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在沙面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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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在沙面之下- 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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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已?‘而已’你会痛成这般模样?”他蹙着眉,不敢苟同。
胡图图笑笑,“可能我比较娇气吧。”
“别笑!你现在笑得比哭还难看。”她逞强的样子让他又是心疼又是发气。
胡图图依旧笑容不减,他不知道,她的笑是真心的。她生性淡漠,很少触动情感,不管是别人对她的大好还是大坏,都鲜少记怀,唯独在捕捉到他人不经意间流露出的至情至性的情感时,轻易就会触动心底最深处的柔软。
“那现在有什么办法吗?总不能就任它一直痛着吧?”秦朗犹自计较着对策。
“你就这么陪着我说说话就好,可以分散注意力。”
秦朗将炫白耀眼的白炽灯关了,打开床头的台灯,又用手机放了一首钢琴曲,轻柔舒缓的音乐若有若无地飘荡在光线朦胧的空气中。
“我帮你揉揉肚子吧,应该会好很多。”不等对方做出反应,他已经开始动作了,也不管这样合不合适,天地良心,他这会儿真的是心无杂念,满心满脑的都只是为她分担痛苦,哪还分得出心思来想其他的。
“会不会好些?”他一边揉一边问。
胡图图闭上眼睛感受了下,选择诚实地点点头。肚子上凉飕飕的,而他的手掌温暖而干燥,覆在上面轻软地揉着,居然真的缓解不少。事实上,她心底还升起一股异样的感觉,也不知道是他的动作让疼痛缓解了还是那股异样的感觉将痛感冲淡了。
“你每次都会痛吗?”秦朗试着找话题来分散她的注意力。
“偶尔也有一两次不痛的。”
“为什么会这样?没找医生看一下?”
“看过啊,可这又不是病,医生也只能给点生活建议。”
“那你以前痛的时候是怎么过来的?”
“一般不会痛太久,两三个小时而已,忍忍就过去了,我现在就已经不是很痛了。”胡图图笑笑,“而且我家里都备有痛经贴和止痛药,有时候痛狠了就用它们。”她说痛经贴和止痛药的时候眼睛小小的亮了一下,像是拽着两样降妖伏魔的绝世法宝。
秦朗低着头,那样子像是在全神贯注地研究揉肚子的手法。有一瞬间,他觉得心酸得无以复加,他心酸的不是她这会儿明明已经痛得脸色发白却咬着牙一声不吭,他心酸的是她讲述时的轻描淡写。什么会轻描淡写?家常便饭才会轻描淡写,别人把坚强当历练,她把坚强当本能。这个看上去弱风扶柳的躯体里面到底住着一个怎样的灵魂?
“你别被我这次的样子给唬住了,以前从没痛这么厉害过,应该是因为今天下午吃了海鲜的缘故,受寒了。”
“那你不知道你今天会来这个吗?你还吃那么多?”他不客气地指责道,完全忘了是谁提出来要吃海鲜的。
“我那个一向不准的。”胡图图喏喏的,小媳妇儿似的。
秦朗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轻轻将她圈进怀里,“情绪低落也会引起痛经的,我早看出来了,你今天心情不好。”
“胡图图,我不喜欢你在我面前总是把情绪藏起来。你可不可以告诉我,我对你来说,算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我对你来说,算什么?(2)

秦朗对她来说算什么?这个问题朱叶勤也问过她。
朱叶勤说,胡图图,面对秦朗这样的一个男人这样对你,你真的从头到尾都无动于衷吗?你怎么可能无动于衷?你怎么能够无动于衷?胡图图,你是一个绝对排斥暧昧的人,因着对沈木修的执念,这么多年,凡是身边有个什么风吹草动,你一旦捕捉到就会在第一时间把事态的发展掐断在源头。秦朗对你的爱意是那么的明朗,你虽然拒绝了他,可你允许了他走进你的生活,你客观上纵容了他对你的感情由星星之火发展到燎原之势。你有没有想过这是为什么?
当然,对于这个现象你可以有很多说法,你会无辜地说你从没主动招惹过他,是,你确实一直都是被他招惹着,可是对于其他追求者,你何尝给过他们“被招惹”的机会?又或者你会说你只是贪恋他给的关怀与温暖,可是胡图图你是一个再凉漠不过的人,你不会给不相干的人无谓的同情与怜悯,同时,无关紧要的人给的关怀你也从来不屑要。你可能还会说你只是女人都有的虚荣心发作,享受被一个男人尤其是被一个优秀的男人缠着、讨好着的感觉,至于这个说法,我但愿你会“享受”被人缠。
你是个缩头乌龟,好多年了,只要牵扯到感情,我一跟你提沈木修你就逃避,或许你自己都没发现,如今我跟你提秦朗你也会不动声色地岔开话题。
综上所述,胡图图,你要不要想一想,秦朗对你来说算什么?
