圈宠罪妃- 第79部分

“不用，有红绡，飞扬她们两陪着就可以了。”绮晴微笑着望着他，心中有些愧疚，对于他，她心中是有愧的。“皇上朝政繁忙，还是留在宫中比较好。更而且，思月也需要人照顾，有皇上在，绮晴才能放心。”

她说的合情合理，百里寒星没有再说话，算是默认。“那么，绮儿早点回来，别在外面耽搁太久。思月会想你，朕也会想你。”

“嗯，我知道。”绮晴点点头，轻声说：“皇上，你一定要照顾好思月，不要让我担心。”

“好。”不知为何，听到她这句话，百里寒星的心一紧，一把将她拉进怀里，低头，覆上她的唇，辗转缠绵。他搭在她腰上的手在颤抖，他在害怕，害怕她……害怕发生他不愿意看到的事情。不知过了多久，他不舍的放开她。“绮儿，路上小心，不要让朕担心。思月，朕一定会照顾好他的，你放心。”

绮晴不敢去看他的眼睛，他眼中的深情，让她害怕。“有红绡和飞扬在，皇上不用担心。”说罢，绮晴转身快速离去。再留下去，她不知自己是不是还有勇气离开，会不会对他坦承所有的一切。

百里寒星没有忽略她转身的瞬间，那眼睛滑落的泪。他心中忽生不好的预感，追了出去，外面却早已不见绮晴的踪影。他强迫自己冷静，叫来李公公，宣南阳王进宫。

“臣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南阳王匆匆进宫，不知皇上忽然召见，所谓何事。心中有些打鼓，七上八下。俊美的脸上，却是看不出一丝着急不安的情绪来。

百里寒星也不和他多废话，摆了摆手，示意他起来。“朕想要出宫一趟，朕不在的这些日子，你代为摄政。”他说的去淡风轻，波澜不惊。南阳王却听的心惊肉跳，心中唉叹连连。

他就知道，皇上召他进宫，准没好事。连忙叫苦，说：“皇上，臣府中……”

“别和朕说那些，不就是一些没有生命的花花草草，难道，那些比国家大事还要重要？朕要你代为摄政，你只有接受，不许拒绝。”边说，边将一卷圣旨扔到南阳王手上。“朕不在的日子，国事朝政就有劳你了。还有，思月，也有劳皇兄你代为照顾了。”

说到最后一句，百里寒星居然难得的叫了他一声皇兄。可，南阳王还没来的及高兴，就听到他这样说。那刚刚扬起的嘴角，就那么僵在了那儿。

“思……思月……？”要他这个逍遥王爷，照顾一个才三个月大的小不点？还要侍候他吃喝拉撒？这个……这个……是不是太……

“皇上，臣资质愚笨，处理朝政，已经是极限了。恐怕没有多余的精力去照顾小皇子了。”这个时候知道他是皇兄了，以前怎么没发现？每次要他代为摄政时，就皇兄皇兄的……算计的他好惨。

等他回来，就又把他撇在一边，天理何在啊。

“朕相信你。皇兄，若是我回来看到思月瘦了，结果，你懂的。”说罢，走了出去。只留给南阳王一个潇洒的背景，‘龙懿宫’中南阳王苦着一张俊脸。李公公在一旁说道：“南阳王，能替皇上分忧解劳，这是你的荣幸啊。皇上不在的这段时间，奴才会在这儿陪着你的。”

说着，笑的那叫一个奸啊。南阳王听的是汗毛都竖起来了。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

天啊，复杂的朝政，还有一个还在吃奶的小不点。他这是招谁惹谁了啊！

……

“主子，大约再过一个时辰就到了。”飞扬驾着马车，对坐在马车里的绮晴说道。

“嗯。”绮晴瞌着眼眸，没有睁开，轻轻嗯了一声。红绡今天居然难得的安静，“担心思月……？”绮晴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她们将思月当自己的孩子一样，捧在手心中宠着。所以，她放心。就算没有她在，思月也会过的很好，因为，他会有疼爱他的父皇，皇叔，还有两个疼他宠他的阿姨。

就算皇上再纳妃，他也不会受人欺负，他健康平安的长大。

“嗯嗯，主子，为什么不带小皇子一起出来呢。”让他见见他那个未见过面的月皇叔，不好么？

“外面风大，天寒，他还小，抵抗力不如我们大人。这个时候，不宜出来，还是留在宫中最安全。”绮晴依然没有睁开眼睛，淡淡的说。说完，就不再说话。

“可——”见绮晴没有再说话的意思，红绡只好打闭嘴，一个人生着闷气。想着思月是不是又闹了，哭了。

不知为何，除了主子，小思月最粘的人就是她和飞扬。就连皇上，他也没有那么喜欢亲近。想到这儿，红绡嘴角渐渐上扬，勾起一抹浅浅的笑。

绮晴脑中思绪千回百转，她不知道她这么做到底对不对，她的心很乱很乱，但是，她知道，她一定要这么做。这是她，二年前就想要做的事，她不可能让踏月在那个冰冷无依的世界一直一直等她。

