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魄嫡女升职记》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落魄嫡女升职记- 第17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把韩姨妈打得昏头转向。
韩孟也是想要那些银票的,这些可回了家再做打算,那时就是将袁瑶搓圆捏扁了不过一句话的事,谅她袁瑶也不敢往外张扬半句,何必在这丢人现眼。
可韩孟能想到的,袁瑶自然也明白。
就见袁瑶惶惶不安道:“大人,姨妈这场无妄的官司,皆因袁瑶让姨妈代为保管银票,想来都是袁瑶的过错,这些个银票还是袁瑶自行保管为好。”
姚捌厌恶地扭头,道:“就该如此。”
韩孟见姚捌说话了,也就不敢强迫了。
而韩姨妈一听,闹了半日鸡飞蛋打没半点好处,一口痰气堵在胸口厥了过去。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袁瑶才不会傻傻地等着被带回韩家,借着堂上人仰马翻时溜了。
回到韩家,好不容易醒来的韩姨妈,就听道韩原瀚和韩原海正在苦劝着一意要休妻的韩孟,又昏了过去。
自那后,韩姨妈重重地病了一场,人才安分了不少。
四月二十一,袁家禫祭,袁瑶孝期满,除素服改常服。
袁瑶不敢奢望有亲朋好友到,便静静的办了,不曾想那日却来了一人。
那人须发灰白,头戴方巾,着滚天青边的深衣,腰围同色大带,看外貌年纪是不轻了,可步履矫健,精神矍铄。
来人也未多言语,祭拜过袁父和袁母后,留下一封银子便走了。
这人袁瑶是从未见过的,就算他衣饰素净可皆是不菲的缎料,可知此人非富即贵,来头不小。
他的银子袁瑶本是不想要的,可无奈悄悄留下的,无处归还。
除服后的日子,袁瑶作息一如寺中的姑子,蒲团青灯,清苦得很。
郑爽每月都有送供养银子来,袁瑶早说过不用了,却执意要送来,但霍榷便一次都没来过。
反倒是如今因韩姨妈身体不适,而自由了不少的韩施惠,每月都看来袁瑶几次。
就在袁瑶以为霍榷不会再来这伤心地时,霍榷却突然而至。
袁瑶记得那是刚入秋不久,霍榷带着比秋风更为萧瑟的身影来到她面前。
“她很好。”简单的三个字却道尽所有,不论是韩施巧的,还是他霍榷的。
袁瑶是听说的了,韩施巧一进宫便是专宠,风头无人能及,让袁瑶倍感不安,却无计可施。
霍榷看着后山的那片竹林想说什么,可到了嘴边却是,“今年的秋天来得早啊!”
袁瑶也一同看去,“少年不识愁滋味,爱上层楼。爱上层楼,为赋新词强说愁。而今识尽愁滋味,欲说还休。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
罢了,霍榷和袁瑶忽然一同笑了。
“颇为贴合我如今的情境。”霍榷道。
又沉默了片刻,“皇上给我赐婚了,是王家的人。”其实霍榷也不知为何就对袁瑶说了这些。
袁瑶只觉一僵,该来的还是来了。
她是无心助太后的,但也有苦难言,只能道:“大人,小心王家的人。”




、24第五回 青玉叛逃(一)


那日后,霍榷不时会来,给袁瑶带来韩施巧的消息,有时也有周家的消息。
