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具女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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杯具女王- 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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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开出了郊区,上了盘山公路,停在了一处建立在半山腰的别墅面前。
“秦总在里面等你。”年轻男子对她说道。童颜对他微微一笑,便推门进去了。
刚刚在外面看过来的时候,她便觉得这地方有些熟悉,现在她进屋看了眼大概屋内装修,心里大概也明白了为什么她对这房子有那么点熟悉感了。
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这房子是按照她毕业那时候画着地一副设计图建筑的。她满怀兴奋设计一个她和他共同的家,每一处设计都用尽了心思。不过那时候她忙着毕业和结婚,秦然忙着事业。她虽然跟他给他看了这房子的设计图,但是因为各种原因,谁都没有着手将图纸上的房子变成实体物。
而现在房子真落成了,这个家却已经没了。想想,还真是一件好笑的事情。
客厅走过去,越过白色大柱子,外面有个很大的露台,露台外面种植了大片的梅花树。
“以后咱们的房子外面一定要有一个很大的露台,冬天的时候可以躺在外面晒暖暖的太阳……若是以后……有了小孩子,我可以在那里教他们画画,而你可以在那里看书……”
秦然看了她一眼,然后慢悠悠道:“我不喜欢在阳光底下看书,伤眼睛。”
她笑嘻嘻地缠上他的手臂:“不怕,我们买一柄很大的遮阳伞放在外面。”
“那露台要多大呢?”他顿了下问道。
她想了想,眼睛笑得弯成了月牙儿:“这得要看我们以后要多少个孩子了……”
“呵呵……”他低笑出声。

“呵呵……”童颜扯起一丝笑,看了眼站在露台上的秦然,开门见山道,“我人来了,可以把那东西给我吗?”
今天的天气很好,阳光明亮,秦然站在阳光底下,光线照的他脸上的皮肤很白很透,甚至她有些看不真切。
他向她走过来,表情平静,眸光里面带着些难以掩饰的一丝喜悦。今天他穿了件居家服,米色的开司米毛线加一条色调稍微深些的休闲长裤。
他没有跟她提资料这个话题,看了眼墙上挂着的摆钟,对她说:“快中午了,留下吃顿午饭吧。”
童颜不知道说些什么,半晌,她说:“秦然,你这又何必呢?”
他微微叹了口气,脸上扯起俊雅的笑容:“童颜,只是一顿饭而已,你又何必不答应呢?”
童颜想了下:“好……”
秦然扯动嘴角,露出个无害的笑容,他很久没有这样子笑了,这种发自内心的笑容他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拥有了。
每晚他照镜子的时候,镜子里面的人狰狞可怕,他脸上的笑容连自己看了都觉得心惊。以前有个傻女人,她老是用各种办法逗他笑,并且乐此不彼,那时候她爱他爱得不管再辛苦也都乐此不彼,不过他还是亲手把自己的幸福给毁掉了,毫不珍惜。
年轻的时候,他想,他毁掉的不过是他人生中一小段的幸福,不过她离开之后,他才知道,他毁掉的是他这一整辈子的幸福。
忘记一个人比他想象中要难很多,钱和权势不能得到的东西还是很多。

餐桌上放着一本照相册,是她留在秦家的那本,她翻阅了下照片,这相册记录了她从一岁到十八岁的成长过程。今天她过来的一个原因,就是取走这相册。
她的指尖划过这些陈旧的照片,心底倒是平静了。
她坐在餐厅看照片,秦然在里面的厨房烧午饭。除了烧菜发出的哧哧声音,这个空间算安静。
其实不去想她和他现在的关系,这副场景也不算那么不和谐。
她继续低头看着翻阅着照片,照片上那个女孩笑得很好看,很干净的笑容,不过她现在看去,却有些刺眼,因为这些笑容现在她如何也笑不出来了。
岁月这东西太过神奇,明明都是她,而她居然对以前的自己感到陌生。
秦然在厨房里一直忙活着,他没有请厨师过来烧菜,而是他自己亲自动手了。堂堂秦氏总裁居然在厨房里忙里忙外,这个场景如果让别人看到了,估计有些搞笑。
其实她知道,他厨艺不错。大四那年,她最喜欢的事情就是到他居住的单身公寓蹭吃的。
那时她也只会烧几道简单的菜色,比如番茄炒蛋,清炒大白菜,红烧茄子之类的。而秦然却会做很多难度系数极高的佳肴,当然前提是看着花样烹饪书。
她菜做得不怎样,胃口却刁得厉害。
所以那时候常出现的一副画面,便是她站在厨房门口捧着一本烹饪书字正腔圆地念叨,秦然在厨房里按照她说的步骤紧紧有条地做菜。
虽然有些菜他也是第一次做,不过做出来的味道却极其美味,一点都不输给五星级大饭店的。
老实话,他有很多天分,都让她嫉妒得要命,不过那时她同样因为他这些傲人的天赋引以为傲。
“童颜,帮我把放在外面的那罐白糖拿过来。”突然,秦然在厨房里面开口道。
很意外的一句话,语气像极了五六年前他对她说话的强调,淡淡的语气带着指使。
因为这句突然冒出的话,打破了她和他之间的沉默,不过却也让她和他陷入更尴尬的沉默。
她默了下,然后说:“好。”顿了下,她问道,“糖放在哪儿?”
