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绣花鞋(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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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绣花鞋(续)-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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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转,压低声音说,“这里人多眼杂,说话不方便,请跟我上面去谈。”

  “那就劳驾了。”龙飞说着示意雨琦一起跟经理上去。

  进了经理室,自称“鄙姓杨”的杨经理将办公室的门关上,果然清静。

  当杨经理接过龙飞递上的白金手表时,失声惊叫:“呀,好一块白金手表!”

  龙飞不动声色地问:“何以见得?”

  “单这白金表壳、表带,已价值高昂,不过……”杨经理突然将话头煞住。

  “有话直说。”雨琦笑吟吟地鼓励道。

  “这……”杨经理将表又仔仔细细翻来覆去地看了几遍,心里盘算着如何开口,有心压价把它收进来,但话已出口,人家未必肯脱手。再说,店是国家的,赚的再多,对自己又有什么好处?不如做个顺水人情,交个朋友,多个朋友多条路嘛!于是斟字酌句地说:“表倒是好表,只是没有品牌,没有厂标,不好估价、如果您的朋友急需钱用的话,小店倒可以帮忙,六万元收下,不知同志你意下如何?”

  龙飞心想:我说五万,他就出六万!但是生意人讲的就是个“利”字呀,他不压价,反而抬价,倒叫我不好说了。这表你就是出六十万,我也不能卖呀,幸亏事先早与雨琦商量好对策,此刻用上了。

  龙飞沉默了一会儿,故作神秘地说:“不瞒经理您说,你我是同行,我也是吃这碗饭的。”杨经理一惊,“哦,失敬!听口音,你们不是本地人吧。”

  雨琦接过话头,装出缺心眼的样子,直通通地说:“我们是北京来的,上海也去过了。没人能识这块表的来历。我丈夫的朋友并非缺钱用,他和我丈夫打赌,如果我们能报出这块手表的家门,就将手表白送给我们。否则,我们就要把祖传的一幅唐伯虎的画送给他。我们还真被他‘将’住了。开始,我们把希望寄托在大城市,总以为大城市的行家见多识广。但一次次希望落空,白折腾了半个多月,只剩下一星期期限。后来有人提醒我们到武汉来试试,说老一辈中有人在武汉见过这块表。我们心想,对呀!武汉地处要冲,雄踞中原,承东启西,支撑南北,人才苔革,藏龙卧虎,自古以来就是我国内地的重要商埠。来到武汉后传闻您杨经理精通此道,见多识广,才冒昧特来求教的。如果先生能帮上忙,我们是不会忘记您的。”

  这番话说得合情合理,不由杨经理不信,况且人总喜欢听恭维话。杨经理脸上绽开了笑容,“好说,好说!”语气一顿:“虽然我也说不上这块表的来历,但可以给你们指条路,有个人倒可以去问问。”

  “谁?”

  “老广东。”

  “他姓甚名谁,在哪个单位?”

  “这我就说不清了,”杨经理想了想,又说,“我只知道他姓林,曾经是个钟表巨商。过去曾开过几家钟表店,可惜因生性好赌,把多年的家当全给输光了。后来只得靠做钟表贩子糊口。但这更增加了他的阅历,是位罕见的钟表专家。现在已老矣,不知住在何处。”

  龙飞与雨琦颇党失望,“这可如何找他?”

  杨经理是故意卖关于:“别着急,他活着,也肯定在武昌。我一星期前还在一家茶楼里见到过他。他瘦了,背也驼了,到底七十岁了。好像在那家春来茶馆。那些酒楼茶馆可是他收集信息、洽谈生意的好场所啊!”

  龙飞闻言精神一振,紧紧握住杨经理的手,连声道谢。临走时又留下一个电话号码,说交个朋友,来日方长。今后有什么用得着他的地方,定当尽力。最后叮嘱:务必设法打听老广东的下落,一有消息,立即通知。但对他俩今日的造访,不可对外人说起。

  杨经理以为他们害怕走漏消息,会遭打劫,怎么会想到他们是公安部的侦破大员呢!

  闹钟叫醒金炽时,已是日上三竿。他翻身跃起,匆匆漱洗打扮一番,便直奔秋盈家而来。

  秋盈请了病假在家,爸爸去了单位,妈妈出去买菜。她正躺在床上想着心事,忽听门铃响起,保姆开了门,“哟,是金先生,请进!”

  随即传来金炽的声音:“你家夫人在吗?”

  保姆调侃道:“呀,你不是来看我家小姐的,那让你白跑了,夫人不在家。”

  “哦,不不,我也是来看小姐的,她在吗?”

  保姆掩嘴一笑:“小姐在等你呢。”

  秋盈在心里骂小保姆多嘴多舌,该死!但又觉得有种莫明其妙的冲动与期待,情不自禁地脸就红了。

  金炽来到她的房门口,门虚掩着,他轻轻叩门,问道:“秋盈,我可以进来吗?”

  “请进!”秋盈的声音有些颤抖。

  金炽进门,一眼看到秋盈脸色鲜红,很自然地走到她的床前,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关切地问:“怎么还没起床,是不是病了?”

