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宝鉴- 第34部分

正文　第六十八章　将心比心
第六十八章　将心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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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历正月十五是上元节，按君朝民间的传统，在这皓月高悬的夜晚，人们将点起彩灯万盏，以示庆贺。平日里的劳累都会先放在一边，人们出门赏月、燃灯放焰、喜猜灯谜、共吃元宵，合家团聚、其乐融融。而大户人家则会在白日里去各个寺庙上香祈福，而皇亲国戚更甚，皇宫里的出游上香经常是皇上、皇后、妃嫔、皇子、王爷等人一同出游，这使得上元节的治安也是尤为的重要，毕竟皇宫出游的人员里都是极其金贵的人物，若是有一点儿闪失，关乎的会是整个皇朝的安全。
苏府的大老爷虽然只是个兵部侍郎，但凭得其女苏锦华的贵妃之位一直有项特权：上香祈福不必和平民一般去别处的小寺庙，而是能同皇亲国戚一齐在静慈寺祈福上香。
而且据朝里的传言，这个华贵妃很快就要升为皇后，其中苏府将会得到的各项赏赐以及数不清的荣耀更是不言而喻。
这个消息原先很是隐蔽，可一传十，十传百，饶是皇宫里再悄悄行事也抵不过众人的快嘴，这个消息不说在民间传得多，至少在这达官贵人之间已是昭然若揭的事。
君朝有传统，从年初到上元节之间不宜出门走动，因此苏府年间才得以清净一些，可这上元节一到，怕是苏府再也没得清净的日子过了，人都知，苏府的小姐哥儿们是男子俊朗，女子俏丽。再加上苏府大女儿华贵妃现在这准皇后的身份，一过上元节，这苏府一准该有得忙。
这可不，今儿天刚蒙蒙亮，君城里就已经热闹非凡，城里此时车水马龙，门庭若市。大街上小贩的买卖声，吆喝声，人们的讨价还价声是连成一片。
但最热闹的除了街道里就还是这苏府，今日苏府那本来因为没睡好而精神不佳的守门小厮在清晨开府门的时候吓了一大跳，看着门外那群个个手拿拜帖和礼盒的人呼啦一下围在自己身边，他本来还耷拉着眼皮的眼立马就瞪了个圆溜，而精神也一瞬间就好了，转头便扯开嗓子嚷嚷着人过来帮忙。
外边的各府小厮被苏府的守门小厮扯着嗓子一吼倒也都自觉了些，皆是排队等在门口。
老太太身边的廖妈和大太太身边的傅妈也都很快的过去府门口，傅妈倒是沉着许多，面上带着笑容，客客气气的一个个安排门外那些小厮，而廖妈大概是随着老太太在外府静养的地方住太久，许久未曾见过这般类似砸场子一般的场面，所以廖**眉头一直紧皱着。
苏府的大门因为这些小厮而一直开着，廖妈没有傅妈那般忙活，便偷空也看了看外边，果然今儿君城里不是一般的热闹，外边人来人往，车水马龙的，她和老太太也是许久未过过这么热闹的上元节了。
这边妥帖后，傅妈和廖妈一齐捧着礼盒，拿着拜帖去了主屋。
锦瑟也早早的往主屋的方向赶去，路上遇到了三姐儿和四姐儿，四姐儿见着锦瑟和锦年便刻意走得极慢，一看便知不愿意和她们同行。
这倒是顺了锦瑟的心意，她也不愿和四姐一起走去主屋。
经过一晚上的歇息，锦瑟的精神好了很多，脸上也略微带些小女娃子的红润之色，再加上她今儿特意穿得喜庆些，这可是岚胭劝的，自从昨晚的事后，岚胭沉默了不少，说话也没有以前那份活泼劲儿。
