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唐后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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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唐后传- 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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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侯君基用刀相迎,二人战在一处。到了这个时候,众人都不能观战了,苏海拔剑在手战住修真;上将刘林战住修性;苏定方战住修善、修明,双方展开了生死搏斗。
  这时,大街上也乱套了,人声鼎沸,到处是喊杀声。原来苏山外出调兵,把老苏家的嫡系部队调出教场,苏山领着他们正往帅府前进,迎面正遇上巡逻的飞钵和尚。
  飞钵僧把人马摆开,拦住苏山的去路,高声问道:“苏少帅,你领着这么多人马,意欲何往?”
  苏山一看就知道事情不妙,只好硬着头皮说:“在下奉大帅之命,另有公干。”
  飞钵僧道:“可有大王的手谕?”
  苏山一听这话就火了:“我父身为元帅,统领大兵,用什么手谕!”
  “阿弥陀佛!”飞钵僧怪眼乱翻,“少帅,实不相瞒,贫僧奉大王之命,在此查夜,不论任何人,没有大王的手谕,是不准擅自行动的。请你赶快让军队放下兵器,原地待命,你与贫僧去见大王。”
  “呸!”苏山厉声喝道,“你是个什么东西,竟敢发号施令,还不赶快给我滚开!”
  飞钵僧大怒:“孽障,我看你是活腻味了,休走看钵!”
  说罢催开座下梅花鹿,直取苏山。苏山知道不是他的对手,把三尖两刃刀一晃,传下将令,众亲兵往上一冲,把飞钵僧困在垓心。飞钵僧带来的人马,也冲上来了,双方就在大街上展开了混战。有的军兵趁势把街两边的民房点燃,火势蔓延,越着越大。老百姓连哭带喊,四处逃命。一霎时,帅府大街变成了火龙,烈焰飞腾,金蛇乱窜,把天都照红了。
  且说小白猿侯君基,奋力大战铁板道,三十多个回合,不分胜负,不由得心里焦急。他清楚地看到,眼前的形势对自己十分不利。要说脱身倒不费劲,但又不能把苏家父子扔下不管。照这样下去,敌兵会越来越多,自己的人会越来越少,苏定方献城的计划就会失败。哎呀,可要了我的命了,这要会分身法有多好,要能给皇上送个信儿可就好了,小白猿越想越焦急,浑身上下热汗直流。
  正在这时候,突然四外响起了炮声,“咚!咚!咚!”惊天动地。紧接着就听到街上有人喊:“不得了啦,唐军进城了——”
  “不得了啦,唐军杀进城了!”
  侯君基听了,眼睛一亮,心说,这是真的吗?还是我听错了?与此同时,铁板老道也听见了。妖道一怔,他不相信这是真的,但又放心不下,决定要看个虚实。于是他虚晃一招,飞身上房,手搭凉棚,往街心观瞧。
  此刻,天已放亮,再加上熊熊的火光,看得十分真切。就见东城、北城都变成了战场。街上挤成了人,刘黑闼的军队好像决堤的洪水,“哗!”“哗!”地往下退。再一看,大唐朝的旗号飘摆,旗下都是唐兵唐将,正往城内杀来。“无量天尊!”铁板道大吃一惊,他无心恋战,向弟子们喊了一声:“风紧——扯乎——”
  这是绿林人惯用的术语,意思就是形势对咱不利,快退快跑。修真、修性、修善、修明也跳上大厅,跟着师父,一溜烟奔王宫去了。
  说了半天,究竟这是怎么回事呢?自从侯君基奉令走后,贞观天子一直放心不下。众将劝他休息,他也不听,就坐到御营里等候小白猿的回信,众将也只好奉陪。四更天都过了,侯君基还没回来,李世民可就坐不住了。他对军师说:“我那侯王兄一定是遇上麻烦了,必须派人营救。”
  徐军师也感到事情不妙,立刻传令,叫全军做好攻城的准备。时近五更,探马禀报,城中发现火光,并有喊杀之声。徐军师就猜到这一切都与侯君基有关,马上吩咐出兵。程咬金在左,尉迟恭跨在右,李世民率领中军,大兵五万猛攻临夏。
  尉迟恭跃马横矛,头一个冲过护城河,指挥军队登城,却遇上守军的顽强抵抗,上去多少,被打下来多少,尉迟恭火往上撞,从马上跳下来,摘盔卸甲,左手挽盾牌,右手提着金鞭,大吼道:
  “不怕死的随我来!”