周家顾忌着周老太太的身体,怕要守孝耽误了婚期本想尽早完婚,可无奈王娥前头还有一个比她只大几日的四姑娘没人家呢,总不好越过姐姐妹妹先嫁,不成体统,一时便耽搁了下来。
但自从祯武帝赐婚霍榷和王姮,霍、王两家便议定婚期在十月。
王姮,嫡出,年十五,是现今南阳伯继室夫人唯一的女儿,家中行七,于是王家的四姑娘和五姑娘就得抓紧了。
四姑娘紧赶慢赶终于许了人家,日子就定在了八月初,婚礼筹备得紧巴巴的。
见四姑娘的日子定下了,王、周两家便商议将日子延后一月,定在九月初。
每每和袁瑶说起这些,霍榷都发现她过分的静默,之后除韩施巧的消息便少提周家的事了。
只今日有一事不得不提,“昨日夜里,周老太太……病卒了。”
正在小红泥风炉上烹茶的袁瑶,手一僵,让炉子上茶釜的水汽烫了片通红。
可不知是不疼,还是袁瑶忘了疼,也只是顿了片刻,又开始了烹煮香茗的动作。
当一盏茶汤清冽,飘起淡淡香甜之味的香茗递来时,霍榷不接,只看着袁瑶。
不管是袁瑶对周老太太去世的无动于衷,还是这茶水异常的香甜味,都让霍榷不解。
周老太太对袁瑶自小便是亲厚,即便那日病重,周老太太毅然出来见袁瑶,如今得来的却是袁瑶这般的冷漠,不免让霍榷对她有些怨怼。
“袁瑶见大人双目通红,嘴角起皮,便在茶汤中加了菊花和蜂蜜。”袁瑶目光悠远地看向院中绽放的各色ju花,“老太太曾给我烹过这茶,说菊花可平肝明目,蜂蜜可补中润燥。秋燥吃,最是……合适不过了。”话末,声音微微变调了。
霍榷抬头,却见袁瑶转身,用灰蓝的僧袍衣袖拭着脸面,霍榷只得佯装不见。
端起黑釉茶盏,霍榷却是一惊,“鹧鸪斑双耳盏。”
鹧鸪斑盏看似朴实无华,却极为名贵罕见,《清异录》便有“闽中造盏,花纹鹧鸪斑点,试茶家珍之”之说。
也幸得这茶盏朴实无华,韩姨妈有眼无珠,错将珍珠当鱼目这才让袁瑶将东西带出韩家。
袁瑶点点头,“这也是我袁家最后的东西了。也只剩这一只了。”
霍榷无声叹息一气,轻轻将茶盏放下,迟疑颇久,“你……随我进府吧。”
袁瑶诧异地抬头看他,霍榷知她在想什么,便十分之肯定地对她再次点头。
没错,霍榷是要纳袁瑶为妾室。其实当日韩施巧恳求他照顾袁瑶时,便有这意思了,只是当时觉得袁瑶是一心要进周家的,霍榷便作罢了。
而如今周家中能维护袁瑶的周老太太已经走了,袁瑶想再进周家怕是难了。
让袁瑶孤身在寺中,霍榷觉得一来有违他对韩施巧的承诺,二来袁瑶识大体,懂进退,解人意,最重要的是对他从未有过非分之想,只可惜了曾经入过贱籍。
在一旁装着表情木讷的青玉,忽然两眼光亮,满面的惊喜、雀跃与殷切,唯恐袁瑶拒绝了。
对于这些日子以来的清苦,青玉真的是受够了,每日五更闻板即起,随众尼到大殿做早课。
佛经梵文枯燥难懂,为时又长。
好不容易等到早课完毕,吃早饭,那些斋饭她又不敢恭维了。就算她青玉是为奴为婢的,可也未吃过这些个清汤寡水,杂粮糠米的。
而一日之中最难捱便是饥肠辘辘的晚上,还得做一个时辰的晚课。
因佛家有过午不食的斋戒,日一过中天便不再吃食,直到第二日早课过后再进食。
这种日子如何是人过的,青玉觉得是受够了,眼前便是脱离苦海的机会。
见袁瑶半日没应下,青玉急得不由唤出了声,“姑娘,”此时她也顾不上僭越不僭越了,“姑娘,恕奴婢多嘴,你如今落得这般田地无人问津,只有霍公子盛意拳拳,你可要三思啊!”