朱叶勤说的没错,她是个缩头乌龟,每次遇到理不清的事情她性格中“随遇而安顺其自然”的成分就适时的跑出来发扬光大,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急什么!她潜意识里是拒绝去想她跟秦朗之间半明不昧的关系的。至于为什么拒绝去想?她不明所以。朱叶勤逼着她去面对,那么清晰地将问题摆在门面上,很多连她自己都没意识到的事情也帮她条理分明地一一罗列出来。她也问自己,秦朗对她来说算什么?认真想过之后,她得到了一个相当万能又相当无耻的答案——她不知道。
“我不知道”本身只是一个不具任何感情*色彩的中性词答案,可放在情感问题上,模棱两可却比狠心拒绝要卑鄙无耻得多。她为自己的这个答案感到难堪,然而,这也实实在在是她最真实的回答。
可秦朗的思维显然不是一般人能够把握的,他对这个不负责任的答案看上去还比较满意。听到胡图图充满罪恶感的细如蚊音般期期艾艾吐出那几个字后,因期待而变得有些僵硬的脊背明显的松懈了下来。像胡图图这样一个小事糊涂大事清醒的人,对一件她想清醒的事情犯糊涂了,那至少说明这件事情在她心里是有一定分量的。他让她感觉到了困惑,让她上心了,不是无关紧要的甲乙丙丁,也不是不痛不痒的普通朋友。他明白,如今自己在她心里的位置与沈木修还不可同日而语,不过这有什么要紧呢,只要那点位置每一个今天都比昨天要大就够了。
是的,这就是秦朗,连丧气都丧得气宇轩昂。
事实上,他从未将沈木修当成对手过,倒不是没将对方看在眼里,虽然只打过一两次交道,沈木修的为人与品性他还不甚了解,可是一个人的谈吐与气度能折射出很多东西,即便他一向自视甚高,也不得不承认对方的优秀。况且,能让胡图图这种眼神只放在眼皮三寸之内的女人和沈木夏那种眼神放在天上的女人同时将视线锁在他身上的男人,不可能仅仅只有皮相。
然而,沈木修他再好却有一个致命的缺陷,那就是太过于重情,凡事过犹不及,情尤其如此,处处留情比无情更糟糕。他同时对两个女人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分,而且还是两个世间少见的女人,这两个女人不论是智商还是情商都在他之上,照顾她们已经让他分*身乏术,还得分神照顾一下家族的感受,还得抽空照顾一下世俗的眼光。做事情顾左虑右,解决问题拖泥带水,一直在选折中的方式平衡那些错综复杂的关系,谁都不想伤害,可注定到头来谁都伤害得彻底。胡图图她再坚守也首先是个女人,女人的天性都求安稳,她不知疲倦地陪着他“拖”总会有累的一天。所以,他的对手从来都不是沈木修,而是胡图图结界般的心防,需要的仅仅是时间,他有的是时间慢慢等,而且他也不介意乘虚而入。
沈木修那天之后就再没联系过她,不管是行动上的还是电话上的,这在她的意料之中,沈木夏“大伤初愈”,受不得半点“刺激”了。
几天之后,胡图图选个了风和日丽、天朗气清的好日子跟朱叶勤简单交代了她从家里到机场的特殊旅行。可是不管她说得有多云淡风轻,不管她表现得有多浑不在意,朱叶勤关注的始终只有事情的中心思想,听完顿时脸就黑了,答应的好好的事情临时变卦,这在她看来,除了对当事人的不尊重,还有做人的诚信问题,除非是有什么天大的意外发生了,否则是可忍孰不可忍。胡图图赶紧跟着解释说确实是发生了天大的意外了,不管事情本身当不当得起“天大的意外”,可当时沈木修解读出来的确实当得起“天大的意外”。胡图图的说法是以“一个亲人碰巧意外住院了,差点就死了”含糊带过,朱叶勤一听却立马灵光乍现地问那个亲人是不是沈木夏,准确来说,她用的是具有肯定语气的疑问句。
她此刻的福至心灵对胡图图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果不其然,好的天气并没给她带来好的运气,朱叶勤在这一刻彻底炸毛了。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肯定是她!每次你和沈木修有个什么小约会小暧昧的,她不是这儿不舒服就是那儿不舒服;每次你们前一天有了点小进展小突破,保准接连几天沈木修都对你不闻不问,想都不用想是谁在背后使的幺蛾子。我就搞不懂了,那女的是神经搭错线了还是脑子构造有问题啊?她的立场是什么啊?她凭什么这么不待见你啊?简直就是一疯子!”
胡图图一边给朱叶勤顺气,一边解释,“我小时候抢过她东西,给她留下了后遗症,之后她就一直讨厌我。”
“见鬼了,她就是有女王病,恨不得全世界都围着她转。”
“是是是,她有女王病。”
“沈木修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没一点主见,归根结底他是给自己找媳妇儿,是男人就拿出点魄力来,沈木夏这种不作死就不会死的人就是欠揍,揍她一顿就学乖了。”
“是是是,他不是好东西。”
“老娘最鄙视的就是软弱无能跟没担当的男人,先不说他担不担当得了,可至少那个姿态是要有吧,可他呢?每次矛盾一出来他就躲进去,矛盾一消除他就浮出来。我告诉你,对于一个女人来说,他所有的优点都盖不住这一个缺陷,我现在好讨厌他!”
