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游侠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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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游侠传- 第2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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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间,忽闻江上号角声大起,听那声音,怕不有数千只号角。
甘宁心头奇怪:“这是怎么回事?”
身后一人道:“莫非孙权要趁夜攻城?”
甘宁回头看去,一人慢慢走近,却是聘,道:“将军,你不在府中饮酒,怎么也出来了?”
聘一笑:“城外强敌环伺,小将又怎能喝得下去?”看看城下,摇摇头:“甘兄,我看情况不大对,不像是要攻城的样子。”
甘宁道:“嗯,我也觉得很反常,江中敌舰聚集在一处,外围的一圈却都是船尾对着我们,这怎么可能发起攻击。”
聘一愕:“如此黑夜,甘兄也能瞧见敌船么?”
甘宁道:“我是根据他们的船火判断的。”
这时丁奉等将领听见异声,也先后赶到城上。
甘宁道:“敌情未明,速速派人前去打探。”
丁奉应命,急忙派出探子出城探听虚实。
诸将你望望我,我望望你,都是一头雾水。
甘宁凝神细听江上动静,隐隐似乎能听到一些细微奇特的声音。
忽然间他两只耳朵微微一动,脸色微变,心:“是哭声?”
半个时辰之后,探子回来报告:“启禀甘督,江东军没了两大将,正全军举丧,吊祭亡魂。”
“没了两大将?”丁奉问道,“董袭死了没有?”
那探子道:“除了董袭,尚有大将黄盖,也于今日亡故。”
丁奉奇道:“黄盖也死了?”
聘也很奇怪:“我亲眼所见,黄盖只是肩部中了苏督一记飞刀,便丢弃铁鞭,被陈武、蒋钦等吴将救走,他的伤按说并不很重啊?莫非其中有诈?”
甘宁心中透亮:“苏飞的飞刀上浸泡有异蛇之毒,剧烈无比。黄盖能挺到今日方才发作逝世,已是很难得了。”对探子道:“再去仔细打探,探明再来禀报。”
那探子应了,飞快而去。
甘宁脸色凝重,看看大家道:“不管董袭和黄盖是真亡还是假死,孙权都定再度来攻,那时彼有哀兵之势,攻势必然更加凶猛。我们要守住此城,定须先去骄意,再清战心,前做好苦斗的准备。”
聘心中佩服,暗:“不到甘宁不但勇猛善战,指挥有方,而且头脑清醒,条分缕析,对下一步形势看得如此透彻,真有大将之风。在此江夏城中闲置多年,真是太委屈他了。”凛然拱手道:“小将愿听甘督之令。”
聘有偏将军衔,军职还在甘宁之上,他既率先表态,其他诸将自然更无异议,一齐施礼:“我等皆遵甘督将令。”
甘宁扫视众人,道:“都去准备吧。”顺手拉过聘的手,“将军,我们去那边聊。”

十、争地无攻(上)
哗,哗,哗。
划水的声音细微而有节奏。
“前方已到何地?”有人四下张望一下,又抬头看看明月如镜的天空,闷闷发问道。
“启禀功曹大人,再有三十里,即可到达虎渡。”回话的人不敢抬头。
“哦,总算快过了洞庭。闷死了,赫赫。”问话的人转身欲去。
回话的人悄悄喘了口气。
“周善,为什么不敢看我?”问话的人忽然一扭头,淡淡问了一句。
“……”回话的人头低得更低了。
“哼,世人啊,真是俗不可耐!”问话的人耸了耸鼻子,傲慢地扬起头,走了。
回话的人慢慢直起身体,长出了一口气。
“大哥,嘻嘻,你也吓得不敢抬头啊?”船舷轻轻一晃,忽然冒出个头来,接着一个人悄无声息地游上船,全身一抖,抖落水靠上的水湿。
“靠,原来一直远远的看着,还不觉得什么,这一到近前,可真丑,实在是吐,没办法抬头。”
对方又一阵嘻嘻的鬼笑。
“不知道护军大人为什么那么器重他?”
