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穿花嫁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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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穿花嫁娘- 第1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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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没了三太太居住,已然变了模样。
“报应啊!报应……”
“三太太,您慢着点儿……别跑,会摔到的!”
一个熟悉的声音传进耳中,沈碧寒循着声音望去,只见三太太头发凌乱,浑身泥泞的抱着一个绣枕从后院中奔了出来。在她的身后还紧跟着聂沧杭的丫头望音。
这是以前那个衣着体面的三太太么?
看着眼前衣衫凌乱的三太太,沈碧寒的心似是被针扎了一般。
“奴婢见过大少奶奶!”见沈碧寒兀自站在院子里,望音连忙对沈碧寒福了福身子。
自从三房搬走之后,原本伺候三太太的下人也跟着三老爷走了。但是望音因从来都跟在聂沧杭的身边,而聂沧杭没带着她走,所以她依然独自一人留在西苑的后院儿里,守着聂沧杭原本所住的地方儿。
“免礼吧!”对望音轻轻的道了一声,沈碧寒行至摔倒在地的三太太身前,蹲下身来看着她手中抱着的绣花枕头,“三婶娘,你摔痛了没有?”
“这是我的取应!”抱着绣花枕头躲过了沈碧寒伸来的手,三太太凄凄汩汩的对沈碧寒和望音分别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你闪都莫要吵闹,我的孩儿睡着了,莫要将他吵醒了。”
嘴角不由自主的抽了抽,看着如此模样的三太太,沈碧寒眼中瞬间满是泪意。
无论三太太过去做了什么,可是她却因为她沈碧寒而失去了自己唯一的儿子。聂沧杭对她的好足以弥补一切,看着这样的三太太,沈碧寒的心有着针扎一般的痛楚。
从三太太身边站起身来,沈碧寒看着一边的望音道:“三叔父他们呢?为何三婶娘没有跟她们在一起而是在这里?”
西苑已然没有什么人了,此刻三太太这里也根本没有人照顾。
隐忍着悲意,望音对沈碧寒抿了抿嘴道:“三太太本来是与三老爷和霜姑娘在一起的,不过她总是抱着绣头来回跑,每日就算送了回去,也会再跑来。”
毕竟是生活了大半辈子的地方,又有谁能轻易放下?
心中了然,沈碧寒对望音道:“你可是没有离府的?日后便留在西苑将三婶娘伺候妥贴吧!”
点了点头,望音颤声道:“爷生前对奴婢恩重如山,此刻他的母亲,奴婢自当奉为亲母!”
为三太太择着头上杂草的动作一僵,沈碧寒呐呐的看着望音:“你怎会晓得你们家爷没了?”
咬了咬嘴唇,望音颤声道:“爷走的时候与奴婢说过,今生不会再回聂府,只求带着三太太离去,让她安度晚年。但是三太太回来了,爷却不在了。”
聪明如望音,早已从三太太奇奇怪怪的言行中推断出聂沧杭已然遭遇不测。可是她只是一个丫头,主子的事情根本就说不得,也管不起!
心情沉重的点了点头,沈碧寒没有责怪望音多言,只是对她苦笑一下,而后起身便准备离去。
“大少奶奶!”唤住即将离去的沈碧寒,望音道,“您该到爷的书房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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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一五章  用心良苦
从前的时候沈碧寒只来过西苑的后院一次,那次她还是万分偶然的情况下过来的。望音与她说她该到聂沧杭的书房看看的时候,她只是神色怔了怔,而后便与她问了书房的所在方位,独自一人前往了。
依着望音所指之处,她在西苑后院左数的第三间房前停下了脚步。
望音说她该来看看,她想要让她看什么?这里是聂沧杭的书房,在这里有的该是他生前所用的东西。这些……是她该看的么?
