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曙光 作者:佳丽三千(晋江金牌推荐vip2015-01-13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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曙光 作者:佳丽三千(晋江金牌推荐vip2015-01-13完结)- 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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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昏迷前在巷子口的那个吻;深切到令人忘都忘不掉。
    南珍拖着发软的身体走出去;外面的人全都停了下来。他们穿着一样制式的黑色衣服;好像与背景隐在了一起。
    他们在看她;南珍也在看他们;眼里都是好奇。
    南珍长大了嘴巴,眼前的这个地方太大了,大到超过了她的想象。
    “你,你们好。”她张口说话,声音还是沙哑,竟把自己吓了一跳。
    外面的人大概也被吓到了,纷纷垂眼,再没有人敢抬头看。
    大概是睡得太久了,南珍走起路来怪怪的,她一个陌生人突然这样出现在别人的地界,却没人敢阻拦她。
    她跨出门,一霎,阳光争先恐后的扑在她的身上,她的身后是黑,面前是光。
    屋外有一排的紫色花树,正是开花的时候,一阵风吹来,树底下落下一片紫,有半片花瓣轻飘飘的落到她的掌心。
    南珍看着摊开的手掌,花瓣没有重量,摇曳着又快要飞起来。
    忽然有人合住了她的手。
    将那半片花瓣拢在两人手心里。
    与此同时,南珍肩上一沉,一件男士外套为她挡去了寒风。
    她转眼看去,男人低着头,用手指摩挲花瓣上的脉络。
    他还是这样,喜欢用手触摸一切。
    “是不是你抓走了爸爸?”
    话说出来,喉间竟有一点苦。
    男人没有否认。
    “他已经死了。”他说。
    他说话了,是她梦里的声音。
    南珍瞪大了眼,不敢相信。
    太过震惊后,她缓下来,撑着那么难受的身体,嗤笑一声:“原来这也是在骗我。”
    一阵风刮来,男人适时松开手,让紫色花瓣飞往天际。
    在那片花海中,他唤她:“南珍。”
    这竟是他头一回唤出她的名字。
    “啪!”
    南珍用尽全身的力气,狠狠打在他脸上。
    她说:“你是这个世界上最坏的人。”
    ***
    仆人们大气不敢喘,若要细看,就能发现他们全都在发抖。
    其实一点都不疼。
    男人的脸上还是那样的白皙干净,南珍觉得可笑,她用光了所有力气,却一点痕迹都没能留下。
    可到底疼不疼,只有这个男人,他心里清楚。
    则冬点点头,不去辩解,算是承认了南珍的这句话。
    他是这个世界上最坏的人。
    见他这样,南珍连最后一点的希望都沉入谷底。
    她又咳嗽起来,捂着胸口不愿相信他说的话。
    他终于看向她,说:“风大,别站太久。”
    他如此平静的告诉她,人死了。
    他如此平静的告诉她,风大,别站太久。
    他站着不动,目光沉沉看着南珍。是南珍经受不住先落荒而逃。
    她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直到天黑。
    仆人送上饭菜,规矩地站在门口,房间里顿时飘香,可南珍没有一点胃口。
    仆人就这样站到饭菜凉透才肯离去。
    很快,他便上来,手里端着药碗,远远的就闻见苦味。
    “则冬,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她问。
    “我不是则冬。”他轻轻启口,看见她在哭。
    南珍哑然,是啊,你不是则冬,你不是我的则冬。
    那么,你是谁?
    药汁渐渐也凉透,沉默被男人打破,他说:“巫玉堂,记住,我叫巫玉堂。”
    我不再是汀城海边的服务生,不再是你的则冬。
    ***
    南珍闭上眼,将头埋在膝头,好痛,活着不如死了。
    之后的日子,她拒绝吃饭,也绝不喝药,整日躺在这张床上,泪流满面。
    她祭奠的,是她的从前。
    他每日都来,身后跟着仆人,手里端着饭菜和药汁。
    他也不劝她,她不吃,他就坐在一旁,直到她昏沉睡着才离开。
    有时,他们对坐,相看,他抚摸她的头发,问她:“你饿不饿?”
    南珍直直瞧着他,她多日未有进食,却没有饿感,她甚至有精神记住他在她面前说的每一个字。
    她以前从没在意过他是不是能够说话,他们在一起后,他曾问过她:“我不能说话,别人笑你怎么办?”
    那时,他是她善良直白温柔且无所不能的则冬。
    那是他们在五台山上的一个夜晚,佛门净地,什么都不能做,长夜漫漫,他们就这样聊起来。
    她那时是怎么说的?
    她说:“你是天使啊,当然不能说话。”
    她说:“别人不知道你的秘密,所以才会傻傻去笑,我多聪明啊,你的秘密被我发现啦!以后要好好对我,不然我就把这个秘密告诉其他人。”
    南珍的回忆都应在了眼里,巫玉堂看懂了。
    他同时也想起那时,她搂着个小小的孩子,柔声细语。
    “南珍姨,为什么大哥哥不会说话?”