看着锦瑟本来准备的素色打扮，岚胭带点严肃的语调说锦瑟平日里总是素素的，可今儿是要去静慈寺上香祈福，苏府的小姐，算是皇亲国戚，又是头一次与众人一齐出门，总归还是要穿得上乘些。
锦瑟被岚胭说得头昏脑胀，也就由着她去侍弄，今儿只有岚胭一个人来帮她打扮，略微慢了些，主仆俩也对琴儿的事心照不宣，都不提及琴儿这个人。尤其是岚胭，她大概能明白琴儿这个人怕是已经没了，没了也好，琴儿最近本就心里脆弱，再加上孩子没了，就算府里的人不整治她，她自个儿怕是也活不下去。
…………
锦瑟与锦年一同往主屋走去，两人带着的贴身丫鬟岚胭和花青一路上都是沉默，岚胭沉默锦瑟知道是为何，可花青沉默就不知是何事了，印象中花青也是个做事沉稳的女子，不说她做事的速度有多快，也不说她干活儿有多麻利，但她就胜在沉稳二字，难怪着现在三姐姐越来越重视她，三姐姐走哪都会带着花青在身边。
两人入了主屋里，主屋现在正一片热闹，丫鬟们都在忙着准备和检查上香的物品，而歆尧、傅妈和廖妈则在老太太身边清点着一些类似帖子一般的东西，放帖子的八仙桌上还放着不少礼盒，看上去都是精心准备的东西，也不知是何人送来的。
锦瑟和锦年给老太太请了安后也二话不说的走到歆尧她们身边帮起手来，有着锦瑟和锦年的帮忙，歆尧她们的活儿便做得快些了，不一会儿东西就快清点完毕。
“妹妹今日可真是漂亮。”锦年突然侧眼看着锦瑟，眼里一片温柔，嘴里真诚的说道。
锦年这句话一出来，本来都在忙活的众人都停下来，看过后，都道今日七小姐确实漂亮了几分，也有奉承的说，七小姐美则美矣，但还是及不上三小姐的盈盈一笑。
锦瑟也低头看了看身上的这身装扮，身着浅金桃红二色撒花褙子，桃红马面裙，外披着的大红对襟羽缎斗篷被岚胭脱去给放到了一边的鎏金紫木衣架上，暖阁里本来就暖和，而这会子人也多，所以锦瑟把斗篷脱了，但额头上还是微微渗出汗来。
看着那少说有十几份的拜帖，锦瑟不禁皱眉，这些达官贵人们可真会挑时间，只怕是让小厮们昨儿晚上就在门口候着了罢，不然哪能在府里的守门小厮刚把府门打开，就一溜烟的都围着送拜帖呢。
这么多拜帖里面不乏有真正的大官，而最让锦瑟注意的便是陈府送来的拜帖，心里暗自思索着，陈府竟然还送拜帖过来，果真是不娶他苏家人就不放手。
锦瑟经历上次半路被救回的事已经自然而然的不再可能被陈府相中订亲，上次在轿子里迷迷糊糊间听到陈府长子是对四姐姐有意的，而且陈府长子在苏府里的时候也是偷瞄四姐比较多。
还是有点儿在意陈府长子那无意间露出的神情，那个神情让锦瑟很难忘记，含着无尽的哀伤和深情，锦瑟很奇怪陈府长子那般声名狼藉，而他的行动也时时的透出不正常，这样的人为何会有那样无法用言语表达的眼神？而且还是在看着四姐姐的时候……
正想着这些事，四姐姐也慢慢的入了主屋。
大太太一见四儿竟然过来得这般迟，便忙数落着道，“四儿你怎么回事？这么晚才过来，你看你三姐和七妹，不仅来得早，还帮着老太太做了不少事。”
“不碍事的，最近四儿也是心情不好。”老太太笑着说，满意的目光却落到锦瑟和锦年的身上，似是对她们俩极为满意。
而锦禾现在的神色却不大好看，本来出门后遇着锦瑟和锦年就已经让她不大开心了，结果谁知道想着避开她们，慢点儿过来，却前脚刚踏进屋子，后脚还没来得及迈进来就被母亲给数落了一通。
看着老太太面上那满满的笑意，锦禾的心缩了起来，她知道老太太这笑容是对着三姐姐和七妹妹的。
