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省委在活动 作者:[苏联] 阿·费多罗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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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省委在活动 作者:[苏联] 阿·费多罗夫- 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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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斯科也不比我们少着急。双方都在寻找。可是我们在找到了蓄电池以后,只轻轻地叫一叫,而莫斯科却整天整夜地往空中打出了警告信号:要求其他的支队、军事侦察员、地下工作者:“通知一下,费多罗夫在哪儿?”

  我得知,工程师们天天在研制特种形式的游击队武器,在设计地雷和枪炮的消声器。倘若我们没有失去联系,就会获得一些独创的新产品的。

  我得知,成千上万的志愿兵正从全国各地向莫斯科投递申请书——请求,有的甚至要求:“派我们到游击队去吧。”不,不仅是乌克兰人和白俄罗斯人为了故乡的解放而要亲自参加斗争。那些申请书都是由所有或者近乎所有的苏联各民族的儿女们提出的。

  这些申请书全部在游击司令部加以分类,并派人来研究。很多申请人在审查以后被召唤到了莫斯科。

  我最后还得知,莫斯科有一家特设的游击队医院。我们几百个在敌后斗争的战友已在这里治好,飞回原来的支队去了……

  坦白说,在莫斯科,我的游击队员的自尊心大大地提高了。特别是在波诺马连柯和斯特罗卡奇两位同志告诉我某些总数,使我知道了游击斗争的一部分总结以后。这些数字使我大吃一惊。不用说,它们在目前是不应该发表的。但是我极想要赶快和同志们会面,告诉支队,游击运动是怎么回事。

  对,正是这样告诉游击队员们游击运动是怎么回事。他们对这点知道得非常不够,不过是自己见过和做过罢了。但是在莫斯科,每一个知道我“从那儿来”的人,都问我同一个问题:“游击运动是怎么回事?请您详细地告诉我们……”

  一九四二年十一月十二日,伏罗希洛夫同志接见了我。

  经过波诺马连柯给我介绍以后,克利门特·叶弗列莫维奇和我握手道:“请坐。尽可能详细地报告吧。”

  我做了两个多钟点的报告。其实这不是报告,而是一次生动的、不受拘束的谈话。伏罗希洛夫本人造成了这种毫无拘束的气氛。

  谈话一开始,伏罗希洛夫同志就对出席的将军和上校们说:“我必须预先告诉你们,费多罗夫同志并不是军事专家,而是省委书记。他在某些专门的军事问题上是有权犯错误的。”

  当然我尽力不滥用这个权利。伏罗希洛夫向我提了许多问题。虽然我对报告认真地准备了好久,但有些问题还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当我结束报告时,伏罗希洛夫从桌边站了起来,仔细地用考验的眼光望着我的眼睛道:“您大概懂得,战争的命运正在斯大林格勒决定,而且……在不久的将来,战场要接近你们。红军的进攻将是神速的。您考虑过没有,你们的游击战术应该怎样在红军的大规模进攻的情况下改变吗?”

  他没有让我回答,便继续说:“红军将非常需要你们的支援。”

  伏罗希洛夫从桌边踱了出来,带我走到墙边去,墙壁几乎完全被绸幕遮着。拉开帷幕,露出了一幅万分之一的、全部用颜色铅笔划着记号的大地图。伏罗希洛夫同志拿了一跟指挥棒,在哥美里、切尔尼多夫和奥尔洛夫各省的毗连地区,也就是我们活动的地区划了个圆圈。当我看到用蓝色箭头表明的最近半年来我们拟定的移动全程时,我大概无法隐藏惊讶了,最了不起的是,我昨天在司令部里所作的关于我们最近时期的移动的报道,也已在这幅地图上找到了反映。

  伏罗希洛夫看出了我的惊讶,微微笑了:“接近实况吗?……那么,您以为现在你们是不是从这里向任何铁路大枢纽站方面移动,占据这个枢纽站,变成那里的主人,不让敌人的军车开往前线去的时候吗?”

  我一下子找不到回答了。

  斯特罗卡奇同志说在我的先头:“允许我说话吗,元帅同志?乌克兰司令部的意见是费多罗夫的联队应该尽量赶快从克列特年雅森林回到切尔尼多夫省去……”

  “到巴赫马奇去吗?”伏罗希洛夫很快地回答道。他考虑了一会儿,接着说:“巴赫马奇枢纽站可以,但是科罗斯天尼或者谢彼托夫卡也行……带便说一句,费多罗夫同志,您知道柯夫帕克和萨布罗夫已经向西进行袭击吗?这也不是坏事。这里邻近前线,回妨碍你们。把队伍开得深入一些,不是更好吗?那里德寇集中的军队比较少……你们有充分的力量作大规模的袭击吗?自然,我们将给你们一些帮助……好吧,不必马上答复了,你去考虑一下。但是要考虑到现在是大大地加强破坏活动的时候了。这是目前主要的事情。斯大林同志在和我们的谈话中把这项工作指向我们。您的联队已经有一些经验吧,是不是?”

