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亏欠爱情的 南在南方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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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都亏欠爱情的 南在南方著-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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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本上。又说,晚上不回来吃饭。鱼蒸好了,得把刺挑得干干净净,米月最喜欢吃鱼了。春香嗯嗯地答应,末了说,早点回。他学她的语气,也嗯,嗯得也比较婉转。春香刚来他家做保姆时,刚中学毕业,说话干干脆脆的,半年后变了,像城里女孩那样,说好耶,说拜拜。 
有一回还听到她跟同乡打电话说,我靠。看了一些韩剧之后,吃饭喜欢用不锈钢勺子,用牙咬勺子。有一回他看见她腮边有泪痕,他没惊动她,他想成长中的女孩差不多就是这样的,每一天都是新的。米月好像也满意春香,总是笑眯眯地看着她,当然,米月看谁都是笑眯眯的。 
对于坐办公室的人来说,下午的上班时间相对早上容易得多,像是一转眼就暮色沉沉了。 
贺年下电梯遇到来上夜班的李小成,好像有点事想跟他说,可一下又没想起来,就挥挥手走了。等他把手放在方向盘时就想起来了,他想跟他说有时间去考个驾照,他公司的送货司机不干了。到同济医院门口时,夏苏已经捧了一大束康乃馨站在那里,于是就去了病房。肖虹正等着他们。 
她姐姐肖莲正躺在那里,眼睛睁着,也会眨,甚至有时还有一丝微笑,但是没有意识。夏苏问肖虹为什么会眨眼睛却没有意识,肖虹正要说,贺年抢答似的说,那是因为睡眠、觉醒、眼球运动等活动是不受大脑皮层和丘脑控制的,它们可以在意识丧失的情况下发生…… 
肖虹惊奇地说,贺总怎么也懂医学啊?贺年说,也是听医生说的。夏苏盯着贺年,贺年的目光避让了一下,这让她好奇。 
正说话时肖虹的姐夫林兵来了。贺年和他一见面就握手,边握边在脑海里搜刮记忆,原来他们在一个场合吃过饭。 
虽然见过面,肖虹还是介绍了一下贺年给林兵,于是他们又握手,林兵道了谢,蹲在肖莲的床边,拿棉签蘸水抹她干裂的嘴唇。 
贺年和夏苏就告辞了,在医院门口,贺年说他还有事情,不能一起吃晚饭了,他送她回家。她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可也没有让他送。 
贺年走了。夏苏跟着上了一辆的士跟着贺年,她看着他的车开进了小区,她让司机调头回家了,她的心里烧着一团怒火,她无法发作,人家回家陪老婆吃饭难道是罪过吗?过了一天,夏苏问贺年是怎么知道人在丧失了意识之后还会眨眼微笑,贺年说他有一个朋友,妻子因为车祸成了植物人,朋友每天都要俯在她的耳边喊她的名字,给她讲那些他们恋爱时的事,丈夫记得所有的细节,风花雪月就像是在昨天。妻子脸上有了笑意,他以为他创造了一个奇迹,结果医生就是这样告诉他的。 
夏苏问后来呢,贺年叹一口气说,没有奇迹发生,三年了,那位朋友依然没有放弃。前不久他还遇见他,说了心里话,说在很多夜里他不止一次想过为什么她不死,他受不了了。他觉得死是一种解脱,可是她活着。他说,盼着她死掉,可是等到清晨,只要他醒来,他都会深深地看着她,她活着,因此他的生活是踏实的。 
