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鸾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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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鸾凤- 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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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者的目光落在了月白身上。但见其衣饰狼狈,依在一个女人身上,却仍有掩不住的风仪之姿。
打量了那男子一会儿,老者点点头。“好吧,既然如此,我也不强求各位。二位就这样跟着我们前行罢。若有什么需要尽管与队里的人说便可。”

奕辉呆了一下。终于反应回来,正要谢过,却听月白已经抢声开口“那就多谢老人家了。” 

…… ……

目送着老者走远,奕辉暗暗敲了敲月白。
“哎,你是怎么回事儿?你刚才那语气像是巴不得人家走似的。……还有你的伤,真的重的连马都驮不得,那还能撑的住吗?” 一但找到了安全感,话也忍不住多了起来。奕辉开始絮叨:“你再坚持一下,等我们到城镇就……哎!对了,既然是马队,那他们随行会不会有医生啊?我去问问,让他们来看看……”

“……等等,这些人不大对劲。”月白轻叹摇头,总算是拦住了奕辉的步子。

“呃?……怎么了?”

“这些人,看起来不像是一般的马队……”
月白明眸一睐,扫向前方的那一行车马,眸中闪出一道机锋。

“啊?有么?……你怎么看出来的?”奕辉困惑的看着月白。多日的磨砺,让她对危险变的越发的敏感。虽然看到了人群让她立刻卸下了提防。可当听到同伴示警时,她不由心底一怔,下意识压低了声音。
奕辉明白自己来到这个世界的时间太短,也没有真正见识到这里的生活环境。她了解的实在太少,所以她根本看不出什么端倪。

早已料到,她会问这个。月白叹口气:“你难道不奇怪:为什么我们走了近一个月,却都没有走出这树林。而树林里竟也连一个人影都找不到,难道你就不觉得奇怪么?”

奕辉怔怔,猜测着,“可是……我们应该是没走‘官道’吧?要是这样深山野林子里没人很正常……”

月白对她的小聪明无奈的望天。提点道“居民靠山吃山,但这儿却连个打猎的都没有,你不觉得奇怪?”
奕辉拍拍脑袋。哦!她忘了,这农耕时代还是有很多人以打猎为生。不像现代,只要接近城镇的山头不是被保护起来就是变成了景区。

“而且你上次也亲眼见到了吧……”
“哪次?见到什么?”
奕辉呆了呆。

月白挑了挑眉“我们从山崖上摔下去的那会儿,你不是遇到了妖怪么?”

奕辉支吾。“啊……是‘泽’!……这个……”
原来还是被这厮给知道啊……她还一直瞒着他没给说,怕他心高气傲的得知他自己被扒的精光(当然留了底裤)被妖怪泽‘亲吻’全身的救治情形后会怒气冲冠,羞愤自杀。
奕辉擦了擦汗。大悟般。言语间有避重就轻之嫌“啊,你的意思是,这个山林里有妖怪出没,一般人根本不会闲的没事儿,往这跑?”

这却得到某人肯定的点头。
…… ……

奕辉终于知道他们所处的这片森林被人叫做‘星垂之野’,是星辰九洲中最大的一片森林,森林从西北边境开始直达西南,横跨天元洲西南一角。因为山高地陡,地形复杂素有‘星垂之野’之称,按照字面上意思是站在这高山陡崖之间,离苍穹最近,连星晨都指手可采。还有一种意思是,此地复杂诡异,是妖魔之居,所以就连天上的星子到了这儿,都会被困于此。

此处少有人行。多数中州商贾,若要与西南坤洲来往,莫不都是行走‘官道’,或行水路。即使是多花些银钱和时间,都要绕道而行。
而月白他们会带着她从这里向王城进发,一是为了掩人耳目;二是因为月白这几个人都身怀异术。所以人家各个都这么‘牛X’,当然是艺高人胆大:什么都不怕了。

怪不得,穿来都近一个月了,她连个鬼影子都看不到,连城镇长啥样都没见识过。

“你现在想想,有哪个马队会往这林子里走,行这条危险之途?”
月白静静分析着。

奕辉一愣——是啊!如果是她商贾,也宁愿多花些钱走官道,也不会去冒那么大风险。

仿佛想明白了些什么奕辉掩口低呼。
“那你的意思是?……!”

月白点点头,让奕辉顺着他的目光望向前方那队车马,低声吩咐。“寻常的车队至多不过20人,你数数那队人马。”

奕辉遵着月白的目光看去,只见前方浩浩商商一队车马,大至也有五、六十个人。哪里像是载货做生意?更像是举家搬迁。再仔细去看,马队里的人并没有统一的着装,他们服饰各异,甚至有些男人的腰间还佩挂了刀剑。

‘刀剑’?!
奕辉心中顿时凉了半截。这个‘耀明王朝’早已确立的盐铁专营制度,像这样的武器都做好统计统一收纳于国库。剩下的也只与一部分王公贵戚有资格佩带‘剑’,但也要挂上剑穗以表装饰之用。寻常人家私配兵刃是犯法的,被官府抓住要处以‘弃市’。(‘弃市’:拖到菜市口斩了)
关于这件事,早在她习武的第一天,裳凤就给她说过,还提醒过她:进了城镇一定要将佩剑收好。

寻常百姓哪里会有兵器?!该不会那作者不嫌累的再次安排个‘才脱虎穴,再进狼窝。’的戏码吧!?

