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图腾5:机密虫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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虫图腾5:机密虫重-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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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冠云的脸微微抽动了两下,眼睛死死地盯着潘颖轩。他虽然已经年逾古稀,且一直独自生活在这暗无天日的牢房,但并不糊涂,他大脑快速地旋转着,想要将所有的事情都联系起来,但是他始终想不明白,当年参与湘西水系时家灭门惨案的应该是潘颖轩的父亲,而潘颖轩的父亲早已过世,天惩为何要追杀潘颖轩呢?
潘颖轩似乎看穿了冯冠云的心思,然后淡淡地笑了笑,说道:“百年前,我木系潘家的祖先得知人草师和摄生术的传说确有其事,我祖先觉得既然人草师的传说是真的,那么想必驱虫师家族一直流传的秘密也真的有颠覆历史的能力。而千百年来,驱虫师家族一直被皇室所迫,躲躲藏藏,既然我们可以改变历史,创造一个全新的纪元,那为什么不收为己用?于是我父亲开始四处辗转游说各大驱虫师家族,希望驱虫师家族能够联合起来。然而虽然他成功游说了火系、金系、土系驱虫师家族,可是水系驱虫师却跳出来阻挠,为了得到水系秘宝,铲除障碍,他们策划了湘西水系时家的灭门案,然而就在水系时家被灭之后,天惩立刻盯上了所有参与灭门案的人,他们开始了疯狂地清洗。我父亲从此幽闭家中,深居简出,郁郁寡欢而终,可是他过世之后,我继承了父亲的遗志。”
“我父亲的失败在于他做事太过于急躁,而且最关键的问题是即便他能凑齐五系驱虫师的秘宝,也不一定能找到人草师!”潘颖轩踌躇满志地说道,“于是,那时候我开始暗中寻找人草师的下落,我带着妻子走遍大江南北,终于在新疆发现了人草师的踪迹,之后我一路追查,最终在西藏的唐古拉山口找到了人草师!”
“可是当时人草师并不在那里,于是我劫走了人草师刚刚满月的孩子,杀死了人草师的妻子,然后立刻返回北平!”潘颖轩说到这里,眼神中略微有些神伤,“当时我以为自己做得神不知鬼不觉,这一切应该无人知晓,可是谁知,没过多久天惩便找上门来。我知道倘若天惩一直追查下去的话,终有一天事情会败露,然后被天惩所清洗,于是那时我想出了一个妙计!”
“妙计?”冯冠云出神地望着眼前这位“老友”。
“一个金蝉脱壳之计!”潘颖轩瞥了一眼冯冠云,然后淡淡地说道,“而且还要感谢你!”
“感谢我?”冯冠云越听越觉得糊涂。
“感谢你生了个好儿子!”潘颖轩淡淡地说道,“就在天惩追查的时候,我找到你的儿子冯万春,然后告诉他,你有可能被天惩囚禁了起来,只有帮助我才能将你解救出来。那时候我让他将我杀死以掩人耳目,然后我便藏在这炮局监狱之中,暗中操纵着这一切!”
“这么说你很早就开始和日本人同流合污了?”冯冠云的脸在微微抽动着,潘颖轩倒是毫不避讳:“同流合污谈不上,只是各取所需罢了,日本人想要利用驱虫之术赢得战争,而我是想要得到驱虫师家族的秘密。”
“呵呵!”冯冠云轻蔑地笑了笑,然后坐在旁边破旧的板凳上,双目圆瞪着眼前的桌子,说道,“可怜我的孩子,被人利用了还浑然不觉!”冯冠云低着头沉思了片刻,抬起头轻蔑地望着潘颖轩说道,“看来你策划了这么多年的阴谋已经成功了,你这次来是为了嘲弄我和我儿子的愚蠢吗?”
“冯世兄,何必将话说得这般难听?”潘颖轩微微地笑了笑,说道,“我这么做也全是为了驱虫师家族,一将功成万骨枯,做任何事总是需要牺牲的!”
