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不见花落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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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不见花落的声音-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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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是阿瑟睡眼惺忪的声音:“你怎么才回来?”。
  小柏说:“见一个朋友,谈了点儿事儿。”
  阿瑟淡淡的声音:“什么事儿电话里说不清楚?”
  小柏没有再说话,我闭上眼睛,翻身对着墙壁,原来很多时候,告别一种境况还真是挺难的,难到电话里都无法开口,需要面对面才能说很久很久才能说清楚?
  我听到小声的敲门声,小柏说:“十八,你睡了吗?”
  我没说话,小柏接着说:“我手机没电了,我去的时候她还没下班,我一直等到九点半她下班了,才跟她说上几句话……”
  我听到小柏房间的门关上了,我很想笑,小柏这孩子真也真老实,就为了说几句实话,等了一晚上,难为他了,也难为我了。
  

第三十四章 琉璃碎:张爱玲的爱情虐得就剩下了人性,而人性和人情,从一开始就没在一条道儿上。
早上,我去厨房倒水喝,阿瑟在沙发上睡得很沉,小柏的房门一直半开着,我倒水的时候,感到有人碰我手臂,转身,看见小柏有些拘谨的表情。
  我没说话,只是不停地喝水,小柏小心地看着我:“我昨天手机真没电了。”
  我“哦”了一声,小柏开始着急:“她,她一直到九点多才下班。”
  我又“哦”了一声,小柏睁大了眼睛:“你是不是不相信啊?”
  我没好气地把水杯塞给小柏:“你真够实在的,电话里面不能说吗?”
  小柏握着水杯没吭声,我转身就走,小柏一把拽着我的手臂,小声说:“生气了?”
  “我生什么气?我又不相亲。”我没好气地瞪着小柏,小柏闪躲着眼神:“那我,我下次会电话说……”
  我眯着眼睛打量着小柏:“你姨妈又给你介绍了?”
  小柏笑着不说话,我推了小柏一下:“你就那么傻等着?她是肯德基的大堂经理,没有给你免费汉堡吃?有没有给我带?”
  小柏摇摇头:“肯德基又不是她家开的,我自己买了薯条数着吃……”
  我呀一声:“呀,你这个,这个笨家伙!你就应该让她请吃好不好?就算不打包给我带一个,怎么也得给自己混个饱啊?就算买也得管她要优惠券啊,内部员工都有,你真是真是!下次带我一起去……”
  小柏扑哧笑出声:“好。”
  阿瑟花了八千元买了冯小北的那幅画儿,阿瑟付钱的时候,冯小北把我拽到旁边小声说:“十八,五千就可以了,我就想卖五千块钱……”
  “澳元可以吗?我带的人民币不是很多,我按汇率折给你。”阿瑟笑着看冯小北。
  冯小北有些拘谨,这让我很意外,因为看冯小北搞行为艺术的时候面无惧色,冯小北挠头看阿瑟:“可可以的,我说哥们儿,你买东西怎么也不划下价?这个可以讲价的。”
  阿瑟开始数钱,一边数钱一边笑:“别,艺术这玩意儿本来就不该讲价,讲价就俗了,给,你点点。”
  冯小北有些激动,阿瑟接过画儿,看了好一会儿:“不错,真不错。”
  阿瑟拎着画去后海找他哥们儿,冯小北有些激动,也有些不自在,等阿瑟走得没有人影儿了,冯小北数都没数,从阿瑟那沓钱里面抽出一些,塞给我:“十八,谢谢。”
  我奇怪的看着冯小北:“你什么意思?”
  “我,我真没别的意思,就是想谢你,我真的没想卖这么高的价钱,有有些意外。”冯小北有些语无伦次。
  我把钱重新塞给冯小北,笑:“这不是钱的事儿,阿瑟是我兄弟,他知道我想的是什么。”
  冯小北有些发愣:“这跟给你钱有什么关系?”
  我看着冯小北,接着笑:“你说呢?”
  冯小北避开我的眼神,声音有些沙哑:“谢谢。”
  我转身就走,走了一会儿,我又站住,转身看冯小北,冯小北低着头不知道想什么,看我回头:“怎么啦?”
  我犹豫了好几秒钟,还是决定说出来,我看着冯小北说:“我有想你跟我说的那个张宇《都是月亮惹的祸》那个MV,最后男主角隔着手吻女主角,我想跟你说的是,如果爱情不在了,隔不隔着手亲吻,都是一样的。”
  冯小北没有说话,我转身离开。
  我说过,很多年前我恨张爱玲,明明可以写的很完美的爱情,在张爱玲的笔下,全都支离破碎,张爱玲的爱情虐得就剩下了人性,人性和人情,从一开始就没在一条道儿上。
  可是我还是想给爱情留点儿卑微的自尊和希望,就像小孩子刚出生,赤身裸体的,我们会觉得小孩子好可爱啊,不穿衣服也是非常可爱,让人永远无法想到肮脏的地方。但是成年人给他脱光了衣服,怎么心无旁骛怎么往最干净的地方想,都没有办法不想到那些龌龊的事儿,人性虐透了,就等于给成年人脱光了衣服。
  方小刀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正在想找什么样的工作。
  方小刀的嗓门跟他的庞大的身躯一样的张扬,这种庞大的张扬从大学时候一直延续到现在。
  方小刀说:“十八,哥们儿请你喝花酒,怎么样?”
