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他的话,俞知乐还真的仔仔细细从头到尾把他打量了一遍,以扫描的架势把他看了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后,她坦诚地答道:
“不像。可是我不大明白,你刚才偷东西的时候,尊严感都没有那么强,怎么被抓住了之后,就喊着说我侮辱了你了呢?”
这就等同于指着他的鼻子说,你做了X子,还要立牌坊呗。
这小偷想走,可是他不知道这个看似娇弱的姑娘练了什么内功,他几次试图挣扎,却都被她铁钳子一样的爪子牢牢扣住,像是被卡进了一个老鼠夹里一样,简直是动弹不得。
几番挣扎后,在围观群众谴责的目光下,他终于光火了,目露凶光,吼道:
“放手!不放手我要你好看!”
周围的群众都挺怕事的,看热闹看得欢快,可一到其中的一方急眼后,大家就都进入了鸵鸟状态,装作嘛也没听到嘛也没看见,你们是谁啊跟我很熟么,就连刚才讨论景上华的床上功夫的碎嘴女生,也闭上了嘴,装作专心致志地看比赛的样子。
有几个敢插嘴的,也都在小声地提醒俞知乐,放手算了,不用计较。
俞知乐困惑地看着他们,不大明白为什么他们都叫自己放手,好像是自己的错似的。
见没人敢管闲事,那小偷也猖狂起来,用另外一只手去掰俞知乐握住他右手手腕的手,并恶狠狠地威胁道:
“放手!再不放手,小心我收拾你!”
俞知乐没有放手,不仅没有放,她还果断地一把拧住了那人的左手,坚持道:
“你偷人家东西,我带你去见保安。主动自首的话,人家是不会拿你怎么样的。”
可显然俞知乐的普法小课堂没有起到作用,反而更惹火了这个家伙。
自首?想得美!
他见暂时解放不出两手来,索性一把拖过俞知乐,想要踹她一脚,从刚才起就一直在劝俞知乐放手的林居南见势不妙,想要出手阻止。
但是有一个人的速度比他更快,快到他根本没有看到,一个同样纤细的身影是怎么以一个不可思议的速度跳到座位上的。
他也根本没有看清楚,那个身影是怎么以豹的速度熊的力量,正中红心,将那个小偷一脚踹倒,同时拉过那人的肩膀,一个背摔,把他生生地越过肩膀,摔到了刚才满嘴闲言闲语的女生背后,只差一点点,就要命中那个女生的后脑壳了。
刚才还耀武扬威的小偷顿时被摔得七荤八素,作壁上观的碎嘴女也被后脑袭来的一阵劲风给吓愣了。
而景上华站在林居南的座位上,在俞知乐崇拜的闪啊闪的小眼神中,在围观群众惊愕的目光中,拍了拍手,长吁了一口气。
爽。
果然,对死物发泄愤怒是没有多大用处的,只有拳拳到肉,才能宣泄她这些日子积攒下来的压力。
她咔嚓咔嚓地活动了一下手指关节,指着躺在地上抽搐着的小偷,问:
“他怎么了?我看他好像要打你。”
把具体发生了什么事儿告诉了景上华后,景上华鄙视地瞄了他一眼,几步上前,拎起了那个被摔得直接懵逼了的小偷,问:
“喂,你的意思是那个女孩冤枉你啦?还想打人?”
那小偷从喉咙里挤出一阵绝望的哼叫。
这个姑娘太反科学了吧?明明是那么瘦弱的一只啊!
刚刚他被抡起来,在天空中划出一道美丽的弧线的时候,他就一直想不通这个问题,到现在都没有想通。
他只是出来偷个东西而已,怎么就碰上了这两个奇葩的姑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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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5。第455章 是个怎样的祸水?
同样想不通这个问题的,还有林居南。
目送着小偷被闻声赶来的警察弄走,作为钱包被偷的苦主,他觉得自己像是个打酱油的,而且,他森森地觉得,自己的男子力,好像还没那两个站在一起咬耳朵的女孩子高。
他捏紧了自己的钱包,也有点儿小庆幸:
他的钱包还真挺重要的,里头的身份证自不用说,还有国家队的通行卡,还有其他重要的证件,要是丢了的话,还真够麻烦的。
于是,他自觉地上前,想要谢谢这两个姑娘,没想到,他刚一开口,那个跟小偷打嘴炮的姑娘的耳朵,就被后来的那个剽悍姑娘一把拧住了,小姑娘疼得用爪子直刨剽悍姑娘的衣服,委屈道:
“呜……痛痛痛……我,我怎么了嘛……”
景上华又拧了她的小耳朵一圈,才松开了手,瞪着蹲在地上像是被欺负了的小猫崽一样的俞知乐说:
“疼了你就记住了!小偷就小偷,你非得去拧人家的手干什么?不知道你下手没有轻重啊!万一掰坏了算谁的啊?你不怕惹麻烦么你!”