冯冠云没有说话,只是恶狠狠地瞪着潘颖轩。
“而且,我的计划虽然马上就要成功了,但现在还需要向冯兄你借一样东西!”潘颖轩说着眸子里闪过一丝杀意。
冯冠云抬起头望着潘颖轩,嘴角轻轻敛起,一丝诡秘的微笑从冯冠云的脸上一闪而过。潘颖轩却并未察觉。
离开冯冠云的牢房,跟在潘颖轩身后的日本人立刻将牢门锁上。潘颖轩径直向自己的牢房走去,然后将密室的入口打开,孤身一人走了进去。这么多年,他每每在这秘道中穿行,心中不免苦闷,卧薪尝胆这么多年,终于快要可以不再过这样的日子了,潘颖轩心中自然轻松了许多,但是他也知道现在是最关键的时刻,所做之事必须万无一失,否则这多年的计划恐怕会功败垂成。
从枯井中走出来,潘颖轩警惕地向四周打量了一番,直到确认周围没有人之后,他才伸了伸胳膊。耳边传来的夜虫鼓噪之声,在此时的他听起来却显得格外悦耳,望着天上高悬的月亮,潘颖轩脸上露出一丝笑意。
正在这时,不远处传来了一阵汽车发动机的声音,潘颖轩对这声音十分熟悉,他知道要见的人已经来了。想到这里,潘颖轩轻轻迈开步子向外面走去,在那巷口,一辆黑色的轿车静静等在那里。潘颖轩不紧不慢地走了过来,轻轻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刚一进去,一个戴着眼镜的中年男人便十分恭敬地笑道:“您来了!”
潘颖轩微微点了点头,说道:“我交代你的事情准备得怎么样了?”
中年男人谄媚地笑了笑,说道:“这件事交给我您就放心吧,绝不会有半点闪失!”
潘颖轩眉头微微皱了皱,他向来最讨厌别人将话说得太满,不过他此刻心情极好,不愿与他发火,轻轻地摆了摆手说道:“你做事最好还是小心为上,倘若出现任何纰漏,小心你人头搬家!”
中年男人后背立刻生出些许冷汗,连忙诺诺点头,从口袋中拿出手绢用力地擦拭着。潘颖轩说完长出一口气说道:“东西带来了吗?”
“嗯!”中年男人说着从口袋中掏出一把钥匙,递给潘颖轩,潘颖轩拿着那把钥匙看了看,然后面无表情地说道:“好,你先回去吧,不要忘记我交代你的事情!”
中年男人连连点头,之后如获大赦般地推开车门,站在旁边,目送那辆车缓缓启动,绝尘而去。
中年男人见那黑色轿车消失在巷子里,这才长出一口气,这男人不是别人,正是北平市警察局局长方儒德。站在巷子里,方儒德脑子一阵一阵地迷糊,多年前的一个深夜,方儒德刚刚当上警察局局长。
方儒德为了庆祝自己荣升,特意在燕凤楼摆酒庆贺,当天晚上大摆宴席,宴席上莺莺燕燕,桌子上觥筹交错,来人不是社会名流,就是当时官场名宿,方儒德喜不自胜,与来人频频敬酒。就在这时,一个下属匆匆忙忙奔到方儒德面前,在他耳边轻声低语几句,方儒德脸上的笑意立刻凝固住了,他有些恼怒地说道:“真有这种事?”
