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杀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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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杀记- 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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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扬嗅到空气弥漫的火药味儿,心道若是南宫连云说不出让人信服的理由怕是很难完好离开这里了,一边暗暗观察着他俩的脸色,一边起身站在南宫连云一旁,故意将长刀露出来。
慕容易见状脸色微微一沉,再看向南宫连云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戒备。
南宫连云毫无惧色,坦然道:“我是与逍遥谷毫无关系,不过我却与逍遥老头子有几分交情,不然他也不会放心把逍遥令交给我,你不给没关系,等他亲自来问你要好了。”
他语气自然,面上也看不出任何破绽,平白让人信了三分,再者以逍遥子的名号,恐怕也没人敢拿他充当噱头,慕容易面上不以为然,其实心中早已相信了大半。只是他有些摸不准南宫连云的来意。
“南宫公子,不知你来此有何贵干?”慕容易冷静地道。
南宫连云上前一步从他的手里夺回令牌,在手里抛了抛,然后一指关扬,笑嘻嘻地道:“我来找他。”
慕容易、临安脸色齐齐一变,转眼看到他手里的令牌,心中突地冒出一个想法,“这是逍遥子前辈的意思?”
关扬也震惊地看着南宫连云。
南宫连云尚存稚气的脸上露出一抹高深莫测的微笑,别有深意地依次看了众人一眼,然后道:“你说呢。”
众人脸色一变。
这三个字已经是承认了。
关扬自始至终都保持旁观状态,一语不发,好像只是个与整件事毫无关系的路人。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他已隐约察觉到,南宫连云的到来绝非偶然,自己的“砍人”计划怕是没机会实施了。
呵呵,这是好事。
关扬心中暗喜,那边慕容易与临安却如霜打的茄子般,脸色难看之极。但关扬却还有些担心,虽然现在南宫连云有逍遥令在手,但他势单力薄,万一临安心起杀人灭口……
慕容易扯出个笑,犹自不死心,道:“不知道逍遥子前辈找关兄有何事,说不定我们可以帮衬一二。”
南宫连云摸了摸鼻子,眼珠一转,思索着道:“大概和玉如意有关吧,我一路护送玉如意到清风镇,路上不知遭遇了多少次伏击,现在比武大会开始,就更不能出一点差错,关大哥武功厉害,简直是保护玉如意的不二人选。”
他语气诚恳之极,倒叫关扬有些不好意思了。
慕容易在听到“玉如意”三个字的时候心就提到了嗓子眼,在他看来这宝贝早晚是自己囊中之物,现在宝贝有了危险,心中实在不是滋味,万一玉如意在比武结束前出了意外,家里也不好交代。
南宫连云又道:“你应该知道逍遥子现在就在清风镇,那老头子向来不以常理办事,今次他代替姜城主主持比武大会,万一你惹他不痛快……”
慕容易自动脑补出逍遥子公报私仇将玉如意掉包的场景,不由大吃一惊,心中紧张,手心里也冒出了冷汗。
见慕容易迟疑,南宫连云就知道把玉如意抛出来是正确的选择,不禁心生得意,悄悄对关扬眨了眨眼。
关扬回他一个鼓励性的眼神,转而紧紧盯着临安,在他看来,慕容易身后虽有庞大的家族做支持,但因此也顾虑太多,必不敢做的太明目张胆,而临安就不同了,他可没忘记他身后的人是巫木青。
巫木青野心勃勃,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他的徒弟自然也好不到哪去,因此相比于慕容易,临安才是这里最难对付的人。
眼看慕容易沉默的时间越来越长,临安注视南宫连云的目光愈发的冷酷,眼中渐渐酝酿出一种名为杀意的东西来。
关扬眸光一闪,不动声色的往前跨了一步,将南宫连云罩到可保护范围内,对慕容易笑道:“慕容易,你确定要为了我——这么个小人物的一场比武得罪逍遥子这尊大神吗?”
对慕容易的称呼由慕容兄,到慕容公子,再到如今的直呼其名,这一过程堪比两人关系的真实写照。虽说两人认识的时间不长,也没多大交情,但慕容易的欺骗还是让关扬感到失望。
慕容易看了他和南宫连云一眼,正要说话,谁料临安抢先道:“等等,就凭一枚令牌就断定阁下是逍遥子前辈派来的人,未免太难以服众了。”
南宫连云眨眨眼,颇为讶异地道:“你以为逍遥令是路边摊的便宜货吗,随随便便就能得到,你若是不信跟我一道走便是,看看小爷我是不是骗了你,再说……”他转向关扬,“关大哥,你到底怎么惹着慕容家了,死活不放你走?”
