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漂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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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漂小姐- 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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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27

几缕阳光从没有拉严的窗帘缝隙射了进来,那细细的阳光像针芒一样刺得蝴蝶小妹的眼睛灼疼,她偏了偏头,避过那几缕阳光,想继续睡下去,但睡意却消失殆尽了。
她懒懒地在舒适的床上伸展着四肢,然后下了地。她拖着及地的真丝睡裙走向窗口,猛地拉开了宝蓝色的丝绒落地窗帘,她的眼前出现一扇巨大的落地玻璃窗,暖暖的阳光漫天漫地地扑进来,使她和整个房间一下子沐浴在明丽、亮堂之中。
当她第一次面对这巨大的玻璃窗时惊喜地狂叫起来,那种感觉像自己住在一间阳光屋里似的。她甚至幻想自己是阳光屋里的一盆蓬勃的绿色植物。
这些日子里她一直沉浸在一种无法言喻的欢快之中。这里的一切是这么陌生而又美好,几乎每一样东西都能引起她的惊喜,有无数个夜晚她以为自己走进了安徒生的童话。
现在她懒洋洋地站在巨大的玻璃窗前,未施粉黛的脸上洋溢着一种惬意的神情。她的眼下是偌大的草坪,绿葱葱的怡人眼目。她不知道马哥为什么只在院里种草而不种一枝鲜艳的花朵?草坪上有一尊大理石雕像,那是一个正在撒尿的顽童,据说他是布鲁塞尔的一位英雄。
有一个人正开着一个轻便、灵巧的剪草机在修剪草坪。他低垂着头,赤裸的脊梁背对着蝴蝶小妹的窗口。他干得认真而又痴迷,阳光照在他健壮的脊背上,呈现出一种沉甸甸的古铜色。蝴蝶小妹注意到许久他的头也没有抬一下。
这真是一个好农民!蝴蝶小妹心想。
她看见马哥的保镖兼司机小王走向草坪,他一只手里搭着一条湿毛巾,一只手里端着一只玻璃杯,玻璃杯里盛着乳白色的液体,她猜测那是牛奶。
小王走到那干活的男人身边说了一句什么,那男人转过身抬起头拿过小王手里的毛巾擦了擦脸,蝴蝶小妹惊异地发现竟然是马哥!
马哥几口喝完玻璃杯里的牛奶,然后又垂下头继续工作,像个地道的农民。
蝴蝶小妹披上晨衣跑下楼,在大厅里看见小王在为玻璃缸里的鱼换水,她好奇地走过去看。
“早晨好!”小王微笑着说。
“早晨好!”蝴蝶小妹粲然一笑,欢快得像个顽皮的小孩。
小王望着她的目光有些发呆,忽然没头没脑地说:“真的很像。”
“像什么?”蝴蝶小妹莫名其妙。
“你很像一个人。”小王说。
“谁?”蝴蝶小妹很好奇。
“马哥的女儿。”小王说。
“是那张黑白艺术照上的女孩吗?”蝴蝶小妹说,“它就挂在我那屋的门上。”
“是她。”小王说。
“她呢?”蝴蝶小妹诧异地问,“我怎么从没有看见过她,也没有听马哥说起过?”
