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魄嫡女升职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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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魄嫡女升职记- 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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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事要是被言官们知道了,还不知道会被如何地口诛笔伐,霍老太君不由得有些后怕,“嗯,没错是这理。”
宋凤兰又哭了,“老祖宗是不知那二叔的二奶奶有多不讲理,二叔刚说老祖宗让个丫头开了脸来过明路了,她就当着二叔的面用手炉砸了彩云。说什么脏的臭的都往他们二房里塞。”回头让彩云过来,“老祖宗看看,炭火可不长眼呢,可怜这丫头都被烧成这样了。”
霍老太君就见彩云衣襟上湿答答的,头发被烧了一节,不管脸上还是头上灰扑扑的,也看不清哪里伤着了。
可见彩云这模样,就够霍老太君来气的了,竟然连她的都敢打了。
霍老太君声调倏然拔高,觉着刚下去的火气又上来了,“没说这丫头身边的吗?”
“说了,和二叔都告诉她了,可那二奶奶却说,那屋里就是好的了,要好的,大房怎么不要了去,然后还说,还说……”宋凤兰越说越伤心欲绝的。
见她这样,霍老太君又气又急的,“别哭,有什么只管说什么,给做主。”
宋凤兰满目凄凉道:“她说要好的怎么不给大爷送去了,也好……也好给大房生个好的,别满屋子的歪瓜裂枣,傻的傻,残的残,瘫的瘫,老好操心的不操心,老惦记着二叔房里的事。”
登时让霍老太君和官陶阳的脸上都不好过。
霍杙的子嗣亦是霍老太君的心头刺,碰不得,听了这话一时也气得手都哆嗦了,断断续续道:“好……好……个……王……王氏,以为……以为……们家……就真不能……不能……把……把……她……如……何……”
话没完呢,突然霍老太君就说不出话来,还喷出一口血来。
宋凤兰和官陶阳见状被吓得不轻,彩萍赶紧拿一小瓶来倒出小药丸喂霍老太君吃,又赶紧让去请太医来。
这一请太医就惊动了霍荣。
霍荣侯府众心里,历来是不怒自威的,如今他再冷然立目就越发让害怕了。
好不容易等到太医出来,霍榷和霍杙赶紧上去问霍老太君的病情。
太医道:“急火攻心,血不归经所致,日后不可再让老太君动气了。”
都连连称是,赶紧让太医开了方,给了药礼,忙命送了出去。
霍荣瞧过后方子吩咐赶紧去捡药煎了,给霍老太君调服下去,总算是平稳睡去了。
也这才得了空,霍荣回头就对霍榷喝道:“去告诉娘,要是她这会子还没死,就是从床上爬来也要爬过来侍疾。让袁氏也一道过来。”
霍榷不敢多言,忙忙地去了。
一屋子见霍荣怒了,个个都屏息埋头的,恨不得霍荣看不见自己。
霍荣扫了眼屋里各怀心思的,当日就是担心有借题生事才让霍夫隐瞒了袁瑶来历,但如今还是被兴风作浪了。
霍荣过去抬脚先把地上跪了半天的彩云给踢了出去,“还不打发了留这丢现眼到何时。”话落外头进来两个婆子,堵了彩云的嘴拖出去了。
“老大家的。”霍荣又道。
宋凤兰听到头个点的就是自己,吓得起先还往里缩了一步,被霍杙推了出来,绊着地上的毯子来个踉跄,好不容易稳住了,这才磕磕巴巴道:“…………。”
“哼。”霍荣只不过用鼻子哼了声,宋凤兰就两腿一软跪坐地上了,急忙道:“儿……儿媳……知……知错……了。”
“不知轻重,搬弄是非,口无遮拦。”霍荣拍案怒斥,指着霍杙,“也跪下。”
这会子袁瑶跟着霍榷和霍夫脚步匆忙地进来了,霍荣立时让霍榷也跪下,霍榷跪了袁瑶自然不能站着,便一同跪了,可也只是膝盖刚沾的地,就听霍荣又道:“夫带袁氏和官氏进去侍疾。”
虽未明说,但霍荣这是认同了袁瑶这府里,是和官陶阳一样的身份。
“是。”
袁瑶又只得起身跟霍夫进里屋去了。
“一个两个治妻无方,闹得家宅不宁。”霍荣开始训斥两个儿子。
霍韵和霍榛进来时,正好见哥哥们被骂。
霍榛这几日懒散松懈了,正怕霍荣问起他,见了礼就往堆里躲了。
霍韵听了半日,觉得不过是王姮和宋凤兰的错,和自己二哥没干系,想劝几句也是不敢的,就悄悄进里屋来了,没想一进来就见到袁瑶。
霍老太君碧纱橱里安歇,里屋的走路都是踮着脚的,袁瑶正依霍夫的意思焚些安歇香。
可袁瑶如今对各种香气很敏感,乍一闻,又让胃里翻腾了起来。
霍夫是过来,自然是明白的,便让她亲自去请三婶娘霍林氏过来。
见袁瑶出去,霍韵也跟了出来,一路跟到了夹道,霍韵这才大声叫住袁瑶,“袁瑶,给站住。”
袁瑶主仆四回头,见是她福身道:“不是二姑娘有何吩咐?”