  我说:“你要是请我喝花酒的同时,再给我表演贵妃醉酒我就去。”
  方小刀哈哈大笑:“德性吧,来吧来吧,我豁出去了只要不是脱衣舞就行,还是上次的餐厅,我等着你。”
  等我到了方小刀说的餐厅,方小刀已经喝了不少酒,脸色甚至有些红润,如果不是冻得就是被酒烧的,方小刀看着我只是笑,我小心地坐到方小刀对面:“你笑什么?”
  方小刀给我倒了一杯酒,接着笑:“多好的日子啊?不笑成吗?来。”
  我狐疑地转脸四处看看,餐厅里的人不多,左右桌子上也没什么不安全物品,他方小刀的为人在大学我就领教过不少,是背后没事儿给人穿小鞋的主儿。
  我在确定安全之后才喝一口热辣辣的酒,皱着眉头:“大白天的,不年不节的,你这酒没问题吧?你老婆这个月没扣你的月钱?”
  方小刀双手拄着腿,歪了歪脑袋嘿嘿笑:“看你说的,我方小刀成什么人了?啥时候揭不开锅了,也没跑你家门口唱三弦啊?这寒来暑往的多少个年头儿了,就说我比你小吧,啥时候过年我也没管你要过小钱儿啊?喝吧你,等会儿,兄弟我让你开开眼。”
  我喝了一大口热辣辣的酒,突然感觉很暖和,我长长地松了一口气:“真暖和,你什么时候给我来个贵妃醉酒?”
  方小刀开始嘿嘿笑:“得,还惦记这事儿?一会儿给你更暖和的,不就是贵妃醉酒吗,我给你跳就是了。”
  

第三十五章 琉璃碎:其实爱情是一种伤口,一种很奇怪的伤口。(1)
上一秒,我还和方小刀在餐厅喝着暖和热辣辣的酒,那会儿我特别地感触,原来有酒有兄弟的日子总是很暖和。
  人生有时候就是这样,永远都像是没有定数的俄罗斯盘,概率性转到哪一面,你永远都不知道。
  因为下一秒,我就和方小刀厮打在酒店房间的门口,方小刀被酒精烧的红红的像兔子一样的眼神,还有我恼火的挣扎,不可否认的是,方小刀的体重和身高占领了绝对的优势。
  热辣辣的酒还有徒手搏击,让我气喘吁吁,甚至都出汗了,我压低声音:“你大爷的,我就喝了你一杯酒好不好?有你这样的吗?”
  方小刀不管不顾地把我推搡在酒店房间的门上,嘶哑着声音,放到最低音量:“他就回来一个星期,还是为了签证上的事儿,你就不能见见吗?你俩是仇人还是兄弟?”
  房门的把手抵住我的腰,我咬牙切齿地对着方小刀的脸打过去,方小刀的胖手利落地握住,两个人又开始在房门外面厮打,我都能听见房门被撞击发出的声音,我看见酒店服务员从走廊那边探出头。
  要不是我的胳膊太短了,我真的会揪住方小刀的头发,我恶狠狠地瞪着方小刀,压低声音:“你害我!”
  方小刀也开始喘粗气:“我没有!我就是,就是想让大家见见面怎么了?十八我告诉你,你要是再这么拧着,我可真觉得当初你是喜欢左手的,不然你干吗怕成这样……”
  “你给我放手!”我强硬地打断方小刀
  方小刀瞪着眼睛,提高了点儿声音:“不放!”
  房门“唰”地被拉开,一个冷冰冰的声音传了出来:“谁他妈的这么神经病?还让不让人……”
  我和方小刀同时转向房间里面,左手阴沉着脸,穿着一件黑色的牛仔裤,上身敞开着衬衫,脖子上戴着一条亮晶晶的链子,看见我和方小刀,左手皱了皱眉,有些不自在,也有些说不清的表情。
  我和方小刀几乎是僵在原地,方小刀的双手还扭着我的手臂,我的双手死死的抓着方小刀的胳膊,表情咬牙切齿的,好一会儿,我和方小刀才回过神儿,互相松开对方。
  左手冷冰冰的表情,好一会儿才非常冷淡地说了一句:“你来干什么?”
  方小刀开始打圆场:“哦,是我,我告诉十八的,刚好刚好十八上午找我喝酒,说起你。”
  我恶狠狠地瞪着方小刀,鼻子差点儿气歪了,今天是哪个孙子说请我喝酒来着,哪个说要给我跳贵妃醉酒来着?哪个混蛋把我拽得跟脱了毛的小死狗似的厮打着?
