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秋兰by 流舒 (虐心+相爱的人不能天长地久+悲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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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秋兰by 流舒 (虐心+相爱的人不能天长地久+悲剧)- 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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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忙摇头:〃这样,更不行!〃 
      〃怎样都不行,你还想怎的?〃 
      〃无赖!我是怕你在雪地里受凉。〃 
      〃你不正好做个垫底?〃 
      〃想得美!〃 
      〃呵,你。。。。。。〃轻呼中,身子已腾空而起,脱离那一地雪泥,狐裘从紧箍的臂弯中滑脱,坠落在地上的华丽玄衣。。。。。。 
      浮华尽褪,芙蓉帐里。 
      雪水溶成汗水,汗水淹没身躯,身躯已在了云际。。。。。。 
      紧拥交缠包裹,辗转吞噬吟哦。 
      颠峰中,每一个毛孔都在呻吟,都在呐喊,又都在幸福,如同方才抵死缠绵的诗句 
      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 
      我的爱人啊,你可知?我情愿,就此死去。。。。。。 
      先生啊,你知道吗?有时我好想就这样一辈子看着你不管用什么方式。 
      对于之惟来说:一切,仿佛都是从那个雪满枝梢的午后开始。 
      那日他下学下得早,溜达着不觉又来到了那小院。忆起昨夜的苦候和告别,心中还有几分恍惚为着越来越不了解的自己,不由下了马,走进去。 
      午后的暖阳照着雪白的大地,他走到那卧室门口,回望庭中浅淡却又清晰的足迹迤俪,不知怎的,忽就多了几分欲说还休意,本要敲门的手便放了下来。房中传出低低的人声,他心念一动,便闪到了半敞的窗边。 

      屋内不比屋外,阳光为窗棂阻隔屏风抵挡,疏疏落落,成条条丝缕。目光随着阳光,如画笔,细细将沉睡那人轮廓勾勒:一汪浓墨泼出黑发覆背,却难掩数条突兀印记割破经纬是去年狱中那莲的清、兰的傲,也是伤痕再难抹去;然后是入鬓的两条长翎,曾几何时竟要换了淡墨来勾?犹记乍见的惊艳那清水容颜上最明快的两笔,是怎的就这样褪成了倦意?心头一悸。刻意匆匆掠过仍闭的双眸,只两笔浓墨,点那长睫低垂;继续,继续往下,呵,忍不住挑了唇角鼻头竟是红红的呢,可爱得教人真想啄下可莫非,莫非即使在他怀中,他也仍是觉得冷的? 

      兰王倚枕凝望,微笑就这样忽然隐去,忙伸手将被子拉上,犹豫着,还是干脆将人整个抱入怀中。睡梦中的人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低哼了声,索性将头也埋进了被里。 
      〃潋,好好睡!〃他又好气又好笑,拉开被子,露出那仍是粉红的鼻尖,忍不住的还是啄了上去,接下来便是唇、下巴。。。。。。有什么,又在血液中悄悄燃起。 
      〃兰卿。。。。。。〃呢喃冲口而出,他这才省来,忙离开那诱人唇线,有些底虚的看向被中人,却没料他竟全无反应他竟累成这个样子想到昨夜旖旎,顶峰的快乐却也摆脱不了丝丝渗入的苦涩。 

      〃是我不好,不该让你如此辛苦。〃松了抱,放他安睡,兰王脸有点红,声有点小,〃许是从来都是我不好吧。〃停顿,声也变得更小:〃我就是忍不住,忍不住。。。。。。爱你。〃 

      四周是那样的静,静得听得到雪落红尘的清音,之惟听到自己的一根心弦随着这入耳一语轻轻一震,又猛的缩紧。房中再响起的却是两声轻咳,然后便听见人翻身下床的声音,光脚踩过地面行来的声音,再然后便是关窗的声音,他忙一蹲身,庆幸自己躲得够快。 