“她已经死了,”小王神色黯然,“三年前就死了,一个非常可爱的小姑娘。”
“怎么会?”蝴蝶小妹心里一惊,想起照片上那个清纯的如梦如幻的女孩,心里竟有种碰疼碰疼的感觉。
“她得了骨癌,她曾经梦想着长大了要当一位舞蹈家,但是她九岁就不得不坐在轮椅上了,一直到她十五岁时死去。”小王悲戚地说。
蝴蝶小妹的眼里袭上泪水,她为那个可怜的未曾晤面的小姐妹感到悲伤不已。
“这幢别墅就是马哥专门为他女儿盖的,她曾经梦想着住进古典的欧洲式大房子里,睡觉的房子里要有整面墙壁一样大的玻璃窗,她可以躺在床上看星星。她喜欢天空上的蓝色和白色。”小王叹了口气,“可是,这房子还没有盖起来她就走了。”
蝴蝶小妹泫然泪下,她想象那个坐轮椅的女孩,在静寂的夜里望着满天的繁星会是怎样一副情景?那梦幻般美丽的女孩也像她一样做着虚幻的梦,不同的是,她在梦中翩翩起舞……生命对于她竟然如此残酷,只是亮丽的一瞬间。
蝴蝶小妹觉得胸闷气憋,有种即将窒息的感觉。她快步走出大厅,在漾漫着青草气息的院里伫立。她的目光一直凝视着马哥专注地干活的背影,愈发觉的他是一个奇特的谜一样的人,她对他的过去、现在甚至一切都一无所知,她很想走近他,却又觉得他是那么遥远不可及。
终于,马哥干完了活,他迈着矫健的步伐走过来,有些诧异地望着蝴蝶小妹的脸,她的眼睛亮晶晶的闪着泪光,洁净的脸上有一种迷茫的痴痴迷迷的神情。
“在这傻站着干什么?”马哥问。
“看你干活。”蝴蝶小妹妩媚地一笑,和煦的阳光泻在她光洁青春的脸上,美丽绝伦。
马哥望着她的脸愣了愣,然后微笑道:“这样多好,干嘛总是把那张脸涂得花花绿绿的。”
“街上流行酷装嘛。”蝴蝶小妹纯真无邪地笑着,她对他那种莫名的惶惧感瞬间消失殆尽。她走上去亲昵地挽住马哥的光胳膊,有趣地扭头看着他,她说,“你那么有钱,为什么不雇一个工人?”
“我喜欢干这活。”马哥咧嘴笑了笑:“我曾经是个农民!”一副很骄傲的样子。
俩人像一对亲密无间的父女说笑着走进大厅。
“我要回屋冲个澡,然后还要去公司开董事会。”马哥有些报歉地对蝴蝶小妹说,“今天又不能去看你录歌了。”
蝴蝶小妹噘起了嘴,自从她得到马哥的资助继续开始录制唱片后,马哥从没有去录音棚看过她。
“要不让小王送你去?”马哥商讨道。
“不稀罕你的马仔。”蝴蝶小妹赌气似的说,一转头发现小王就在他们身后,便有些尴尬。
小王宽容地对她笑了笑。
蝴蝶小妹暗自吐了吐舌头,急忙跑上楼去,身后传来马哥的笑声:“你看,还是个孩子呢。”
蝴蝶小妹回到房间,用最快的速度洗濯完毕,准备化妆时忽然想起马哥在院里说的话,便只涂了一些润肤凡士林,抹上口红,然后穿戴整齐。
她走出门后见斜对面马哥的房门虚掩着,便伸进脑袋探看,她看见的同样是一间异常豪华的卧房。
马哥正光着脊梁站在衣橱前翻找什么,蝴蝶小妹见状便推门走了进去,她说:“需要我帮忙吗?”
马哥回头看了看她说:“我有一件白衬衣怎么不见了?”
“你干嘛老穿白衬衣,”蝴蝶小妹嘀咕着,“难道你就没有别的衬衣了?”她走过去向衣橱内探看,竟看见琳琅满目的名牌男装,颜色也很齐全,而且基本上都是新的,衣袖上还挂着商标。
“小王一下子买来这么多的衣服,害得我不知道穿哪件好了。”马哥埋怨。
“不错,小王还挺有眼光嘛。”蝴蝶小妹却在赞扬,她的语气老气横秋,仿佛她比人家小王大了许多。马哥觉得很有趣。
蝴蝶小妹两只手在衣橱里翻了翻,很快便取出一件绛红色印着暗花的真丝衬衣和一条暗红色的真丝领带,领带上有一朵朵玫瑰花,美丽极了,接着她又为他挑了一条色丁长裤。
“这怎么能穿出去?”马哥说,“我都是一个老男人了。”
“你一点儿也不老。”蝴蝶小妹说。她不由分说便为他套上了衬衣,打上领带,又逼着他换上长裤。
“自己看看吧!”蝴蝶小妹指着大衣镜说。
马哥在大衣镜里看到了一个气宇轩昂的男人,感觉上起码比平时小了十岁。
“多棒!”蝴蝶小妹说,她忽然抬起脚尖扬起头在马哥的脸上亲了一下。
马哥有些不自然地躲闪着,但脸颊上却已印上一个鲜明的唇印。
蝴蝶小妹调皮地笑了起来。
马哥尴尬地伸手擦去脸上的唇印。
作者有话要说:


、28

祈求你的微笑
祈求永久盛开的花期
要我跋山涉水多少次
才能寻到你远去的足迹
要我经过多少的岁月
才能迎来晨光的缤纷……
蝴蝶小妹的歌唱得声情并茂,她的才能已发挥到最佳状态。
一曲唱罢,掌声响起。
“OK!”录音师潇洒地作了个手势,“棒极了!”