  “四十六列军车,”我说。

  “你们利用些什么工具?在哪儿弄到炸药的?”

  “我们收到了茶褐炸药,自己制造地雷,最近还从德国的炮弹和不曾爆炸的空投炸弹里弄到了一些炸药。”

  伏罗希洛夫对我们的自制经验很感兴趣。我转告了一些详情细节:怎样从炮弹里熔下茶褐炸药,又是怎样寻找不曾爆炸的炸弹的。

  “伏罗希洛夫同志,德寇在训练自己的飞行员瞄准投弹,为此派来轰炸农庄、面粉厂和小村落。”

  告别时,伏罗希洛夫问道:“您大概想见见家属吧,要去看她们吗?”

  我说,还没有任何打算,甚至到现在连正确的地址也不知道。可是如果能够抽出时间,当然要去看看她们。

  “那么是不是把家属接到您这里来比较好些呢?真的,斯特罗卡奇同志,您把这件事安排一下吧。关于飞机,我会下命令的。费多罗夫同志,您对这样的决定觉得满意吗?好,就这样吧……您去准备袭击。什么都不要忘记。”

  我们就这样分了手。

  两天以后,我在中央飞机场上见到了我的妻子和三个女儿。

  带便说说,她们肯定说,虽然我已骇人地变了样,还穿着不可思议的游击队员的皮袄,可是她们早已在飞机的窗洞里便认出了我。她们还说,踏出飞机向我奔来的时候,我的右颊颤动的象个电报键。

  我到现在还不知道值不值得相信她们。

  不久以后,尼基塔·谢尔盖耶维奇·赫鲁晓夫到了莫斯科。在乌克兰共产党(布)中央委员会的会议上,我作了关于切尔尼多夫地下省委的一年半的工作和我们游击联队的战斗活动的报告。

  就在这次会议上,中央委员会决定把我们的联队分成两个部分,派一部分到西部乌克兰去从事大规模的袭击。 

第一章 向西前进!
  一九四三年三月初,尼基塔·谢尔盖耶维奇·赫鲁晓夫接见了我和联队政委德鲁日宁,我们的谈话是最后的临别会谈。我们街道了一道命令,这道命令简单、扼要而又确切地指示了我们今后若干月中的任务。

  这道命令的要点是这样的:

  联合游击队司令员费多罗夫同志、联队政委德鲁日宁同志、侦察队副指挥员索洛伊德同志、巴列茨基同志、卡瓦连柯同志将飞往敌人的后方,在游击活动地区着陆。万一飞机不能降落,须跳伞着陆。

  ……到达工作岗位后,立刻着手准备队伍在德涅帕河右岸的乌克兰地区发动袭击,为此将实行下列措施:

  甲、由最优秀的成员来组织一支队伍,并须留下必要的人员在切尔尼多夫省工作。

  乙、留在切尔尼多夫省的工作人员要在尼·尼·波布特连科的指挥下,组成一支独立的游击队。

  ……在司令员费多罗夫同志、政委德鲁日宁同志、参谋长尔凡诺夫同志指挥下的游击队组成后,应立即开往德涅泊河右岸的乌克兰地区发动袭击……而后的目标就是进军沃伦省地区。

  游击队司令员的主要任务,是要在德涅泊河涨大水之前把部队带到右岸去。

  ……部队到达沃伦省地区后:

  甲、在布列斯特-科维里-鲁茨克、霍尔姆-科维里的这两条铁道干线上,组织有系统颠覆敌方开往前线的列车,并在布列斯特-科维里的公路上消灭敌人的有生力量和装备。

  乙、要和在沃伦省地区活动的游击队建立联系,因此须组织派遣侦察组和侦察员……

  丙、应进行瓦解民族主义分子的组织工作。

  丁、组织独立自主地活动的游击队。

  德鲁日宁和我都已经知道,我们的联队预定要分成两个部分,同时我们也已知道,乌克兰游击运动司令部会派遣我们向德涅泊河右岸的乌克兰地区袭击。不久以前,伏罗希洛夫和我谈话时,曾建议要以我们联队的力量来牵制敌人后方的一处重要的铁道枢纽站,不让敌方的军车开往前线。现在这道命令就是要我们开始行动了。说实话,我到现在才全面地认识到党所指望我们游击队打击的范围和勇敢性。

  赫鲁晓夫是在旧广场党中央委员会的一座大楼里接见我们的。是一个冰寒的日子,窗玻璃上挂满了霜花。窗外看不大清楚的树顶上堆满了积雪。但是赫鲁晓夫谈论的却是春天的事情,并且警惕着我们不能完成任务的危险性。

  “到达目的地后——马上就进军,气象学家曾预测春天会来得早一些。当德涅泊河开冻涨水时,就不容易渡过了。一天都不要延迟。党现在在你们游击队员身上寄托着重大的希望;党非常信任你们。”