  他的手暖暖的、柔柔的,弄得她心里慌慌的又甜甜的。“我没事。”她伸出手,本能地去推他的手。却被他捉在了手心里,又不经意间触及乳峰,一阵眩晕。

  金炽吓了一跳,急忙拍手:“对不起!”

  秋盈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居然没有松手;是为了报恩?是为了替代梁宝?是为了心灵的慰藉?她也说不清楚。

  金炽显然没想到会是这样,迟疑片刻后,那不听使唤的手,竟在少女的身上游走起来,慢慢滑向禁区。

  两人同时血脉喷张!

  秋盈突然用力推开金炽。

  金炽一时呆住,手足无措,满面通红。

  秋盈此刻心慌意乱,她想起了梁宝!

  一个声音说:你水性杨花,朝三暮四,不知羞耻!

  一个声音说:梁宝是特务,是罪犯,是豺狼,把他忘掉,你没错!

  金炽羞愧难当,默默转身向门口走去。

  秋盈叫道:“大哥,把门关上。”

  这是个明确的信号!

  金炽在门口犹豫片刻,还是把门给关上了,急步返回床边,结结巴巴地说:“原谅我,小盈。我,我活了三十几岁,还从未接触过女性,女人对于我是个谜。我爱你,能让我看,看你吗?”

  秋盈忽然觉得他好可怜,自己动手解开睡衣,露出一对可爱的小天鹅,看得金炽眼睛发直,却不敢造次。秋盈捉住金炽的手,闭上了眼睛……

  是秋盈引导手忙脚乱的金炽进入她的体内……

  瓜熟蒂落,水到渠成……

  秋盈幸福地哭了。

  金炽边为她擦泪边轻轻拍着她,又是道歉又是安慰:“秋盈,我真的该死!有道是:施恩图报非君子,我此乃小人行径,无耻行为。你打我骂我都行,只是别哭。”

  秋盈呜咽道:“是我觉得愧对于你,因为我已不是完整之身。”

  金炽动情地说:“像我这么不幸的人,年龄又这么大了,你不嫌弃我,是我几世修来的福气!不过你放心——秋盈啊,你是一朵娇艳的鲜花,我是一围扶持的绿叶;你是一泓清澈的湖水,我要在湖心中扎根……”

  秋盈如喝了酒似地如痴如醉,软软地偎在金炽的怀里。

  俩人正在缠绵之际,曾夫人回来了。

  保姆告诉夫人,金炽来了,在小姐房里。

  曾夫人心中欢喜:这事儿成了!

  龙飞与雨琦抱着侥幸的心理直奔春来茶馆碰碰运气。

  地处武昌闹市区的春来茶馆是百年老店。茶馆门口的门柱上刻着一副对联:上联是:劳心苦劳力苦且喝一杯茶去;下联是:为名忙为利忙再打二两酒来!

  虽显俗气,倒也有趣。说是茶馆,还兼营酒莱小吃。上下两层,楼下供应茶点;楼上茶、酒俱全。

  龙飞与雨琦挽手进入店堂,用眼一扫,底楼还蛮热闹,但没见老广东那样的人。于是步上二楼,挑了一个临窗的座位,要了几碟小菜,一壶好酒,俩人对饮起来。目光却在每张桌子上巡逡,当他俩的目光扫到临窗的第三张桌子时,不禁心中狂跳,相互交换了一个眼神:天助我也!

  那张桌子旁坐着一位白须白眉的老人,干瘦,躬腰,正一个人自斟自饮,眼睛却扫向楼梯口,似在等人。他真是杨经理所说的老广东。

  龙飞心想:如何证实这位老人就是老广东呢?又不好冒冒失失地上前询问。该怎么办呢?眉头一皱,计上心来,有了!他故意卷起袖管,让手腕上戴着的白金手表露出来,对着窗外射进的阳光,将手腕晃了几晃,那亮闪闪的白金手表恰似一面镜子,把日光反射过去,直冲老广东的面门。

  那老广东的眼睛花了一花,立即寻找光源,目光随即定位在龙飞的手腕上,眼睛瞪得有鸡蛋大。

  只一会儿功夫,老广东就坐不住了。

  他颤悠悠地踱到龙飞跟前,满脸堆笑,操着浓重的广东口音问:“同志,您可是贵姓钱?”

  “哦,不,我姓龚。”龙飞一听他的口音,心中大喜,“前辈莫非是……”

  “嘻嘻,鄙姓林,人称‘老广东’。”

  “啊,久仰,久仰!”龙飞连忙起身相邀,“我们是同行,前辈如若不弃,不妨坐下一起喝两盅?”

  “别客气,素昧平生,怎好叨扰。”

  “瞧您说的,请坐!”龙飞打了个响指,叫道,“服务员同志,请再来一壶好酒,添二盘好菜。”

  老广东见龙飞如此热情,也就顺水推舟坐下了,口中却说:“无功不受禄,怎么敢当?”