他转过身子,对她清淡一笑:“你左边有个玻璃台,糖就放在在它上边的第三层。”
童颜淡淡应了声,然后站起身子走到玻璃台上,伸手去拿。
第三层,她伸手刚刚够得着。
她把装着白糖的陶瓷小罐拿到厨房,然后放置在一边上:“糖放在这。”
秦然轻声应答了声,之后他又说了句什么话,因为炒菜的声音有些大,她听得不是很真切,好像是说:“颜儿,你喜欢在菜里放糖吧……”
既然她听不真切他刚刚说的话,所以没有回应他的话,便走了出去。
锅里升起白色的热气,带着诱人的菜香,不知道秦总是因为很久没有做菜了,还是其它一些原因,他做菜的手法有些生疏,手拿炒菜铲子的样子也不像以往般利落了。
她突然想到,上次她和卓正扬逛超市的时候买的那个无油烟锅。她烧饭的时候,卓正扬喜欢倚靠在门边上看着她忙活,每次看见锅里升起的油烟气,他便皱起了眉,咬牙切齿道:“什么破锅,明明写着不会冒油烟的,怎么烟气还冒个不停,太欺负人了,太欺负消费者了……”
她转过去瞪了他一眼:“冒的不是油烟气,而是热气。”
他悻悻地撇撇嘴:“热气也一样,长期做饭对身体不好,既然你不同意家里请佣人过来,那就请个小时工也是好的,我卓正扬娶得是老婆,不是烧饭婆。”
她笑:“嫌弃我以后变成黄脸婆了?”
他将眉峰挑得高高的:“自己娶得媳妇,即使以后变得再丑,也得要承认。”
……
最后一道汤上来之后,秦然也坐了下来,他对她笑了笑:“因为时间赶,只烧了几个小菜。”
童颜笑笑,礼貌性地拿起筷子夹了些菜放入碗中。
“你血糖偏低,多吃点韭菜。”他淡淡说道,本想拿起筷子替她夹菜,不过犹豫了下,还是放下了筷子。
“谢谢……”童颜夹了些韭菜到自己碗中,韭菜炒蛋烧得很好,色泽鲜亮,很能吸引人食欲,她尝了口,味道也不错。
秦然淡笑,像是想起了什么事情一样:“你以前不喜欢吃这菜的……”
童颜一愣,然后说道:“挑食是富贵病,很早之前就戒掉了。”
秦然微微失了神,然后看着她说:“我想听听这些年你生活得如何……”
童颜拿着筷子的手微微颤抖了下,然后恢复神态自若的样子,表情淡然:“其实没有什么好说的,如果你真要听,我可以挑些跟格拉有关的事情讲给你听听,毕竟你是他的生父,有权知道他以前的一些事情。”
秦然惨淡一笑:“也好……”
“那年爸爸在牢里去世,我把他的后事处理好后,本想按照你说的,将肚子里的孩子打掉,毕竟我们两人结束了,孩子留着也徒增纠结,或许以后我还不能给他个安稳的成长环境。所以我找了一所还算好的人流医院。”
“躺在手术台上的时候,就在一念之间,我很舍不得这个孩子,那时我就在想,我爸爸如此狠心不要我了,就这样丢下我一个人……而我怎么能学爸爸,丢弃我的孩子,所以我决定不做手术。从医院出来后,虽然我没有打掉孩子,不过我的情绪还是很悲观消极,我心里产生了个混账想法,既然我舍不得孩子一个人走,就让我陪他一起走,两个人结个伴,去下面再做一对母子,这样也挺好的。”说到这,她抬起手臂,衣袖口下垂后,白玉的手腕上露出一道粉色的伤疤,她扯了个笑,继续说,“这道伤疤你看见过的,它就是这样来的。”
她看了眼秦然,他脸色越来越苍白,唇线紧紧地抿着。他实现紧紧盯着这道伤疤,眼圈微红。
因为边回忆边诉述,她说得有些慢,声音不响,吐字清晰,而这一个字一个字都落到了他的心口上,然后化成了利刀,一下一下地刺入到他的血肉里面去。
51
“是一位好心人送我到医院的,不过等我醒来的时候,那位好心人已经走了,那时候挺感动了,爸爸出事后,我觉得世上好人没剩下几个,不过后来我明白,很多贫民老百姓都是些老好人,他们的善心一点都不输入那些一口气捐10所希望小学的有钱人。在医院的时候程梅梅骂醒了我,她那时说了句话,我觉得说得挺好的,因为那句话,这些年,我带着格拉生活得再苦,都挺了过来了……”
童颜抬头看了眼秦然,“程梅梅说:现在他活得那么春风得意,而你落魄得要闹自 杀,难道你心里就没有疙瘩?”