      其实非是他快,而是兰王心不在焉,否则以他武功修为怎会未觉窗外一直有人?他本就担心那人弱不禁风,听到他几声咳嗽,便忙着去关窗无措慌张只知道:一点一滴,都不敢放,不敢放。 

      〃昊。。。。。。〃忽听得背后呢喃。 
      他忙回首:〃醒了?〃 
      君潋笑了笑,想抬手,却是无力,只得道:〃你快上来。〃 
      兰王挑起一眉。 
      君潋怎会不知他那点暧昧心思,白他一眼,正想转身继续睡,可瞥见他的赤脚,还是〃不上来,便穿鞋子去。〃 
      兰王心里一暖,当下便笑着扑上床去:〃还是上来的好。〃 
      〃凉!〃他哪有力道推开他的毛手毛脚,只能徒劳的偏偏身子,却反被人搂得更紧。 
      〃那本王给你暖和暖和!〃兰王嬉笑着胡搅蛮缠,瞥见那人欲起难起模样,已是痴了。 
      〃别动!别再动了!〃还未复原的身体哪堪再这般挑逗,君潋只觉身子外面裹了片火,里面却虚得似冰,连连抗议无效,只得假咳起来:〃咳!〃 
      兰王果然回望:〃怎么了?〃 
      他瞪他,故意不理,只咳。 
      兰王忙停了动作:〃是哪儿难受?〃说着便伸出手来,抚上那人胸膛,却被轻轻摁住。使诈的人脸上的笑却是真的,淡淡一抹忧色如水荡漾。他恍然,本想的回敬脱口便成了:〃这里?〃 

      真心在那手心里,君潋望着他,没答。 
      他便有些得逞的笑了,笑得脸开始越来越红,眼眶也越来越热,一直笑得将脸整个埋在了那人的肩窝里。 
      君潋的脸就也红了,半晌才低声道:〃这次分别不比寻常,我不能相随,终是有些不放心。以前我虽不通战事,但好歹还能与你做个参考,这次就只能全靠你一人了。〃 

      兰王听出了他话中的沉吟。 
      〃王爷久经沙场,胸中自有丘壑,本也不需我来操这份闲心,可君潋肚里还是有几句话,不吐不快。〃 
      〃你说。〃 
      〃我心想:圣人都言‘三人行,必有我师',王爷虽说是领军上将,但沙场变化毕竟难测,且此次征战事关三国四方,其间错综复杂只怕都非一人所能定夺。〃顿了顿,〃朝里的意见,要听,却又不能全听毕竟隔得太远,军情能变,国是能变,利益,则更是拴不牢靠不住的。。。。。。〃 

      兰王偏开头去,和他同枕一枕,两人的发纠葛了一枕,乌云混沌,眼睛却都是雪亮的。 
      〃而于军中的意见,众兵将都已追随王爷多年,王爷使惯了见熟了,他们武人想法,多半都能耿直上禀,即使不说,相信只要王爷肯留意也定是能看得出来的你莫嫌我罗嗦,我意只望王爷能比以往更加重视他们,更多体会他们的心思。〃他说得很慢,〃将受命于君,合军聚合即使皆若王爷手足,将,也毕竟是国之将,兵,也终究是国之兵,为将者使之用之,与之成为一体结为一盟,说到底都是为了保家卫国利益共通,若离了这个。。。。。。〃 

      兰王转眼,与他脸贴着脸,笑:〃你对我的治军之道就这样没信心?〃 
      他垂了睫:〃人心叵测。〃 
      所以,这世上,我只相信你。抬起他下颌,将话放在眼里,回应的瞳心幽幽闪烁他所熟悉的迷恋的光华,实在是太美,美到有些虚幻,有些疑惑:这份美好,人间当真留得住,用孤注一掷全心全意,权力兵威,还是家国? 