关扬无奈笑道:“我若是知道怎么回事就好了,那死也能死得明白点。”
“哦——”南宫连云古怪地盯了慕容易一眼,似笑非笑的表情看上去什么也没懂,又好像什么都明白了。
慕容易脸色变了变,有点琢磨不透他的用意,但想到逍遥子,想到玉如意,决定还是低调点好,勉强笑道:“两位说笑了,是慕容的待客之道有疏漏,没想到惊扰了两位,出门靠朋友,不足之处还请多担待些。”
关扬忍不住皱了皱眉,心道慕容易不愧是大世家长大的,睁眼说瞎话的本领不比别人差,但这话疏离之意十分明显,怕是今后难以做朋友了。
临安狠狠瞪向慕容易,想来是不满他服软,放过这次对付关扬的好机会,慕容易无奈地看了一眼,他背负的是整个慕容山庄,万万不能用来赌的。
慕容易看向关扬,叹气道:“关兄,我今日所做实属无奈,林啸那小子不知好歹,你不要与他一般见识……”
话说到这份上,后面的意思不言而喻,关扬也不好意思大人太计小人过,洒脱笑道:“好说好说,我不与他一般见识便是。”
慕容易松了口气,冲他露出个温和的微笑。
南宫连云见他们解决完了问题,便开口道:“既然你们说完了,那么我们就此别过吧。”
慕容易“依依不舍”地看了关扬两眼,送两人出门。
关扬几乎不敢相信,一场即将发生的战斗就这样轻轻松松地被化解了,只是他还是有些不明白,南宫连云为什么要救自己呢,他又是怎么知道自己的处境呢?
出了门,慕容易与临安紧跟其后,关扬余光瞥了瞥,看见临安悄悄冲屋里做了个手势,然后屋里传来一阵极其轻微的窸窣声,黑衣人离开了?
挽香楼的二楼一面是厢房,一面是亭子似的阁楼,四面透风,关扬记得他刚才上来的时候那里稀稀拉拉坐着几名食客,而现在只剩下两个人。
一个衣衫褴褛的和尚,和一个瘦骨嶙峋的道士。桌子上摆着大盘的鸡鸭鱼肉,和尚好像几百年没吃过饭的饿死鬼一样,拼命地拿肉往嘴里塞,而道士却纹丝不动,时而拿起茶杯抿上一口。
那道士的眼睛本来是闭着的,现在睁开了一条细缝,目光正放在众人的身上。
南宫连云见状一笑,远远地冲他们打了声招呼,“道长和尚,尽情吃喝,这顿我请了!”
道士没有说话,举起杯子又抿了一口,然后闭目冥想。反而是和尚,百忙之中回头瞪了他一眼,嘴里塞得满满的,含糊不清地道:“小兔崽子,本来就是你请我们来的,敢食言看贫僧不打断你的狗腿。”
南宫连云挠着头嘻嘻地笑了。
回头见关扬若有所思地盯着和尚和道士,便道:“关大哥,你认识他们?”
关扬看了他一眼,道:“不认识。”
南宫连云道:“那你为什么一直盯着他们看?”
关扬道:“无论是谁看到道士与和尚坐在一起,并且那和尚还在大口喝酒大口吃肉都会忍不住多看两眼的。”
和尚听见他的话,咬了一大口鸡腿,扭头看他,“小兔崽子,你认为和尚不该喝酒吃肉?”
关扬摇头,实话实说:“我只是觉得好奇,事实上你是不是和尚,吃什么喝什么都与我没有关系。”
和尚不满地瞪了他一眼,拿起袖子抹了下油嘴,道:“由此可见施主你是个冷漠无情的人。”
关扬道:“此话怎讲?”
和尚道:“不是冷漠无情的人又怎会说出这种冷漠无情的话,世间万物皆是生灵,休戚相关,生死与共,你把别人排除在你的世界之外,无视身旁的悲情冷暖,不是冷漠又是什么。”
关扬品味着他说的这些话,半晌才苦笑着道:“我看上去像是很冷漠的人吗?”
和尚伸出瘦若竹竿的胳膊抓了只猪蹄,回头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地道:“正因为你看上去一点也不像,所以才更加冷漠。”
关扬低头淡笑不语。
慕容易和临安一直在旁看着,谁也不开口说话。事实上,明眼人都已看出莫名出现的和尚与道士是南宫连云请来的帮手,而且他们的来头不小,所以南宫连云才这样有恃无恐。尤其是那名道士,虽然他从始至终未开口说一句话,安静得像是不存在般,但给人的感觉却是那么的鲜明,如锋芒刺目。


'(080 老朋友)'
临安大概也看出了这点,所以才在第一时间遣退了手下,江湖上卧虎藏龙,来历不明的人物还是尽量不要得罪的好。
眼睁睁地看关扬两人走下楼,临消失前还冲他摆了摆手,慕容易只觉得一股抑郁之气堵在胸口,难疏难解。今天的一切就像一场闹剧,在他这个享誉四海的慕容三公子脸上扇了火辣辣的一巴掌。
若不是为了玉如意,为了慕容世家的家主之位,他也不会受此屈辱,随即想到出这个点子的临安,以及把他当枪使的巫木青,不由狠狠盯了临安一眼。
临安好像看穿了他心中所想,淡淡道:“非常时期,当行非常之事,三公子不必担心,我们的力量远比你想象中的强大。”
他的声音故意压得很低,但慕容易还是有所顾忌地看了不远处大吃大喝的和尚道士一眼。
只见那和尚把一只香喷喷的酱肘子放在道士面前,道:“你看怎么样?”