  我们知道,赫鲁晓夫在和我们谈话之前不久,曾经参加过国防委员会的会议。

  “你们不仅是去袭击,”赫鲁晓夫同志继续叮咛道,“有些人已经接到,另一些人很快就会接到与此类似的命令。这一春天,有好几支强大的队伍要出发到我们祖国西部的边境去。所以不用害怕鼓励了。这是一种特殊的袭击,过去的游击运动是从来不知道这种袭击的。这样的袭击也许可以更正确地称之为我们游击军的突破。在靠近波兰、捷克斯洛伐克、罗马尼亚的森林地区和山岳地区,正在建立广大的游击区。斯大林把你们游击队员叫做我们的第二战线。把这道战线转为攻势的时期已经来到了。今后党和统帅部不仅要估计到游击队的力量,而且要把它列入总反攻的作战计划中。”

  我对德鲁日宁看了一眼。我看到他脸上的表情和我自己的感觉是一样的:“原来这道命令的意义是这样的!”

  作为游击队司令员和地下工作者的我们,在不久以前还不能回答这个问题:在我们当前的条件下,什么是攻势,我们不知道:我们的部队是应该深入敌占区呢,还是更靠近前线,以便经常有可能援助红军部队,从后方打击敌人。我们只知道一种游击攻势的形式——袭击。游击队竭力避免和敌人进行有预计的战斗,而只给予出其不意的打击。猛袭一下就马上走开,一直隐藏到下一次袭击。我们的运动和袭击几乎经常都是被迫的。当敌人对我们集中起扫荡部队时,我们就即使退走;当探悉敌人防御薄弱的地方时,我们便卷土重来。杰尼斯·达维多夫的游击队员们曾经这样作战过,反对英国侵略者的波尔人曾经这样作战过,我们的前辈——红色游击队员们——在国内战争时期也曾经这样作战过;这种战术是我们从他们那里继承下来的。

  但是时间在改变,战术也在改变。组织性、目标的一致、统一的指挥——这就是今天游击运动的特征,党领导人民群众在德寇占领区进行斗争,党在战争的最初几个月中,把从人口稠密地区崛起的零散的大小支队联系起来,并且掌握了它们的领导权。现在党派遣自己游击军最精锐的部队去进攻了。党要以新的装备来武装他们,而且在他们面前规定新的战略任务。

  “费多罗夫同志,您到过西部各省吗?”赫鲁晓夫问道。

  “没有。”

  “那么您呢,德鲁日宁同志?但是,我记得,战前您曾在铁尔诺波尔工作过。这很好。您的经验曾帮助您了解那边的情况。在切尔尼多夫的支队里十分通晓沃伦、罗温什那的人,恐怕连十个人也找不到——而这些地方正是你们现在所要去的。”

  “我们将会吸收当地的居民来帮助我们,”我说。

  赫鲁晓夫思索了一下。

  “这样是对的,”他慢慢地接着说。“不过当地居民须要你们帮助更迫切得多。那里的情况非常复杂。”赫鲁晓夫看了看手表以后补充道:“我不再久留你们啦。除了你们在中央委员会会议上所听到的一切,除了你们接到的各种指示以及命令而外,我只想补充一点:你们行动的时候要密切联系群众,不可脱离群众。德寇正在企图利用乌克兰劳动人民对波兰小贵族的世仇。占领军当局在布里巴夫分子和本杰罗夫分子以及其他狐群狗党的协助下,已经建立了民族注意派的组织,并且挑起了兄弟的自相残杀——唆使乌克兰人反对波兰人,或者唆使波兰人反对乌克兰人。这就是德寇为什么在那里感到自身相当安宁的原因;这也就是德寇为什么取道科维里铁道枢纽站一昼夜能向前方运送达七十列车军火、装备和人员的原因。我们要给当地居民指明,他们的敌人在哪里,而把乌克兰和波兰的游击队都组织起来,并且跟他们在一块儿,依靠他们来切断敌方的供应线——这就是我们的任务……同志们,祝贺你们成功……”

  在我们居住的莫斯科大饭店的两个房间里,逐渐地积累了不少武器和弹药。那儿还有一箱子勋章和奖章,最高苏维埃委托我把这些勋章和奖章授予我们联队著有功勋的游击队员们。

  我们一分钟也没有撤去我们房间门口的警卫人员。只有在十分必要的情况下,还得经过我的或者德鲁日宁的许可,才能让外人进来;甚至连收拾屋子的也不许进门。我们总是自己打扫。总之,建立了游击队的秩序。

  可是自己人,就是游击队员们——游击队医院里快要恢复健康的队员们、游击训练班的同志们、其他联队派遣到莫斯科来的代表们——却聚集得很多。

  一到夜间,我们的房间便异常嘈杂起来。不过,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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