      〃我自有分寸。〃靠得太近,只恐心思掩都掩不住,他于是选择坦白,〃你的话我都记下了。你也听我一言:没把握的事我不会去做。〃捏捏他鼻尖:〃傻子,你这般患得患失的干什么?世上有几件事是没风险的?!可若不迈出第一步去,便永远不会有结果!〃 

      最爱叫他傻子,谁才真傻?无力抗拒的君潋哀又复笑:罢罢,世上又有几人不是只为了一点希望活着? 
      〃潋?〃 
      〃恩?〃他转脸。 
      兰王照着那唇便是一记:〃相信我!〃 
      他不言。 
      他便伸手,拿过他一绺发丝,又拉过自己的一束来。 
      结发。 
      这回可信了?他以发丝死结相询。 
      他微微一怔,然后用尽全气,以倾身一拥作答。 
      正自醉倒花间,却听门外来报,道冯啸将军求见王爷。 
      兰王恼:〃这时候?!〃 
      君潋抬眼:〃是王爷自己要见他的吧?〃 
      〃啊,的确本是叫他去王府的!〃兰王一拍脑袋,〃可他怎找到这里来了?〃 
      〃出征在即,有几人能像你似的。。。。。。〃君潋没好意思将话说下去,只道,〃快穿衣服去!〃 
      〃哼!〃 
      〃才说要听我的。。。。。。〃 
      兰王虽不情愿,终还是向门外喊了声:〃叫他在院里等着!〃,说完便要下床,头上却忽一痛,这才想起二人的发还缠在一处。 
      君潋便笑了:〃要你那盖世武功是作什么用的?〃 
      兰王恍然,以掌为刀,发结落下。 
      一只纤长的手拾起,紧握,手的主人道:〃你去吧,顺带先把我的笛子拿过来。。。。。。还有。。。。。。衣服。〃 
      他依言照办,回来对上他笑意春风的眉眼:〃等着。〃 
      于是,一直未走的之惟终于又能听见里面的声响:先是父王〃呵呵〃的笑声,然后是门开的声音。 
      〃王爷。〃 
      兰王走向冯啸:〃不必多礼。你当知本王是为何叫你来。〃 
      冯啸没答。 
      兰王的眼深黑如墨,只道:〃你这城防总领当了有年头了吧?〃 
      〃禀王爷,已有两年。〃 
      〃是啊,两年了。这两年你干很不错。〃兰王点点头,〃虽没再跟着我出征,但守在这京师弹丸之地,却也没埋没了你的才华。〃 
      〃谢王爷褒奖,末将惭愧。末将其实仍愿追随王爷拓边放马、保家卫国!〃 
      〃唉,护卫京师难道就不是保家卫国了?这一座孤城之中,有多少我们最珍视的人啊。〃许是面对心腹的缘故,兰王居然回眸望向身后的房屋,笑了笑,方漫漫说道,〃我知你是虎将,怎甘束缚在这城墙之内?况这些年你兢兢业业使京城安定百姓安居,却也一直未得封赏,还是个总领不说,行事上也还有人时时打压掣肘这些,都是有的吧?你不要否认:你心中就没为这个怨过我?〃 

      〃王爷。。。。。。〃 
      〃怨也是常情,本王也是带兵的人,况你一直是我的左右手,你我推心置腹,你的心思我怎会不知?〃兰王笑笑,神情悠远,〃鸿鹄之志,将帅之才,岂是甘心就这样被埋没的?谁都一样啊。。。。。。〃 