站在书房的门口,沈碧寒在深深的吸了口气之后,伸手推开了面前紧闭的门扉。
因为是书房,这间屋子的光线还好。房间的窗棂上一道道明亮的光线穿透而入,将空气中漂浮的粉尘照射的清清楚楚。屋子里的摆设与聂沧洛的书房摆设基本相同,简简单单的一桌一椅,还有那个挡了一面墙的书架,像极了聂沧杭该有的风格。
缓缓的迈过门槛儿,沈碧寒行至书桌之前。伸手抚过桌面上簿簿的一层尘土,她的手指在桌面上摩挲了片刻,最终落在了书桌上一本半敞开的账册上。
“这里为什么会有账册?”轻声呢喃一声,视线之中出现了一丝微微的波澜,沈碧寒蹙眉将桌上覆着微尘的账册拿起。轻轻拍了拍上面的尘土,她开始仔细的阅读起那账册的内容。
随着对账册明细的研读,沈碧寒的神情也渐渐变了。
自从聂沧杭将白家商号交给她之后,便再也没有涉足过商号的事情。
可是眼前的账册却是白家商号的,而且还是最近几个月的。
“那是爷在临走之前还在做的公事!”正在沈碧寒心中思绪不明的时候,望音的声音再次在沈碧寒的耳边响起。
将眼中的情绪压下,沈碧寒看着望音问道:“将三婶娘安顿好了?”
步入书房之内,望音来到沈碧寒身边对她福了福身子:“回大少奶奶的话儿,已然安顿好了。”
低头看了眼手中的账册,沈碧寒问道:“你适才所说是真的?这个怎么会在小叔这里?”
深深的看了深碧寒一眼,望音动了动嘴角,道:“淡然若生,与#”
沈碧寒眉头一皱!
望音怎会知道莫往生与她开的活命之方?她既然知道,那聂沧杭也该是知道的才对。
迎向沈碧寒疑惑的眼神,望音苦笑了一下,悠悠的道:“爷很早已前便晓得大少奶奶的处境了,不过您既然没说,他也只是没有点破而已。”
心,微微的抽痛了一下,沈碧寒看着望音道:“在我不理世事之后,白家一直都由他在掌家么?”
自那次她身上的毒隐隐有发作之势之后,沈碧寒便一直侍在轩园,不再处理白家商号的事情。望音说她手中的账册是聂沧杭最后的公事,那合着白家商号最近一段时间便是由他在打理?
关于这个聂沧洛该是知道的,可是他却从未与自己提起过啊!
面对沈碧寒的疑问,望音轻轻的点了点头。
“那……”伸手压在自己的胸口处,沈碧寒顿了顿。
她要问的话太多太多了,可是话到了嘴边却什么都问不出。
不管她从望音这里问出了什么,聂沧杭已经死了,她还能做些什么。
看着沈碧寒一脸悲痛的样子,望音低头深吟了片刻,而后便走到书桌前,从书桌的抽屉里取出一块四方形的铜制令牌。
“这是什么?”看着望音将令牌递到自己手中,沈碧寒不禁问道。
“爷说,这是他在天元王朝的眼睛。在他离开金陵之前,他将这交给了奴婢,让奴婢转交给大少奶奶。”等沈碧寒接过令牌之后,望音接着道,“爷以前在外游历的时候,不仅仅创建了南陵白家,还在南陵建立了属于自儿个的情报总驿站。有了第一个,便有了第二个,第三个……大少奶奶在接手白家商号的时候不是问过爷么?为何有每月白家商号总有一笔去向不明的银款?那些钱便是被他用在了这个上面。这些眼线如今已然遍布整个天元王朝,爷称他们为——天眼。”
“天眼……”
轻声呢喃着聂沧杭送给自己的最后一份礼物,沈碧寒将手中的令牌握了握,心中更是疼痛莫名。
他给了他能够给她的所有东西,甚至还有他的性命,可是她呢?
