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靶子上的男人与女侦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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靶子上的男人与女侦探-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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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曾贝。他就是这支粗野的乌合之众中的一个。”
她正想问另一个问题的时候,一个高个子有一头淡金黄色头发的女郎朝他们走来。道金斯站起来吻了吻她。那个女郎看了萨克西丝一眼,眼神里似乎在询问“你究竟是谁?”
“克莉斯·萨克西丝。”萨克西丝说着伸出了手。
“这位是卡罗尔。见到你很高兴。”道金斯说。他从衣袋里取出一张名片递给她,名片上印着:威廉·P·道金斯——特别侦查员。下面印着私人侦探事务所的招牌。
“谢谢,”萨克西丝说着站起来准备走了。“认识你很高兴,卡罗尔。”
“彼此。”卡罗尔说。

克莉斯把汽车直接开到曼哈顿区,在洲际旅馆对面的第48街上的一处停车场停好汽车,走进旅馆庞杂零乱的大厅。
大厅顶上的磨沙玻璃天棚下面,有一只精致的大鸟笼俯瞰整个休息厅。她驻足欣赏起具有异国情调的鸟儿,然后走向问讯处,问讯处职员把她引到经理办公室。
在电话里同她通过话的那位经理助理从办公室里出来问道:“有人在等候你吗?”
“不,”萨克西丝说,“我原来不想为了公务来打扰任何人,只是想在楼下呆一会儿,但是我改变了主意。我们能在你的办公室里谈谈吗?”
萨克西丝把随身带着的一张乔治·普里查德的照片给经理助理看。“我想把这张照片对你的对外有交往的职员们看一看,是不是有人记得最近在这里看见过他。”
“没有问题,你希望从哪个部门开始?”
“饭店部,我想,酒吧,服务台。”
“我会让我们的公共关系部主任陪着你,这样方便些。”
几分钟以后,在一位名叫苏达·坎姆的年轻漂亮的金发女人的陪伴下,萨克西丝开始了她的工作。
她们先从酒吧开始,这是一间美观宽敞的男性化的大厅,四周的墙上用紫色的羊皮装饰,厅内陈设着大皮椅子,沿着墙壁设有半圆形的豪华的天鹅绒长靠椅,给人们第一个感觉就象是一座私人夜总会;身穿黑色公子套服的男人一边喝酒一边轻声地交谈。
男女侍者看见普里查德的照片都摇头。
“他看上去同来这里的客人都差不多。”一位男侍者说。
她们又转移到这家旅馆中装饰得富丽堂皇的、供应时鲜佳肴的四星级餐厅“丰腴”餐厅,客人们在莫扎特的华丽音乐声中慢条斯理地吃着迟午饭。餐厅的职员们没有一个认识普里查德。
于是她们又走到这家旅馆的第三个餐厅“巴克莱”餐厅,餐厅四周的墙上都装有橡木护壁,在那里她们遭遇到同样的结果。
一直到她们来到“游廊”餐厅的几十个衣冠楚楚的男女职员中间时,突然有一个人把照片上的人认出来了。

一位身穿黑色礼服的老年侍者把一块眼镜片小心地架到鼻梁上,眯着眼把照片放到最佳采光位置上仔细端详起来。“肯定的,”他说,“我招待过他。我想他有一撮胡子,戴眼镜,我认得他的眼睛和耳朵。”
“眼睛和耳朵?”萨克西丝问。
“嗯。在同顾客打交道的时候你得注意那些东西。我在这里工作三十年了。”他开始述说起他的服务经验来。
公共关系主任琳达·坎姆有礼貌地打断他。“你还有什么要问吗?”她问萨克西丝。
萨克西丝看着那个老侍者。“你能想得起你见到他的时候的情景吗?——时间、日期,他跟谁在一起。”
侍者举目扬眉。“让我想想看。那是午后较晚些时候。不,不,现在我想起来了,是在一天深夜。他们来到这里,在钢琴那边坐下,要了一杯布兰登酒——我想不起她要了什么酒。大概是——”
“布兰登酒?”萨克西丝问。
“最好的烈性威士忌酒。价格很贵。就因为这个我才记得起他要的东西。这种酒很昂贵,要的人不多。”
“你是说他是跟一个女人一起来的。”
“是的,一个漂亮姑娘,高高的个子,身段很美。引起了我的注意。一个漂亮女人有一头的红头发。”他笑起来。“三十年来我在这里见到过许许多多红头发的女人,不过这一个是——”他突然象是感到窘迫似的。“也许我不该这么——”
萨克西丝说:“你能详细地把她描绘一番吗?”
他耸耸肩。“当然可以。让我想想,皮肤很苍白,是乳白色的,红头发的女人通常有这种肤色,身材高大,穿戴象一个百万富翁。她给小帐很慷慨。我记得她戴了一只戒指,占了半个手指,一粒很大的椭圆形钻石四周镶嵌着小红宝石。花了大价钱买的。”
克莉斯问侍者,“你听到红头发女人说话吗?”
“是的,我喜欢同我的顾客搭讪,建立友好的关系,因为——”
“她是南方人?”萨克西丝问。
他笑了。“我正想说呢。我想她是南方人,说话带有一点那地方的口音。”
“还有一个问题,”萨克西丝说,“你认识一位作家,理查德·尼莱?”
“当然,他常来这里住宿。”侍者说。
“照片上的人同他一块儿来过吗?你招待过他们二人在一起吃饭吗?”
“没有。如果有我会记得的。尼莱先生来这里一直是我接待的。他待人和善。他常对我说,我应该把你在这里的经历写成书。有朝一日我会写的。他说他会帮我写。”
“你从来也没有见过他们在一起过?”萨克西丝说。
“没有,夫人,我想没有过。”
“你知道红头发女人的情况?”
他摇摇头。“我只见过她一次,同照片上的这个人一起。只有一次。”
“她是旅馆的客人?”
“我不知道。”
“他呢?”
“我不可能知道,他没有签署支票,他付现钞。”