袁瑶斥责道,“越发没规矩了。青素带她回房,抄《心经》百遍,思过。”
“姑娘。”青玉觉得袁瑶优柔寡断,更怒其不争,怨怼的心思更重了。
霍榷则视而不见,端起茶盏细细而品。
对于霍榷的提议,袁瑶自有思量。
倘若猜的没错,霍榷除了承韩施巧所托之外,应该也有想给王姮,更是给王家下马威之意。
因为未娶妻便先纳妾,无疑就是在掌妻室的脸面。
虽有被利用之嫌,袁瑶依然为霍榷处地而想。
须臾,袁瑶向霍榷福身,道:“大人,您对袁瑶有恩,别说是妾室,便是为奴为婢,袁瑶也绝不说半个不字。只是……袁瑶不但曾籍入乐户,且还是罪臣之女,到如今那笔库银尚无下落,若是大人纳了袁瑶,对大人的前程无益。”
霍榷暗暗点头,心道:“幸得没看错人。”
放下茶盏,霍榷没再纠缠进府的事,告辞了。
袁瑶相送至精舍院外,“请大人在老太太灵柩前,帮袁瑶上一柱香。”
霍榷缓缓点首。
与此同时,紫微皇城御书房内,祯武帝正看周广博递上来丁忧去职的折子。
“鹏程,你如何看?”祯武帝眉眼未抬,问的正是从立于御案之下,奉召回京述职的萧宁。
萧宁,字鹏程,甘肃总兵,贤妃萧氏胞弟,因年纪轻轻便身居高位,少不得被疑有裙带之嫌。
但萧宁为人冷静严谨,一言一行皆三思而后慎行,一心忠于祯武帝,甚少行差踏错,便是周广博亦不能比之的祯武帝心腹。
萧宁垂首拱背,恭敬下拜,没丝毫拐弯抹角地搪塞,直接道:“臣以为,皇上应准奏。”声音铿锵有力。
祯武帝将案上的奏折合上,“可如今漠北方有些眉目,贸然换人前功尽弃了。”
萧宁又道:“周老夫人未逝前便有人参周大人不孝,如今周老太太仙逝,倘若皇上夺情,便就坐实了周大人不孝之名。正所谓名不正而言不顺,言不顺则事难成。于周大人在漠北只会愈发不利。”
祯武帝愠怒,一甩手,将御案上如小山的奏折扫落在地,“以为朕不知是他们背后的把戏吗?”
“皇上请息怒。”萧宁惶恐,跪拜在地,“皇上,小不忍则乱大谋。”
祯武帝两手背在后,仰头深深呼吸几番后,“罢了。”闭上眼,“诰赠周母,正三品淑人。”
当韩孟得知周广博丁忧去职的折子批了,落衙后慌慌张张地就将韩塬瀚那本《孟尝君传》给烧了,数日惊梦连连。
在南山寺中的袁瑶还未得知,她私心的用计,不意削了祯武帝一支助力。
离晚课还有些时辰,袁瑶盘坐在炕上为周老太太诵经。
青素站在炕下不敢出声,可回头看青玉跪在门外多时,又于心不忍,纠结苦恼得一时间手足无措了。
“唉!”一旁有人在哆哆嗦嗦的,袁瑶又怎能静下心来念经,便开口道:“你以为青玉错在哪?”
青素心地纯善,“姑娘是为韩小主祈福修行的,青玉不该撺掇姑娘离开南山寺。”青素偷偷望了眼袁瑶,见袁瑶未有恼怒之意,便继续道:“可青玉也是为了姑娘,先不说韩家那些个忘恩负义的,就如今姑娘正是年华大好之时,却要在寺中受尽清苦,不说青玉,奴婢也是不忍见。倘若姑娘能有个依靠,出得去,奴婢愿代姑娘在此为韩小主带发修行。”
袁瑶睁了眼,“傻丫头呀,以后一准被人卖了,还帮着数银子的。”坐了起身,“你去叫青玉进来。”
青玉一夜不得睡,眼下一片青,见青素出来唤她,心中大喜拿着抄好的《心经》进了屋子。
袁瑶不说话,青玉也不敢说话,默默跪着。
晾了青玉好一会儿,袁瑶这才道:“我让你思过,可有心得了?”