心思如电转,这个发现另奕辉惊住。蓦的回首,恰好对上月白那双烟波潋滟的眸。

“看到了?”月白眼瞳寒光若星。“这些人不知底细,我们还是少接触为妙。……只怕是些亡命之徒……”
“亡——?!”奕辉一下警觉的收住了音。

——‘亡命之徒’?!在奕辉浅薄的知识库里,‘亡命之徒’的意思似乎是在大动荡的混乱年代才能派生出的产物!通常是指‘一定社会下的平常人’因对当时社会愤恨不满等因素,发动了暴动和叛乱,从而踏上了反群众、反政府的道路。
往好的说,那是革命的先驱,播种新火种的积极份子。要是往坏的想,那就破坏人民团结、影响社会和谐,按当时政府说法就是:“乱党”“反动派”啊!

如果真是这样。那这些人会不会因为害怕暴露行踪杀他们灭口?

虽然这样心惊的想着,但奕辉还是故做常态。她看着忧郁难平的月白那愈发苍白的面容,蹙眉。“哎,也许是咱们太敏感了呢?再怎么说人家也帮了我们。反正只要我们跟着他们进了城镇就好了。”
说着,她小心把月白扶到树底下休息。

“他们一路向西北,只怕不是寻常的流寇……”月白俊秀的脸上露出了担忧。
“你管那么多干什么呢?”奕辉无奈的叹气道“你现在最主要的事就是尽快把伤养好。别为这些费脑子,——伤神。”
月白听了又气又觉得好笑,冷挑着眉眼直哼哼,“怪不得你身子骨这样好,感情是少动了脑子。”

奕辉也不气,淡定的耸耸肩,“你要能这么想也行。”

“你——……”月白靠在树下又气又好笑,对奕辉万分的无奈。

穿越到这里这么久,她依旧没什么代入感。恍惚的还像场梦。‘商队’也罢,‘亡命之徒’也好,对来奕辉来说都没什么不同。只要不要伤害到自己与月白就行。现在的她只一心想着走出这个森林和眼下月白的伤势。所以此时的奕辉还无法了解月白所担忧的东西……

正说着,见前方马队中一人向他们走来。月白眼眸一睐,暗声吩咐“把剑收好,小心行事。”
奕辉立刻收了笑,迅速将已缠满布条的‘曦辉’暗暗藏在了月白身后。

来的人是个约莫十八、九岁的少年郎,身形挺拔而结实。有着俊挺秀丽的五官和麦色的肤色。此时他的手里正捏着两个馒头,朝奕辉走来。——这大约就是刚才老者口中的‘阿牛’。

见少年过来,奕辉连忙调整掉脸上的那副戒备的表情,露出笑颜来。

刚走到奕辉身边,就听见少年突兀而故做夸张的惊呼。
“噫——姑娘,你相公伤的好重!”

奕辉原本佯装的笑容被少年突兀夸张的惊呼呼跨了一半。

“这是家兄……”奕辉平淡的解释。
明明是个黄毛小子,却如此话躁。奕辉蹙眉,她不太喜欢这个少年故做夸张和调侃的语调。然而她还是僵持住嘴角微笑的弧度。

谁知少年却更为惊讶。“这是你哥?!那你嫂子呢?你们兄妹两逃命怎么不见你嫂子?”
奕辉嘴角抽了抽,“家兄尚未娶亲。”
然而少年仿佛是听不进解释般。自顾喃喃:“没娶亲?怎么会呢?看这样子少说也有二十了……哦……我懂了……”

她倒忘了,这些古人的思想都比较超前:在这里,二十一、二岁的男子,早就是几个孩子的爹了。看着少年恍然大悟的表情,奕辉嘴角不住的抽。
“你懂什么……?”

这人想的准没什么好事儿。

“孤男寡女逃到这树林里来,甘妹妹与甘哥哥,私定终生,一起私奔吧……”

“你——!?”奕辉惊诧的盯住眼前的少年。

少年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竟是张狂的笃定。
很难相信这是从一个素未平生的少年人口中说出来的。

少年话虽说的小声,但刻意能让周围都听的清楚。他的语气充满着偷耶还有一丝的不屑。听到这里奕辉再也笑不出来了,刻意维持的微笑瞬间垮下。她眼神一利,下意识就要伸手去握身后的曦辉。——这是她从山崖摔下来后开始一直维持的习惯。

然而握剑的手腕突然被人暗暗扣住,奕辉回首,恰好对上月白那对波光暗敛的寒眸。大脑被这冷光刺的瞬间清明。她怔了一刻,终于放开了手。

她抬头看去。正见那口出狂言的少年抿唇浅笑,张扬的浓眉下双目炯炯,正似等待好戏般的盯着自己。奕辉胸口一窒,少年嘴角的轻佻,和他浑身发出的那傲人的自信与张狂,另她厌恶。

……

* * * ***帝*** * * *

奕辉怔了一瞬,强压心头怒意,向那少年冷声道:“这位大哥莫要胡说,家兄乃……”

她本想把话说的文绉绉,好以在气势上打压对方。奈何她那平庸的文学水平和作者无良的文字功底,让她话说了一半便词穷。无可奈何的奕辉只好气急败坏的吼道,“他是我亲哥!又不是乱伦!你这神经病认都不认识我,在这胡说八道个什么劲儿?” 