    “不会说话的人都是天使,他们用声音换回了翅膀。”
    “天使?”
    “如果不是真正的天使,又怎么会愿意用声音换翅膀呢?”
    “哥哥的翅膀在哪里?我怎么没看到?”
    “阿宝啊,翅膀不一定能用眼睛看到,你可以用心去看。”
    “翅膀是什么样子的?”
    “可以有很多种样子,善良,勇敢,不自私,纯净,你觉得他的翅膀是什么样子的?”
    “南珍姨,我觉得大哥哥的翅膀是白色的,虽然我的眼睛看不见,但我觉得我已经看见了。”
    “阿宝真聪明。”
    “原来大哥哥是天使啊!”
    “这是一个秘密。”
    ***
    深夜,一袭白衣停在门口,手里端着两碗汁水。
    他推门而入,没有一丁点声响地靠近床上的人,手指点了三个穴位。
    床上的女人无知无觉,被他抱在怀中。
    她不反抗不吵闹的时候,是那么的乖顺可爱。
    黑暗中,他能看透所有。
    他抱着她,不舍得放手,一会儿摸摸她的头发,一会儿揉揉她的耳朵,一会儿再捏捏她的脚,觉得凉了,就拉过被子裹好。
    这样一番后,才将碗里的米汁用口渡给她。
    他已经能很熟悉的做这件事,几口咽下后,她的嘴角干干净净。
    她实在是太乖了,让他爱不释手,俯身舔过她的唇角,用口中的米汁把她弄脏,再一点点的舔干净。
    自己玩着这样的小游戏,像是回到了小时候。
    没有玩伴,不被允许进行幼稚的游戏,他甚至不知道正常年纪的孩子们最喜欢玩的是什么。
    所以到大了,他就喜欢这样,抱着心爱的女人,给她舔嘴巴。
    喂完了米汁喂药汁,米汁的甘甜瞬间被药汁覆盖,他怕她觉得苦,心软的添了一味甘草,聊胜于无。
    喂进去时,怀中的人儿忽然咳嗽起来,一口药喷得到处都是。
    他不慌不忙,拍着她的背顺气,等她平复下来,才继续喂下一口。
    一点点的,药汁顺着喉管淌入体内,一点点的发挥药效,她就能一点点的好起来。
    两碗都见底后,他抱她放在一旁的长椅上,将人裹成一只春卷。
    他身着被污上褐色点子的白衣,去找干净床单。
    仆人捧着一袭白色,要跟着他去。
    他抬了抬手制止,拿走东西,关上了门。
    ***
    房间里,他亲自换掉床单,把南珍抱回来前,用温毛巾为她擦身,为她换过一身新衣,长指缠绕扣盘,将手工编制的结固定在另一侧的绳圈内。
    一袭淡红色的中式长袍,是这座城堡里唯一的一抹彩色。
    他看着喜欢,唇角翘了翘。
    最后,他将南珍抱回床上,还弯腰将那一双用长毛白兔制成的绒鞋规制在一旁,好让她醒来后就可以看到。
    做完这一切,他从房内出来。
    因为之前突然去要床单,所以出来时,一排的人站在门外等候,忐忑不安。
    他抬抬手,一排人听话的散开,很快消失不见。
    不知年岁的落地钟因为南珍的到来,被拔掉了舌头,十二点时不能鸣响,委委屈屈的立在一旁。
    他看了一眼,再看看胸前被弄脏的衣襟,这才顾得上收拾自己。
    换过一天,他还是在同样的时间进了房间,当无声站在床头时,南珍睁开了眼,看着他来不及收回的手。
    他的手指将将要点在穴位上,硬生生的停住。
   

☆、第61章 (5)。。。

每日都睡得格外深沉;每日醒来,舌根深处总会有隐藏不了的苦意;虽然身上的衣服总是一样,但偶尔总会有格外清爽的时候。
    所以她留意了,发现了他的小秘密。
    他收回手,隐在袖子里,放下药碗飞快离开。
    这一晚;南珍并不好睡;翻来覆去,再也不是一夜无梦。
    从这天开始;他就再也不能进行自己喜欢的小游戏。
    十二点,落地钟还是委委屈屈的;他在隔壁房间,听不见她那里的动静,不放心的踱步。
    饭菜和药汁还是每日都送,但都原封不动的被端出来。
    几天后,他为她切脉,面上凝重。
    他皱眉,思量着要怎么调整药量,其实他心里最清楚,心病不可医。
    不只是人,她的心抗拒着这里的一切。
    南珍甩开手,她的脉象越来越不好,昏睡的时间也越来越长,一时间,竟比被他带回来前还要虚弱。
    她用眼神让他滚蛋,他身边的佣人端着饭在发抖,他说:“你吃了饭我就走。”
    可南珍却连看都不愿看他了。
    见她越来越没有人样,他毫无办法,极度烦躁起来。
    城堡里的仆人愈加小心做事,每天都向主楼做祈祷,希望这个新来的女人能够听话一点,乖一点,不要反抗他们的主人。
    终有一日,南珍又是一阵急咳,吐出一小块血,弄脏了那么白的床单。
    巫玉堂呼地钳住了她的脖子,像是用尽了耐心,低声道:“趁我好说话的时候你最好乖乖听话。”
    南珍虽然知道他变了,却不知他有一天会是这样的。
    她的眼里噙着泪,被他灌下一碗苦辣的中药。
    我们早已不是原来的则冬与南珍,即便是这样,我也甘之如饴。
    ***
    他离开了,仆人还在发抖,好像世界末日。
    “你叫什么?”南珍问。
    仆人不敢回答。
    “他不让你跟我说话是吗?”