当所有的事情真相大白后，百里寒星本是要将绮霜处斩的。不过，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绮晴竟然在那个时候出来替绮霜求情，甚至，当着所有人的面对皇上说：她是绮霜的姐姐，绮霜之所以会变成那样，都是她的失职。若是皇上一定要将绮霜问斩，那就先杀了她，从她的尸体上踏过去。否则，谁都不许伤害绮霜。

那时，红绡，飞扬，南阳王……所有的人都对她的做法表示不理解。只有皇上，百里寒星知道，她为何要这样做。最终，他答应了她，饶过绮霜。不过，活罪可免，死罪难逃。他废黜了她霜贵妃的称号，将她打入了冷宫。

一年后，宫婢送膳食时发现绮霜于冷宫中自缢。当绮晴她们闻训赶到时，绮霜已经没有了呼吸。绮晴下旨将她厚葬。后宫之事，毕是她掌管，那个时时，百里寒星已经为她废除了后宫，遣散了后宫所有的妃嫔。

绮晴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一颗眼泪从她的眼角滑落。

那个时候，她之所以那样做，全是因为，天羽国的皇上，王后……还有绮晴公主。对于占据了绮晴公主的身体一事，绮晴心中始终是有些愧疚的。也正是因为这样，她才处处都让着绮霜三分。加之，她当时收到来自天羽国皇上的信函……

只是，她没有料到，绮霜会选择结束自己的性命。或许，她是受不了冷宫的寂寞罢。

“主子，到了。”飞扬停下马车，跳了下去。撩开车帘，扶绮晴下车。

“不用，我自己来。”绮晴朝她微微一笑，撩起车帘，自己跳了下去。红绡也跟着下来，“飞扬，怎么感觉今天的天很冷，天空昏暗，树平风静，估计又要下雨了罢。”

飞扬笑了笑，没有说话。

“你们抬头看看，这不是下雨，而是下雪的前兆。好啦，将车上的东西都搬下来。外面风大，你们不用守在这儿等我。你们退后十里，在马车上等我就好了。”绮晴抬头眺望着远方的苍穹，声音轻轻的，听不出喜悲。

虽然不明白绮晴为何要这样说，为何要她们退到十里之外。但是，红绡，飞扬，仍是照着她的话做。将马车上拜祭月王爷的东西都搬出后，就往后退去。

临走时，飞扬不放心的嘱咐道：“主子，有事就叫我们，我们就在那棵大树下等你。”

绮晴只是点了点头，并没有说话。

……

绮晴跪坐在地上，将香蕉，草莓，人参果，无花果……从果篮里的拿出来，一样一样的摆好，然后，又拿了两只透明的琉璃杯摆在地上，捧起一边的酒坛，打开，往摆在地上的水晶琉璃杯里斟满，轻声说：“踏月，这是‘碧血桃花’，你生前最爱喝的酒。每一次，我都骗你说没有了，其实，是怕你喝醉了，第二天起来头痛啊。知道你爱喝，在别院里，我酿了很多很多。只是啊，这‘碧血桃花’埋藏在地下，越久喝起来越香醇。今天，我又带来了一坛‘碧血桃花’来看你了。你，高兴吗？”

边说，边端起地上的琉璃杯，倾斜着，慢慢的洒在石碑前。“踏月，好喝么？”她微微一笑，温柔的说。“来，踏月，让我陪你喝。”说着，端起另一杯‘碧血桃花’一饮而尽。

嘴角还沾着些许红色的酒液，呵呵轻笑，笑容那么明媚，“踏月，你在那儿过的好不好？今天，就让我来陪你，好不好。”又给两只空了的琉璃杯斟满‘碧血桃花’。“踏月，平时，我怕你喝醉了，怕你头痛。今天，我们就痛痛快快的将这一坛‘碧血桃花’喝完，如何？很快，我就可以去陪着你，你，高兴么？踏月，有没有觉得今天的‘碧血桃花’特别的好喝，呵呵！”

她轻轻的笑着，已经有些许醉意。清澈明亮的琉璃眼眸，却是一片光明，看不出一点醉意。“踏月，我这样的人根本就不值得你爱啊。我虽然爱着的是你，可是，看到他那样做，我又会觉得对不起他，对他心存愧疚。我以为，我会为了你，拒绝他，再也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而事实上，看到他那样，我却心软了。……踏月，我竟然……竟然生了他的孩子。我不知道，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那样做。只是，不想看到他那样。觉得自己如果就这样走了，至少，得留给他一些什么。我想，我可能是疯了吧，一定是疯了。”

眼泪，从她的眼中滑落，顺着脸颊滑落，坠落地面，瞬间，被土地吸收。再看不到一点痕迹。脸上的泪水，在这寒冷的冬天，很快就风干。

“踏月，我不知道，我这样做对不对。我是不是很自私？”她哭着问。当然，并没有人回答她。“或许，别人会认为我自私。亦或许，我这样的人，根本就不配拥有爱。所以，老天爷将你从我的生命里收回。踏月，我很傻，对不对？”

