子在，我就永远是个丧尸，永远是人家的试验品。我现在的想法是，当不当人无所谓，但是不能让人这么践踏我。
邓飞这时候走了出来，冲我笑了笑，“老大，这是天大的好事啊。你知道雨薇为了你这事，是怎么求的李伯父的嘛？其实你没什么特殊的，就是因为雨薇的好心，你才会有今天的这个好事，知道吗？”
“邓飞，你说什么？”李雨薇冲着邓飞喊道。
“我说什么了？我在帮你劝他留下来啊，他应该感恩戴德，你们李家是他的恩人，连我都在内，是他的恩人。他也应该感谢我，我刚才没直接把他给毙了。”
我又看到李雨薇和邓飞站在一起，心灰意冷，他们才应该是一对。我算什么，也许是个十足的可怜虫，李雨薇是看我可怜才求的李庄臣。我还留下来干什么？我要靠着一个女人苟活吗？
李庄臣没说话，仍然盯着我，等待我的答复。
我冷静地摇了摇头，指了指外面，意思是告诉他，我想出去，我想离开这里。
李庄臣并没有吃惊，只是点了点头，“既然你这么决定了，我也就尊重你的意见。这个基地，估计还会存在很长时间，还是那么句话，如果你想通了，鸡鸣山基地，永远欢迎你。”说完，他竟然伸出了手，想跟我握手。
“李伯父，小心，他是个丧尸。”邓飞在一旁喊道。
李庄臣不为所动，依然伸着他的手。
我颤抖着伸出手，不，应该是自己的爪子。迟疑了一下，不敢握上去。没想到李庄臣主动跟我握了一下手，说了两个字，“保重。”
说完，他对邓飞说道，“邓飞，能放了他们吗？”
“当……当然，李伯父说的，我哪敢不从。”邓飞唯唯诺诺地表示。
说完，邓飞一摆手，旁边原本守住通道的士兵往两边一分。李庄臣示意我，可以走了。
我知道雨薇此时肯定也在看着我，但是我忍着没去看他。伸手去拉木小北，可是木小北的腿已经被邓飞打伤，站立不起来。我只好伏身把他背在了身上，头也不回，沿着树林里的通道一步一步朝外面走去。
整个树林里，除了风吹树叶的沙沙声，就是我一步一步迈出的沉重的脚步声。
身后的那群人，都没动，应该是目送着我。我知道他们的心里各怀心事。从李庄臣的表现来看，给我的印象倒不坏。甚至给我的感觉，这人有长者之风，儒者之睿，是个值得信赖的人。只是不知道以后有没有机会再见到他。
当然还有雨薇，此番一别，不知何时再能相见，相见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
等我走出了树林，又沿着山路走出去。我一直担心邓飞会再次追上来发难，但是这次我想多了，身后一直都没有任何动静。
月色朦胧，薄雾缭绕，我背着木小北走在山路上，身后是被无限拉长的影子，显得格外孤寥和冷清。
木小北在我背后，说道，“大哥，把我放下来吧，我能走。”
“别逞强了，大哥背着你。放心，小北，走到哪，大哥都会带着你。”
“大哥，走到哪，我都要跟着你。”
尼玛，你能说得再基情，哦不，煽情一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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