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女人的心理危机:更年期的幸福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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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女人的心理危机:更年期的幸福生活-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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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你怎么还不睡呀?”
  “等你呢。”宋家慧娇滴滴地应了一声,起身把一套干净衣服递给邱茂林。邱茂林接过衣服,下意识地扫了一眼墙上的表,已经十一点了,觉得妻子的举动有些异常,就问:“你是不是有事儿啊?”
  宋家慧伸手抚摩了一下他的光身子,问:“没什么事儿。我就是想问问你,前一段,我是不是挺烦人的?”
  邱茂林笑了:“不烦人,跟半疯似的,挺好玩的。”说着,他进了卧室。
  宋家慧还坐在客厅不动,望着里面大声说:“那就好。茂林,虽然是假怀孕,可我真找到感觉了,妈呀,当母亲怎么就那么幸福呢……哎,茂林,我说话呢,你在里面干吗呢?”
  邱茂林的声音从卧室传出来 :“你不是让我换衣服吗?说吧,我听着呢。”
  宋家慧站起来,快走几步进了卧室,见邱茂林已经穿好了睡衣,正在拿浴巾擦头发。她走过去,软绵绵地依偎在他身边,仰起脸望着丈夫:“不知为什么,我总是感觉身子挺虚的。”
  邱茂林端详她片刻,说:“我看了一篇报道,说城市白领很多人都处于亚健康状态,你可能就属于这类人。”
  宋家慧半信半疑地摇摇头:“翎子说我可能到更年期了,你看像吗?”
  “她是这么说的?”邱茂林若有所悟,使劲点了点头,“哎,还真有可能。对,你肯定是到更年期了。”
  宋家慧白了他一眼,撒娇地撅起了嘴:“谁更年期了?翎子只是猜测,有可能性,但到了你嘴里就变成‘肯定是啦’。你呀,说话从来都不打弯儿,能不能注意点儿遣词造句?”
  邱茂林搂住她的腰,像哄小孩子一样:“更年期就更年期呗,找到病因,我们好治啊。对不对?”
  宋家慧陡然沉下了脸:“你说什么呢?你难道不知道,说一个女人更年期,那就是骂人。哼,一点不考虑人家的感受,更年期有我这样的吗?”
  邱茂林生怕她又点着炮捻子,故意傻呵呵地问:“那更年期都什么样啊?”
  宋家慧认真地教训他:“更年期的人都破马张飞的,狂躁,多疑,沾火就着,我是这样吗?”
  邱茂林做出恍然大悟的样子:“不是,不是。你既不狂躁,更不多疑,只是可疑而已,离更年期还有好长一段距离呢。”
  宋家慧仿佛还不解气,进一步让他认识错误:“再说了,更年期的人健忘,思维迟钝,我是那样吗?告诉你,前些天,旅游局的工作会上,我做的主题发言博得领导的一致好评。健忘,能写出那么好的报告吗?我现在还要在餐饮部大力推行改革,反应迟钝,能有这种魄力吗?谁都能有更年期,唯独我宋家慧不可能。哼!五年以后再说吧。”
  邱茂林觉得身上有点凉,忍不住打了个喷嚏,他关照妻子:“好,好,你也躺下说,咱们谁都别冻着。”
  宋家慧被他拉到被卧里,还在滔滔不绝地讲个没完,直讲得邱茂林连打哈欠,刚刚出现的想亲热一下的念头又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王动有一个好习惯,那就是自制豆浆。每天早晨,他总要磨大大一壶溢着香味的热豆浆,先给闪闪喝好,再给马翎子舀出一碗,剩下的就拿到单位里馋馋那些年轻的同事们。
  尽管昨天晚上两人闹得不愉快,早晨他还是认真地操作了这一套程序。刚到宾馆,就看见宋家慧从女更衣室出来,走在他的前面。
  王动想起前天没有赴宴的事,想绕过去,却被她看见了。宋家慧快人快语地问:“前天你怎么回事儿,我可是做了一桌子菜等你。”
  王动只好编了个瞎话:“我感冒了,怕传染给令堂大人。翎子没跟你说?”
  宋家慧也没有再追究,说:“有空到我办公室来坐坐,别见外。”
  王动受宠若惊,连忙说:“一定去,一定去。”
  分手以后,王动回了财务科。刚才的情绪一直影响着他,走起路来显得分外轻巧。两个年轻的同事却不关心这些,等他把装豆浆的暖瓶往桌子上一放,立刻像饿狼一样扑过来。
  安顿好他们,王动笑呵呵地倒了一纸杯豆浆给科长端过去,悄声细语地请示:“黄科长,餐饮部的宋经理叫我过去一趟。您看……”
  “啊?”黄科长微微一怔,马上同意了,“去吧去吧。唉,你等等,回来的时候,帮我买包烟。我给你拿钱。”
  他边说边摸衣兜,王动见状,立刻推辞:“不急,不急,几块钱的事,我先垫上。还买‘中南海’,点八的,对吧。”
  黄科长满意地笑了:“没错。”
  王动来到宋家慧办公室,她正在接一个电话。看见他进来,点了点头,示意让他坐下。电话还没打完,餐饮部的小严又拿着一沓文件进来了。宋家慧把话筒夹在脖子上,一边听电话,一边在那些文件上签了字。
  小严离开以后,恰好电话也完了。王动主动地朝前凑了凑,讨好地说:“您可真忙,再瞧瞧我,像个闲人一样。”
  宋家慧不置可否地笑笑,抬起头问:“你是不是有事儿?”