……原来重点不是抓小偷危险,是抓小偷,小偷会很危险?
林居南觉得一道冷汗从自己的额角缓缓滑下。
现在世界上的女孩子已经进化到这个程度了么?
尽管他觉得不大科学,但他还是努力地凑上前去,以增强自己这个酱油的存在感:
“谢谢你们帮了我。我给你们一点儿报酬吧。刚才实在是太危险了。”
景上华一听,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恨铁不成钢地戳着俞知乐的小脑门,说:
“听到没有?太危险了!你要是掰断人家的手,我还得帮你料理多少麻烦!”
听到她这样讲,林居南的额头又掉下了一滴冷汗。
他从钱包里抽出了五百块钱,准备递给俞知乐,俞知乐摇摇头,不接,而景上华也摇了摇头,没有接受的打算。
她刚才赶回来的时候,看到俞知乐的小爪子和那个男人纠缠在一起,她立马脑补出了一出恶徒试图绑架无辜少女的罪恶行径,又看着周围的人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顿时更加恼火,尤其是刚才嚼舌头根嚼得欢快的那个女的,连口多余的气都不敢喘,看得景上华火大不已:
你刚才那个指点江山喷口水的牛逼样儿呢?那个你是世间正义使者批判罪恶的模样呢?现在怎么老实得跟个小鹌鹑似的?
所以,她一边腹诽,一边挽起袖子,上来除暴安良了。
把那人一个过肩摔撂倒在地的时候,她还刻意调整了一下方向,就是要吓吓那个女生,出出气。
她气儿顺了,当然没有拿钱的道理。
见两个人都不肯收钱,林居南也不强求,把钱收了起来,说:
“那……这样好了,收钱不合适,一会儿等上午的比赛结束后,我请你们俩吃一顿饭吧?”
俞知乐听了这话还没多大反应,景上华的脸色却稍稍变了变。
林居南还以为景上华是怀疑他居心不良,立刻微笑着推了推眼镜,说:
“我没别的意思,吃一顿饭而已。你们要是怕小饭店人杂不安全,我可以带你们去蓝山饭店,那是个中档的饭店,到时候菜随便你们点,我总得表示一下我的心意吧。”
林居南自认为已经够谦谦君子了,可景上华的表情反而更加奇怪,还担忧地瞟了一眼俞知乐,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这一眼,把林居南看郁闷了。
怎么?难道自己长得很像个坏人?而且她干嘛用那种眼神看那个小少女?难道是担心我对她起什么不该起的心思?
拜托,这姑娘年龄也太小了,都和自己的女儿差不多大了,自己口味哪有那么重啊?
在哀叹连做好人的机会都没有的同时,林居南只得把已经收起来的五百块钱拿了出来,递给她们,说:
“如果你们不放心我的话,还是收下我这点儿心意吧,就当是成全我的感谢之心,可以么?”
景上华看着眼前这个儒雅的大叔,欠了欠身,礼貌道:
“对不起,您误会了。我不是怀疑您,是因为……”
说着,她扯过了俞知乐,拍了拍她的肩膀,说:
“她太能吃了。要是在蓝山饭店,她要吃饱的话起码得一千块钱。”
林居南:“……”
俞知乐一听景上华这样说自己,就不乐意了,抗议道:
“我哪里有?”
景上华淡定道:
“上次吃自助餐把人家服务员都吓着了,问你需不需要健胃消食片的人,别开口讲话。”
“我……我那是饿了!”
“嗯,饿,你什么时候不饿,你现在饿不饿,我这儿有饼干。”
“……饿……”
眼看着刚才还有几分霸气的俞知乐被调戏得变成了一只软萌软萌的小包子,低着头拧着手指生闷气,林居南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这俩姑娘,还真是有意思。
景上华最终还是和俞知乐一起,一人象征性地拿了他一百块钱,接着,她们俩就凑在一起咬耳朵去了,不知道在讨论些什么。
重新落座后,林居南就忍不住时不时多看她们两眼,而她们讨论得热火朝天,也没有注意到林居南那探询的视线。
大概到了十点的时候,这两个姑娘就一前一后地离开了,不知道去了哪里,而十分钟过后,刚才叨咕着自己徒弟和那个女队员的二三事的碎嘴女,也和坐在另一处的队友一同离开了。
林居南刚才也听了几耳朵,知道碎嘴女这回的对手,就是他那个擅长惹事的徒弟的相好,还有另一个据说在S市很有名,但林居南还没有多关注的一个天才球员。
前面的座位空了,林居南看向球场的视野也好了许多。
在下一场比赛开始前的准备阶段中,林居南不由地想道:
能让江同之爱得这么深,宁可抛弃自己前途的女人,会是个怎样倾国倾城的祸水?