  “生意场中人,烟酒不分家。一回生二回熟嘛!来,先干一杯!”

  “那老朽就恭敬不如从命了。”端起酒盅一饮而尽,然后反客为主地拿起酒壶,边为龙飞斟酒,边问雨琦:“这位想必是尊夫人吧?好漂亮,好年轻啊。”又自我解嘲地说,“与您坐在一起,真叫老朽返老还童了,呵呵呵。”

  雨琦虽经常与龙飞在执行任务时扮为夫妻,但也经不住老广东如此一说。也许喝了酒的缘故,脸儿红得像蒙了块红绸布。因这话触到她的隐秘处,心里又酸又甜、又甜又苦,只得点头应酬道:“来,小女子敬前辈一杯!”

  几杯酒下肚,老广东飘飘然起来,趁着酒性放开胆子要求道:“龚同志,这块表能让老朽开开眼吗?”

  “行呀!”龙飞边答边解开表带,将表递给他。

  老广东只审视了一眼,就肯定地说:“不,不对。如果您不姓钱,不可能是这块手表的真正主人。”

  “啊,林老前辈何出此言?您可别门缝里看人哦!”龙飞嘴上虽这么说,心里却不得不佩服老广东的眼力,庆幸自己不虚此行。

  老广东笑眯眯地说:“不是我瞧不起您,因为这块表实在非比寻常。可以说是当今世界独一无二的!它的主人姓钱……”老广东说到这里突然打住,眯起老眼盯视着龙飞。

  龙飞不动声色地递上一支烟,坦然地说:“林老真是好眼力,不愧为钟表界的泰斗!这块表是我好朋友托我寻根的。不过,您说这块表是世上独一无二,未免言过其实了吧?”

  经不住龙飞这么一捧一激,老广东卖弄地打开了话匣子:“既然龚同志也是我们的同行,老朽不妨告诉您。我一点也没夸大其辞,这事是鄙人亲眼所见!”于是便滔滔不绝地说出了这块手表的来龙去脉。

  原来,在二十多年前,瑞士有一位钟表巨商,一次贩运大批名表漂洋过海。谁知在太平洋上遇上了海盗,被洗劫一空,总算他的命大,死里逃生,辗转来到了武汉。因为武汉有他生意场的老朋友。

  可是生意场上没有朋友!有的只是相互利用。套用我们中国人的一句古话,就叫“富在深山有远亲,穷在闹市无人问”,他一旦破产,即被视为倒霉鬼,谁也不愿沾了晦气,弄得告贷无门,欲哭无泪,甚至去找本国的同胞借几个盘缠回家,也无人理睬,处处遭白眼,极尽屈辱。

  正在他走投无路之际,忽然想到一位建材行业的大老板钱广,曾有一面之缘,反正人穷志短,不妨找他一试。

  钱广号称“建材大王”。他的大本营在武汉,上海及京津都有他的分行。他的发家说起来也是奇迹,赤手空拳打出来的江山。虽然现在家财万贯,但对人和气,笃守诚信,在圈子内口碑极好。

  当瑞士钟表商忐忑不安地找到钱老板时,钱广正在家里大宴宾客,庆贺公子满岁,那个排场与热闹劲就不用说了。当时的瑞士钟表商已穷困潦倒,衣衫不整,蓬头垢面,自惭形秽,在钱府外徘徊,不敢贸然闯入。

  人是有自尊心的!何况他曾是那么显赫、那么富裕!

  既然来得不是时候,又何必自讨没趣!

  但这是他唯一的希望,就此离开,又于心不甘!

  也真叫天无绝人之路,合该这位瑞士人转运。恰巧钱广送一客人来到大门口,瑞士人不失时机地叫道:“钱老板留步!”

  钱广本来与他只一面之交,没什么印象。又见他如此落魄,不由一怔:“先生是……?”

  瑞士人报出姓名,并说已在门外恭候多时。

  “哦,想起来了!”钱广一拍脑门,“失礼失礼!快快请进。”

  瑞士人不好意思地说:“今日府上有事,我就不打扰了。若钱先生明日在家,我再来造访。”

  “哪里话,四海之内皆兄弟,何以到了家门而不入?今日犬子满岁,正好请远道而来的客人喝上一杯喜酒。请!”

  钱广将瑞士人先请进书房稍坐,瑞士人却如坐针毡。心想:还是早点说明来意,自己只是想向钱老板借几个盘缠回国去,行就行,不行也死了心,别在这里丢人现眼。

  瑞士人双手抱拳施礼道:“对不起,钱老板,今天是府上的大喜之日,我不该开口,但我已走投无路,不知钱老板肯不肯帮我。”

  不料钱广一口答应,并亲自去自己的卧室挑了一套名牌服装,让瑞士人换上,然后到客厅向来宾—一引见。

  瑞士人感动得热泪盈眶。

  是夜,钱广留下这位外国朋友,瑞士人叙述了自己不幸的遭遇。

  钱广听后想了想说:“你来得不巧,我这几天手头有些紧,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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