当天晚上,她回到华盛顿的公寓。
电话回答机上记录了两个电话信息:一个是比尔·泽·艾打来的电话,问她第二天早上他们到哪家餐馆吃早餐;另一个电话是罗斯·利曾贝打来的,问的是同样的问题。
她先给比尔回电话说,“我感到抱歉,比尔,我在纽约的时候碰到一些事情把明天的安排打乱了。我只得取消明天的早餐约会。”
他没有掩饰他的失望。
“让我们把事情安排妥当,”他说,“明天晚些时候我们碰头。我会挤出一点时间的,我答应你。”
她接着给利曾贝回电话,一直到11点钟电话才打通。他在电话中态度粗暴,几乎发怒了。
“出了什么事?”她问。
“没有。明天早餐怎么样,老地方?”
“好,老地方。”
“想要人作伴吗?”他问。
“现在吗?不,罗斯,我疲倦了。”
“纽约出了什么事?你走的时候为什么不告诉我?”
“因为你不在。明天早晨我向你汇报。” 
  

第十四章



第二天早晨,克莉斯汀·萨克西丝正要离开公寓的时候,罗斯·利曾贝打来电话。
“让我们打破惯例。”他愉快地说。“我在‘乔一木”餐馆订了座,在那里见面。”
这是一家备以各式牛排著名的餐馆,最近才迎合华盛顿日益流行的时尚开始供应“公务早餐”。
当萨克西丝到达这家餐馆的时候,几乎客满了。她被引到靠墙的一张桌子旁,罗斯已经坐在那里等她。他站了起来,吻了吻她的脸颊,拉开椅子让她就座。
“跟有权有势的人士共进早餐,”她说着向餐厅四周扫视了一遍,顾客当中有很多熟悉的政界和新闻界人士的面孔。“你怎么选中这个地方?”
他微笑着握住她搁在桌子上的双手。“我只是想打破老一套——为了我们。”
她思想上有了提防。他的情绪是那样地难以捉摸和变化莫测,一会儿怒气冲冲,一会儿殷勤可爱。当然她喜欢后者,但是她日益发觉自己时时在提防他的情绪从后者转变为前者,而且这种变化几乎肯定是会发生的。
“你知道我想些什么吗?”他说。
“想什么?”
“我想下个星期我们把所有的事都搞完,然后离开这儿,也许到海边,甚至去纽约,去看几场戏,美美地吃几顿晚餐,彻底休息一下,甩掉这个劳什子的工作。”
“很吸引人,但是——”
“那么我们就决定了。瞧,克莉斯,我知道最近我怠慢你了,但是这并不代表我的感情。这就是为什么我希望我们要有些时间呆在一块的缘故,时间能使我们彼此了解,明白我们的发展方向。”
她并没有立即作出赞同的反应。他继续说:“周末也许你应该去打一场网球,洗一次桑那浴,好好地出一身汗,然后动身。”
“你是说这个周末?”
“是的。”
她想答应,脱开身子去游玩一番的主意太吸引人了。她审视他,他的眼光里流露出窘迫的淘气的神情。他说得对,如果他们要增进相互间的了解,建立更密切的关系,他们都需要从紧张状态和侦查工作中抽身出来。她很想知道他们之间的感情究竟发展到何等地步,只要不为了没有给他机会而感到内疚就好了。
他前几天的反常举止可以归咎于他的职业的压力和负担。她不应责怪他。而且,面对他前几天的那个样子,对情况的任何认识上的分析都会因为感情冲动而短路,理智上稍微离谱就会使鲜血涌上心头。
一阵沉默……
他似乎认识到应该世故地等待片刻,让她思考一会儿,他随手拿起菜单说:“早餐吃些什么呢?”
菜单上有一份“戴夫·巴茨早餐”,包括20英两牛排和10只鸡蛋,菜全是32美元,还有一份“乔治·斯塔克早餐”,包括20张薄煎饼,价格是15美元。
他们商定为他要了一份小一点的牛肉和两只鸡蛋,为她要了一份煎蛋卷。
“谈谈你纽约之行吧,”他说,“你在那里见到谁了?”
“两个人。”
她谈到特里·芬奇和道金斯,还有洲际旅馆。
他专心地听着。不时点点头或含糊地作些表示。
“我有两个问题要问你,罗斯。”
“快说。”
“他们为什么要选派乔治·普里查德去领导暴力犯罪特别分队?谢尔顿局长不喜欢他,而且普里查德对行政工作既无兴趣又无经验。”
利曾贝耸耸肩,这时侍者端来咖啡和果汁,他靠在椅背上。
“他是联邦调查局优秀的秘密特工之一,”他说,然后轻声地笑了一下,“这就是‘彼得原则’①”。