怔怔然的将手中的账册放下,怔怔然的转身,待在这个原本属于聂沧杭的书房内,她都快要窒息了。
“大少奶奶!”在沈碧寒即将走出书房的时候,望音再次唤住了她。
微微侧身,看着身后的望音,沈碧寒木然的挑眉问道:“还有什么事儿么?”
看着沈碧寒的神情,望音低头想了想,有些踌躇的问道:“您可还记得奴婢第一次见您时候的情景?”
沈碧寒眼中满是疑惑道:“我初次见你时候的情景?”
微微点头,望音道:“那个时候大少奶奶您第一次来这里,而奴婢也是第一次见到您。可是奴婢却知道您是谁,您难道不想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思绪飘回到几年以前,沈碧寒似是想起自己那个时候还问过望音,她们从未见过,为何她却认得她是谁。不过当时望音说,她之所以认得她是因为她在前院伺候的时候,沈碧寒与聂沧洛一行去探三太太的病了。
这里面难道还有什么故事么?
定睛看着望音转身走到一个放古董花瓶的架子前,而后从古董花瓶里取出一轴画卷回到自己面前,沈碧寒的明眸不禁微微眯了眯,“这是什么?”
对沈碧寒轻轻的笑了笑,望音慢道:“这画儿爷画了两年,这里有爷所有的秘密,大少奶奶看过之后自然就明白了。”
虽然不知望音给自己的是什么东西,不过沈碧寒心中明白,手中的画卷一定与聂沧杭有关,淡淡的看了望音一眼后,她转身便离了书房。
看沈碧寒离去的聘婷背影,望音的眼中渐渐的有了泪光。用力的吸了吸鼻子,她伸手擦去了眼中的泪意,呢喃道:“爷,奴婢不知这么做是对还是错,却也不想您的真情和良苦用心她丝毫不知。若是在她心中可以留下一席之地,您也算死而无憾了吧!”
其实望音并不完全明白聂沧杭对沈碧寒的这份感情,她认为爱一个人便该让对方知道,却并不知聂沧杭最后能够为沈碧寒死去,他的今生便已无憾。
望音给沈碧寒的是一幅画,一幅主角是沈碧寒的工笔画,画中的沈碧寒正坐在秋千上被高高的荡向空中。衣袂轻飘,嘴角微扬。她似是风中的精灵一般一脸无忧无虑的样子。
画卷的右上端书着两行字体飞扬的字。那不是诗句,却更像是对联,像是聂沧杭对她的心事。
飞舞,飞扬,淡然浅笑,恒于事……情生!
兄嫂,挚情,两莫相望,此生枉……缘灭!
“兄嫂,挚情,两莫相望,此生枉……”晶莹的泪珠簌簌落下。沈碧寒哟角溢出一抹浓浓的苦笑。
情生,缘灭。
她与他终究是今生无缘!
自从看了聂沧杭为自己画的那幅画之后,沈碧寒的情绪十分的低落,一直守护在她身边的聂沧洛,也清晰的感觉到了这一点。为此,他故意让聂惜璇以自己的婚事为名,过来与沈碧寒请教,想要用喜事将她心听哀愁化去。
不过他也知道,就算沈碧寒表面上不再哀伤,心中却一定仍然挂着浓浓的愁伤。
将搬同府去的大太太又让人接了回来,又把府中的事物与聂惜璇仔细的交代了,沈碧寒将商号的事情全部交给了聂沧洛与蓝毅来打理。待一切准备就绪,她只等着两日之后,皇上的圣旨到了。
虽然心中不思进食,却要顾念到腹中胎儿。酉时的时候,由聂沧洛陪着用了晚膳,沈碧寒刚准备要歇下,外面望春却来报,说是慕凝来了。
看了眼一边翠竹眉头轻蹙的样子,沈碧寒只是笑了笑,而后对望春道了请。便又重新穿上绣鞋,坐到了圆桌前的椅子上。
今日的慕凝,身着一件干净的鹅黄色暖裙,头饰简单,丝毫未施脂粉。不过沈碧寒看到的并不是这些,而是她那双红肿的如核桃一般的眼睛。