是啊!那俩人差别如此之大,怎么如此投缘呢?
“对了,阿良,前面有什么异常情况?”周善忽然起自己的职责。
“回大哥,我去了虎渡,那里倒比较安静,没有什么。可是我刚探听到一个重大消息,须得立刻禀报护军大人。”阿良也正经起来。
“哦,护军大人两天没合眼,刚刚才睡着一儿,你就先不要惊扰大人了。”
“可是大哥,军情紧迫,江陵那边……”
“周良,江陵怎么了?”一个冷冰冰的声音问道。
刚才那闪去的问话者忽然又闪了出来。
周善、周良兄弟吓一大跳,一齐恭身低头:“功曹大人。”
“行了行了,做人别这么假,你们那点小心肠,我可太清楚了。快说正事。”
周良抬起头,看了对方一眼,急忙又低下头,道:“是,功曹大人。我在虎渡,听渡口的守卫们闲聊,说江陵已正式树起旗号,反叛刘表,归降了长沙的阿飞。”
“喔?”问话的人不置可否,冷冷哼了一声。
周善悄悄翻起浑浊无光的眼睛,斜了功曹大人一下。
那人盯着不知道什么方向,似乎正在凝神思索。
这么看上去,功曹大人也不是很丑啊!
刚闪过这个念头,那功曹大人双目忽然闪烁起一道精光,向他瞪视过来。
周善浑身一凛,急忙垂下眼皮,遮住双睛,不敢再偷看,心:“这位功曹大人的眼光好怕人。”
船上一片静寂,没了半点声息,隐约中传来的“哗哗”浆击流水声。
二周等了半晌,不见动静,忍耐不住,周良大着胆子抬起头,却发现眼前已空无一人。
“咦,人呢?喂,大哥,大哥。”
周善闻声抬头:“怎么?”
周良道:“你知道功曹大人什么时候离开的么?”
周善困惑地摇摇头。
周良吸了一口凉气:“大哥,我说我在水底呆久了,耳朵可能不灵,你怎么也没听到?”
周善点点头:“我一点都没听到。”
周良难以置信地眨眨眼:“居然有人能在我们兄弟面前无声无息地遁掉……鬼呀!”
周善四下看看,正色道:“阿良,功曹大人不是等闲人,咱们以后千万不要在他背后说长道短。”
周良吐吐舌头:“是,大哥,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周善道:“我看功曹大人已经去和护军大人商议去了,这里是阿飞的地盘,我们也要做好应付意外的准备。你去后面的船队,通知各船首领。我在这里等候护军大人的命令。”
周良点点头,一转身,已游至船边,滑溜地一跃,潜水而去。
周善了,决定还是再去见见功曹大人,询问下一步该如何行动。毕竟,护军吩咐过,自他之下,凡事须先问过功曹。
前舱忽然快步走来一名旗语卒,趋至周善身前施礼,低声道:“前锋队发来旗语,说发现一条西行的商船,是去往汨罗的(今湖南省汨罗市),问中军该如何行事。”
大军这次的行程非常隐秘,一路都是昼伏夜行,遇上商船倒是第一次。周善了一,道:“算了,这里离长沙很近,不可惊动阿飞,让他们过去吧。”
那旗语卒应了,转身而去。
周善心中忽然到,万一那艘商船与长沙有关联,发现自己的舰队有异,岂非误事?
急忙挥手,要招那士卒回来。
“周司马,护军大人叫你立刻前去。”中舱里忽然奔出一名传令官,向周善急急叫道。
周善愣了一下,嘴里的呼唤声变成了应诺:“是,末将立刻就到。”
随那传令官走到中军舱外,正要报告,里面已有人道:“是周司马么?”