  王动一怔,心想:不是你邀请我来坐坐吗?他嘴上却没有这样说,只是打着哈哈:“没有,没有。就是来坐坐,听听您的教诲。”
  宋家慧笑出声来。忽然又敛起笑容,神情变得十分严肃:“哦,我是想问你,那天你没有去我们家,是不是和翎子吵架啦?”
  王动头摇得很快:“没有,没有。我们俩相处得很好。”
  “那就好。”宋家慧说着,把一份罚款报告递给他,“麻烦你带回去交给黄科长。”
  王动接过来看了看,问:“餐饮部还是第一次扣员工的工资吧?”
  宋家慧说:“是。别的部门经常扣吗?”
  “那当然,”王动顿了一下,眼珠一转,接着说,“尤其是客房部。最严重的还开除呢。我记得有一个叫宋博的,她上班的时候精神恍惚,把客人的门都忘锁了,丢了东西。”
  “这种人,该罚。”
  王动眯着眼睛看着她:“其实这人也挺可怜。她跟丈夫是自由恋爱结婚的,婚后一直很幸福,有了一个孩子,后来她发现丈夫经常在外面过夜,你猜怎么着……外面有女人啦。那个女人还是她最好的女朋友。宋博没结婚之前,那女的一直和她住在一个宿舍,饭票都合在一起用,跟亲姐妹一样。结婚以后,那女的也经常去她家玩,姐夫长,姐夫短。后来,就勾搭成奸。当然,也可能婚前就不干净。大家都在议论,宋博不在的时候,家里家外,那对狗男女不定干了多少龌龊事儿。”
  宋家慧愤愤地说:“是够缺德的!”
  王动更是义愤填膺:“可不!自己最好的姐妹,把丈夫生生撬走了,你说,她能咽得下这口气吗?一晃四五年了,她心里就是过不了这道坎,整个人都毁了,整天出错,再后来就被开除了。”
  宋家慧对这个宋博充满了同情,可总对不上号,就问:“我怎么没看到这份开除通报?”
  “那……”王动结巴了一下,马上信誓旦旦地说,“我不会记错,那是88年6月24号的事儿。那年月,丢了工作,可不是件小事。”
  宋家慧还是没有回忆起来。她叹了口气说:“真可怜,还跟我一个姓,挺值得同情的。”
  “瞧我,忘这茬儿了。也就是想到哪儿说到哪儿,宋经理,您别往心里去,您忙吧,我就不打扰了。”王动抱歉地点着头,起身离开了。
  屋子里只剩下宋家慧一个人,她还在替那个宋博抱不平。想着想着,她突然觉得有些蹊跷:王动说的那俩人,怎么听着就像我和马翎子呢?这王动会不会话里有话?她的心紧缩了一下。这时,门口有一名中年干部路过,宋家慧认出她是客房部的小燕,就跑过去将她叫住,问:“小燕,你什么时候来宾馆的?”
  小燕有点奇怪:“85年,快二十年了。宋经理问这干什么?”
  宋家慧继续问:“听说,88年的时候你们客房部开除过一个员工,叫宋博,你知道吗?”
  小燕眯着眼睛认真想了一会儿,摇头说:“没有吧,我记不清了。按理说这么大的事情我应该记得起啊!”
  宋家慧更加坚信自己的分析了:王动这个老家伙肯定在旁敲侧击地提醒我。她忽然觉得不能再掉以轻心,返身抓起电话就打到了邱茂林的办公室。
  接电话的是小谭,听出她的声音后,马上就客气地告诉她邱处长不在,点个卯就走了。宋家慧不相信,追问他去了哪里。小谭解释说:“我还能骗嫂子?他是处长,我是小喽,他去哪儿,我哪敢问呀。”
  宋家慧挂了电话,又拨通了手机,没好气地问:“茂林,你在哪儿呀?”
  电话里乱糟糟的,还能听到电话里有汽车的声音。邱茂林大声回答:“我在新房啊。明天墙上就要刷涂料了,我得过来看看。”
  “哦。”宋家慧想起他说今天要去新买的公寓看看,转念一想,还不放心,追问道,“你那里怎么那么乱啊?”
  邱茂林不耐烦了:“能不乱吗?我在阳台上呢。家慧,我觉得主卧应该装一个电视插口。买一个25寸液晶电视挂在墙上,不占空间。我不在家的时候,你可以躺在床上看电视。”
  宋家慧心里甜甜的,但还是带着情绪:“你还知道你整天不着家?你可得管好自己,别让外面的野狗给叼去。”
  说完,就挂了电话,仰面一靠,自己审视着自己:我这是哪来的这么大火啊?然而,王动的话却时时在她耳边响着。她不安,可恶的是,那条领带也不时在眼前飘来飘去,怎么也驱赶不走。
  快到中午的时候,她一个电话把马翎子叫来一起吃自助餐。当她们端着托盘在食品陈列台前挑选的时候,她忍不住问马翎子:“你觉得我们家茂林怎么样?”
