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太晚下班就不要走路了，太不安全。”
、最不可能的离婚13
柯小菲没办法回答，只能点头。
萧以陌却又略显焦躁地说：“你还是别加班吧，注意身体，别太累了。”
柯小菲依然只有拼命地点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小菲，这张卡给你。”
萧以陌将一张卡塞到柯小菲的手里。
“这是我的信用卡的子卡，你可以随便刷。给你，就是想我自己图个安心，知道你无论遇到什么困境，至少生活有保障。我能为你做的，只有这些，都是钱的东西。你别瞧不起我。”
柯小菲狠命地吸了吸鼻子，终于能够说出完整的话。
“以陌，我怎会瞧不起你？你为我做了这么多，我却什么也没为你做。”
“你过得好好的，就是为我做了。”
“那好，你也答应我，就当是为我，也要活得好好的。”
“我答应你。”
带着柯小菲在房内转了一圈，萧以陌恋恋不舍地把手中的钥匙塞到她的手里。
“小菲，钥匙全在这儿，都给你。”
递给了柯小菲以后，却又不放心地将钥匙都收了回来。
说道：“小菲，你等等，我出去一会就回来。”
他回来的时候，带回了一幅新锁，还有一个锁匠。
亲眼看着锁匠把门上的锁换了，这才安心地将所有钥匙全部塞到柯小菲的手里。
“小菲，我走了，你自己保重。”
“嗯。”
柯小菲接过钥匙，同他一道走出门。
萧以陌诧异地问：“怎么，你不住这儿？”
“傻瓜，这样子我怎么住？我得去搬我的生活用品啊。”
萧以陌想说，我下去帮你搬，终是忍住了没说。
他不能再这样，跟她藕断丝连。
始终是要分的，何必再拖延。
看了门上的门牌，萧以陌说：“知道为什么买这层楼的公寓吗？我也迷信了一把，16，要顺，只要你一切顺当，我就高兴了。”
他没有告诉柯小菲，为了买这套公寓，他付的房价比正常的房价高出许多。
这点点房价，算什么？
“你还信这些。”柯小菲喟叹。
来到楼下，目送萧以陌坐上车，孤寂地远去。
他真的离开了，再也不会回来了。
她真的再也见不到他了吗？
、分别的痛1
那天，柯小菲没有去上班。
她把车上的东西搬下来，拿到公寓里面。
那都是她留在陌上芳菲的她个人的用品。
萧墨翰拿亲子鉴定书来的那天，她走得太匆忙，什么都没有整理，没有带走。
如今，正好搬到这儿来。
她打了水，拿了块抹布，细细地打扫房间。
擦门，擦窗，擦地板，一寸一寸地擦。
这样做着的时候，脑子里面一片空白，这正是她此刻需要的。
闲坐下来，脑子里面就会思绪纷飞，杂乱无章的思绪始终是围绕着那个身影。
工作也是工作不下去的。
脑子乱轰轰的，文档上的文字都变成了他的名字。
她只能做这种最简单，最不需要动脑筋的工作，让自己暂时逃避。
一直弄到晚上，所有能擦的地方都擦过了。
手被水泡白了，皱皱的，让她想起了小时候游泳的情形。
她游了泳，张开两手给爸爸妈妈看。
“你们看，我的手变老了。”
那时候的她，太小，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的意思。
就知道人老了，脸上就会长皱纹，皱巴巴的，如同她现在的手一样。
柯小菲丢下抹布，坐在地板上。
她宁愿她现在就变成个老太婆，省去中间这痛苦的几十年岁月。
抬头望着窗外，一轮明月挂在当中。
月是圆了，人却空了。
悲哀如浪潮，汹涌奔至。
她死命压住自己的胸口，爬起身，用力拉上窗帘，将明月挡在窗外。
背靠着窗帘，她站了好久，才迈着蹒跚的脚步，来到床上，爬上床睡觉。
她强迫自己不去想萧以陌，强迫自己睡觉。
不知道是不是今天干了许多体力活的原因，她竟然很快便真的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柯小菲醒来，还没睁眼就叫：“以陌，起床了，今天要去上班。”
那个懒虫，从来都是她叫他起床的。
但是她没有听见他的回答，身边没有温暖的气息，身上也没有抱着她的手臂。
他已经起来了吗？
柯小菲睁开眼睛。
一睁眼，便看见了天花板上陌生的吊灯，还看见了窗边陌生的浅紫色的窗纱。
、分别的痛2
她猛然醒觉。
她现在没有住在陌上芳菲，她正躺在一间小小的单身公寓内。
这间公寓，是以陌特意送给她的。
送给她，因为她回归了单身生活，他再也不可能出现在她身边了。
心空荡荡的，柯小菲慌慌地爬起身。
她跳下床，站到窗前，拉开窗帘，对着窗外深深地吸气。
窗外就是小公园，空气非常的清新。
阳光也很好，很明媚。