【① 一个雇主在其雇员处于不胜任状态时才予以提升。这种滑稽的做法称为“彼得原则”。】

“其中还有别的原因吗?”萨克西丝问。
“哪方面的?”
“我不知道,我解答不了这个问题。是不是谢尔顿局长把他调入总部是为了放在身边便于监视?”
“我怀疑,但那没有关系,是不?喝果汁吧。”
她拿起玻璃杯,眼光越过杯子望着他。他把她所说的话题岔开得太快了。她决定继续谈另一话题。很明显,他在这个问题上不想多谈。”
“罗斯,你知道理查德·尼莱的情况?”
“那个作家?一无所知。”
“从他过去所写的几本书看来,他一定掌握着有关联邦调查局的重要文件档案。”
“有可能。你为什么问这个问题?”
她解释说她已经接触到这个问题了。
“别来套我的话。克莉斯。我还是建议我们把注意力集中到更为有用的事情上。”
他说这话的语气有点儿刺痛她,因此。她决心不再问下去,只是谈了一些她了解到的作家尼莱的背景。她又提到联邦调查局同中央情报局的联络人伯特·多林。
“不相干,与此案无关。”
最后,当他们细细地品味早餐的时候,她问:“你知道普里查德同罗斯玛丽·凯尔的情况吗?”
他正在用叉子将食物送入嘴里。听到她的问话,将叉子慢慢放回餐盘,叹了一口气,他的模样就象一个不耐烦的父母亲。
“克莉斯,那些事情跟案件有什么关系呀?”
她也将叉子放下。“他们之间有不正当的关系,他被害的晚上她在胡佛大厦里?”
“他们之间的那种关系是许久以前的事了。”
“你能肯定吗?”
“嗯,我肯定。乔治告诉过我。此外,这不是什么新鲜事。她同很多男人有关系。提她干什么?啊,是那个侍者说普里查德同一个女人在一起,红头发的女人。侍者对红头发女人有偏爱。别提它。”
“我今天早上提到的几点你都认为无关紧要,一点也不予以考虑。为什么?”
“因为我没有时间追逐愚蠢的线索,钻死胡同。”
“我不认为这些事情——”
他握住她的手。“这就是为什么我们要从普里查德、从联邦调查局、从除我们以外的所有事情上摆脱开来的原因。”
她无言以对。
“喂,克莉斯,我很抱歉,但是坦白地对你说,在‘突击队员’案件上我有许多烦恼,我不久将把它摆脱掉。”
“哦。”
“暴力犯罪特别分队的工作从普里查德死去以后就被忽略了,局长要我回去专职干那里的工作,坦白地说,这对我有利。”
“什么时候?”
“也许下个星期。今天下午我要同戈姆利开会讨论这件事。如果他同意把我从‘突击队员’特别小组调出去,那么下星期我就不在华盛顿市了。”
“谁来接替你的工作?”
“你。”
“我不干。”
“你还有另外的选择吗?”
“我想没有,但是对于不让人有选择余地的做法我感到忿恨。下星期你去哪儿?去芬尼克斯?”
“嗯,可能,你怎么知道?”
她微笑着双手一摊。“唔,你过去曾经在亚利桑那州度过很长时间,我知道暴力犯罪特别分队在那个地方开过多次会议。”
“我不知道我会到哪儿去。”他又吃起来。然后抬起头说,“那就是我渴望这个周末我们能呆在一起的缘故。”
“让我们以后再说吧。”
“好吧。就今天晚上。我们一起吃晚餐,你在我那里。”

上班后她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花了一个钟头把她对普里查德案件的所有想法都写下来。她的单子上最后一个项目是罗斯玛丽·凯尔。
凯尔是联邦调查局指纹部实验室高级技术员。她看上去一点也不象一个普通的实验工作人员。她身材高大,打扮妖艳,一头又浓又厚的红头发习惯地披在背后,一直垂及腰部,人们总以为她是一个模特儿或演员,无论如何也不会把她看作为一个受过高级技术训练的研究员。她在马里兰大学获得计算机科学硕士学位。目前,正在美利坚大学攻读博士学位。因为她相貌妖冶,所以联邦调查局总部内经常有关于她的流言蜚语,包括她同谢尔顿局长过从甚密的谣传。所有那些谣言都是查无实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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