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魄嫡女升职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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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魄嫡女升职记- 第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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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一时相对无言,看着彼此一动不动,那怕烛火熄灭,只余下蜡泪垂满烛台,一片暗沉将他们同时包裹。

也许是黑暗让他的伤不再显露人前,才有了再度开口的勇气,霍榷伸手摩挲着向袁瑶,凭着记忆,霍榷第一时间便抚上了袁瑶的脸庞。

“不知为何,我突然想起你说过的一句话,你说,‘大人,有些事袁瑶是有苦难言的,但请大人相信袁瑶,袁瑶绝无害你之心。’”

那是在太后移驾南山寺,霍榷想偷会韩施巧事发,袁瑶对他说的。

“海棠,到现在我还相信你说的这话,你不会让我害,所以你不也会害我伤心的。”霍榷几乎在恳求了。

袁瑶再却按捺不住了,所有的不安和对他的情意,化作泪水滴落在他手上,她不再顾及扑进他怀中,告诉霍榷,她的心,她的情,她曾经的假如今的真,她曾经对他的图谋不轨,如今只盼能和他生死相依……

袁瑶说得事无巨细,还有些语无伦次,可霍榷很开心,两人的心从未有过这般贴近,再无隔阂和距离。

袁瑶的心障去除,可霍榷的危机还在,两人再度秉烛商议。

今日打了太后的脸面,明日太后定颁懿旨,想也可知绝无好话,南阳伯王諲更会借此声讨败坏霍榷和侯府的名声,以便于打击远在宁武关的霍荣。

就在袁瑶和霍榷都毫无头绪时,为外头传来哀求的声音。

“外头什么事儿?”霍榷问道。

青梅进来回话了,“回二爷,二奶奶,是黄姨娘非要求见二爷二奶奶。青素姐姐说二爷二奶奶不见人,她还不信,如今跪在外头赖着不走不说,还哭闹了起来。”青梅性子直,把对春雨的不满都摆脸上了。

“春雨?”袁瑶一愣,和霍榷稍稍一忖度便明白了春雨的来意。

霍榷和王姮正闹着要和离,春雨是王姮的陪嫁丫头,王姮回了南阳伯府,她自然也要跟着回去的。

可春雨是服侍过霍榷的,还有过孩子的,这样的人回去了那里还有什么好下场的。

袁瑶看了霍榷一眼,见他点点头,袁瑶才道:“让她进来吧。”

听到能进去,春雨如获大赦,刻不容缓便进了上房。

来到袁瑶和霍榷面前,直接就跪倒在袁瑶脚下,头闷响地重重叩地上了,“求二爷、二奶奶救救婢妾,婢妾今后给二爷、二奶奶做牛做马,绝无怨言。”

这些日子以来的相处,袁瑶知道,春雨求心眼有些到底不坏,还算本分的人。

袁瑶道:“你到底也是二爷的侍妾,留下也无可厚非,你放心吧。”

春雨满心感激,重重地给袁瑶和霍榷磕了几个头,便被霍榷打发出去。

只是不知为何,春雨起身后一步几回头的,欲言又止。

袁瑶以为春雨是在担心南阳伯府的人会强行将她带走,于是袁瑶道:“你不如现在就搬过漱墨阁来吧。”

春雨忽然又扑跪了过来,却向霍榷道:“二……二爷,大奶奶她……她……心里是早有人了的。”

霍榷眉头动了动。

春雨见霍榷面上无什表情,这才敢接着往下说:“婢妾和秋风最是要好,婢妾落魄之时,秋风也时常接济婢妾。前些日子,秋风偷偷告诉婢妾,大奶奶在被二爷赶回伯府时,私下又见了那人,还……还私下约定了终生。二爷,如今南阳伯府这般逼着和二爷和离,想来一定是伯府里发现不妥了,又闹不过大奶奶,这才闹和离的。”

也不怪春雨这般的猜想,到底是她的见识面就这些。

不过王姮竟然心有所属这点,却让袁瑶和霍榷有了想法。

“王氏心里的男人是谁?”霍榷问道。

春雨迟疑了片刻道:“是西陵王世子。”

“宋儒壑?!”霍榷喃喃道,片刻后又问春雨,“南阳府里有什么人和王姮有仇的?”