霍韵走近了逼问道:“可是有了身孕?”
宫嬷嬷道:“二姑娘,这可不是一个未出阁的姑娘该问的。”
霍韵扬手就给宫嬷嬷一个耳光,“本姑娘何时轮到个奴才来教训。”
看霍韵这品行,袁瑶眉头动了动,“二姑娘,要是没甚事,恕不能奉陪了。”完了行礼转身。
“袁瑶果然是有身孕了的。”霍韵冲到袁瑶面前挡了去路,“好个先奸后娶没要的娼妇,表哥不要了,就厚颜无耻地赖上二哥。”
霍韵说的那个表哥正是周祺嵘。
见她越来越不留口德了,袁瑶决定给她一个教训。
青素附耳,袁瑶不知和她说什么,完了青素和宫嬷嬷一道回寿春堂去了。
霍韵道:“是不是也想回去告个口无遮拦,没用的,没会信的。”她自信自己前的娴静温良不是白费的。
袁瑶笑了笑,近她跟前,小声道:“要是有能耐就直接把从府里赶出去,不然就别跟狗似地见一回就吠一回。”这才恢复平时的声音对尚嬷嬷道:“还要去请婶娘耽误不得,去请二姑娘让开。”
“……”被说成了狗,霍韵从未被这般羞辱过,
“敢碰。”霍韵挑起下巴对尚嬷嬷吼道。
尚嬷嬷看都没看她,直接把她拨开和袁瑶一道离开。
霍韵挥舞着双臂,想袁瑶大喊道:“袁瑶,要让立刻就成弃妇。”
袁瑶脚步未停,只微微回头,“等着。”
见袁瑶根本就未把她的威胁看眼里,霍韵发誓若不赶袁瑶出门,她誓不为。




、76第十五回 以色侍君(一)


霍韵的丫头浮香见自家姑娘暴躁,便道:“姑娘;可是袁姨奶奶刚才跟说了什么不好的?好大的胆子;这样两面三刀的可不能留府里;只会是祸害。”
“这就去回了父亲。”霍韵狠狠地往回走。
这主仆二,从寿春堂后院进的去;忽然瞥见青素鬼鬼祟祟地往后院偏僻处去。
“姑娘;方才那个不是袁姨奶奶身边的丫头吗?”浮香提醒道。
霍韵捂住她的嘴,“作死,那么大声;们跟过去瞧瞧。”
就见角落里正是宫嬷嬷,两碰了头,也不知焦虑什么,面上很是不安。
“宫嬷嬷,说这该怎么办?姨奶奶今日才进的府,可却接连发生这些个事,若是有心要栽赃个不祥的名声,可怎么得了。”青素十分担忧道。
“唉,方才姨奶奶也是冲动了,把二姑娘给得罪了,常言冤家宜解不宜结,要是二姑娘侯爷面前吹风,侯爷恼了姨奶奶,让留子去母,这该如何是好,唉!”宫嬷嬷也连连叹息道。
听了这二的话,霍韵止不住地欢喜,暗中冷笑道:“袁瑶,让狂。”
霍韵不再停留往上房去了。
此时堂屋里,霍荣已训示完话,说即将到来的婉贵妃生辰,让好生对待,万不可奢侈也不能潦草便算,并警告宋凤兰敢借此公器私用,公报私仇,决不轻饶。
吓得宋凤兰好半天腿脚都发抖。
等到霍荣说完,霍韵殷勤上前给霍荣端茶,道:“父亲说的固然有道理的,可想起往日里哥哥们和嫂子们都是谨言慎行的,为何今日好端端的就闹了个家宅不宁的?父亲不觉着蹊跷吗?”
