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狐情迷--張琴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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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狐情迷--張琴涵-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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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路上若是需要费用的话,到可以把它典当了。物尽其用总比丢在这儿最后任着贪婪者拾去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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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惠安五十五年春,皇城女主寝殿。
  四名体态年龄各异的男子和一名中年女子,并排伫足于女主躺卧的华丽床尾,十只眼晴瞪视着那具已略显僵硬的尸体──曾是叱咤风云的传奇女子,在少了一口气的此刻,也不过是个皮肤干皱的老妪。
  「终于死了。」一名王爷服饰的中年男子打破沉默,先是呼出一口气,才以溢着兴奋地口气开口。「下毒快半年的时间都不见效果,还以为有人改了主意,把毒药偷换成了补药呢。」
  唯一的一名女性在瞧见王爷投向自己的不善目光后,对同父异母的哥哥娇斥道:「你怀疑我什么?用点脑子想想就知道,女主陛下对食物有多小心,不是每日少量的掺杂,哪能避得了她老人家的疑心吶!你们这几个没直接下手的人还躲得了,我若被发现了,可是死路一条啊!」
  「现在可不是闹内哄的时候。」另一名身着一品大臣服饰的男子挡在兄妹二人之间,目光瞥向床上的人,分析道:「女主既然已驾崩,咱们又没有能登上龙座身分的人,接下来要力保的皇帝人选,可要作番考量。」
  「就我那个同父同母的二哥啊!」女子想也不想地应道。「他是个好哥哥却不是当皇帝的料,坏不了咱们的大事。」
  「他那个儿子却不是个简单的货色。」另一名还未开过口的一品大臣提醒太过乐观的女子。
  「易隆?」女子扬了扬眉,之后得意洋洋地笑道:「我承认他是挺有脑袋的,可是只怕他察觉到我们的计划时,早已经天地变色了。」
  「看来傀儡的人选是确定了。」其中一名年纪三十上下,相貌英俊的男子在片刻的停顿后插口。「现在就该王爷和两位大臣尽一分心力──明天在大殿上,可要努力地促成二皇子登上『暂时』的龙座啊。」
  
第三章
    建兴元年(同年三月女主崩)夏初,京城。
  宇文祯为一品大臣,在年初新皇帝即位时,又被加封护安公的尊贵称号,一时成为朝野内外让人眼红与巴结的大人物。
  虽然宇文家和现任的易氏皇帝有着表亲的血缘关系,但是当年宇文祯以殿试取得官位时,是女主自封为帝之时,靠得全是他自身的努力。现在之所以被易氏皇帝封了公爵的地位,凭借的也是在女主掌政时,不畏触犯龙颜、以三品大臣力量,帮助易氏子孙的实效所致。
  没有其它官场中飞黄腾达者逢迎拍马的功夫,却也不若死忠臣子仗着自己诚心而古板迂腐的直言死谏;能在两个极端掌权者底下保有不坠的地位,宇文祯以良心为基准外,还多了分对上位者的圆滑手腕。
  祭紫月带着易芃躲了两年,终于等到了易氏再度掌权之时,回京后听到的第一个消息,便是父亲拜把兄长的高升。这对她而言是件大好的消息,却也造成求见的困难。
  第一次在护安府大门被挡下,连通报的机会都没给她,就被提着大刀恫吓的守卫赶得老远。
  「不如紫月姐来个美人计,外加几滴眼泪的点缀,也许被放了行也说不一定呢。」被强留在客栈的易芃,听完这段不顺利的遭遇后,半开玩笑地说;其中不乏为了被当成孩子看待,而不能和紫月一同行动的事赌着气。
  低下头看着一身灰色的粗布衣裙。「下午我打扮一下,也许真的能进到府里。」紫月认真考虑着对方的提议。
  易芃翻了翻白眼。「我是同妳说笑的,别当了真吶!」
  紫月瞥了一脸反对的人,满是不解地问:「这是个好提议啊,为什么又说是玩笑话?」
  「真要这么做了,就算被请入府中,也绝对不是到大厅拜见宇文祯。」易芃低声回道。