“怎么会没有疙瘩,而且这疙瘩大了,就像个毒瘤一样……”
他的手放在餐桌上,骨节分明,白皙修长,不过他的指尖却微微颤抖起来,而他整个人却坐得很直,直得僵硬了。
“然后的事呢……”童颜想得有些吃力,她笑笑,继续说:“后来我就去美国找我名义上的那个姑姑。离开的时候,我把你留给我的钱匿名捐给了十字会,那时候虽然受了些苦,不过还是有些心高气傲,不想用你们秦家的钱。因为爸爸也给我留了些钱,所以我想这些钱在美国过一段时间应该没有问题,而且以后等生了孩子,我就可以出去找工作了。”
“不过到美国的时候,我才知道我姑姑赌博成性,不仅输光了她丈夫留给她的全部家产,还欠了很多债款,是高利贷。刚去美国的时候,她对我很好,我很感激,不过,有些人对你好,并不是真心相对你好,而是像从你身上拿走更多……其实我应该算是个有过教训的人,不过……估计真的是天性愚钝,当姑姑问我有多少存款的时候,我就应该明白她打的主意。那笔钱是我待产的备用金,所以我没有告诉她那笔钱。估计我身上已经没有附加价值了,姑姑便瞒着我,将我卖给了黑市,用来抵她的赌债。那时候,我打死都不敢相信,这会是一个姑姑会干的事情……”
“黑市的大哥是位偷渡过来的华人,从唐人街的一个LM混成了一个赌场的老大,不用想,手段自然凶残,我曾看到过他杀人的样子,一条人命就他手里不过一两分钟的事情。因为如此近距离闻到浓烈的血腥味,我第一次出现妊娠反应,那次估计是我怀上格拉吐得最猛烈的一次,直到吐到胆汁都翻涌上来为止。”
“赌场老大喜欢华人姑娘,听他说,我长得还有几分姿色,所以还买了个好价钱。但是等我告诉他我已经怀孕了,他非常生气。他生气虽然可怕,不过总比被他 了好。他抓了我姑姑过来,将她摔在地方,姑姑跪在地方努力求我救救她……那时我觉得真好笑啊,我自己都自顾不暇了,还怎么救她,不过这也可以理解,人到了无路可走的时候,总喜欢病急乱投医。就好比你要快从悬崖掉下去,总想抓住些什么。运气好则是一条绳子;运气不好,可能抓在手里的是一条毒蛇。”
“后来我将最后一笔预备生产用的钱和那幢富人区的别墅房契换了姑姑一条人命。我救她没有其他原因,只是想给我的孩子积点福分,毕竟一条人命总比几万美金要值钱些。”
“赌场老大其实不算一个特别坏的人,即使我们并没有将赌债还清,但是他还是放了我们一马,理由是他看在我是个怀孕的女人,没必要太过干净杀绝。我们搬出家的时候,他扔给我一千美元,对于这点,我一直很感激他,虽然只有一千美元,或许还不够你喝的一瓶红酒钱,不过就是这点钱……让你儿子出生后,不至于没有奶粉钱……”
童颜没有去看秦然现在是什么表情,不过她觉得这时候他脸上的表情肯定很出彩。以前她会想,如果她把她所经历的困难都讲给他听,他会是副什么表情。不过等现在她可以平静地将所有的事情说出口的时候,她竟然不在乎他到底是什么反应了。以前她有那种想法,多半还是因为她在乎他,想通过扒开自己伤口这种自虐的方式报复他的欺骗。
而现在,她平静的叙述着,就像讲述别人的故事一样,不痛不痒。
有时候做一些同样事情,在与不在乎,心境的差别真的很大。
“后来呢……”他开口问道,声音微微颤抖着,就像在寒冷的室外开口说话一般,舌头打结,声音发抖。
“因为生活,我们搬去美国消费最低的一个洲生活,那时候我肚子已经很大了。那边的公司是不会征用一位待产孕妇,何况华人找工作本就困难些。所以待产那段时间,我和姑姑便做一些零工,钱虽然不多,不过刚刚可以彼此养活。”
“可能是怀孕的时候,没有照顾好自己,加上经历的事情又多,格拉不足月便出生了,只有七个半月,你不知道他出生的时候才多大,就像一只小老鼠一样……对了,你还不知道格拉的生日是多少吧?”她抬头对他轻松地笑笑,“他是六月十六号出生的,比预产期早了两个多月呢。那时候,我很担心他会不会因为早产的关系shen体受到些什么影响,不过他很争气,真的一直都很争气……医生告诉我他完全是个健康的宝宝时,那时候我很感激老天爷,他对我还不算太差……”
童颜看了眼窗外,这间餐厅的一面墙就全用钢化玻璃做的,用餐的时候便可看见外满园子的风景,外面是一大片的梅花树,现在这个时节,正是梅花怒放的时候,瞬间倾城,刹那芳华,她微微有些被晃到了眼睛。
她转过头来,继续平静的叙述着:“生下格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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