周善一愣,忙道:“回护军大人,正是小人周善。”
里面那护军大人道:“你立刻传下令去,各船扬起长沙军的旗帜,我们这条船,升飞字大旗。注意,各船舱面上的将士衣着不可露出半分破绽。”
周善大声道:“是。”
那护军大人道:“快去办吧,若遇有人讯问,告诉他们,我们是飞帅的大军,前往江陵公干。”
周善又大声应了,急忙下去传达命令。
舱中,二人对坐,那护军大人举起酒樽,悠悠看了对面功曹大人一眼,道:“士元,来,尝尝,这是我家拙荆自酿米酒,你是天下知名的酒中大家,当有中肯评价。”
士元冷着脸横了他一眼,慢慢举起酒樽:“公瑾如此从容,庞统自愧不如。”
这二人便是天下闻名的绝顶智慧之士,江东周瑜周公瑾,襄阳庞统庞士元。
周瑜微笑,喝了一口酒,道:“此行看似惊险万分,绝无丝毫成功可能。但在士元你运筹之下,眼见诸事都已皆在掌握之中,现在江陵已在你我囊中,士元尚有何虑?”
庞统放下酒樽,冷笑一声,伸出食中二指,点点对方俊伟的面庞,道:“可笑,可笑!公瑾你巨祸将至,尚不自觉,却还执迷不悟,大言无虑。”
周瑜看着眼前的两根指头,微笑着。
“倒要请士元继续不吝赐教。”
庞统拿回手来,道:“这次争夺江陵,你和阿飞各竞其智,无所不用其极。阿飞深谋远虑,动手在前,居然能策反江陵城的重要守将王威,啧啧,令人刮目相看,小子够狠。不过这主意肯定不是徐老大出的,所以事先我没到,怪不了我。”
周瑜笑道:“我又何尝怪过士元?士元能在王威刚刚倒戈的几天内便获取这一重要机密,实在令我惊叹不已。我若无士元,绝不敢冒此风险。”
庞统哈哈一笑:“这就是所谓地主之利了,我有几个朋友在江陵的官场,素日甚是相得。当然了,关键是公瑾你有钱。这次我能胜过徐庶一筹,主要原因便在于此。徐庶再厉害,可是他主子不如我主子有钱。”
周瑜不自觉地微皱了一下眉,随即微笑道:“哦,这个么,我倒不敢居功,一是军中有专门的间作费用;二来拙荆处颇有小补。”
庞统嘿嘿笑了:“我知道,我知道。你虽然家资殷富,大半却早已捐助给了孙伯符。多亏令夫人嫁妆不少,人又极其贤惠,公瑾你才能以私济公,贴补军用。”心:“你军中的专门款项,够买几套荆州军的军服就不错了。”
周瑜苦笑一声,道:“士元不必这么刻薄罢。”
庞统道:“哼,就因为是你,我才肯刻薄一下下。”
周瑜道:“好,好,士元接着说。”
庞统道:“我深知我师兄徐庶其人,他流落江湖多年,行事以‘义’为先,所以虽然智慧极深,很有主意,但对拉拢腐蚀这种阴损细磨的功夫,他是不大屑于一为的。所以也可见阿飞手下颇有人才,定是另有高士指点,才在王威身上用心。”
周瑜点头,对“王威叛变案”这件事,他内心是非常震动的。由此而使他对阿飞的看法发生了巨大变化。
能出此等奇计诡谋之人,绝对不仅仅是一个在战场上叱咤风云的名将。
周瑜放下酒樽,叹道:“阿飞能得到令师兄等智士倾心之助,真乃人杰。”
庞统的眼睛在他脸上转来转去,道:“其实公瑾又何尝弱于他半分?”
周瑜低下头,慢慢玩弄手中的酒樽。在知人善任,慧眼识才这方面,他倒是一向不敢妄自菲薄的。
过了一儿,他忽然道:“令师兄大才,屈从阿飞,实在是明珠暗投,士元能否劝说与他,来我江东呢?”
庞统笑了:“公瑾真以为徐庶是明珠暗投么?”