少年显然被她的架势震动不小,他吃惊的望着奕辉“你怎么这么凶?姑娘家贤良淑……”

“狗屁!把你那王八式的猜想给我能滚多远滚多远!”

那少年仍是一脸无所谓却故做吃惊的表情,“你一个女孩子竟然说粗话……?”

听少年不羁的语调,奕辉一下在冷静下来。——这个人,仿佛是故意刺激自己!?为什么?

转念间,奕辉强止住接下去的骂语,转而冷下眼瞳,凉凉盯住少年。

看着前一刻还被自己作弄跳脚怒骂的姑娘突然一脸的冷若冰霜,这样的突然的转变让少年心底突然有些发毛。还没等他从奕辉的光速变脸中回过神来,却见奕辉已经朝他施然行礼。

“多谢公子饭食之恩,但是若公子欺我们兄妹形单影只,诋毁我二人名誉,小女子纵然是拼了命也要讨个公道来!”这样做作的话亏她也说的出口……奕辉在心底汗颜。

她凉凉盯着少年。

少年看着奕辉怔了怔,喃喃道,“我就从没见过变脸变的这么快的……你可真有意思!”

“公子请回。”奕辉再次施礼。是拒人千里外的冰冷。

少年愣了半响,又立刻恢复了那张扬不羁的笑容。“哈哈!你还真有意思!好吧,我走就是。诺,这是馒头。接好~!”
说着他将捏在手里的馒头向前一抛。少年有心抛偏,便见着眼前那原本一本正经的姑娘突然手忙脚乱,已经无暇顾及到脸上那一直维持的公式化表情。

少年看着奕辉慌乱的样子嗤笑出声。
“你太有意思了!好吧,那下次我再来找你。”说着,他呵呵笑着,转身潇洒离去。

望着那少年张狂的背影,奕辉转而死死盯着手里那两只已沾满无数黑手印的馒头,郁火中烧。

* * * ***帝*** * * *

“鬼样!”
奕辉愤愤坐下。

身边的月白扑哧一声,忍不住的笑起来,“怪不得人家要笑话你。像你这般粗俗的丫头他
恐怕还是头一回见着。”
月白的笑容在班驳的阳光下,明媚的耀人。奕辉看着月白笑容怔怔的有些出神,她已经很久没见他这般好心情的笑过了。她有些欣慰,心情也随着这个笑容变的好了些。
她嘴角无奈的一塌,申冤道“但是,那个人说话真的挺讨人厌的。你听听那‘王八羔子’都说了些什么话……,什么‘兄妹乱伦’……?!”

月白又低低笑了。
待笑过之后,他突然压低了声音,付与她耳边,“你刚才反应倒是蛮快的。”

她无奈低叫。“当然嘛!你看人家人多势重,我们有居于人下有求人家……要是真忍不住气跟人家跳起来,顶撞了人家,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把咱俩大卸八块然后抛尸荒野?要不等你伤好了,咱们跟人家火拼?”
奕辉半开玩笑。话音一转,复又沉凝“不过刚才那个少年,仿佛是故意要刺激我。好像想从我身上套出什么话似的……是我多心了吗?”

谁知月白摇了摇头,苦笑。
“不是你多心。那个少年是来试探我们的。”

奕辉猛的一愣,蓦然想起方才那老者隐含着探究与打量的目光。心口一阻。
“那么……他刚才真是故意激我的,真是想从我口中套出什么话来……?——为什么?”

月白敛下眼帘;神情漠然。
“看来,人家是怀疑上咱们了……”

…… ……

* * * ***帝*** * * *
另一方。

“殷叔,咱们啥时候上路?”
正给马儿喂食的跳脱少年将拴马脖上缰绳一拉,吃的正欢的马儿被扯得难以进食,嘶嘶呼气以示不满。

“不急,等那两兄妹再休息一阵子。”
花白胡子的老者蹲在一尊矮石上,吧吧的吸着烟杆。因为要照顾到新加入的两个陌生人,马队不得不延迟行经速度。
这林中雾大,天近午时仍是雾气缭绕。老者将目光投向远方,但见远山千黛间云雾环绕烟云成碧。老者似有感触“这西南老林子,虽没啥人烟,不过这景致到是不错。等把这事办完,我也就撒手不管了,在这个林子里结芦,让我这把老骨头过个清闲生活……”

在一旁喂马的少年有着精致俊丽的眉眼和挺拔的身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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