翌日早朝,南阳伯王諲让人参了远在宁武关的霍荣一本,王諲也知道这种事儿急不来,除非霍荣犯下大错,不然不可能一蹴而就,但只要每日弹劾霍荣一本,积少成多,祯武帝多少都会对霍荣起了戒心。

王諲心中又想:“此时宁寿宫的懿旨也该到镇远府了,太后被打脸面,此道懿旨对霍榷的申饬定不轻,再加之在镇远府四周按下的口舌,保准半日就能让全京城知道霍榷的的不堪,等和霍榷商议和离之时,再制造些是非就一切妥当了。”

正当王諲得意时,忽然听到有人道:“……南阳伯纵女王姮不守妇道,在家中与西陵王世子勾搭成奸。”

王諲立时心中骂道:“谁在乱放屁?”抬头就见韩塬瀚立于堂上,激愤上奏。

“被府中一侍妾发现并拾了他们的信物,还欲杀人灭口,所幸那侍妾被臣所救。”韩塬瀚直接道明自己非诬陷,有人证物证。

祯武帝慢慢瞥向王諲的位置,忽然说了一句,“听说南阳伯正忙着和霍榷和离吧。”

这话一出,立时就让人把两件事儿联系一块了。

为何忙着和离?原来是女儿与人私通被发现了。

罢了,祯武帝倒未多问,只让韩塬瀚将人交给大理寺细查。

然这还不是最糟糕的,这头京城中刚传太后下懿旨申饬霍榷妻妾尊卑不分,大有宠妾灭妻之嫌,敕令霍、王两家和离,那头又谣言纷起,说王姮不守妇道。

王姮是谁?太后的亲侄女,于是京城街头巷尾无人不知,太后这是为保侄女名声,不惜贬斥威逼和离。

这般一来霍榷是绿云罩顶了,可却是受害人,到底得了同情。

而大理寺那边,王諲让人去看过了,是他的侍妾没错,据王諲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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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阳伯王諲一个扬手打来;“丢人现眼的东西;上至太后;下到你兄嫂都没了脸面见人了。”

王諲也是从武的人;但经年沉迷于声色犬马;不比镇远侯霍荣如今还敢跨马上阵杀敌的;可手上的力道也是不小的,王姮直接被他打得翻滚在地。

王姮就觉着口中腥甜,左耳嗡鸣一阵鼓痛,脸上的火辣都不及耳朵里的疼痛,眼前更是眩晕阵阵,王姮咬了牙才没厥了过去。

南阳伯夫人到底是做娘的,又从小疼王姮到骨子里的,现下虽气王姮不争气,可也不能看着王姮被打死的。

所以再见王諲还要动手;南阳伯夫人几步上前就挡住王姮前头,劝说道:“伯爷,姮儿虽有不是,可事到如今打死她也于事无补,只会让伯爷气坏了身子,到底是想想该做如何补救才是要紧的。”

“哼;”王諲冷哼道:“补救?如何补救?人证物证皆有;就是我想贴上老脸去让大理寺网开一面也不能够的,这事儿已经上达天听了。”

南阳伯夫人都快急哭了;“可如今虽说太后下了懿旨令两家协议和离的;可现下还是没和霍家签押了和离文书的,姮儿还是他们霍家的媳妇,要是他们霍家一个不顾了,拿着姮儿通奸的罪名,将姮儿沉塘怎么得了。”南阳伯夫人是越说越觉得不好,一时团团转的,“伯爷赶紧去镇远府和离,只要没了和霍榷夫妻名分,通奸就说不上了,我再修书告诉大哥赶紧让儒壑娶了姮儿才是。”