柯小菲大声对自己说：“天气这么好，人的心情也会跟着变好的。小菲，你是好样的，没有了婚姻的牵绊，正好可以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工作上。那是你最喜欢的工作，对不对？”
她给自己打着气，梳洗完毕，换了衣服，背了包去上班。
今天下午，还有一个投标的项目。
她不可以偷懒，她必须得赶在上午把标书做完。
出门的时候，不自觉地朝身后望了一眼，好象萧以陌还呆在屋内。
突然就有点担心，没有她叫他，他能按时醒来吗？
这个想法刚一出现，柯小菲马上给用力甩到脑后。
哈，她住进陌上芳菲之前，那么多年，他都是一个人住，不是一样过得好好的吗，她担个什么心？
她当然不知道，此刻的萧以陌当真没有起床，他在床上酣睡。
昨晚，他独自坐在海边，孤独地听着潮起潮落的声音。
坐了好久，一直坐到深夜，才回到房间。
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
床上还残留着她的味道，让他不由自主地想起她。
萧以陌烦躁地让人换了床上用品，所有的东西，床罩，枕头，被子，全部换上了新的。
最后喝了一瓶酒，才勉强让自己睡着。
睡梦正酣，鼻子突然被人给捏住了，堵得他无法呼吸。
眼皮很沉重，萧以陌不想睁开眼。
闭着眼说：“小菲，别闹，让我再睡会儿吧。”
鼻子上的手却没有松开，反而捏得更紧。
萧以陌不得不张开嘴呼吸。
“小菲，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粗鲁了？这样子叫人起床，很不爽的。”
奇怪，小菲不是一向都是很温柔很甜蜜地唤他起床的吗？
、分别的痛3
听见她的呼唤，他往往会赖着不起床。
那么，她就会送上一个香吻。
如果吻了他，他还在装睡，这个时候，她就会用手指轻轻敲他的头，惩罚他。
捏鼻子？似乎还从未有过呢。
“小菲，你还没有亲过我，怎么就直接捏鼻子了？”
萧以陌抱怨着，抓住那只讨厌的手。
触手处却并不滑腻，那只手很大，骨节很硬，丝毫没有柔若无骨的感觉。
这不是小菲的手，萧以陌一惊，睁开了眼睛。
他看见了一张年轻男子的脸，同他依稀有些相似的脸。那张脸正悬在他面前，脸上一双幽黑的眸子探究地看着他。
萧以陌拽下手，坐起了身，问：“以笙，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面前这个人正是他的弟弟，快三年没回来过的弟弟萧以笙。
萧以笙满脸兴味地看着他。
戏稽般地问：“好象你很幸福啊，嫂子每天早上是怎么叫你起床的？她昨晚怎么没住在这儿？”
萧以陌心一痛。
昨晚好容易借酒忘记的所有的事，重又清晰地浮现在眼前。
小菲她再也不可能叫他起床了啊。
萧以陌烦躁地站起身，来到窗前，望着窗外的大海。
远望过去，大海显得很平静。
可是有谁能知道，这平静下面都隐藏着怎样的浪滔呢？
萧以陌背向着萧以笙问：“你来我这儿做什么？”
“我来你这儿做什么？我当然是来抓差的。”
萧以笙哇哇大叫，口气非常的不满。
“萧以陌，你骗我。你骗我说爸妈要庆祝什么结婚纪念日，结果我巴巴地赶回来，他们还不是老样子。哼，恐怕关系比过去还要糟。还有，你竟然偷懒，丢下一大堆烂摊子想让我来收拾，你根本就是想骗我回来当苦力的吧？可恨，我竟然上了你的当。”
他真是该防着的。
萧以陌这个人，整他还整少了吗？
只怪他听说父母要庆祝结婚纪念日，一激动，就顾不得多想了。
出乎意料，萧以陌并未象过去那样，要么露出奸计得逞的得意之情，要么争锋相对，跟他狡辩。
他依然沉默地望着窗外。
、分别的痛4
萧以陌望着窗外，好一会，语气淡淡地说：“本来他们的关系是改善了很多的，看样子象是要和好了，只是后来，又恶化了。”
“为什么会恶化？”
萧以笙走到窗前，胳膊肘支在窗台上，背向着窗外，看着萧以陌问。
萧以陌回答：“因为爸在外面有了一个私生女儿。”
语气依然淡然。
“哈，那个老头子。”
萧以笙吹了声口哨，对老头子的态度极为不敬。
“这些年，他没闹出什么私生子私生女，我都觉得奇怪。原来还是有了啊。这么说，我们多了个妹妹？”
“是我的妹妹，你的姐姐，”萧以陌纠正他，“她比你稍大一点。”
“那么大？”
萧以笙吃惊，随即又觉得奇怪。
“我好象听妈说过，爸在外面乱来是怀了我之后的事。他就是有私生女也应该比我小才对啊。”
萧以陌默然。
这些日子，他对萧墨翰的了解加深了不少。
约摸猜得到，萧墨翰的乱来，只怕与薛玉梅脱不了干系。
薛玉梅嫁了人，他没有期盼了，因此开始在外面胡来。