胡图图恭恭敬敬奉上一杯凉茶,“是是是,您消消气。”
“胡图图你是不是有毛病啊,”朱叶勤看她那息事宁人的样子大为光火,一把就将茶杯掀翻了,指着她的鼻子痛骂,“你跟我认哪门子错啊,错的人是你吗?啊?现在是沈木修该来给你认错,他这样欺负人你都不吭气儿,你还来给他做和事佬,你她妈活该!”
事实上,朱叶勤站在一个局外人的角度如此的大动肝火是有些狗拿耗子的意味的,可是如果现在沈木修站在她面前,她毫不怀疑她会冲上去狠狠扇他两个耳光。胡图图的情路是她见识过的最单调也最纠结的情感,用一个字概括——简直闻所未闻见所未见。那种几乎达到信仰的感情她用看的都已经看得肺腑俱颤,那种令人发指的坚守她用想的都能想得精疲力竭,释迦牟尼都会被感动得蓄发还俗,偏偏看似多情如贾宝玉的沈木修无动于衷。他无动于衷就算了,毕竟感情的事不能勉强,可你倒是给个痛快啊,偏要动不动就在人失望的时候献点殷勤给人希望,时不时就在人灰心的时候来挑拨一下给人念想。做人怎么可以这么不地道!扇他?算是轻的了,她脾气上来了不骟了他就不错了。
胡图图看着自己还保持着托住茶杯姿势的那只手发了会儿愣,看不出什么表情,叹了口气,起身去捡快滚到厨房门口的茶杯。
朱叶勤气鼓鼓地瞪着眼睛看着胡图图,胡图图身影走到哪儿,她就瞪到哪儿,胡图图起身,她的目光跟着抬高,胡图图蹲下,她的目光跟着降低,胡图图再起身,她的目光再跟着抬高,那架势,像是要把胡图图瞪出个窟窿。
“过来!”朱叶勤命令道。
“哦。”胡图图乖乖地过来了。
“坐下!”朱叶勤狠狠地拍了拍身边的位置。
“哦。”胡图图乖乖地坐了下来。
朱叶勤倾身一把搂住她,柔声道:“图图,难受吗?”
胡图图把脑袋往朱叶勤柔软的胸口蹭了蹭,诚实地点点头:“恩,是怪难受的。”
“我不许你为这种男人难受。”
“你再给我几天时间,现在还不行。”
“委屈吗?”
“恩,有点委屈。”
“委屈就哭吧,哭出来就好受些了。”
“不哭。”
“怕丢脸?哭不丢脸,只知道哭才丢脸,哭了之后再站起来就是好样的,哭吧,反正我在你面前也没少哭,你还怕我笑话你不成?”
“不是,我哭不出来。”
朱叶勤马上见风使舵,“好样的,为一个臭男人哭才不值呢,咱要哭也得哭点惊天动地的大事。”
突然想起什么,“话说回来,胡图图,我认识你这么久,好像还没见你哭过,你是不是都没哭过的呀?”
胡图图好笑,“怎么可能没哭过,我又不是没长泪腺。”至少出生的时候是要哭的吧,这真是个傻问题。
朱叶勤哼哼,“那也肯定很少,像你这样的冷血动物,老实交代,你一年大概哭多少次?我敢打包票,肯定不超过一个巴掌。”
“这,不好计算吧?每年都不一样啊。”胡图图有些为难。
朱叶勤不放过她,“那你上次哭是什么时候,是为什么哭?”
胡图图认真回想了一下,“大概是。。。。。。八、九。。。。。。”
“八*九天前?”朱叶勤表示理解,那时候应该是她最伤心的时候了。
胡图图摇摇头。
“难道是八*九个月前?”朱叶勤有些吃惊,不过放在胡图图身上,仔细想一下也差不多。
胡图图又摇了摇头。
“你别告诉我是八*九年前。”朱叶勤不可置信,打死她也不信,不,打死胡图图她也不信。
胡图图再摇摇头。
“那就是八*九个小时之前了。”朱叶勤轻叹口气,同情地揉了揉胡图图的脑袋,哎,女人啊!
“不是,”胡图图从她怀里抬起头,温吞吞地说,“是我大概八*九岁的时候,具体是八岁还是九岁就不记得了,为了什么哭倒是有些印象。。。。。。竹叶青,你怎么了?。。。。。。竹叶青,你怎么了?”
“。。。。。。”“。。。。。。”
作者有话要说:

☆、第 50 章

胡图图越发懒散了,开始进入一种成天无所事事的状态。不过这样说可能会引起公愤,听上去好像她以前就有所事事似的,准确来说,应该是进入一种“颐养天年”的生活状态。
浇花、除草、看书、遛狗。。。。。。
诗意一点的说法是“宠辱不惊,闲看庭前花开花落,去留无意,漫随天外云卷云舒。”实在一点的说法是“游手好闲、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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