  说罢他跳上云梯,“噌噌噌”爬了上去,众军兵见主将都不怕死,咱还怕什么,遂呼喊着冲了上去。尉迟恭跨上城头,把守军赶散,扯起大旗。大旗在晨风中“呼呼”作响,唐军见了,士气倍增,先后登上了城头。尉迟恭把东城门大开,大队人马一齐拥入。拂晓时,唐军把北城也占领了。
  程咬金手举大斧,催开大肚子蝈蝈红,跑在最前面,还不住地喊:“刘黑闼,我的儿,我看你还有几天的活头?弟兄们,跟着我老程冲啊!”
  “冲啊——”
  “杀呀——”

  第二十二回 两路出击

  且说程咬金和尉迟恭身先士卒,杀进临夏,顺利地攻占了东城和北城,老程一马当先冲到帅府大街,迎面正遇上飞钵僧。前文书说过,飞钵僧大战苏山,两军混战,死伤了多人,正在这时,唐军杀进城来。飞钵僧闹不清是怎么回事,不敢恋战,拨转梅花鹿来看个究竟。谁知,冤家路窄,正碰着程咬金。老程一见凶僧暗道不好,有心避开他,可又来不及了。程咬金把心一横,又拿出了唬劲儿:“哇呀呀呀!”飞钵僧想起受辱之仇,抡钵便砍。老程用大斧子往上一架,朗声说道:“凶僧住手,我有话说。”
  飞钵僧道:“两国仇敌,有什么说的?”
  老程用手指着他的鼻子说:“飞钵僧啊,飞钵僧,你小子也太没有人味儿了。说人话不办人事,吃人饭不屙人屎。”
  “呸!姓程的因何出口伤人?”
  老程道:“不是我嘴损,怪你太不是人了。几天前,我与侯君基把你抓住,按你的所作所为,何止千刀万剐。我家贞观天子,思上天好生之德,念你是个出家人,法外施仁,将你恩放,实指望你痛改前非,改邪归正。谁知,狗改不了吃屎,狼改变不了伤人,你还是外甥打灯笼——照舅(旧)!我问你,你还有什么脸面在人前张牙舞爪?你的脸皮究竟有多厚?你长的是人心还是狼心?你懂不懂世界上还有羞耻二字?”
  程咬金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飞钵僧骂了个狗血喷头。这老家伙恼羞成怒,“哇哇”怪叫道:“姓程的,少说废话,我什么都不懂,就知道要你的性命!”
  说罢催开梅花鹿,抡起飞钵跟老程玩命。程咬金哪是他的对手,几个照面就招架不住了,恰在这时,小白猿侯君基、苏定方、苏山、苏海领兵到了。侯君基当先开道,冲到飞钵僧面前:
  “秃驴,你还想叫我再抓你一回吗?”
  飞钵僧最怕的就是侯君基,又一看苏定方也反了,情知大势已去,忙说了声:“都怪贫僧无知,从现在起,洒家再不干预你两家的事情了。再见,再见。”
  说罢催开梅花鹿,夺路逃命去了。侯君基也不追赶,忙跑过去与四哥相见。老程指着他身后的苏定方说:“贤弟,这是怎么回事?”
  “哎呀四哥呀,要没有苏大帅帮忙,不但你我兄弟见不着面,又何能这样顺利的兵进临夏?”