那下属连连点头,围在方儒德身边的宾朋也被方儒德吓了一跳,方儒德立刻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略显抱歉地说道:“发生点事情,你们先用!”然后放下酒杯,跟着下属来到后面的屋子,只见此刻后面的屋子门口已经有两个警察把守,方儒德跟着那下属进了屋子,此时屋子里站着三个人,这三个人脸上都带着惊恐的表情。
在他们前面的桌子上摆放着很多礼物,一些礼物已经拆开了,摆在正中间的是一个红色的盒子。方儒德环视了一下在场的几个人,然后带着略微的醉意,拨开众人,走到桌子旁边,向那已经打开的盒子望去。只见那盒子中竟然是一根鲜血淋淋的断指,断指上戴着一枚戒指,这枚戒指方儒德识得,正是自己小妾苏红之物。
方儒德见状恼羞成怒,他立刻拨通了家里的电话,却迟迟无人来接。方儒德心知不妙,立刻带人驱车向住处赶去。坐在车里的方儒德琢磨着究竟谁会做这样的事情,其实他心里清楚,自己一直向上爬,必定树敌无数。而当他赶至家中的时候,正见苏红被反绑在凳子上,嘴里被硬生生地塞进一块棉布。方儒德立刻将苏红嘴里的棉布去掉,手忙脚乱地将其解开,这时苏红才娇滴滴地抱住方儒德痛哭起来。原来当晚苏红身体不适,并未和方儒德一起出席庆功宴,她早早睡下,谁知当她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被人绑成了粽子,嘴被塞上了,而那人临走的时候,取走了苏红的戒指,那根断指并非是苏红的。
方儒德见苏红并未受伤,心里才略微好受一点。他立刻加派人手,整夜保护。因为恐惧两个人直到午夜才睡觉,可谁知刚刚睡下不久,方儒德忽然感觉有人在盯着自己,慌忙睁开眼睛,竟发现一把冰冷的匕首顶在自己的喉咙下面。
那人轻声说道:“方局长,恭喜了!”
方儒德警惕地在枕头下面摸了摸,那人轻蔑地说道:“你是不是在找这个!”然后将那支枪在方儒德的面前晃了晃,方儒德心知今晚是着了这个人的道,好汉不吃眼前亏,于是低声下气地说道:“好汉饶命,你要什么尽管拿走!”
“呵呵,我不求你的东西!”那人微笑着说道,“听说方局长高升,我特意来给方局长送礼!”
“送礼?”方儒德的脑海中立刻出现了那血淋淋的断指。
“一份厚礼!”那人说着趁方儒德没防备将一颗药丸送进了他口中,方儒德只觉得那粒药丸入口即化,然后一股凉气从喉咙直接延伸到了胃里,他慌乱地说道:“你……你给我吃的是什么?”
“补药!”那人贴着方儒德的耳朵说道,“至少你如果听话的话,它就会是补药!”
“好汉,我与你远日无怨,近日无仇,你为何要害我啊?!”方儒德哀求道。
“我怎么会害你呢,方局长!”那人在方儒德的胸前轻轻拍了拍,说道,“只是我想和方局长合作,如果方局长愿意的话,不但无害,还能得到大大的好处!”
“什么好处?”方儒德疑惑地问道。
“这个你日后便知!”那人低声说道,“如果你不听话的话,我既然可以在重重把守的情况下进来,取你性命自然如探囊取物,你好自斟酌吧!”