霍荣吃茶的动作顿了下,睃了霍韵一眼,未做声。
霍韵以为霍荣这是默许了她继续说下去,便道:“今早为何老祖宗会发火?原因某些隐瞒了自己的来历,让府里闹了好大个笑话。”
她这话一出口,霍榷立时喝止道:“妹妹别胡说,快住口。”
霍韵佯装起好心却遭误解的委屈模样,道:“二哥这也是为了好,不能再被蒙蔽了。”
“这里头的事,根本就不清楚。”霍榷还要再阻止的,霍荣却道:“让她说。”
霍韵立时觉得霍荣是把她的话听进去了的,“后来老祖宗又发了火传二哥去,因为某撺掇了二哥打了老祖宗给的。这回决计又是某些挑唆的大嫂和二嫂斗,不然怎会闹大呢?”
虽没明说,可霍韵句句直指袁瑶,是都听出来的了。
霍荣放下了手中的茶碗,道:“那按说,该怎么办?”
“这样的搅家精,自然不能再留府里,直接打发了去。”霍韵笑了笑,“只如今她有了二哥的骨肉,暂且留着方是们家的仁义。一旦生下孩子后就绝对留不得了,去母留子才上策。”
霍荣冷冷地扫看了堂里的所有,忽然道:“都听到了吧,这就是教出来的好女儿。”
霍韵愣,回头见霍夫面如白蜡,颤巍巍地走了过去,道“一切皆是妾身教导无方,请侯爷责罚。”
到如今霍韵还不明白,自己到底哪里出错了,“爹,这和娘没关系,是袁……”
霍夫赶紧呵斥“住口,那些个浑话那里是一个姑娘家说得的。”
见场的没有一个是帮她的,霍韵真觉得委屈了,“也是为了府里能安生。”
看霍韵还要说,霍榷赶紧过来拉她出去,“父亲,想来是方才灌了妹妹几杯酒,她有些糊涂了才说的这些浑话的,不如让她先行回去醒了酒,再来给父亲赔不是。”
眼看着外头进来两个婆子就要把她架出去了,霍韵心中的委屈化作了恼恨,突然使劲挣脱了霍榷,大声喊道:“放开,哪里错了?袁瑶那娼妇啊……”
没说完,就被霍荣一巴掌打倒地,登时安静了。
霍榷跪霍荣面前拦着,“请父亲息怒,妹妹还小偏信了谗言是难免的,日后儿子定留心管束。”
见状,三爷霍榛也不敢独善其身,也出列为妹妹求情。
“不辨是非也就罢了,还自作聪明,进谗言弄是非,霍家满门没有这种艰险的女儿。”霍荣真是怒极了,话犹重,“要隐瞒袁氏身世的是,至于是谁嚷嚷的出去,又是谁听了去,要兴风作浪借剑杀撺掇的老太太,谁心里清楚。”
宋凤兰只觉阵阵凉意从脊梁骨漫开。
霍杙也不是傻,稍一回想便明白了,心中怒道:“臭娘们,竟然把老子当傻子耍了。”但也知道不能这里发作了,只得生生将怒气封口里,准备着回了东院再作打算。
霍韵不曾想事情竟然非她所想,全然是她猜错了,一时就萎靡了。
“至于二哥打的到底是老太太的,还是的,让她都做了些什么,自己心里清楚。”霍荣再懒得去看她,“这最后一桩,老大家的,还要说缘由吗?”