按着礼数给屋里的大家行了礼，锦禾走到离锦瑟和锦年较远的地方，但眼睛还是不自觉的往她们那儿瞟去，看着老太太和颜悦色的和三姐姐、七妹妹说着话。这七妹妹也不知说了什么讨人欢喜的话，不一会儿老太太就笑了起来，而三姐姐的脸则是红红的。
锦禾往锦瑟和锦年的身边看去，一眼就看到八仙桌上摆得整整齐齐的礼盒和十几份类似帖子一样的东西。
这个时候出现在苏府，又联想起之前爹在正屋里吃饭的时候说起大姐要当皇后的消息，锦禾微一想便知那是拜帖。
苏府现在的地位是上升了好几个层次，那那些拜帖里会否有顺恩侯府的呢？
锦禾心里开始小小的期待着。
锦瑟和锦年、老太太一直开心的说着话，这么随意聊了几句，锦瑟越发觉得老太太其实是个慈善之人，但也只聊这么几句的时间，老太太便咳嗽了好几次，锦年和锦瑟便忙一左一右的帮老太太捶着肩膀，拍着后背。
“我这是老了……”老太太的语气里带了些凄凉，“也不知能不能看到你们姐妹几个嫁出去，能嫁个好人家的话我才能安心的去。”
锦年的眸子闪了闪。
锦瑟则是忙安慰着：“老祖母哪儿的话，七儿年龄还小，顶多是订个亲，嫁人这事怎么都还得等上几年，七儿不急，能多陪在老祖母身边才是好。”
锦瑟的话说得十分真诚，这几日她也常常过来陪老太太，不为别的，只是因为老太太的身子确实是越来越差，李大夫给开了一堆药方子，而每日老太太也都按着药方服用了，可身子还是不见好，反倒是有越来越差的趋势。

正文　第六十九章　贴心，惊心
第六十九章　贴心，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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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看向锦瑟，眼里带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神色，这几日与这个孙女的接触变得多了起来，而老太太也觉得七儿越来越贴心，是个真实而不造作的小女娃。
心里有些暗暗的疼着，她做为苏府的老太太，位置甚高。而她年轻时也曾莽撞地和很多人竞争过，斗过，但结果每次赢了后心里还是会觉得空虚，不管是她还是对方，都如此。深宅大院里的生活说穿了就是一群女人斗来斗去，斗到最后，都老了，斗不动了，才恍然发觉，这几十年的日子竟然就这么过去了，除了斗，她们好似什么都没有得到。
而且在这无尽的争斗过程中还会牵连许多毫不相干的人，说是为了自保，其实只是为了自己的利益。老太太不禁叹了口气，许是人年纪一大就会开始怀念从前，昨日晚上她还梦到了她刚嫁入苏府的第一天，婆婆很和气，夫君很温柔。一切都是那么美好，但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的周围的人事物都开始改变，连当年那个单纯的她也开始跟着变。
锦瑟看着一直在静静想着事情的老太太不禁觉着心里有些心酸，老太太现在整个人看上去无比寂寞，虽然她无时无刻不在笑，但是脸上却总是隐隐的透着锦瑟读不懂的神色。
“老祖母？”锦瑟唤着老太太。
老太太却毫无反应，锦瑟连着唤了几声，老太太才缓缓的回过神，“哦……七儿你叫我？”
锦瑟和锦年对望了一眼，锦瑟眼里透着奇怪的神色，而锦年的眼眸里却是平静无波。