  侯君基就把苏定方弃暗投明的经过讲了一遍。老程一皱眉:
  “这个事情我可做不了主,等见着皇上再说吧。”
  苏定方看出老程的心思,拱手道:“老干岁,过去的事情咱先别说,容苏某戴罪立功。”
  老程道:“你要能帮着我们抓住刘黑闼,才能证明你是真心呢!”
  “可以,咱们现在就走。”
  于是苏定方、侯君基居中,老程领兵居左,尉迟恭领兵居右,三路大军,直扑王宫。
  话分两头,再说刘黑闼,听见外面人喧马嘶,杀声震耳,吓得他心惊肉跳,坐立不安。
  忽然铁板道人回来了,高呼道:“大王,大事不好了。苏定方背叛了咱们,唐军也杀进城来了。”
  “啊!”
  刘黑闼的脸色“唰”一下就变了,拉着铁板道问:“仙长,你看应……应该怎么办?”
  铁板道叹息了一声:“事到如今,也只好突围出走了。”
  刘黑闼道:“难道……难道这临夏就这么丢了不成?”
  铁板道冷笑道:“坏事就坏到苏定方身上了,他这一背叛,影响之大是难以估量的,况且唐军已杀进城中,凭我们的实力,是无论如何也扭转不了的。大王快些上马,逃命吧。”
  刘黑闼仍在犹豫不决,忽然黄门官跑进大殿,启奏道:“大王千岁,不,不好了,苏定方引导唐军,杀奔王宫来了。”
  “啊!”
  刘黑闼再也沉不住气了,命人到内宫送信,赶快叫王后上车。霎时王宫大乱,嫔妃、宫女哭爹喊娘,到处乱窜。刘黑闼目睹此景,肝胆皆裂,但也无能为力,只好一咬牙走出大殿,从后门上马。这时王后也上了骡车,一大群妃嫔随车步行。铁板道也上了马,带着四个徒弟,保着刘黑闼奔西关而行。刚走到钟楼下面,就被唐军包围了。
  “杀呀!别让刘黑闼跑了!”
  “活捉刘黑闼呀!——”
  为首的大将正是苏定方和侯君基。刘黑闼咬碎钢牙,用矛一指苏定方,高声骂道:“背主之徒,有何面目见孤?”
  苏定方冷笑了几声说:“尔背天逆理,一意孤行;投靠外邦,卖国求荣;对忠臣猜嫉陷害,对百姓暴虐寡恩,天怒人怨,祸国殃民,实在是死有余辜,苏某要将尔正法以谢天下。”
  刘黑闼气得浑身颤抖,问左右,“谁替孤把这背主之徒拿下?”
  “天量无尊。”铁板道人高诵法号,“大王息怒,待贫道结果了他。”
  铁板道人从背后取下大铁板,直奔苏定方冲去。苏定方也不示弱,摆开锯齿飞镰大砍刀把铁板道抵住。前文书咱们说过,铁板道的武艺比飞钵僧还凶猛,苏定方的武艺仅次于罗成,因此两个人一动手就打了个棋逢对手,上下不分。忽听四外一阵炮响,程咬金、尉迟恭全都杀到,把刘黑闼和铁板道人一伙困在核心。与此同时,侯君基带着苏山、苏海也杀到了。“呼啦”一声把铁板道包围起来。妖道见事不妙,赶快从皮囊中掏出小铁板五六块,“呼”一声奔众人打去。侯君基尝过这种暗器的苦头,高喊道:“快快闪开!”