他那个人，该怎么评判呢？评判他实在是件很为难的事。
萧以笙研究着他面上的表情，偏过头问：“这其中有内情？”
萧以陌黯然回答：“那个私生女儿，是爸同他的初恋情人生的。”
“呃。”萧以笙翻了翻白眼，“原来爸也曾年轻过啊。这么说，他跟妈结了婚之后，还对他那个初恋情人念念不忘？”
“岂止是念念不忘。”
萧以陌烦闷地吐出一口气。
他对人家根本就是刻骨铭心。
萧以笙好笑地问：“你叹什么气？爸有私生女，你早该有思想准备了。他那个样子胡来，防范得再好，也难免会有疏忽的时候。难道你还怕那个私生女分家产？你不会是这么小气的人吧？”
“家产算什么。”萧以陌的语气充满了嘲讽，几乎就要爆粗口。
“那你干嘛叹气？”萧以笙的目光在萧以陌脸上来回逡巡，“哥，你今天看起来很不对劲，到底有什么心事？告诉我行不行？”
、分别的痛5
这声“哥”叫得萧以陌暖意盎然，一股热流顿时从腹间升到了胸口。
从小得不到父母的关爱，他们兄弟俩只能相依为命。
可以说，他们兄弟俩之间的感情，比对父母的感情要深厚得多。
萧以陌再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悲从中来。
“你知道爸的那个私生女儿是谁吗？她就是柯小菲，昨天之前，她还算是你嫂子。”
他将两手撑在窗台上，低下头，头深深地埋在胳膊之间。
萧以笙愕然望着萧以陌，望着他自我保护般的姿势。
从小到大，都是哥哥在保护他。
他的这个兄长，从来鬼主意很多，不论遇到什么事都能镇定自若地化险为夷。
他从来没有见到过他这种无助的模样。
他明白了，难怪昨晚传说中的嫂子没有住在这儿，原来是因为这个。
昨天之前还算是他的嫂子？现在不算了吗？他们离婚了？
萧以笙突然就愤怒了，火爆爆地说：“居然有这种事？老头子玩得太过份了，我这就去找他。”
说着跳起身，就要往外冲。
萧以陌连忙拉住他。
“以笙，你回来。”
“哥，你不要拦着我。从小到大，他们对我们再怎么冷漠，我都可以不计较，可是，他怎么能这样对你？”
萧以笙使劲想挣开萧以陌。
他的力气很大，萧以陌几乎拉不住他，但是他不能不阻止他。
若是由着以笙去找萧墨翰，不知道他会闹出什么乱子来。
以笙的性子比较急躁。从小，他们兄弟俩对付外敌，都是他想点子，以笙出力与人打斗。
不是以笙不聪明，也不是他身体弱，性格使然。
萧以陌劝：“以笙，你别冲动。不是爸想这样对我，这只是个巧合。”
“巧合？”萧以笙大声质辩，“你还替他说话？如果他不乱来，怎会有这样的巧合？”
“你还嫌不够乱吗？”
萧以陌的火气猛地窜了上来。
“你去了又能怎样？你是不是想打架？你来跟我打好了。我们兄弟俩从小到大就没打过架，跟外人打架从来都是由你出手，你嫌我懦弱是不是？好，今天我们就来打一架。”
、分别的痛6
他的声音很大，震得萧以笙耳膜“嗡嗡”直响。
萧以笙再次被他震住了。
他愣了半晌，突然抱住了萧以陌。
“哥，我知道你心里难过。不能爱一个人的滋味，我知道。是我错了，是我太冲动，我不去找他好了。”
扶了萧以陌到床上坐下。
萧以陌吼了那一嗓子，心里的郁积发泄了不少。
坐在床沿，一手撑着头，乏力地说：“以笙，是我不好，不该冲你发脾气。如果你体谅我，就替我接下时代集团的担子吧。”
萧以笙却说：“我不接，那个担子是你的。”
“什么是我的？难道你就不是萧家的子孙？”
萧以陌的火气又冲了上来，他今天的确是不太能控制自己。
“我从一出生，就背负着继承家业，振兴家业的重任。他们处处严格要求我，就因为我是长子？凭什么长子就不该有自己的生活自己的抱负？我做了这些年，我做够了。我罢工，我不做了成不成？”
“成，当然成。”
萧以笙抬起两手，试图压下他的火气。
若不是为萧以陌与爱人被迫以这种荒唐的理由分手的事而难过，他倒是对面前的萧以陌蛮感兴趣的。
萧以陌的性子比较沉稳，他从来没有见过他这般使性子的样子。
“哥，其实我早就想说你了。干嘛事事依照他们的愿望去做？你大可以活出你自己来。”
“怎么活出我自己？”萧以陌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萧以笙摊摊手说：“比如说现在，你不想做就摞摊子好了，老头子爱怎么处理怎么处理。单凭着你那些股份，你这辈子就吃喝不愁了，爱干啥干啥。”
“可是，时代集团怎么办？老头子老了，干不了几年了。”
萧以陌不赞同他的话，他发泄归发泄，却是放不下时代集团。
萧以笙嗤笑。
“哥，你不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