“慕管事这是怎么了?”沈碧寒记忆中的慕凝,俨然一副女强人的架势,从来不曾与人面前表现出过软弱。无论是公事还是私事,她都会处理的井井有条。
深深的看了沈碧寒一眼,慕凝抿了抿嘴,而后看了眼身边的翠竹和望春。
明了她的意思,沈碧寒对两个丫头道:“你们且先退下。”
“是!”齐齐的应了声儿之后,翠竹看了慕凝一眼,而后挑了挑眉毛便与望春一起退了出去。
两个丫头退下了,慕凝便坐到了沈碧寒的身侧,看着沈碧寒正凝睇着自己,她眼中刚刚干涸的眼泪再次决堤。
“莫要光顾着哭,这可不像你。”动手为慕凝斟了杯茶,沈碧寒淡笑着摇头。
拿沈碧寒递来帕子擦了擦脸,慕凝哽咽着吸了吸鼻子:“今日大少爷将事情都告与我知道了,我晓得蓝毅没死,便去找他了。”
慕凝的话一出口,沈碧寒的眼神便黯然了下来。
她已然猜到慕凝要与自己说什么,但是她要与自己所说的,并不是她现在想要去考虑的问题。
“我一直以为他死了,可是他却还活着。”对沈碧寒撇了撇嘴,慕凝道,“为了他我最近这几年一直在沈家,可是他难道就不该让我知道他还活着么?”
面对慕凝对蓝毅的质问,沈碧寒心底一片苦涩。
他连她都瞒着,更何况是慕凝了。
不过现在仔细看来,蓝毅是为了她而做出了牺牲,而慕凝却是因为蓝毅在默默的做着牺牲,整件事情的起点是在她的身上,因为她的存在,所以她身边的人都得不到应该有的幸福。
没有等着沈碧寒开口说话,慕凝兀自说道:“其实他心里装着你,我明白,也不曾想过有什么回报。我今儿来找你,就是想要与你说说自儿个的心里话。”
“呃……你想要与我说些什么?”看着眼前的慕凝,沈碧寒真的是不知该说些什么了。
她只得在心里暗暗的叹了口气。
“虽然我深知大少爷对你如何,但是蓝毅对你的感情在前,牺牲也在前……”深深的凝睇着沈碧寒,慕凝坦言道,“我希望你最终能给他他应该得到的。”
嘴角轻扬,微微的笑了笑,沈碧寒看着慕凝:“你不是钟情于他么?何来的这个时候又与我说这些?若是我给了他该得到的,你怎么办?难道你这几年的付出便白白浪费了不成?”
“……”
心中确实有些深深的不甘,不过被沈碧寒这么说出来,慕凝难免哑然。
沈碧寒又道:“他付出了多少,我心中自然有数。但是慕凝……男人有很多,但我只有一个,我没有办法,也没能力去一个个的回应他们的感情,若说该给的,我最该给的那个人该是死去的聂沧杭,可是他死了,我却什么都给不了。”
人生就是这般的无奈。
没有哪个人是一出生便能预测到未来的,她们每一个人都是走一步,而后再向后看一步,在事情发生了之后才会懂得自己错了,自己欠谁最多。
但是世间万事,即便是心中明白了,却不一定能够偿还的了。
这就是世界。
一个永远不可能有公平的世界!
慕凝怔然:“那你的意思……”
其实就算不问,沈碧寒的意思她也明白了。
深深的叹了口气,沈碧寒对慕凝道:“我眼下已然身怀有孕了。”
心中思绪转了又转,默默的点了点头,慕凝将眼中的泪水收起,而后恢复了往日干练的模样:“你的意思我省的了,适才因我刚从蓝毅那里过来,所以情绪有些激动,此刻好了……你早些歇着吧!”
送走了蓝毅,沈碧寒便觉得心神恍惚,躺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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