道士眼睛睁开一条缝,嫌弃地看了酱肘子一眼,道:“不怎么样。”
和尚疑惑地道:“不怎么样是怎么样?”
道士重新闭上眼睛,“就是不怎么样。”
和尚又道:“你不吃点?”
道士这次眼皮也懒得睁了,闭着眼睛道:“我从来只吃新鲜采摘下来的莲花瓣。”
和尚惊奇地道:“如果没有莲花瓣你就宁愿饿死也不吃?”
道士坚决道:“不吃。”
和尚先是愣了愣,像打量熊猫一样打量了他几眼,而后哈哈大笑,十分不屑地道:“你们这些道士就是喜欢故作清高,弄得人不人鬼不鬼,我猜你一定没有照过镜子,不然一定会给自己吓死。”
道士不知有没有听出他话里的嘲讽,一本正经地道:“那也比酒肉和尚强得多。”
一旁静听的慕容易神色忽然变得古怪起来,思索了半晌,忽然抬起来,冲道士抱拳道:“前辈莫非就是南海空灵岛的空莲道长?”
众所周知,空灵岛上盛产莲花,而传闻岛上的人不食人间烟火,只吃莲花的花瓣。
道士抬起眼皮,疑惑地看向慕容易,“你是谁?”
慕容易顿时激动起来,脸上带着惊讶,振奋,惶恐,庄重等各种情绪组成的得体微笑,道:“在下慕容山庄慕容易,久闻前辈大名,今日得见真容,实在是倍感荣幸。”
空莲细细的眼睛注视了慕容易一会儿,在对方万分期盼的目光下“哦”了一声,之后便没了下文。
慕容易的笑脸僵了一僵,见空莲没有搭话的意思,便把矛头指向和尚,“不知这位大师是?”
和尚边吃边道:“我哪里算得上什么大师,不过是个只会喝酒吃肉的酒肉和尚而已。”
“酒肉和尚……”慕容易重复了一遍,接着脸色猛然一变,对身旁的临安道:“少林的酒肉和尚!”
临安也惊诧不已,没想到随随便便遇上的两个人竟是吃遍大江南北号称打不死的野猪的酒肉和尚,和南海空灵一派的空莲道长。
传闻空灵岛的人天性孤傲,从不与外人来往,怎么今日会和一个大肚肥肠的和尚走在一起,还坐在一张桌子上用餐,真是令人匪夷所思。
慕容易再次对酒肉和尚表达了他江水般滔滔不绝的敬仰之情,然后道:“大师常年云游四海,如今既然到了清风镇,不如就暂住几日,让在下好好招待一番,正巧比武大会在即,大师可对我们这些武林的后辈们指点一二。”
和尚道:“好。”
慕容易大喜,道:“不知前辈可又下榻之处?”
和尚似是沉思了一番,道:“无,你可知逍遥子在哪里落脚?”
慕容易不知他为何提起逍遥子,但还是认真道:“逍遥子老前辈现居住镇西的一家客栈,那客栈已被天煞帮包了。”
和尚问:“他为什么住在那里?”
慕容易道:“因为清风大侠与姜城主被事情缠住了手脚,出席不了此次的大会,只有请逍遥子老前辈在此坐镇,而天煞帮正好负责大会的一些相关事宜。”
和尚忽然一把丢下了手里的狗肉,冲道士道:“那老家伙已经到了,咱们可不能被他抢了先,去看看——”
道士微微颔首。
和尚话音未落,道士屁股已离开了椅子,而后两人不见怎么动作,一闪一跃,人就掠出楼外,瞬间消失不见了。
慕容易惊愕地看两人“飞”走,似是喃喃自语又似是问临安:“他们出现得太巧合了……”
“我去查查。”临安转身下了楼。
……
关扬与南宫连云出了挽香楼,直奔西边而去,一路上竟平安无事,没有遇到一点阻碍。但以临安的行事作风,似乎不大会放弃自己的计划,唯一最有可能的就是他们被绊住脚了,而有能力绊住他们的……
关扬突然有点好奇那个和尚和道士的身份。
“你好像一点也不担心。”南宫连云在一旁道。
关扬不解地道:“担心什么?”
南宫连云问:“你知不知道方才那两人准备对你不利?”
关扬道:“那么多蒙面人围在屋里拿剑指着我,我若是看不出来,除非我是个瞎子。”
南宫连云又问:“那你知不知道我刚才救了你?”
“嗯,”关扬甚没诚意地道:“多谢。”
南宫连云道:“你救我一次,我也救了你一次,我们两清了。”
关扬问道:“你是怎么知道我在那里的?”
南宫连云道:“我碰巧看见你进了挽香楼,心中好奇就跟进去看看,结果就见一大帮黑衣人冲进屋子,然后一直不见你出现,就猜测你遇到了困难。”
关扬停下脚步,看着他道:“这么说来,不是逍遥子让你来找我的?”
南宫连云眨了眨眼,笑道:“不这样说我怎么敢保证他们会放人。”
关扬又有了疑问,“那你的逍遥令是从哪来的?”
南宫连云真诚地道:“不是说过了吗,是逍遥子给我的啊。”
关扬奇怪地盯着他。
“真的是他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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