这首歌是这张唱片中的最后一支歌。蝴蝶小妹的眼里已是泪光盈盈,她终于录完了这张唱片!她越来越相信她的未来不是梦。
人们纷纷向四下散去,蝴蝶小妹从录音棚里走出来,她一边低头整理自己的背包一边往外走。
这时,一条手臂伸过来搂住了蝴蝶小妹的肩头,“小妹,咱们找个地方为你庆贺一下吧!”
“强总”蝴蝶小妹吃惊地望着他,“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我有我的办法。”强总故作神秘地说,他搂住她肩头的手用了用力,“小妹,我们已经有好久没见面了,你不知道这些日子我有多想你……”
“我可一点儿也不想你。”蝴蝶小妹笑道,同时把他搭在肩上的手臂拿了下去,“我还有事,改天我再约你。”
“小妹,你可不能对我这么绝情,我是真爱你的。”强总一脸诚恳地说,“‘泰泰来’永远也倒不了,工商局那边我们已经摆平了,现在我们又在北京开了个新公司,我今天是特意来邀请你加盟,特聘你当副总经理怎么样”
“不怎么样!”蝴蝶小妹干脆地说,“我对狗屁‘副总’不感兴趣。”边说边往前走。
强总一把抓住蝴蝶小妹的手腕,“不,我不让你走,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你……”
“放开我!”蝴蝶小妹挣扎着,“你这个混蛋!你把我的手弄疼了……”
这时,一辆银灰色凌志小轿车停到他们身边。开车的小王跳下车厉声对强总喝道:“你放开她!”
蝴蝶小妹乘机挣脱了强总的手,跑过去拉开凌志车门钻了进去。
强总望见了坐在里面的马哥,立刻恍然大悟,他忽然扬起头哈哈大笑,然后走到车前,探着头对里面的蝴蝶小妹阴阳怪气地说:“我早就该想到,要不你哪来的钱录完唱片?你真了不起,这么快就又傍上了个款!”
蝴蝶小妹不说话,脸上的神情青青白白地变幻着。
小王一脸怒气,伸手一把抓住强总的肩头,想教训他。
“开车!”马哥突然命令,他阴沉着脸,目光盯着前方谁也不看。
小王一把推开强总上了车,然后把车开走。
“我操你妈!”强总在马路上歇斯底里般对远去的车影大骂。
车上一阵死寂,蝴蝶小妹扭过头望着马哥,见他的脸依旧阴沉着,便小心翼翼地问:“你生我的气了?”