  马翎子被逗乐了:“你跟他过了二十多年,还问我?”
  宋家慧给自己找托词:“人说距离产生美,你肯定看得比我清楚。”
  马翎子心不在焉:“我四处跑活儿,自己的事情还忙不过来呢,哪有工夫看你老公。不过,这回茂林真是帮我大忙啦。记得那个天津的大钱包吧?就那个魏总,他基本上答应给我一点活儿了。人家是大厂,牙缝里剔出来的就能把我撑饱了。你知道吗,他不但让我印一批信纸和信封,还有手提袋呢。一只袋子,我大概能提三毛钱,他订一万只,我能赚三千块钱呢。”
  “不错呀,是笔大买卖。”宋家慧一面替她高兴,一面还想着茂林的事情。
  马翎子没那么多心眼,坐下以后,无意间看到了什么,伸手捋了捋宋家慧的头发,又观察着她的眼角,发出一声叹息:“哟,蝴蝶斑啊。家慧,这可是个信号,咱们都老了。”
  宋家慧被她说得紧张起来,也观察她:“你还好。奇怪,比我操劳多了,你怎么不长呢?”
  马翎子笑着用胳膊肘碰了她一下:“嗳,你什么人啊,盼着人家老啊?”
  宋家慧一脸坏笑:“我明白了,没老公的人,少受折磨,活得比较清淡。”
  “你这叫站着说话不腰疼,饱婆娘不知饿婆娘饥。”
  宋家慧说:“可也是,一个怨妇守空房,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马翎子被她说到痛处,低着头一个劲扒拉饭。过了一会儿,才问:“家慧,你跟茂林正常吗?我是说那事儿。”
  宋家慧羞红了脸,左右看看,悄声回答:“偶尔,没什么兴趣。”
  马翎子说:“才四十多岁,人家说正是如狼似虎的年龄呢。那会不会是雌激素减少啦?家慧,你别不爱听,你可能真到更年期了。至少奔那儿去啦。”
  宋家慧一阵心慌,她最怕提到“更年期”这个词。想着,她不由得叹息:“那可怎么办呀!哎,你太没同情心了,帮我想想办法呀。”
  马翎子说:“我听说有一神医,挺绝的,可以推迟闭经期的到来。”
  宋家慧很感兴趣,马上问:“是打针,还是吃药?”
  马翎子说去了就知道。她领着宋家慧过了好几条马路,才在一间连窗户都没有的私人诊所前停下,那诊所的门口挂着醒目的招牌,上面写着:赵医师诊所。
  马翎子有些难为情,犹豫了:“原来就这么个不打眼的地方?家慧,我也是看广告才知道的,要不,咱们免了吧。”
  不料宋家慧却求医心切,说地方不在大小,智慧都在民间,拉着她进去了。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只见诊床上躺着一位女士,两只脚上各缠着一块白毛巾,通着电线,样子很痛苦。而正在给她按摩背部穴位的那个四十来岁穿着白大褂的男人大概就是赵医师,见她们进来,回头微微点头一笑,解释说:“别紧张,这是电疗,腿上是正负两个电极。”
  马翎子胆怯了,小声问宋家慧:“也不知道他用的电流是多少伏的?”
  宋家慧坦然一笑:“要是有效果,人家能做,我怕什么?”
  不管马翎子怎么劝阻,她还是花了一百元钱做了一次。晚上回到家里,总想着奇迹会发生,对着梳妆镜抹脸上那块蝴蝶斑。
  邱茂林坐在电视机前看《新闻联播》,由于一天都在收拾新房,他又累又饿,忍不住问:“家慧,什么时候吃晚饭?”
  宋家慧没搭话,拿起桌子上的祛斑霜挤出一点,继续往脸的另一侧抹。
  邱茂林起身把餐桌边的椅子拉出来,提高嗓门追问:“你今天不吃饭啦?”
  宋家慧正在分析判断那位赵医生的方子灵不灵,烦躁地回答:“你没长手啊?哪条法律规定的,做饭就一定是我的事儿?你想吃饭,开煤气灶,烧水,下面条,打鸡蛋。这些你不会?”
  邱茂林终于耐不住了,一边进厨房把饭菜一样样地端出来,一边叨叨着:“从回来到现在,就坐在那儿抹呀抹。抹什么呀?还能抹到十八岁去?”
  宋家慧反唇相讥:“嫌我老了是不是?再不抹,我就八十啦。”
  邱茂林明白再说下去又要开打,只好紧闭着嘴去厨房取碗筷。这一晚上,俩人谁也没理谁。宋家慧躺在被窝里不禁又想起马翎子,心里怪不舒服的。
  此刻,马翎子也在默默地流眼泪。
  事情源于王动的一个怪念头。傍晚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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