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侠奇中奇全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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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侠奇中奇全传-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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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生上前恭喜道:“小侄礼当明日,恐伯父五鼓起马,故同常兄特来饯行。”说罢各各奉杯。只说那外戚朋友,俱恭贺饯行,吴公一概辞谢。饮到日暮,二生别去。吴公回到后堂,命随征家丁收拾军器、马匹等件,又备了香烛,拜别祖宗。然后吩咐夫人小姐一番。次日,五鼓三声炮响,吴公起马,带了四十多名家将,乘马出城。文武官送至十里长亭告别,郝生同常柳二人,送至五十多里告别,钦差回京去了。吴公西路会师两路人马,共征寇去。不知此去何如?且听下回分解。
                        


第十回    常公子邀友游湖


  话说郝鸾与常柳二生,送了吴公回进城中,他三人朝夕不离。一日柳绪道:“老伯去半月有余,府中事却料理明白,欲与郝兄一饮。”常让道:“郝兄到此二月余,尚未游过西湖,明日小弟作东,请郝兄到湖心亭,一者避那厌物,二者尽我们兴,岂不美哉。”二人来约郝鸾,郝鸾道:“愚兄遵命,明日贤弟先在湖心亭等我,我随后来。”正说之间,忽见家人来报,郝鸾心中一惊,常柳便往后走。家人说:“不是史相公,是那开及店姓陈的。”郝鸾道:“快请他进来。”对常柳道:“这姓陈的甚有义气,明日可约同游西湖。”这陈雷见郝鸾豪气之人,吴公在府不敢引见,暗地往来几次。今见吴公远征,故来相望。郝鸾请他进厅,常柳二人见他生得凶恶,吃了一惊。陈雷道:“少来问候,兄长恕罪。”陈雷又问:“此位是谁?”郝鸾一一说了。
  陈雷道:“乃两位公子,小弟失敬。”二人见礼已毕,郝鸾道:“明日常柳二贤弟请我游湖,贤弟若闲同去。”陈雷道:“小弟山野之夫,怎陪二位公子?”常柳二人道:“陈兄乃当世英雄,小弟们乃圣儒,郝兄每称陈兄义侠。正叙话间,今劳驾临,天赐奇逢。”陈雷道:“公子不弃,小弟领教。”郝鸾吩咐办席,四人畅饮,黄昏方散。次日,常让叫了船只,着人悄悄的去请陈雷,先登舟到湖心亭,叫店家备酒席,等候郝鸾。再说郝鸾在家,料理些家务,与夫人言明,叫家人出城来叫了一只船,往湖心亭来。只见途中游人不绝,杭州西湖天下第一胜景,正想间对面来一只小船,中舱坐一人,面前摆列肴馔,一个大碗,一壶酒,独自畅饮。郝鸾定睛一看,吃了一惊,你道那人怎生打扮?