马哥没有吭声。
蝴蝶小妹颓丧地靠回座椅,也一言不发了。
银灰色凌志车在车流中穿行,窗外入秋的城市已到了一年当中最美丽的季节,但他们谁也没有心思欣赏街景。
“停车!”马哥突然说。
小王反应异常灵敏,马哥的声音刚落,车便在路边停了下来,他诧异地回头望着马哥,不知道他有什么事。
“我还要去别处办点事,”马哥对蝴蝶小妹说,“你自己先打辆车回去吧。”
蝴蝶小妹望了眼马哥阴沉的脸,然后咬着嘴唇下了车。
银灰色凌志立刻飞驰而去。
被撂在路边的蝴蝶小妹委屈地望着远去的车影,禁不住泪水飞迸。
后来她打了辆车回到别墅,一个人待在空荡荡的巨宅里像孩子一样哭泣,哭累了后便感到极度的饿,她不想上街去便跑进厨房。
蝴蝶小妹东张西望,目光落在了那个双开门的大冰箱上。她走过去打开冰箱,找出两截法式香肠,就在厨房里把这些冰冷的东西吃进肚子。然后,她走到院子里,在草坪上像游魂一样走来走去。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极远处的城市灯火相续亮了,又一片片地连在了一起。而近处的灯光却寥若晨星,这里是郊区,四处散布着一些富人们的美丽别墅,这些人在人群中已经够孤独的了,却依旧喜欢把自己远远地置身于人群之外。
蝴蝶小妹站在偌大的院子里,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孤独和寂寞,这种感觉使她的躯体像抽空了的皮囊,被挂在一根树枝上,在风中有一下没一下地晃荡。
黑夜沉沉地压了下来,有风飒然而至,蝴蝶小妹感到些许凉意。
她慢慢走回卧室,穿着及地睡裙在屋里晃来晃去,她的四周充斥着多种不同层次的蓝色,这种深沉的厚重的冷色调,更让她感到一种难耐的孤寂。
后来,她走进卫生间,放了一缸热水把自己泡了进去。被暖暖的流液包裹着,她不再感到冷,但是那种孤零零的无助的感觉却依旧存在着。她躺在浴缸里一动不动,耳朵始终下意识地聆听着,一直没有车声。他到哪里去了?他从没有深夜不归过,他的面孔也从没有像今天这样对自己如此阴沉过,他是不是真的生我的气了?他会不会再也不出现在我面前了?他会不会不要我了?
蝴蝶小妹可怜兮兮地倦成一团,像个寻求母体保护的婴儿。一种惶恐像卫生间里的雾气一样渐渐漾漫着,她害怕遭到马哥的遗弃,她害怕那种无奈的无望的日子再次降临。她需要他的庇护,她需要他慷慨的资助,她需要这种实实在在的豪华的生活……她不能没有他。
其实他从没有真正要过她,他供给她豪宅居住,供给她丰盛的食物,供给她金钱……但是他从未从她这里取走过什么。
一种强烈的不安使蝴蝶小妹睁大了眼,然后便感到浑身燥热难耐。
她走出浴缸,用浴巾擦干湿漉漉的身子和头发,然后穿上睡裙回到卧室里。
她伫立在巨大的玻璃窗前一动不动,目光在深邃厚重的夜空飘曳,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她只看到一个深不可测的黑洞。
院里只亮着一盏桔黄色的灯,绿色的草坪看上去只是黑黝黝的一片,那个布鲁塞尔的小英雄只是一个模糊的轮廓。
她久久地伫立,麻木的双腿几乎失去了感觉。
终于,她听到熟悉的车声渺渺而来,大门两侧的门灯突然亮了,那辆银灰色凌志轿车缓缓停在了门前。
两扇寒光闪闪的铁栅栏门分别缩回两侧门洞,当车驰进去后,它们又迅速地闭合。
车停在了那盏桔黄色灯下,小王跳下车为马哥打开了车门。
马哥下车的样子没有往常那般敏捷,小王伸手扶了他一把,他的脚步有些踉跄,似乎喝了过多的酒。
蝴蝶小妹想飞跑下楼,去迎接他们。却蓦地瞪大了眼,她清清楚楚地看见马哥的身后又钻出一个女人。那女人站在灯下像她初来时一样傻傻地东张西望,她显然被眼里看到的东西震撼了,显得惊骇无比。
蝴蝶小妹也跟那女人一样惊骇无比,马哥又带回来一个女人!她的目光像刀锋一样狠狠地戳向那个女人。看上去她很年轻,大概只有二十三四岁,身躯丰盈,短短的紧身衣裙使她的丰乳肥臀完全突凸。她染着一脑袋金发,浓装艳抹的脸显得俗不可耐。
马哥一只手臂勾住了她的脖子,她立刻像条蛇一样缠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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