周瑜的手停了下来。
庞统道:“嘿嘿,我师兄这人,一辈子干错过许多事,惟独效忠阿飞,在我看来,实在是他做对的唯一一件事情。”
周瑜抬起头,看向庞统。
庞统道:“他在阿飞军中,是说一不二的军师,你让他来投江东,他能做什么?你,公瑾,孙伯符的连襟知己,江东军第一谋主,第一智将,也不过是官拜中护军,领江夏太守的虚职,我,则是你的江夏太守功曹。哈哈,这可真是可笑,论才干,论资历,论贡献,江东六郡,哪个郡的太守能强过你去?孙仲谋偏偏让你去当什么江夏太守。江夏,那是人刘表的地盘。哼,现在他声势浩大,搞这么多花梢,有个屁用,能动黄祖半根毫毛?没有你我的这次奇袭,他输得连纨绔都没得穿。”
周瑜紧皱眉头,说什么,终于忍住,身子下面,双手却已紧紧握紧。
忽听舱外一阵喧哗,刚转过头,就见自己的传令官周营撞了进来。
“启禀将军,周善司马发现长沙细作商船,现已扣押该船,抓获船上所有奸细。”
周瑜一愣:“那些细作何在?”
“为首二人已押上主舰,请将军发落。”
周瑜站起:“我去看看。”看庞统一眼,庞统没有一点要动地方的样子。
“士元且坐,我去去就回。”
庞统端起酒樽,品了一唇,道:“便是如此。”
周营撑起一个小小灯笼,当先引路,出到舱外。
下,果见两个商人打扮、赤手空拳的青年人,后面是周善等十余名士卒。
就听周善大声嚷嚷着:“臭小子,装得倒很像啊,老老少少,男男女女的,幸好我老周脑子快,就知道你们不是好人。”
前面那个年轻人相貌清秀,气质弱,边走边连连作揖:“我们都是正经商人,情愿交出所有财物,还望诸位大爷……军爷……”左看右看,不知道该如何称呼这些兵不兵,匪不匪的壮汉。
周瑜仔细打量一下这二人,道:“两位贵姓,从何而来,往何处去?”
那二人疑惑地看看周瑜,周善喝道:“还不过去见过我家主人。”
那清秀少年对俊美的周瑜似乎有明显好感,走上一步,一揖到地:“兄台,夏略有礼。我们是江陵的商人,前去汨罗生意……”
周瑜淡淡一笑,问他身后那人:“这位兄弟贵姓?”
清秀少年急忙拉过身后少年:“这是我的朋友黄叙,他并非商人,只是随我去汨罗游玩。”
那少年施了一揖,却不说话。
周瑜深深看他一眼,点一点头:“果然形容清奇。”挥挥手,让周善等把刀剑之物拿开些,道:“我乃江东周瑜,奉我主孙将军之命前往江陵。你们回去见到飞帅和徐军师,可向他们致意,庐江周瑜,谨向他二位问好。”
对面那两个少年都是一惊,原来这帅哥竟然是大名鼎鼎的江东小周郎。
周瑜对周善道:“放他们离开,财物人等,都不得有丝毫损害。”
周善张大了嘴,满肚皮不解。
周瑜看他一眼,忽然改了主意:“周营,这事你去办吧。周善,你随我来。”
二周应命。
周瑜回到舱中,庞统已将一樽酒丝丝溜溜品得差不多见底了,见他进来,道:“小乔夫人果然多才,这酒色清醇明亮,香味细密悠长,喝了下去,在胸中慢慢扩散,四肢百骸,渐臻轻松舒畅。好酒!好酒!”
周瑜哈哈大笑,极是得意,坐了下来,对周善道:“士元果然善酒。周善,来,你也喝一杯。”在旁边案几上另取一个耳杯,给周善倒了一杯。
周善受宠若惊,手足无措,躬着身,低着头,慌里慌张接过耳杯,一饮而尽,又恭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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