  相貌希奇,眉中长带杀气。胸藏侠义,腹中单爱英雄。兔眼金睛,光尤闪烁,行黑暗如同白昼。鹤膝猿背,走路快如风轮。济困扶危,所伏者鸡鸣狗盗,除奸除恶。不让那聂政吉诸。
  独坐舱中,如马踞狞,眉目似凶神。只因奸党迷真主,降下台垣地贼星。
  郝鸾见那人生得奇形怪状,满面杀气,两眼如枣。那人看见郝鸾,生得面如重枣,两道浓眉。两人对看,眼睛转也不转,不觉两船擦过。郝鸾见那人生得异相,便叫梢公与我把船摇回,意欲赶上那人细看一番。那船亦摇转来,那人立在船头上,郝鸾亦出舱,站在外面,对面擦过,离了半里,郝鸾道:“还到湖心亭。”梢公道:“相公如何作戏?”郝鸾道:“我多与你几分银子。梢公将船摇往湖心亭,那船亦摇来,郝鸾想那船上汉子,生得如此异相,必是英雄之士。想了一会,司马傲柬帖言,若要救孙佩,必得异奇人。叫我离开封府往浙,吴字莫不是口天?如今已应信。却何舟中,巧遇异奇人,莫非应在此人。正想之间,听那船上的梢公:“进禄:官往那里?”进禄见有人叫,他抬起头来一看,是张大哥,我同大爷往湖心亭。郝鸾问进禄:“那个船家你认得?”进禄道:“他上年曾在府中。”郝鸾道:“站在船头的,你可认得?”进禄道:“认不得。”郝鸾也就罢了,想起心事,鲍刚不知去向,孙佩又在寺中。不觉已到湖心亭,郝鸾只得上岸。那常让三人起身来迎说:“小弟们等候许久。”郝鸾道:“有事来迟。”众人上了亭子坐下,小二摆上酒席,四人畅饮不说。
  再叙那舟中过遇之人,乃六合城人氏,姓马名俊字与昌,绰号电光目。因他会飞墙走壁,世人多叫他玉蝴蝶。父母双亡,遗下产业,怎当他结交天下好汉,不日竟一贫如洗。忽一日来了一位道人,对马俊说:“贫道传你法术,偷大户不义之财,一来与壮士苟且度日,二来可以济贫,不知壮士可否?”马俊道:“蒙大师指示,敢不从命。”道人遂将法术传马俊,马俊拜谢,道人去了。当夜马俊试了,不费力得了银两,周济贫人。
  今日无事,催了船到湖心亭来,才见郝鸾,心内想了一番,那人必非杭州人,他两眼看我,可惜未问他一言。遂问梢公说;“方才说话小使,是谁家的?”梢公道:“就是前月奉旨征海寇吴老爷府中的。”马俊道:“那红脸人,是府中何人?”梢公道:“吴老爷外甥,此人有名望。他父曾做值殿将军,父母双亡,挥金如土,将家倾了。姓郝名鸾,字跨凤,世人称他孟尝君,系洛阳人,文武全才。来到此处,本城的好汉尽去请教。”
  马俊想了想说:“常闻朋友说,洛阳郝鸾,是个好汉。今日相逢,果然。不免今晚三更前去会他,他方知我有手段。”把了船钱上岸去了。
  再说史通,因刘栋许久不回,此刻还未来,史通闷了,一人走出,到柳洪门首问:“你家相公那里去了?”门公道:“常相公请去。”史通又跑到常家门首问:“柳相公来否?”门公道;“未来。”史通不信,四处寻了,想定到吴府了。又到吴府来,不问门公,竟自进花园,东张西望,无一个人影,坐在书房牀上,不觉困倦睡着了。且说小姐贴身丫头叫秋香,至园中见一后生酣睡,想道:“常姑爷到西湖游玩,为何在此睡下?细一观面貌不差。想姑娘过门,定把我陪送,姑爷生得风流,若侍奴为侧室,不负人生一世。今且无人,不免进去。”但不知如何,且看下回。
                        