贺年说,你太年轻了理解不了吧?年轻人以为爱很强大,其实是个纸老虎。   
林兵还坐在那里,用蘸水的棉签拭肖莲的嘴唇,那些干裂的皮慢慢脱落了,嘴唇看上去很清新。可林兵没有停下擦拭的动作,那么的专注,那么的徒劳,就在那时肖虹打了一个激灵。 
肖虹打了一个激灵,她想要调查林兵。她心里有疑团,并且这个疑团慢慢变大了。她咳嗽了一声,林兵像是从什么事里回过神来一样,抬头看她时眼睛躲闪了一下。他让她回去休息,说这里有他就行了。 
走在回家的路上,肖虹的心里有些揪,如果调查林兵,她有点害怕真相,她不知如何面对醒来之后的姐姐。不过,她还是梳理了一遍疑问。 
姐姐被送医院的第二天清晨她从医院出来,直接去了姐姐家,她有姐姐家的钥匙。疑团就是那个清晨涌现出来的。姐姐家是复式楼,她站在一楼,看着楼梯,想象姐姐从楼梯上跌下来时的样子,然后她一步一步上了二楼,站在不大的走廊里。书房门开着,主卧的门是关着的,她推了一下就开了。 
这是她第一次一个人光顾姐姐的卧室,像很多婚姻之中的卧室一样,姐姐的房间里也隐约有着一种男女混合的气味,光线暗淡,有时也叫温馨。 
床很大,一面镜子似的整洁。 
这个静止的画面让肖虹愣了一下,林兵一直在医院里,他说当时他已经睡下了,可被单却是整齐的,一点也没留下睡过的皱纹,他会在120来之前整理了床铺?有那个必要吗? 
这个整洁让她眼里多了个问号,自从开了调查公司之后她看什么都会有问号,她镇定了一下自己,她觉得敏感了一些,因为姐姐和林兵一直很相爱,按姐姐的话,百年之后说不定就成了佳话。 
她转过身,看见床对面的DVD的指示灯还亮着,她按了开关键,里面放着一张《失乐园》的影碟,那张影碟她看过的,诗人弥尔顿在同名诗里说:对于有信仰的人,死是永生之门。而这个电影也用这种诗意结尾,那含着剧毒的有着美丽颜色的酒,她含在嘴里,然后两人像婴儿一样相互吮吸,在高潮中死去…… 
接着,她看见床头柜上有一瓶已经开了的红酒,两只高脚杯,她的眼里闪耀着细密的光泽,那两个杯子是干净的,可是里面依然有小小的水珠…… 
她头脑里的问号又冒出来了,她想她不是要刺探隐秘,她俯下身子看床单,她看见一块暗淡的痕迹…… 
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头,可时光不能回复,酒,或者酒杯都不能说话,而姐姐的唇紧闭,如一片树叶。她没有关DVD,怕惊扰了什么,安静地退了出去……虽然她有疑问,可是她并不准备问林兵,她想了一个词叫打草惊蛇,她还想到那句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的话,那时她还只是有这个念头,还没有做出决定。 
从姐姐家出来,她又去了医院,她让林兵回家休息一下,晚上再来照看姐姐。林兵不同意,说怕肖莲醒过来时发现他不在身边,会难过。 
这样,她便不再坚持,但她让他去洗个澡。她说,这样姐姐醒来的第一眼就看见一个帅哥,而不是满身馊味的小老头。他搓搓手,有些不舍地走了。那时他们都以为肖莲会马上醒来,事实上,肖莲的苏醒还需要一个过程。 
她握着姐姐的手,久久看着她的眼睛,像没有一丝风的湖面,让人伤心。 