她举起手中的酒杯，和着眼泪，饮尽杯中的‘碧血桃花’。她笑了笑，眼泪却落的更凶了。动作轻柔的将另一杯‘碧血桃花’洒在他的坟前。

“孩子的名字是我取的，我给他取名思月。我想，他应该也知道，这个名字代表着什么含义。不过，他并没有因此而不高兴，他还说，这个名字很好听。踏月，你知道么，他真的是一个很好的父亲，也是一个很好的丈夫……只是，他和我，都明白的太晚了。他不知道，有些事情，错过了就是永远的错过了，再也没有可能。就好像一面镜子，摔碎了，就再也拼凑不回来了，就算能够重新拼凑好，也会有痕迹。就算可以重新换一面新的，但是，心中的伤疤却永远的停留在了那儿。”

百里寒星，你和我，终究是没有可能在一起。如果，如果……

你当时能够宽容一点，放过踏月，只要你能够让他好好的活着。或许，我会试着接受这个事实，我会试着与你相守余生。只要踏月活着，好好的活着，我什么都可以答应你啊。可是，你却没有听，你还是杀了他。

“踏月，你在那里冷不冷？我来陪你了，你开心么？”她嘴角微微上扬，勾起一抹明媚娇柔的笑。只见她捧起身侧的‘碧血桃花’，落着泪，一口一口的饮尽。然后，从右手袖中抽出那把早就藏好的闪着冰冷寒光的小刀，深深的朝自己的腹部扎去。

她穿的很薄，一袭淡淡的，素雅的白衣。衣裳，很快就被鲜血染红。

鲜血染上绮晴的双手，而她，却笑的那么开心，释然。或许，这才是她的归宿。她突然感到很轻松，死，对她来说，或许真的是一种解脱。“踏月，我来陪你了。”

思月，百里寒星，对不起。思月，娘不能再陪着你，不能看着你长大，娘对不起你。百里寒星，你一定要代我照顾好思月，好么？

红绡，飞扬，我不能再遵守我们之间的诺言，请你们代我照顾好思月，代我陪着他，代我看着他长大成人，可好？红绡，飞扬，你不要伤心，不要难过。我会在天上看着你们，守护着你们的。我并没有离开你们。绮晴将刀再用力一推，痛的脸色苍白，一缕血丝，从她嘴角滑落。她的身子，软软的，倒在了地上。带着对思月的不舍，慢慢的瞌上眼睛。思月，娘对不起你。

天空，渐渐飘起了雪花。洁白的雪花，一朵一朵的落下，轻柔的落在绮晴的身上，头发上，脸上，像情人一般，又像温柔的母亲，温柔的亲吻着她的脸颊，头发，嘴唇。

“飞扬，怎么这么久了，主子还没有喊我们？是不是出事了？”红绡心中隐隐感到不安，抬头，不安的看向飞扬。她们并没有坐在马车里，而是站在马车边上后面。

飞扬皱了皱眉，心里头划过一丝不好的预感。“不对，出事了。红绡，快跟我过去，主子肯定是出事了。”

“嗯！”红绡点头，两人焦急的朝前方跑去。“下雪了……”红绡边跑边低声昵喃了一句。她们刚才只顾着想着各自的心思，想着主子可能又像以前一样，在月王爷的坟墓前哭的像个泪人儿……只顾着心疼着主子，不忍见她伤心，都跑到了马车后面，却忘了，去思考，主子为何今天如此反常，要她们退后十里。

以前，主子虽然会要她们退到一边，但也没有像今天这样反常啊。她们真是……

若不是突然下雪，雪落在脸上，冰凉的感觉唤醒她们的神思。她们还在那儿……真是该死。飞扬暗暗骂了自己一声。

“主子——”红绡惊愕的看着倒在地上的绮晴，看到她白色的衣裙被鲜血染红。看着，是那么的刺目。她嘴唇颤抖，眼泪忍不住的哗哗而下。“飞扬，主子她，她……”

主子是不是，是不是就要永远离开她们了？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啊。她们怎么会那么笨啊，为什么，为什么没有发现主子今天的异常呢。为何……？红绡恨恨的打了自己一巴掌。

“你这是在做什么，救主子要紧。现在不是你我自责的时候。”还是飞扬冷静，她上前扶起绮晴，冷冷的下着命令：“还愣在那儿做什么，还不快去将马车赶过来，扶主子上马车，我们必须快速赶回皇宫……晚了就来不及了。”主子会因失血过多而死的。飞扬着急的吼道，这叫她如何不急？

“哦，好。”红绡愣愣的应道，然后，向马车跑去。

飞扬轻轻的拍着绮晴的面颊，轻声喊道：“主子，你醒醒，醒醒啊。”

“主子，你一定要撑过去啊。”飞扬声音里已带了丝哭腔。“主子，你为什么要这么傻啊。你还有我们，还有思月啊。”眼泪，终是忍不住落了下来。

她很少哭，每一次哭，每一次落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