第十一回    昧理谋奸身受辱


  话说秋香走进书房,把花放在桌上,就伸手在史通面上轻捏一下说:“读书人不念书,在此打瞌睡。”史通正在朦胧,被秋香打醒,惊出汗来,说:“是谁打我?”秋香再定睛一看,却不是常生,是史通。先前史通是伏在几上,只有半边脸在外,所以认错了。此时史通立起身宋,方才认得明白。这秋香从小看见常生、史通往来,故此认得明白。秋香见不是常生,转身往外就走,史通乃是个色中饿鬼,见秋香有几分人才,上前扯住笑道:“因此无人,天缘凑巧。”秋香满面通红,说:“见相公睡在此,恐我家太爷回来,故请相公醒来,因何乱说?”史通笑道:“这是姐姐送来。”一把扯定秋香,秋香道:“快丢手,你不放手,我就喊叫起来,恐夫人知道,反为不美。”史通说:“就是夫人知道,也不能责罪于我,是你来寻我的,不是我寻你的。”秋香见他不背放手,又挣不脱,便心生一计,说道:“我出来好一会了,恐小姐着人寻我。况今夜太爷与常柳二位相公,游山玩景,明日才回。相公让我进去,待晚间伏侍小姐之后,我先到书房等你,或是相公先到这里等我,那时无人知觉,免受惊慌,岂不为美?”史通道:“这是你秋香哄我的话。”
  秋香道:“我本有心于你。”当下史通如何肯听,秋香心生一计,说:“小姐着人请我,今夜大爷不回,晚间伏侍小姐,暗地无人知觉,岂不为美。”史通说:“你哄我。”秋香道:“怎肯戏言。”史通收手,秋香逃脱去了。史通出了花园,欢喜去了。
  回到书房,用过晚饭,又跑到吴府来等到黄昏,不见秋香出来。有一更时分,还不见来,又无月色,黑洞洞书房,不觉身子倦了,伏在椅上睡了。不提。
  且说郝鸾船到城边,已有一更时分,郝鸾道:“三位不必回去,到舍下吃茶。”陈雷与常柳三人一同进府,书童执灯到书房,忽听房中有呼声。柳洪道:“何人在此睡?”书童将灯一照,常让笑道:“这厌物好不讨厌,得不着我们吃酒,就在此老实等。”郝鸾见是史通,便用手摇他肩头,史通正在相思魂梦,猛惊醒来,把郝鸾一把抱住,靠子个嘴说:“姐姐真信人也。”郝鸾举起右手,照史通脸上打了个嘴巴,乱滚跌在一边。睁眼一看,见常柳二人,还有一个大汉,不敢开口。郝鸾骂道:“小弟平日未曾与狗头作戏。”史通道:“小弟唐突恕罪。”
  常让说:“那有平日亲起人的嘴。”柳洪道:“他还说姐姐真信人,必送官方可。”陈雷道:“不要送官,打他一顿,不怕。”
  郝鸾道:“我有那工夫打这狗头?叫家丁打他。”书童跑到外面,叫了家丁进来说:“大爷唤小人有何吩咐?”柳绪说:“史通黑夜入花园非奸即盗,打这狗头,叫他招出。”家丁奉命,个个敲打,打得遍身皆伤。史通说:“我招了。”常柳二人上前扯住家丁说:“史通是个世交,放他去罢。”郝鸾不允,史通招了:“三位在此,我日里打瞌睡,遇见秋香,约我今晚,不期撞了三位,仁兄恕罪。”郝鸾;“秋香可来?”史通道:“未来。”郝鸾道:“舅父待你不薄,你反起邪念,其罪难免。”史通道:“小弟再不敢到此。”常柳二人讨情,郝鸾说:“掼他粪!”常柳二人吩咐家丁,放他去了。史通跑回家,换衣洗脸,周身疼痛,想明日他们将此事传出去,有何面目在杭州城,不如到父亲任上,用计害他,以报此仇。正是;恨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
  吩咐家下收拾行李,明日五更起身。到了四更,辞母亲往京都去了。刘栋次日听说史通走了,自己将房子变了,带妻亦同投京,跟史通去了。
  且说郝鸾,正在花园门首,只见东首跳下一个大汉,到前双膝跪地说,“郝大爷救命。”郝鸾吃了一惊,细把大汉看了说:“好汉请起,有何冤屈,叫我救命?”那汉子说:“请大爷到寓所一一奉申。”郝鸾便叫家丁对三位说:“我就来。”同家丁掌灯出了花园去了。且听下回分解。
                        