王諲气得通红的脸面愈发透着紫了,指着南阳伯夫人喝道:“如今是和西陵王府撇干系还不能够的,你反倒还让西陵王府娶这孽障,自个坐实了这□去。难怪她敢不守妇道与人通奸,就是你这个祸家败业的老娘们给害的。”

南阳伯夫人被王諲骂得一句都不敢说了。

地上的王姮总算缓过神情来了,冷笑道:“我不守妇道?当初我本就不愿嫁给霍榷,我和表哥青梅竹马,早情投意合,是你们逼的我,生生把我和表哥拆散了。”

“放肆的孽障。”王諲抓起手边官窑脱胎的盖碗就往王姮身上砸去。

茶碗砸到王姮额上,跌落在地立时粉碎,把王姮泼了一身不说,碎屑飞溅还滑伤了王姮的手,见了血痕。

“婚姻大事历来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钻穴隙相窥,逾墙相从,世人所不齿。你还敢说什么情投意合,真是连廉耻都不要了。”王諲越说越气,回身抓起那楠木镶嵌玉的如意就要往王姮身上打去,“今日不打死这孽障,难绝祸患。”

“啊。”南阳伯夫人哭着扑到王姮身上护住,“伯爷要打死她,就先打死我吧,说来也是我教女无方,罪有应得,这样到了阴曹地府,我们娘俩也好有个依靠。”边说,边把王姮抱得越发的紧了。

一时南阳伯夫人和王姮都哭个不住。

王諲无处下手,可气又未消,把如意一摔,道:“来人,把这孽障给我关慈安堂去。”

慈安堂,王家的家庙,历来是收容王家犯了错的女儿、妻妾,当初多少人进去死在里面也没能再出来过的。

这么多年来,也就王娥进去了出来过,可最后到底也是死在了那里头。

所以一听要被关慈安堂,南阳伯夫人和王姮都慌了。

南阳伯夫人苦苦地求着。

王姮耍泼撕咬着要带她走的仆妇婆子,负隅顽抗着。

可王諲早硬了心肠,不容劝说的。

王諲甩开南阳伯夫人气冲冲就走了,留下南阳伯夫人茫然无措地坐在冰冷的地上。

王諲后悔让太后下懿旨和离,弄得人尽皆知,要不然这等媳妇红杏出墙之事,霍家也是要脸面的,可不能休妻,只会私下让王姮“病卒”了,也就保全了两家的名声。

可到如今霍家被人茶余饭后谈说了,又被太后勒令和离,南阳伯府不收王姮也得收了,一时倒没镇远府什么事儿了,不是全在南阳伯府了。

方才南阳伯夫人虽有心护持王姮,可到底有一句话是没说错的,赶紧和镇远府协议和离去,王姮没了和霍榷的名分,再把她远远地嫁了旁人,谣言不攻自破。

而那什么欲杀人灭口,那吃里扒外的贱人到底没死,杀人的罪名就做不得数了。

王諲更叹要是没这事儿,原是打算在收回王姮的嫁妆上做文章,让人皆以为镇远府如今已经落魄到只能厚颜无耻地贪墨人嫁妆度日了的,再让暗子就是没也要捏造几件霍家的腌臜隐秘事,当众一说,镇远府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名声扫地的。那时,他再痛打落水狗就是顺手拈来的事儿了,镇远府没有不败的。