方才青素对袁瑶说的话,青玉在外头是有听见的,便道:“奴婢不该僭越了本分。”说到这青玉跪趴到袁瑶脚下,“可奴婢也是为了姑娘着想,当时就怕姑娘错过良机。”
袁瑶清透的眼睛看着青玉,慢慢地开始摇头,“你还是未全说真话。但你说,怕我错过机会,这句倒是真心的。”
端起青素续了水的茶碗,袁瑶呷了口,“只不过你这真心不是为了我,而是为了你自己。”
青玉想辩解,见袁瑶又道:“倘若我进了候府,你在我跟前伺候那可是近水楼台,只要略施手段伺候了霍大人,一准能得个名分,自然就能和我平起平坐,那时别说是鞭长莫及的十三娘,就是我也不能拿捏你了。”
青素难以置信地看着青玉,没想到青玉有这般心思。
心中盘算尽被道出,青玉说不慌乱是假,急忙辩解道:“姑娘冤枉奴婢了,奴婢那里敢有这样的心思,一心只盼姑娘能好。”
袁瑶放下茶碗,“既然你没这份心思,那便安心跟我在寺中渡一生吧,这世间也没有比佛门更清净的地界了。”
青玉顿时萎蔫了,无力应道:“是。”可心中又开始盘算别的出路了。
当日,周老太太让程僖家的带着田嬷嬷和苏嬷嬷来找袁瑶,并送来房契给袁瑶备下后路之事,青素和青玉都是不知的。
袁瑶没告诉她们,也是顾忌了不安分的青玉。
倘若青玉知道,保不准十三娘不会知道。
袁瑶是打算大隐隐于市的,可不想让这两人搅了她的平静生活。
虽说杀人灭口她下不了这手,可逼人心甘情愿的远走他乡,她还是有法子的。




、25第五回 青玉叛逃(二)


离晚课还有些许时候,袁瑶带着青素往寺中大殿的方向信步而去。
“那些个银票兑了多少了?”袁瑶问道。
青玉掰着手指算了下,“除了头一个月在韩家时,姑娘只让奴婢们去兑了十两银子,到寺中这些日子,每月都兑一百两银子,四月、五月、六月、七月、八月,拢共兑了五百一十两银子。”
“银票如今还是青玉收着?”袁瑶又问。
青素点头,“如今青玉起了二心,要不奴婢去把银票也要过来吧。”
袁瑶思忖片刻,摇头,“不,给她拿着,但银子你得藏好,别让她知道了。信物她知道你藏哪了吗?”
青素憨实的脸上,露出希望能得赞许的笑容道:“哪能让她知道,我藏得可严实了。”
袁瑶抬手将青素额前的刘海拨了拨,“那下次让她知道。”
“啊?”青素张目结舌的,“为……为什么?”
袁瑶却笑而不答了。
若是青玉不知信物藏哪,如何去偷?只要有了信物和银票,她才会自作聪明的远走他乡。
而袁瑶手中有五百两现银子和周老太太给的银子,只要勤俭些,以后的日子还是能过得很殷实的。
入秋后昼短夜长,到了大殿天便显了暗沉,只是今夜的大殿比往时似乎隆重了不少。
青素一把揪住正往外跑的姑子——渡己。
渡己活泼热情,是从小被人遗弃在南山寺山门外的,出世师太捡回收为弟子。
平日里也正是渡己给袁瑶她们主仆三人送的斋饭,青素憨厚性子对渡己的脾胃,袁瑶待渡己也是和善亲切,一来二去的结下了情谊。
渡己的师父出世师太是掌管南山寺全寺上下的衣食用度,因而得了什么小好处,渡己都会偷偷地捎来给她们主仆,多有照应。
“渡己,是不是出什么事了?”青素问道。
渡己摆出一副高深莫测道:“主持师伯出关了,今夜要开坛说法。”
青素一脸不懂掩饰的失望,“还以为是什么不得了的事呢。”
袁瑶却道:“不对,出尘主持参枯禅不到年前不出关的,怎么提早出关了。”
渡己神秘兮兮地看看四周,将袁瑶和青玉拉到偏僻些的角落,“告诉你们,你们可别对旁人说去了。”
青素的好奇心成功给渡己给勾起了,“你说,我绝不告诉旁人。”
渡己招招手,让袁瑶和青素附耳过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