      尾音听来竟有几分黯然,教偷聆的和明听的心都一震,冯啸暗地里握了拳,却只又是一声:〃王爷。。。。。。〃似有话要说,但又不肯开口。 
      兰王正奇他神色,却忽然听得屋后似有响动,不由喝道:〃谁?〃 
      之惟只得走了出来。 
      〃你怎么在这里?〃兰王恍然冯啸的吞吞吐吐。 
      之惟听在耳中,只觉父王这一声呵斥好凶,就仿佛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还不认他这个儿子。于是低了头,不言语。 
      〃鬼鬼祟祟,岂是兰王世子作风!〃 
      之惟记忆中,父王还从不曾如此严厉。 
      〃还杵在这里干什么?今日下学怎这样早?还不回去温书?怎么越大反越没规矩了?!〃 
      干吗说得这样急这样快?!之惟咬着下唇想:就像在掩饰什么似的。。。。。。心底里忽然像打翻了砚台,墨汁一点一点的浸染开去。 
      正在这时,只听背后一声轻响,有人低声咳嗽了声,道:〃世子来了啊,微臣已等你许久。〃 
      〃先生!〃他忙回身。 
      流泉披散,单衣清寒,一手扶门,一手揪着领口的人微笑着:〃世子请进,书温了吗?微臣可要检查你的功课了。〃 
      〃是,先生。〃他忙走进房里,熏暖的气息刹时扑面,弄得颊上眼中都一阵灼热。 
      〃世子,坐吧。〃他的先生指指屋中他常坐的椅子。 
      他坐下,却见君潋仍站着,目光时不时飘向凌乱的床铺,微红了脸:〃世子,请稍候,待我。。。。。。〃 
      他偏开眸:〃先生还是回去躺着吧,天冷。〃 
      君潋有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背靠着犹温的被褥,坐在床沿。 
      〃世子。。。。。。〃 
      〃先生。。。。。。〃 
      竟同时开口,不由都笑,之惟就道:〃还是先生先说吧。〃 
      其实他也未想好说辞,垂首,正瞥见床上的发结,想了想才终于出言:〃王爷就要出征了,世子知道吗?〃 
      之惟恍悟这便是父王与冯啸刚要掩饰的,大约是甚至关乎家国天下的隐秘,然而却被他的先生就这样说了出来,眼中的热忽就变了酸,忙别过头去。 
      君潋似见了,又似没见,只淡淡又道:〃此事之所以还不能公布,乃是因为这回出兵的原因有些不大好出口。〃 
      〃究竟什么原因?〃他让自己追着他的思路走,努力摆脱方才某些困扰。 
      〃是忠略将军有负圣恩,已为乌桓所败,若再不出兵救援,战火就要蔓延到轩龙来了。〃 
      〃还没出正月就逢这样的惨败,教朝廷的颜面何存?〃激愤的语调中,少年抬起眼来,水雾已散,目光清透,想来已学会了如何用面上的尖锐将心底的小刺包埋。 
      君潋看着他,脸上的笑容若有似无,他的眸子很定也很亮:〃何止是脸面,更是安危!所以,上头即使再有怎样的打算,也还是要派王爷出兵了无论怎样,都到时候了。〃说着说着,一抹笑花忽然就浮了出来,大约连他自己也未曾省得。 

      却看愣了之惟,教他半晌才又能对话,也教他半生才真正懂得。他记得那时自己忙问:〃那先生,父王会怎样做呢?〃 
      他会怎样?一时倒被问愣了。君潋拾起床面上的发结,放在掌心: 
      交丝结龙凤,镂彩结云霞。 
      旋涡样的形状,是挣扎不出,还是根本就不愿挣扎? 
      即使明知结得再紧,断发也还是,断发。 
      可又为何? 
      为何还是,想陪那人说着 
      一寸同心缕,百年长命花。自75由786自0892在 
      于是之惟便见他的先生目光停驻了良久,仿佛是在看那团发丝,又更像是在看自己的手掌,半晌却只道:〃世子这几年也已读了不少兵书,你自己怎么看呢?〃 
      少年沉吟了下:〃那要先看杨开是怎样败的。〃眼波澄澈,直看向对面的眸子。 
      君潋赞赏一笑:〃据报是由于他擅离朔方,乌桓军趁虚攻击,他急忙回救,却为敌兵阻于隘谷,敌方以逸待劳,我方兵疲马乏,自然落得大败。只幸得乌桓人兵法不精,不然若也如你父王当年样以火攻之,他哪还能有命逃回来?〃 

      〃他为何擅离职守?朔方乃我要塞,他怎能轻忽?〃他不解。 
      〃朔方是不能轻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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