说完那人站起身,将枪放在方儒德的床前,然后推开门离开了。方儒德想动,可是身体已然不听使唤,他轻声呼喊了几声,外面的人像是睡着了一般根本没有动静。直到清晨,方儒德的身体才得以活动,但是关节依然又麻又痛,他站起身气势汹汹地向外走去,想知道那些守在外面的饭桶怎么就能凭空让人进来,又那般逍遥地离去。
可是当他推开门的时候,不禁一愣,只见门口的四个守卫全部遇袭,此时都躺在地上。之后方儒德便一直在暗中追查此事,可是那个人就像鬼影子一样,来去无踪,根本抓不到一丝一毫的线索,而且自那之后有将近一年的时间,那个人再没有出现过。
直到一年后的一天,方儒德的手下在南城的一座破旧的屋子里发现了数具尸体,这些尸体的死相极为恐怖,身体水肿,皮肤像是抹了一层厚厚的蜡一样,脸色微红,初看之下便如活人一般。在发现尸体的屋子里方儒德还发现了一个女子,这女子身体极为虚弱,方儒德本想从这女子的身上询问出一些线索,然而就在那天晚上,那个黑衣人出现了。他带给方儒德一颗药,告诉方儒德这是他体内的那颗丸药的解药,并且责令方儒德放掉那个女人,同时将那些尸体焚烧,不要过问此事。
方儒德对那个人十分忌惮,便按照那人的要求,立刻放掉了关在监狱中的女人,之后将在破屋内发现的尸体全部进行了焚烧。这件事之后,方儒德果然得到了好处,在日本人进入北平城之后,一个日本军官找方儒德谈话,本来方儒德以为死期将至,谁知那日本人不但没有对他下手,而且令其继续担任北平市警察局局长。
从那之后,与其说方儒德是被那黑衣人要挟,倒不如说是自愿合作。他发现那黑衣人简直有通天的本事,与那黑衣人相比他便如同孙猴子一般,无论如何也逃不出如来佛的手掌心。接下来的几年,黑衣人会时不时出现,给方儒德下达命令,而作为回报,方儒德的官运亨通,很多官场同僚风雨飘摇,而方儒德却依旧青山不倒,这全赖于那个人相助。
关于那个人的身份,方儒德不是不好奇,他也曾猜测过,那个人行踪诡秘,但是似乎与日本的高层人士来往密切,因此方儒德断定这个人的身份绝不简单。可是有几个问题他始终想不通,那就是既然那个人可以操控日本人,为什么不派遣日本人做那些事情呢?后来他渐渐想明白了,恐怕这个人对日本人也并不是太信任。至于他究竟是谁,方儒德也懒得深究,他在官场浸淫多年,深知这官场之内,如果想活得长久,就要遵循一条,该知道的要装不知道,不该知道的则绝对不要知道。
就这样,几年过去了,可能因为自己办事一直让那人放心,因此渐渐地那人对自己也颇为信任,甚至最后两个人见面都以真面目相见。可是方儒德依然坚持着自己的哲学,不该知道的一律不问,只要执行。
想到这里,方儒德长出了一口气,抬起头,前面是一家赌场,到这个时候还能灯火通明的地方只有两种,一个是赌场,另外一个是妓院。
而坐在车子内的潘颖轩却没有想那么多,他靠在车子的后座上,车窗上拉着黑色窗帘,他手中捏着那把钥匙,静静地闭目养神。夜色很浓,轿车快速出了北平城,向城西的方向驶去,渐渐地车子开始略微有些颠簸,潘颖轩睁开眼睛,将窗帘撩开一个缝隙,向外张望。此时距离北平城已经很远,眼前不时出现一座接一座的过街楼,过街楼就是由城门、城关的建筑形式演变而成,都横跨在街巷、山涧、隘口处。其结构呈城台状,下辟券洞,平台上置殿堂,一般为双层,故谓之楼。
很快轿车在一座过街楼前面缓缓停了下来,潘颖轩推开车门走上过街楼。这座过街楼建于明朝,楼身上面是一座高高的佛楼,上面供奉着各路神仙,下面则是一道宽阔的水渠,在过街楼的对面是半壁山岩,山岩上有一条并不宽阔的栈道。
他走过过街楼,栈道上长满了湿滑的青苔,看来应该鲜有人迹。山前的栈道只有百米,走过那百米的栈道便转到了山后,从山前看整座山一片荒芜。但是转过这山却是“柳暗花明又一村”了。从栈道上便能遥望到栈道尽头有一座掩映在郁郁葱葱的树木间的大宅子,这正是木系潘家在京城的另一处居所“双鸽第”。
站在湿滑的栈道上,潘颖轩望着脚下的那座大院,这是潘颖轩的父亲多年之前清修之地,之后其父又将潘昌远囚禁于此,而潘昌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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