霍杙出列,道:“父亲教训得是,是儿子管家无方,治妻不力,儿子今后定严加管束。”那严加二字,他咬得极重,让宋凤兰如同被兜头淋了一桶冰水,寒意入了骨。
这会子,袁瑶引了霍林氏进来。
霍荣与霍林氏商讨了下霍老太君的病情,便郑重恳请她调养老太太的身子。
霍林氏丈夫是霍荣的堂弟,太皇太后胞弟少君侯之子,袭的是少君伯的爵位。
太皇太后还有一胞弟是长君侯,其子也是降袭的爵位,妻子霍苗氏,为端正严谨,最为看重等级规矩。也就是当日霍夫对霍榷说的,想请回来调*教王姮的那位大伯母。
霍苗氏和霍林氏,都是太皇太后从秀女中选出分别赐婚的。
因此,霍林氏可是位伯爵夫。
可当年不论是长君侯,还是少君侯都是谦让君子,无心参政,故而直到如今的长君伯和少君伯都无实权,只食用朝廷赐的田产和俸禄,然又不擅于打理,太皇太后时还风光,如今可想而知是不宽裕的。
两年前,长君伯去世,霍苗氏膝下无子,只有一女也已嫁,独自孀居。
这霍林氏的父亲,曾是太医院院首,从小耳濡目染的深谙养生调理之道,颇受京中女眷欢迎,常常来往于各门第之间,顺便打打秋风。
霍荣是知两位堂兄弟家中的难处,没少接济的。
也多得这霍林氏的走街串巷,她影影绰绰地得了个消息,投桃报李地告诉了霍荣。
像袁瑶这些女眷们自然是没能当场听到了。
霍夫说袁瑶头三月最是要紧,就不用她跟前侍候了。
还有一事袁瑶是不知道的,当霍老太君醒来后,霍荣说了一句,“老太太只管玩乐荣养,勿用操心那些,天大的事都有儿子呢。”
霍荣这是让霍老太君不要再管袁瑶了,霍老太君叹了口气,算是答应了。
后来听霍榷说,说是宫里的淑妃,怕是要不好了。
这是该宋凤兰操心的事,因为淑妃可是她姐姐。
虽事不关惠妃韩施巧,但袁瑶还是留了个心。
霍榷就见袁瑶自听了淑妃的事后,就一直嘴里念叨着什么先皇后,王皇后,婉贵妃,贤妃,淑妃,惠妃,顺妃,德嫔,庄嫔,安嫔,康嫔,周才的。
就连霍榷故作登徒子轻薄了她都没反应,魔怔了似地。
“顺妃是何时死的?”袁瑶忽然问道。(前文有写过这,祯武帝说太后不惜驳了镇远侯的面子,却只封韩施巧为选侍。老太监王永才假装没听清胡乱答了。祯武帝又问谁送的燕窝粥,王永才答是顺妃。)
正宽衣解带的霍榷登时愣了,此时虽没春花秋月的情景,可好歹也不是六月飞霜的怪象吧,这丫头冷不丁地提个死。
“记得应该是惠妃娘娘进宫后,她被打入了冷宫,后没多久便没了。”袁瑶一味地沉浸自己的思绪中,没发觉霍榷的异样。
“可她到底是因着什么事被打入的冷宫?”袁瑶又问。
这回霍榷倒是手上没停了,“投毒,致使庄嫔一尸两命。”
袁瑶又问:“听闻她颇有才学,孤高自诩目下无尘,和贤妃(三皇子的生母)称双株并蒂,到今时今日坊间还有她的传闻,而贤妃却如投石入海。”
“那便不知道了。”霍榷继续低头干活。
霍榷专心做他的事,袁瑶也专心问她的疑问,“可知先皇后又是个怎样的?”
“听闻政见独到,为强势,颇有太皇太后之风。”霍榷给予先皇后肯定的评价。
虽然知道是辛秘,但袁瑶还是小声地问出来了,“她真的是……暴病?那时应该是废后呼声最高的时候吧。”
霍榷也压低了声音,“自杀的。”
袁瑶暗道了一句果然,又道:“是为了保住五皇子嫡出的名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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