  “进来吧。”左手看都没看我和方小刀,冷淡地转身朝房间里面走。
  我拽住方小刀,压低声音:“你给我进来,你得给爷跳贵妃醉酒,跳不好我打肿了你。”
  方小刀朝我嘿嘿笑:“我本来胖得就跟肿的差不多,你还能往哪儿打?”
  左手背对着我和方小刀,拉开冰箱的门,好一会儿,说:“喝什么?”
  方小刀凑过去,在冰箱里翻来翻去:“有橙汁吗?要粒粒橙的,这个是统一的不好喝,我还是自己去买吧,要是喝不到粒粒橙的橙汁,我一天都没着没落的……”
  方小刀竟然头都不回的颠儿颠儿地跑出房间,我张了张嘴巴,气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左手依然还保持着开冰箱的姿势,不说话也没有从冰箱里面拿东西。我有些尴尬,转头看向窗户外面,十层楼的窗户有一个好处,坐在沙发上看外面,其实什么都看不到,像个苍白的空景。书包 网 bookbao 想看书来书包网

第三十五章 琉璃碎:其实爱情是一种伤口,一种很奇怪的伤口。(2)
“喝什么?”左手冷淡的声音像冰镇啤酒。
  我“哦”了一下:“随便吧。”
  我听见关冰箱的声音,我赶紧随手从沙发上抓起一本杂志胡乱地翻着,然后,我看见一罐儿啤酒在杂志上面递到到的眼前,我接过啤酒,没有说话,左手慢慢坐到我对面,喝了一大口啤酒,转脸和我一起看着窗户外面,其实窗外除了灰蒙蒙的天,真的什么都没有。
  我等着左手问我“过得好吗”,或者是“最近好吗”?可惜,左手一个字都没有说,只是喝一口啤酒,看一眼窗户外面,再喝一口啤酒再看一眼窗户外面。
  我实在忍不住了,终于说出一句话:“加拿大,好吗?”
  左手“哦”了一声,声音淡淡的:“就那样。”
  然后,左手依旧是喝一口啤酒,看一眼窗户外面,我低着头,手里冰镇的啤酒罐,受温暖的室温影响,渗出密密麻麻的水珠,我用手指头来来回回地抹掉那些细细密密的水珠儿,抹完一遍又一遍,我的手心湿漉漉的。我的语言能力贫瘠得就像十层窗户外面灰蒙蒙的空景,苍白无力。
  我开始幻想着武侠小说中那些杀气腾腾的对白。
  ……
  “看来,我真不该来。”
  “可是你已经来了。”
  “那又怎样?”
  “拔剑,如果你的剑比我的剑快,那么你可以选择离开。”
  ……
  左手的手机铃声这个时候突然响了起来,我回过神儿,用手指抹掉啤酒罐儿上重新渗出的细细密密的水珠,铃声响了好久,左手才接听。
  左手的声音很冷淡:“哦,晚上?什么地方?我知道了。”
  左手挂掉电话的一瞬间,我站起身:“你有事我就先走了。”
  左手没有说话,只是随手把手机丢到茶几上,转着手里的啤酒罐儿,我转身往房间外面走,我走到门口的,听见左手淡淡的声音:“十八。”
  我站住,转身飞快的看了左手一眼:“还有什么事儿?”
  左手转脸看向窗户外面:“加拿大并不会比北京好多少,但在那个地方至少可以什么都不去想,即使想了也没用,太遥远的距离让一个人什么都够不到,够不到所以想了也没用,不像以前,从广州到北京不过是几个小时都不到的飞机。”
  左手始终看着十楼的窗户外面,定格得像个雕像,我没有说话,看看手里啤酒罐儿,轻轻地把啤酒罐儿放到门口的桌子上,我没有再发出一点儿声音,转身出了房间。
  出了酒店大门,我就站在酒店门口发呆,有些失落,也有些遗憾,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没有问左手过得好不好?还有没有唱歌?我犹豫了好一会儿,转脸看向左手房间的窗户,那个从里面看外面的天空是苍白的灰蒙蒙的空景。
  我看见左手双手按在窗玻璃上,往下看着,我不知道左手想看的是不是我,我心里突然很难过,就像卞之琳的《断章》:你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却在楼上看你,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你装饰了别人的梦……
  我低下头,朝大街走去。
  脱离了年少无知之后,才明白,其实爱情是一种伤口,一种很奇怪的伤口,如果两情相悦,那个伤口就会无限地扩大,中间充满了欢乐和幸福;如果不是两情相悦,那个伤口更是会无限扩大,只不过伤口中间掩藏最多的却是恨意和不为人知的痛楚。
  

第三十六章 琉璃碎:万道同宗兄弟不同路,逼死了爱情,连兄弟都没得做吗?
酒这个东西,没有什么公理规定它只会越喝越暖,比如说现在,我自己对着大排档的一碗面条,还有一瓶常温的啤酒,我看着看着,心里就开始冷冰冰的。
  首先我非常想掐死方小刀那个死胖子,万道可以同宗,可是我和自己的兄弟却不在同一条路上,我又要怎样才能给自己找回一个出路?逼死了爱情,连兄弟都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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