可是,在看到穿着省队队服,提着球包,从球员专用通道里走出来的景上华和俞知乐,他就什么想法都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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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6。第456章 绝对的天才!
当他看到一蹦一跳的俞知乐,还有步伐稳健的景上华,在场上站定,淡定地活动身体时,他的下巴差点儿咔嚓一声掉下来。
这不是……
一百头草泥马在脑海中呼啸而过的感觉,林居南总算是体会到了。
他还依稀记得,大概是两年前,江同之跑来冲他炫耀,说他手底下的两个徒弟,一个冷艳又傲娇,一个可爱又缺心眼。
那刚才那个一脸热络地跟对方套话的阴险的小家伙,不会就是那个传说中的缺心眼子吧?
那那个一把撂翻一个一百几十斤的比汉子还汉子的姑娘,不会就是江同之的女朋友吧?
林居南突然很想去找一个千斤顶来顶住自己的下巴,以免它脱臼。
他默然地注视着那个冷艳清秀的姑娘,回忆着她刚才威武雄壮的帅气过肩摔,忍不住在心里跟江同之竖了个大拇指:
江同之,好品味。
而在俞知乐和景上华对面,那个碎嘴女柳睿睿也好不到哪里去。
她震惊欲绝地看着对面那两个家伙,觉得自己纯真的感情遭到了严重的欺骗。
说好的从来没有打过网球呢!说好的控球能力差呢!
你一个报纸杂志上公认的天才,来跟我玩儿这种智力竞猜忽悠我,你觉得合适么?
柳睿睿早已经忘记了自己曾经说过,俞知乐的天才名号也是报纸杂志吹出来的,现在的她,满心都是愤懑。
你居然骗我!
在她终于忍无可忍地跑去,向俞知乐表示了自己的愤怒后,俞知乐的回答却让她更加想要吐血。
她闪着那双无辜的大眼睛,说:
“嗯,我骗了你,不好意思哦。”
……麻痹,所以呢?
这种“劳资就是骗了你,你来咬我啊”的即视感是怎么回事?你当我是傻子吗?当我是冤大头么?
柳睿睿都要哭了,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无耻的人?
悲伤地抹了一把泪后,她咬紧了牙关:
我管你!不就是个吹出来的天才么!我就不相信!我柳睿睿的人生里都没有见过活的天才!我倒要看看你这个天才有几个头几个臂!反正不掏出风火轮来,我不会相信你是小哪吒的!
痛定思痛后,柳睿睿想到了一个关键:
刚才这小家伙貌似说了,她喜欢莎拉波娃。
莎拉波娃是底线型选手,所以,她大概,可能,也许,也是一个酷爱防守的选手?
但是,比赛一开始,柳睿睿就知道,自己错得太彻底了。
看到那个如闪电雷霆般暴烈,一点儿都不软萌,一点儿都不可爱的家伙,绷着一张软嫩的小脸,抡起她手里的乾坤圈……哦不网球拍,携雷霆万钧之势而下,柳睿睿顿时产生了一种不如归去的感觉。
然而,这绝对不是高。潮。
俞知乐和景上华在赛前咬耳朵的时候,就达成了高度的一致。
不是说我们名声是买来的么?不是说我床上功夫比场上功夫要好么?那我就让你好好见识见识,省队主力队员的实力,有没有你说得那么不堪,也让你明白明白山外有山的道理。
于是,她们在商议过后,选择让俞知乐负责前场,景上华打后场,先让俞知乐集中火力猛力炮轰,等她们意识到俞知乐是块难啃的硬骨头后,她们就会打后场,到时候,景上华有靠硬扛,把比赛拖到三个小时外的觉悟。
结果,柳睿睿和任安心就这样迎头撞上了一个轻重火器齐备的碉堡,顿时被劈头盖脸的一阵弹雨给干懵了。
任安心作为柳睿睿的搭档,打得震惊欲死。
她今天没和柳睿睿坐在一起,和来看她比赛的男朋友在另一边黏黏糊糊,自然不知道柳睿睿嚼舌头根的事儿,把景上华和俞知乐都惹毛了。
在中场休息的时候,她不敢置信地抓着已经陷入了呆滞状态的柳睿睿,一叠声问: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她们怎么会对我们的技术特点这么熟悉?她们事先调查过我们么?我们就是个普通网球俱乐部里的啊,她们调查我们做什么?”
柳睿睿觉得,自己如果说,自己刚才在观众席上,把任安心的技术特点也随口一并透露给了俞知乐的话,任安心肯定会惨无人道地打死自己的,于是,她选择了闭嘴,拼命往嘴里灌水,希望下一局比赛再开始的时候,她能找到已经被俞知乐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