多好的算计,可如今只能让暗子出来将王姮通奸之事反栽赃给镇远府,挽回太后和南阳伯府的名声才是要紧的,只是这般一来暗子暴露了就不能再用了。

暗子原是击倒镇远府的杀手锏,却只能这样浪费了。王諲真是愈想愈恨,但也只得出门,赶紧和霍家和离才是要紧的。

在王諲刚出了门没多久,宫里就来人召了南阳伯夫人进宫去。

这两头,就先说王諲。

王諲也是输人不输阵的,带了长子等一干爪牙,浩浩荡荡就到了镇远府。

和王諲的声势相比,霍榷就显得势单力薄了,座上只少君伯和司马空两人而已。

霍榷除了叹一气,也说不出什么来了。

荣恩堂正间里,两家人各坐左右,泾渭分明。

女眷则全数在东次间里坐着,落了幔子隔开避嫌。

宗正府的大宗正受命出席,关键之时裁断两家的纷争,并立和离文书,见证两家签押。

事到如今两家也没什么好说了的,各自拿出当初王姮的嫁妆单子对照,无误后,让王家的婆子到西院去清点收拾王姮的嫁妆。

霍夫人不放心,让包民家的带人跟着。

来人是南阳伯夫人身边的桂嬷嬷,进了西院包民家的就发现这桂嬷嬷不省心。

“虽说日子短,可听说榷二奶奶没少照顾我们姑奶奶的,我们太太临出门时嘱咐我一定要给榷二奶奶当面叩个头的。”桂嬷嬷说道。

包民家的冷笑道:“说反了吧,侯府上下谁不知只你们姑奶奶没少‘照顾’我们杙大奶奶和榷二奶奶的,所以你这头,我们二奶奶可不敢受,你就别费那心了。”

桂嬷嬷也不敢强行,怕露了破绽,只得一步几回首地走过漱墨阁的大门,盼着从里头出来个什么人的。

收拾完枫红院,桂嬷嬷又在包民家的跟随下回了荣恩堂。

王諲作势检查桂嬷嬷对的单子,一听桂嬷嬷回说,没能见到袁瑶,立时眉头就堆了起来。

瞥向霍榷,就见霍榷手中把玩着一块只一半的羊脂玉比目佩,王諲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登时就将嫁妆清单丢到了地上。

“当初我南阳伯府嫁女,谁不知道是十里红妆的,可我儿嫁到侯府不过两年,嫁妆却只剩一半不到,让人如何相信?”王諲气得鼻孔一张一缩。

这时东次间里传来霍夫人的声音,“阿榷,把账簿拿去,当着众人的面念给他们听听。”

包民家的捧场一本账册来,霍榷再让人将王諲丢地上的嫁妆单子捡了起来,才开始念道:“元光四年腊月初八,王氏送西陵王太妃金丝燕窝、天九翅、鹿茸、百年山参、寿山石嵌人物雕空龙寿纹十二扇围屏做礼。”罢了,一指嫁妆单上的被勾出的几处,“就这些。”

霍榷又接着念道:“元光五年正月初六,王氏送西陵王王妃,象牙镂花圆镜,金线昙花菱纱十匹做礼。”又指着嫁妆单道:“就这两样。”

“元光五年正月十五,王氏送西陵王大郡主赤金送子观音,泥金真丝绡麋竹扇十二把……”霍榷念一样,王諲的脸就黑一分。

霍家是明知道王姮嫁入侯府是图谋不轨的,自然是对王姮的一举一动都有视线。

“够了。”王諲的声音阴森,可比地域深渊的冤魂。

那些个爪牙见王諲出师不利,其中一人走出荣恩堂,到外头拿起一对珐琅彩婴戏双莲瓶,翻看了片刻道:“好个道貌岸然镇远府,竟然想浑水摸鱼,用赝品以假乱真的,就算你们仿得再似,也难逃我的火眼金睛。”接着又翻看了其他几件名贵的瓷器,“这些也都是赝品。”

霍榷冷眼看着,等着看王諲一党把戏耍完,这时就听外头传来说话声,“柳步青,这些若都是赝品,想来你家里的那些也难是真品。你该谢我,刚才让你家小厮回家去告你夫人,你到如今才发现那些东西是假的,赶紧都摔了免得留着丢人现眼。”

这叫柳步青的,众人皆知他爱收藏古玩瓷器,可他夫人却是深恶痛绝,常说玩物丧志,平日里就没少摔他的东西,如今要是他夫人得了这由头,可想而知会如何对待。

就见刚才还在对嫁妆里瓷器吹毛求疵,以为行家的家伙,一听脸色大变拔腿就跑,唯恐迟了救不回他收藏的那些古玩瓷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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