  众将急忙往两旁一闪。铁板道利用这个机会,飞马闯出重围,奔西门逃去。经过一场浴血奋战,这个妖道终于逃了性命。他的四个弟子,修真、修性、修善、修明都死在乱军之中。刘黑闼见大势已去,无可挽回,忙掣剑在手,自刎而亡。他的妃嫔也都死在乱刀之下。
  尉迟恭传令,赶快扑灭城中大火,出榜安民,并派出专人查街巡逻,严禁士兵骚扰百姓,有敢私人民宅、伤损一草一木者,就地正法。经过一天的整冶,临夏完全恢复了平静。
  次日早膳毕,程咬金、尉迟恭、侯君基迎接皇上和军师进城。李世民在众将的簇拥下,在王宫前下马,又在乐声中升坐大殿。尉迟恭向他奏明了收服临夏的经过;侯君基把苏定方父子如何弃暗投明的经过也讲了一遍。李世民马上降旨,宣苏定方父子上殿。
  苏定方在脖子上挂着绳子,率领二子,提心吊胆地走进大殿,跪在龙书案前:
  “罪臣苏定方、苏山、苏海参见陛下万岁,万万岁。”
  李世民手捻须髯往下看着,半晌才说道:“苏定方,你可知罪?”
  苏定方吓得心头一凉,赶紧往上叩头:“罪臣反对天朝,作恶多端,夜袭北平府,射死罗艺;在乱石沟又射死罗成;杀、伤天朝数千名官兵,实在是死有余辜。请陛下降旨发落,罪臣死而无怨。”
  “唗!”徐军师把桌子一拍,厉声喝道:“苏定方,尔既知死有余辜,为什么还要归唐?分明是乘人之危,卖主投降,以求侥幸逃脱。似你这种无情寡义、奸狡成性的人,迟早必是一害。来呀,把他们父子推出去斩了!”
  “遵令。”
  刀斧手往上一拥,把苏家父子拖出大殿。苏山和苏海望着他爹,不住地摇头叹息,意思是说:怎么样我们说归唐不行吧,你偏要归唐,现在还有什么说的?
  到了现在,苏定方一语皆无,闭着眼睛等死。徐懋功问李世民:“陛下,传旨开刀吧?”
  李世民没言语,他思索了一会儿,吩咐左右:“把苏定方父子放回来。”
  “遵旨。”
  顷刻间,苏定方爷仨被推进大殿。李世民离开座位,亲自给他们父子解开绑绳,笑着说:“苏王兄,你们受惊了。”
  苏定方又惊又喜,不住地叩头说:“罪臣罪该万死,蒙陛下如此恩待,何以相报。”说罢涕泪横流,双肩直抖。苏山、苏海也感动得泣不成声。
  李世民道:“过去那是各为其主,两军争杀,势所必然。王兄深明大义,毅然归唐,使朕又多了一条膀臂。朕一定要重用你们父子,听朕加封。”
  “是,臣遵旨。”
  苏定方父子兴奋得手指发抖,热泪盈眶。李世民道:“朕加封苏定方为平西侯、忠义大将军之职;苏山为御前都护使;苏海为中军宣抚使。”
  “臣谢主隆恩,万岁,万岁,万万岁。”
  徐军师严肃地对苏定方说:“皇上法外施仁,对你破格重用,今后就看你的了。”
  苏定方擦着眼泪说:“军师请你放心,我苏某也是有血有肉有灵魂的人,必报主公知遇之恩,口不应心,必遭恶报!”
  “但愿如此。”军师又对满营众将说,“从今以后,苏大将军和咱们就是一家人了,愿诸位同心同德,为国出力,不可计较个人恩怨,如有抗令不遵者,不论是谁,都以军法从事!”
  “是,我等谨遵军师之命。”
  李世民兴致勃勃,吩咐说:“传旨下去,全军祝贺。”
  顷刻间,大殿内外,一片欢腾,军营里杯觥交错,到处是笑声。
  在酒席宴前,李世民问苏定方:“王兄,依你看,下一步应该怎样进兵?”
  苏定方欠身答道:“主上不耻下问,臣当以实言相奏。由临夏西征,共有五道关口,即白狼关、金锁关、金牛关、野马川、黄龙关。过了这五座关城便是突厥的国都木羊城了,据微臣所知,白狼关的主将名叫刘国祯,人送绰号紫面天下,此人两臂有千斤之力,有万夫不当之勇,马快枪急,非常剽悍,赤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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