  十多岁的小皇子,也许瞧不出他所崇拜的紫月姐姐有着太过单纯的思绪;但在外头待了四年的光景,易芃对人性有了一定程度的了解,虽不能说习得了老奸巨滑的性格,却也颇能窥探出人心的丑恶面。相反的,向来自诩为小皇子保郑叩募兰仪Ы穑聪缘锰煺妗
  第二次再拜访护安府时,紫月照着先前的玩笑话实行了美人计;向来不违拗义姐的易芃,一反常态地硬是跟了去,为了不干扰过于可笑的戏码上演,躲在一旁随时准备解救身陷狼群的紫月。
  就在事情如易芃所料的进行时,他还没来得及冲上前阻止守卫的邪念,一名身着高级服饰、看是总管之流的中年男子出现,以严厉的口吻教训两名守卫后,跟着把杵在一旁的紫月赶了走。
  「现在怎么办?」两人绕到王府的侧门时,紫月叹气地问。
  「早知道不可行了。」易芃在心里嘟念着。看到紫月一身过于惹人注目的打扮,脱下身上斗篷替她披上,顺便还拉起斗帽遮住那张引起男人垂涎的皎好面容。
  「不如就照我最早的提议,让我以易氏皇子的身分去向守卫说说看吧。」看到已被包得密实的紫月,易芃才提议。
  「我称是宇文老爷世交的女儿,都没人肯相信;你自称的身分,恐怕也只会让他们当笑话。」
  「当笑话也好。」易芃自嘲地道。在他心里,到真把这种弊多利少的皇子身分,当成了一个老天爷开的差劲玩笑。「因为这算是欺君之罪,说不定还真会让护安公亲自处理。到时候不就能达成目的了?」
  「我怕在让宇文老爷亲自处理之前,会先让你受皮肉之苦。」紫月抬头望向比她高了两寸的易芃,眼中满是不舍。
  易芃撇过了脸,不想和那副溢着关怀疼爱的眼光有所接触。四年来他对紫月的感觉从手足之情,逐渐转变成男女间的憧憬。可是在单纯的男女情爱中,又掺杂过多的敬爱崇拜,所以只要有所克制,他相信不久后变能淡忘掉这种情爱的恋慕。
  从没想过和紫月变为情人关系的原因,是因为易芃知道在她心底始终有个男子的存在──紫月腰上悬挂的荷包中,显示了最好的证据。
  而且比起强烈的情爱,手足间的亲情,似乎是最能持久的一种情感,也是最适合他们两人间的存在形式。
  「护安公回府!」
  一声中气十足的声音传来,打断易芃单方面的窘困。等他把目光移回到紫月身上,才发现后者已经朝大门口飞奔而去,看来是想要直接拦住宇文祯的轿子。
  「傻姐姐!妳在见到护安公之前,恐怕就会被当成刺客砍杀了!」易芃急忙追了过去,边跑边大吼着。
  因为紫月的行为太过突兀,让外围的警戒人员一时无措地任她穿了过去;后来追上的易芃则被两名身高体壮的军士以长刀架住颈子,让他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个娇小的身形,左躲又闪地穿梭在亮光闪闪的刀剑阵中。
  离轿子仅剩十步的距离,紫月被一名反应极快卫士以刀鞘打倒在地。娇弱的身躯自然承受不了武人的粗暴,可是坐倒在地的紫月一看到轿夫抬着轿子准备跨入公爵府的门坎,只能不顾周遭的众人,使劲地喊道:
  「祯伯伯!祯伯伯,您能仔细听听我说的话吗?还记不记得四年前的那件伤心事呢?」
  先前那名算是手下留情地只以刀鞘搁下紫月的卫士,在她开口的同时,上前强硬地把她拉了起来,原要驱赶她离开,却因为看到斗帽下美丽的面孔,而致怔了片刻。
  亏得卫士这一耽搁,让轿中的人有沉思细想紫月话中意思的时间;等卫士再度想起自己的职责时,轿夫已收到放下轿子的命令,且近身的一名卫士更依着主子的指示,把引起注意的紫月领到轿门前。
  紫月忐忑地走近轿子,看到布帘掀起一道缝隙时,把握机会地道:「我没有能证明身分的东西,而且经过四年的时间,您可能也认不出我,可是……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能在较有隐私的地点谈事情。非常重要的事!」
  「我不知道妳口中四年前的事是否是我心中的事,也不知道自己是否还有四年前的记忆,如果方便,还请姑娘让老夫看看妳的容貌。」
  宇文祯话一说完,紫月毫不迟疑地拉下斗帽,四周盯着她看的人,跟着响起惊艳的抽气声,同时轿内的人也为了不同的理由吸了一大口气。
  「妳……妳是紫月吧……」随着颤抖的声音,帘子后走出一名五十多岁的壮年男子,眼中带着快溢出的泪光。
  「感谢您还记得我的相貌。」紫月僵直地立足原地,对突来的顺利形势有点难以适应。
  宇文祯拉起紫月垂在身侧的手,语气中难掩欣喜。「那时禁军是说……我从来未曾想过还能再见着妳。」原本要追问四年前祭家是全家自裁的真象,一想到周围众多的耳目,连忙改了口。
  紫月会意地点了点头。「事情有些曲折,若老爷不反对的话,我想私下谈谈。」
  「傻孩子,别叫老爷,像以前一样喊我一声伯伯。」
  「伯伯。」紫月叫了一声,声音中有着强忍着的激动。