老太太刚还好好的，这会儿反应怎么就慢了起来？
“老祖母，今儿的药可服下了？”锦年柔声询问着。
老太太点点头，又突然摇摇头，如此反复了几次，道：“不记得了，许是服过了……”
这时歆尧走过来，手里端着个花青牡丹白瓷碗，“老太太，该服药了。”
锦瑟走到歆尧面前，很自然的接过她手里的花青牡丹白瓷碗，笑着道：“我来服侍老祖母，歆尧你先去忙吧。”
歆尧点点头便转身到一边忙着和其他丫鬟一齐整理今儿去静慈寺上香祈福要带的物品。
“那妹妹你先照顾下老祖母，我去检查下我自己有没有什么东西落下。”锦年说完就给老太太福了个礼后走出了德园的暖阁。
“诶……”老太太嘴唇动了动，眼睛看着三姐姐离去的方向。
锦瑟微微一笑，道：“老祖母，来，七儿来喂您服药。”
老太太收回了目光，重新看回站在她面前的锦瑟，手端着一碗药汁，面上带着淡淡的微笑，既不十分亲近的感觉，但也不让人觉得疏远。
七儿和她娘亲三姨太的性子完全不同，三姨太是个唯唯诺诺的人，许是因为青楼出身的缘故，从来不敢反抗任何一个人的话，无论谁和她提要求，无论是怎样无理的要求，三姨太最多都只是咬咬牙，然后就答应下来。
锦瑟舀起一勺药汁，放在唇边轻轻的吹了会，然后递到老太太唇边。
老太太看着细心的锦瑟，眼前升起了雾气，说不清是瓷碗里冒出的热气，还是她眼里的泪花。
“七儿，之前的那一年你是如何过的？”老太太轻声问着，语气里再没有平日的威严，就好似一个普通人家的老祖母和孙女在闲话家常一般。
锦瑟注意到了老太太不同平常的语气，心里微微一暖，但还是如往常一般的回答：“七儿昏迷了一年，所以是在床榻上躺了一年，而后在某日突然就醒来了。”
“这样……”老太太若有所思的说着。
锦瑟答完就不再说话，只是一口一口的给老太太喂着，一碗药汁很快就见了底，锦瑟又唤了一直没什么事忙活的书儿去拿了碟蜜饯过来。
书儿很快端来了一碟蜜饯，递到老太太面前，“老太太喝完药，吃完蜜饯，就能甜甜的出门了。”
锦瑟不禁伸出小手弹了一下书儿的额头，笑道：“什么叫甜甜的出门，书儿姐姐真是像长不大的孩子。”
书儿捂着额头，故意假装吃痛的道：“奴婢才不是小孩子，七小姐才是个小女娃子。”
锦瑟作势要去追着书儿打，书儿见状马上躲开了，边跑还边给锦瑟做了个鬼脸。
老太太见着面前热闹的一幕，不禁一抹笑意浮现在脸上。
锦瑟偷眼看到老太太终于露出了笑意，也放下了心。果然老人就像小孩子，心里难受的时候有人给讲讲笑话，或者装装傻，就能喜笑颜开。
主屋里是忙忙碌碌的气氛，而在主屋外不远处的，两个人正躲在茂密的银杉树林中，鬼鬼祟祟的说着话。
两人都很警惕很小心，说话的声音极轻，那些银杉树也把他们围了个严实。
“确定吗？”女子低低的声音说着。
“当然的，喏，这是公子吩咐在下给小姐的信。”男子可以压低着浑厚的声音。
女子忙把信接过来，急急的拆开又粗粗的看了几行，面上便带起了红晕，表情里更是透上了几分娇羞。
“好了，把这信销毁，我且先回主屋了，免得人起疑心。”女子声音柔柔的，待吩咐好男子后便转身往主屋走去。
男子点点头，待女子走后，右手握紧那封信，一个使力，手里的信件便瞬间化为碎纸片。看了眼手里的碎纸片后，男子便往与主屋相反的方向走去。
这时主屋里的丫鬟们都纷纷的退到门口，老太太颤颤巍巍地站起身子，锦瑟忙过去扶着老太太，老太太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