她记得姐姐做新娘那天,她做的伴娘,那时她读大二。说实在的,姐姐刚和林兵恋爱那会儿,她老觉得林兵不顺眼,怎么看怎么不顺眼,像上街时他会牵着姐姐的手,而在平时是她牵姐姐的手的,她对他说了,他笑着说,很正常,因为他是她的情敌,还说,回头她要找朋友肯定会以他为蓝本的。她问他为什么,他说是因为他好啊,差不多的姐夫都是小姨子的偶像嘛。她也没客气,呸了一声。她跟他说她从小喜欢姐姐,而他却是等姐姐长大了才爱的,让她觉得是不劳而获,摘别人园子的好果子,偷窃别人的胜利果实。他笑着要她也学着爱他,有句成语不是叫爱屋及乌吗?他让她当他是那只乌鸦。那时,肖莲看着他们斗嘴,满心的欢喜。 
姐姐说过,她和林兵有好多相同之处,他们同年同月出生,他们的血型相同,他们都喜欢蓝色,都有点浪漫情调。她撇撇嘴,想说你上街随便找个男人,也会找到相似之处,可她不说,她喜欢姐姐那样陶醉着,嘴角微微上翘,像是开了一朵小花……(敬请关注《我们都亏欠爱情的》15)   
(连载15)可现在一切都改变了,就像一只漂亮的风筝,忽然之间线就断了,能看见还在天上飘着,却不知道要飘向哪里。 
姐姐,她轻轻叫了一声,叫得她心都颤了,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动情。她握着姐姐的手,依然有迷人的温度,可是它不会动了。 
林兵洗完澡,她就回家了。胡平方还没有回来,说是正在蹲守一个客户的目标。她坐下来,又开始看录像,姐姐出事前一天的录像。 
姐姐定格在微型录像机里,从姐姐进门到离开,在这里待了59分钟零3秒,她懒散地半躺在沙发上,笑眯眯的,和她说些儿女情长的事情,甚至解了上衣让她看新款的黛安芬内衣,她说,林兵买的呢。脸上的甜蜜显而易见…… 
姐姐来之前,她正看一部叫《性感金丝猫》的电影,一个金发女子教一个黑发女子如何性感,如何用性感去捕获她想要的一切。 
她管这叫业务学习,性感可以让目标抓狂,让目标露出尾巴,而她只要抓住了尾巴,就完成任务了。那些欢爱的声音让她想胡平方了,她跟他打电话说她想他了,胡平方在电话那头呵呵笑,让她等一会儿,他会快马加鞭的。那时她的心情湿润而饱满,她把微型录像机打开了,她想要看看她在做爱时是不是也是性感的。 
就在那时,敲门声响起。不是胡平方,是姐姐肖莲。姐姐给她带了CD口红,她眉开眼笑,她知道姐夫林兵从法国回来了。肖莲指了指碟机,她笑着去关了,屋子里一下安静了下来。在这个慵懒的秋日午后,她们都随意地半卧在沙发上,说话,吃话梅。其间,肖虹发了一条短信,告诉胡平方原路返回,姐姐来了。 
她们随意地说话,说衣服,说小时候,后来就说到了男人。她突发感慨说,爱情这东西啊,太口是心非了。男人这东西,太无情无义了。悲哀啊,我的目标无一例外地说,他们爱我,他们都会说心里只有我一人,整个一群发情动物。 
肖莲笑说,其实也不能全怪男人的,世上哪有没有漏洞的爱情婚姻?只要有条件有机会,那些盖着树叶的欲望都会蠢蠢欲动。又跟她说让她别当糖衣女郎了,做久了,老疑心爱情,当心嫁不出去啊。 
她沉默了一会儿说,不是没想过,等挣够这个数,就金盆洗手。她伸出了一根指头,又用手指比画成两个圆圈。 
姐姐笑着说从小就没看她有志气过,没想到长大了出息了,明明我那里有房子的,你都不肯跟姐姐住一起。她笑说怕破坏你们的二人世界,还有,每个姐夫都可能是小姨子的偶像呢,怕在一起久了会喜欢上了姐夫。 
姐姐伸手要打她,她顺势倒在她的怀里。姐姐指着男式拖鞋笑说,是你要过二人世界啊。 
她们继续说男人。她结合公司的情况说,男人的欲望很多,一个女人是不能满足他的,他们都恨韦小宝,为什么他可以有七个老婆,并且个个貌美如花,知寒知暖,而他只有一个。一个妻子就算她怎么努力,当他的情人也好,当他的红颜也好,终归是一张脸。商家看准了这一点,所以有个剃须刀的广告词这样说,每个成功男人最少应拥有两个……一个随身伺候,一个家中拥有。男人就是冲着这个美好的愿景干脆利落地掏腰包…… 