    意外的,仆人摇了摇头。
    “不用骗我了。”南珍说。
    仆人看起来很着急,一个劲地摇头。
    “那么,你跟我说话啊。”南珍这样要求,她必须找人说说话,不然心里豁开的口子会要了她的命。
    抬起头时,南珍才看清,那是个年纪很小的男孩,他将手里的托盘放下,使用一种南珍非常熟悉的语言。
    哑语。
    “你也不会说话吗?”南珍的声音放得很轻,怕吓坏了他。
    也……
    不对,已经不是“也”了。
    男孩点点头,下巴很干净,但还是看得出一点青色,泄露了他的年纪。
    后来再问什么,他都不说了,只是跪在地上,将托盘奉于头顶。
    “你干什么!”南珍想扶他起来,自己却连坐都坐不起来。
    男孩再不敢抬头,一直跪在床前。
    从没有人向她这样卑微过,南珍怔了怔,轻声说:“我要吃饭了。”
    他们不过都是蝼蚁,她并不比这个男孩高贵多少。
    如果吃饭可以令他安心一些,如果这样可以令他直起膝盖,那么,就吃好了。
    男孩千恩万谢,居然跪着伺候南珍吃饭。
    南珍拉他:“你起来,你不起来我就不吃了。”
    男孩看起来很为难,因为南珍拉着他的手,他竟然害怕得发抖。
    ***
    南珍松了手,自己拿起勺子,大概是考虑到她没什么力气,居然是一把没什么分量的木勺。
    饭菜很清淡,有一碗剃过刺的鱼肉,另一碗米粥。
    南珍将鱼肉拌在粥里,一口一口,吃得很快,因为她总算是知道了,这个男孩会跪到她吃完为止。
    粥里有淡淡的咸味,鱼不腥不柴很好入口。
    其实两口就饱了,但南珍还是坚持吃完。
    她忍着想把饭菜吐出来的呕感,让男孩起来。
    男孩在这里一刻都不敢多留,捧着托盘离开。
    第二天,还是这个男孩来送饭。
    是一碗海鲜面。
    虾子铺在最上面,白胖的鱿鱼卷挤在碗口,都看不到面条的影子。
    南珍看了一眼就放下筷子。
    男孩惊得不知怎么办才好,斗胆比划两下,劝着南珍要吃。
    南珍说:“你给我换一碗,我不吃海鲜面。”
    男孩不知怎么出去交差,差点哭出来。
    可这回,南珍是很坚持的。
    “我不吃。”
    ……
    男孩终于还是听话的出来了,走到厨房时又跪下。
    男人一直等在那里,看见一口未动的面条,好似意料之中。
    他没有责罚男孩,兀自离开。
    厨房里的人迅速的动起来,为南珍准备的还是米粥,只是没有了剔过刺的鱼肉。
    南珍总算把食物吃完,留住男孩,问他:“你为什么不能说话?”
    “巫玉堂以前是装的,你呢?”
    男孩听见那三个字,竟然爬不起来,以额贴地。
    南珍诧异不已,后来又释然,是了,他是这样的、与她如此不同的人。
    ***
    男孩退出去后,又有其他仆人进来。
    这次是一个老嬷嬷。
    她的头发全白了,面相看起来很是慈祥,却也不会说话。
    她请南珍往浴室去,浴室里有一个大木桶,里面已经灌满温度适宜的热水。
    老嬷嬷不知有多少岁,身子缩得厉害,竟然要踮起脚才能为南珍解开领口的盘扣。
    南珍双手捂着,有些防备。
    老嬷嬷带着笑,指了指浴桶。
    “我自己来。”南珍说。
    老嬷嬷等她脱完了,拿来小凳,给她垫脚。
    南珍踏进浴桶里,瞬间被带着药汁的热水包覆,这是这么多天以来,她第一次洗澡。
    老嬷嬷不知抹了什么在她的头上,又拿了什么抹在她的手臂上,再要往下抹,南珍拦住了。
    老嬷嬷把东西交给她,退至一旁。
    南珍这才看清,手里是玉质的小罐,带着淡淡的香。
    她沾了一点用在胸口,抚出细细的小泡。
    不知过了多久,水温还未褪,老嬷嬷就上前来,请她出去。
    南珍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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