第十二回    仗义医疮遇异人


  话说郝鸾同那人走了半里,到一寓所。只听得有人大叫:“痛杀我也。”那汉子请郝鸾坐下便拜,郝鸾说:“请起,足下尊姓大名,有何冤屈?”那汉子起身道:“小人东昌府人,自幼父母双亡,生我弟兄二人,姓周名龙,只因人见我黑,取名铁判官。我兄名顺,只因生得面红,人取名大判官。前月离山东访友,我兄脚下生了一个大疮,有口耳眼鼻,医生不治,此名人面疮。忽一日来一个道人,我去求他,道人到有药,应小人十分哀求,道人说:“此百日疮,过了百日其人必死。我出家人方便一二,说城内吴府有红面人,姓郝名鸾,即求他龙泉剑为引,即刻全愈。”小人等了两天,今日才遇,郝鸾道:“有剑做药。”周龙说:“道人交药与我,说照帖取用。”郝鸾便叫家丁取剑,又将柬帖看了,叫周龙取灰,又取阴阳水,将丸用水和得不干不湿,又叫周龙扶令兄起来,郝鸾进房,遂将那药敷在疮上,留口在外。郝鸾将剑掣出,金光眩目,将剑头烧红,细对疮口插去,听得哈喳一声,臭气难当,听得周顺大叫“陕哉”,呼呼睡去。疤落下如,鬼脸一般,郝鸾吩咐埋了。周龙道:“明日才来叩谢。”郝鸾道:“暂别。”众家丁带了剑,掌灯回到家中。陈雷与常柳问到缘故,郝鸾一一说了。陈雷听了周顺兄,说道:“他弟兄自幼与我相交,本山东好汉,不料他来会我。”郝鸾道:“约他已今明两日一会。”然后三人告别各自回家,不表。
  郝鸾来至后堂,夫人已知打史通,请去医病,说:“方才将秋香打了。”郝鸾亦将疮事说了几句。到书房去了,秉烛独坐。前前后后,想得烦恼,便弹剑作歌曰:赫赫怒气冲霄汉,心事儿向谁谈,恨不平且把匣巾宝剑弹,我也曾钓西江渭水寒,我怎肯学告人难。何一日见青天,作一番吐气扬眉,那时间方显男儿汉。
  右调寄西江月词
  歌毕将剑入鞘,听得门响一声,郝鸾问是谁,没人答应。
  又听了两下,掣剑在手,开了房门,跳出来四下一望,方才分明是人,就不见了。沉吟之间,只见花架下一人,做贼的打扮,郝鸾赶去,那人就跳上屋去了。郝鸾吃惊,指道:“快快下来,免我取剑。”那人道;“你方才想我,我来又拿剑唬我。”郝鸾定睛一看,像是船上那人,便道:“可是今日游西湖的?”那人道:“然也。”郝鸾道:“晚间到此,莫非梁上君子?”那人笑道:“非也,闻你大名,特来会你。”郝鸾想:这人必有手段,或救得孙佩。便道:“既会我,请下来。”那人道:“试你胆量如何,可把宝剑收了?”那人从屋顶跳下,并无响声,到书房见礼已毕。郝鸾奉茶说:“壮士大名,怎认得我?”那人道:“因日间在西湖偶见,访知来渴。在下本城人氏,姓马名浚父母双亡,结交四方豪杰,家业已消,偶遇道人,传了小弟轻身之法,做了不要本钱买卖。取恶人之财,以济穷人。江湖上人,见我身轻,叫我玉蝴蝶,又见我目有光,叫电光目。”马俊又将干日杀人放火之事,说了一番。郝鸾听了,也是惊唬,想马俊所做之事,可以救得孙佩,司马傲之言,莫就此人?开口道,“马兄如此仗义,我有眼不识,望祈恕罪。”马俊道:“小弟下等之人,承兄抬爱。”郝鸾道:“明日有九位山东朋友,屈兄来会。”马俊道:“从命,奈何从屋上去,恐敝书童笑,明日走大门而进,方成道理。”郝鸾道:“此时门户已关,如何是好?”马俊道:“旧路来旧路去。”郝鸾说:“仁兄不可失信。”马俊道:“不必叮咛。”出去上房将身跳上房屋,一拱而别。不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十三回    聚义赠剑说冤枉


  话说郝鸾见马俊上屋就不见了,呆了半晌,想我本事不及他,才进书房安宿了。次日,常柳二人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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