姐姐呵呵笑了,夸她见识多。 
后来她问姐夫大人还好吧,姐姐随意笑了一下,可没有像以前那样说,他啊有那个心没那个胆……直到姐姐走时才说明天要到广州几天,出差。录像还在继续放着,她的眼睛很干涩,她不能想象30个小时之后,姐姐不能说话了…… 
一想到这儿,她又有了眼泪,她发现眼泪有点黏稠。那天姐姐并没有去广州。那天晚上,她从家里二楼的梯子上栽了下来,颅骨有一处骨折。林兵打电话时,她和胡平方正在床上。接完电话,她穿衣,胡平方又缠绵过来,她劈手给他一个巴掌,她终于哭喊出来,姐姐啊,姐姐。 
早晨肖虹又去了医院。一个女子坐在姐姐病床前,她把姐姐的手放在她的左手里,她的右手盖着姐姐的手。林兵也坐在那里,都没有说话,好像很沉浸,因为她走进来,他们谁也没有觉察。她轻轻咳了一声。 
那女子转过头看着她,没有说话,好像是怕打扰肖莲的睡梦。泪光一闪一闪的,然后聚成了眼泪,右一行,左一行,滑落下来。 
女子站起来,在走廊里跟肖虹说,我是肖莲的好朋友,从大学时就是。我叫周小洁。 
肖虹惊讶了一下,她以前听姐姐说过周小洁的,还见过她的照片,照片中的那个单薄的女子现在看起来圆润了,圆润的女人常常能让人感觉满足和暖意。 
林兵也走出来了,和周小洁目光短暂接触了一下,然后错开,那一幕肖虹看在眼里,她心里分明闪过一丝什么。 
周小洁又走进病房,贴在肖莲的耳边说,你快点醒来啊,我得回去了,等国庆节我再来看你。 
周小洁跟林兵告别,跟肖虹告别,伸手和肖虹握手,她的手很软,也很凉。肖虹跟着她出去,她说,姐姐,给我一张名片吧。 
周小洁给了她,没走多远,肖虹突然又跑了几步跟了上去,忸怩着说,姐姐,你带卫生巾没有啊?周小洁浅笑了一下,从包里取了一个,像小偷一样塞在她手里……肖虹又想起林兵说的:我开车送你姐去了火车站,看着她上了站台才回来的,我已经睡了,听见一声响,起来一看是你姐姐摔在楼下…… 
那么,姐姐为什么从火车站返回了?分明是有隐情,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肖虹决定调查林兵的感情生活,当然得悄悄的,连胡平方也不能告诉。如是家丑,不可外扬。如不是家丑,更不能外扬。 
周小洁的心情很糟糕,很糟糕。她不敢相信也不能相信活生生的肖莲就这样一声不响地躺在那里,因为脑部受伤,能不能醒来还是未知数,医生都说了,要做好接受一切的准备。 
肖莲是她的好朋友,好到什么程度?按肖莲说的除了男人不能共用之外,别的东西她的也是她的,她的也是她的。她们的友谊,经过了时间的漂洗,从大学开始,她们一个上铺,一个下铺,结伴在校园摇摆着,像两株小毒草。就算是毕业了分开了,她在上海,她在武汉,她们还一如往常,无话不谈,管那叫君住长江中,妾住长江尾,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一江水。有一回,林兵壮着胆子说,要是能活在宋朝就好了,肖莲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肖莲说我没有问题啊,就在电话里说给周小洁听,周小洁喊了起来,我才不愿意做小呢。肖莲哈哈大笑,那你做大呢? 
那时候,大学里有个学姐发起一个叫守贞阵线的活动,号召女生像战士守住自己阵地一样守护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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