  「好孩子,这些年来真是苦了妳了。」宇文祯拍了拍对方的头。「跟我进去吧,除了要知道四年前的那件事情外,还要听听妳这段日子遭遇。」
  「另外还有一个人想要介绍给伯伯认识。」紫月在宇文祯跨步走进门坎之前,朝易芃所在的位置望了过去。
  宇文祯顺着她看去,瞧见易芃秀俊而似曾相识的面孔后,难掩惊讶之情。
  「看来伯伯已经大致明白我准备要说的事了。」感到宇文祯全身的震惊,紫月了然地说了一句。
  「原来四年前的传言还是有几分真实性。」当易芃被带到宇文祯面前时,他轻声地自语。
  
  书房中虽然坐着四个人,但是除了紫月讲述四年前在祭家发生事情的声音外,另外三人则是摒住气听着血腥味十足的真相──易芃虽然也是当年的参与者,可是大厅上的那幕他未曾目赌,四年后在听了详细的描述,体会到一直让紫月身受梦靥所扰的恶因。
  「为什么不来找我们呢?一开始是隐藏皇子的事,后来是逃避禁军追捕的事。我和妳父亲虽是把兄弟,可是我们两家的关系比血亲还要深厚吶。」当宇文夫人高氏低啜着一把搂住紫月时,宇文祯语带责怪地叹道。
  「因为大家都知道伯伯和我爹的交情,所以才更不敢来投靠啊。我想祭家发生这一连串事件的时候,宇文府上也免不了被搜查了一番吧。」
  「那时的确有禁军的人来家里,不过不能因此就……」高氏再次哽咽。
  「妳这个傻孩子。」宇文老爷叹了口气。「真的不知道该为这种善良替人着想的美德作番赞赏,还是该责备妳这种自个儿承担苦难的愚行。难到妳以为妳的宇文伯伯是那种怕事的人吗?眼见最亲的兄弟有难了,又怎么可能会坐视不理呢?」
  在宇文祯的责怪下,紫月感到其中的浓厚情感。失了双亲的四年里,是第一次又感受到类似父母亲情的温暖。
  「我明白宇文伯伯和伯母想说的话,不过,先别提我的愚行了,关于芃儿的事情……不知该怎么打算?」
  宇文祯把目光移到易芃身上,接触到不属于十五岁少年、太过深沉的眸子后,开门见山地直言道:
  「虽然易氏已经夺回政权,如今又有许多流散各方的易氏血亲重回京城,不过芃殿下的身分过于特殊,恐怕无法像其它的易氏族人那样,简单直接地在皇宫中现身。」
  高氏不解地盯着丈夫。「我不懂你的意思。如果芃殿下不能直接出现在皇宫中,祭家的事又该如何平反?还有那个不为人知的恶徒……」
  「夫人稍安勿躁。我不是说要藏着芃殿下一辈子。」
  「暂时把我藏起来,是害怕我曾祖母残留下的势力呢?还是恐惧现任皇帝为了保住皇位,所会采取的血腥手段?」易芃挑起一道眉,响应着宇文祯投来考验他能耐似地强烈目光。
  宇文祯对头脑清明的皇子赏识地点了点头。「殿下所说的两件事都有发生的可能。不过最主要的原因,还是惟恐另有野心人士,想趁着现任皇帝政权还不稳定的时机,以易氏嫡系子孙为借口,把殿下当成傀儡,破坏好不容易才安定的局面。」
  易芃自嘲地一笑。「这个皇室的身分可没半点好处。出生起便是因为易这姓氏而被囚在深宫内院之中,后来又为了它提心吊胆地过日子,之后还面对险遭死亡的厄运,现在居然可能成为野心者利用的工具……」
  「芃儿!」紫月打断了易芃的话。
  易芃朝紫月挑了挑眉,无辜地回道:「我没说错啊。」
  紫月以戏谑的口吻说教道:「你想多了,若这么钻牛角下去,岂不要责怪天在顶上,惟恐有朝一日便要掉下来的荒唐事了。」
  被紫月以玩笑的话训斥后,易芃收敛起不满。心里就算仍有不甘,却听话的不再表现出来。
  「殿下到也不用太悲观。等到扬回来后,让他到宫里向隆殿下打探现前的情势,也许只是老夫杞人忧天了。」观赏完他们这种比血亲姐弟更有默契的交流后,宇文祯安慰道。
  「妳还记得我们家的扬儿吧。」高氏别有用意地瞅着紫月。一听到丈夫提到儿子,她忽然有当月老的念头。
  「是伯母的独生子。」紫月不知宇文夫人心里打得主意,老实回话。「虽然两家认识后就不时听起扬哥哥的事,奇怪的却是从没能见着他的面。」
  紫月后面的话让宇文夫妇两儿相视一笑。易周朝的风气比前几朝都开放许多,女子出门抛头露面也不是大忌讳,不过祭氏夫妇却把紫月保护的紧,就怕一个不注意,自小即是美人胚子的女儿,惹来一群苍蝇蜜蜂。
  「有机会介绍你们认识。」高氏还算能克制,为免太快的行动吓着八字还没一撇的准媳妇,适可而止地岔开了话题。「咱们先不提扬儿了,现在还是安排妳和殿下居住的房间要紧。」
  易芃瞄了高氏一眼,聪明地知道这位美丽的贵妇人打得什么主意。他当然盼着紫月能找到好归宿,只是却没宇文夫人的乐观。
  两年前他或许不知道紫月心里的情意,现在他则完全明白总管被王五杀死前,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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