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史秘录:黑顶娇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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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史秘录:黑顶娇龙- 第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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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乃军兵之军,不过在下自幼读书,对排兵布阵,弓刀马上等诸般武艺倒是一窍不通。

在下岭南人士,这是奔洛阳而去,咱当朝则天武后召布天下,于洛阳殿前亲策贡举人,在下有心金榜题名,以光耀门楣,为祖宗也添些光彩。”

徐氏兄弟走到田子瞻面前上下打量,怎么看都像是那个洪泽,但听他说话,却又不是。

徐原龙道:“你说你叫田姜军?你认识那个女的吗?”

田子瞻道:“不错,在下与前面小娘子是旧识,没想到深夜赶路,竟在此相遇,当真是巧了。”

徐原宪道:“你要到洛阳去,怎么跑到章原镇来了?”

田子瞻道:“章原镇?在下对北方地理并不熟识,实是惭愧了。”

徐原龙道:“喂,你好好说话,别发酸,咱们哥们听不懂你说什么?你叫田姜军,这名字倒是奇怪。

我来告诉你吧,这个地方是章原镇,这是京兆府的辖下治所,你要到洛阳去,那可是跑错地儿了。”

徐原真道:“可不是,你一个读书人,不会半点武艺,却在大半夜出来赶跑,要是遇到坏人怎么办。

人家拿刀砍杀你,你还跑的了躲的开吗?一刀送你归西,还考什么试?

人家考状元考秀才,都要取个好听的名字。像什么李高中啊,赵成功啊,王状元啊,你偏起个武官的名儿,叫什么将军,你要做将军,还当什么状元,考什么试?真是胡闹。”

红珠在不远处听他们说话,当真是一头雾水,但他知田子瞻为人风趣,八成是和这三个傻瓜在玩笑,当下便在一旁站着。

田子瞻演戏演的上了瘾,正色道:“在下从岭南一路辛苦赶来,怕误了时候,便低头赶路,再加上身上盘缠已经不够了,这一急,没想到走错了方向。”

言罢唉声叹气,似乎十分焦急又十分懊悔一般。

徐原真道:“哟,原来是从岭南来的,道儿可不近哪。你一个文弱书生能走这么远,倒真是辛苦。

大哥,三郎,我看他不像是假的,说的话文绉绉的,那个洪泽大字不识,一定说不出这样的话来。”

徐原龙也道:“我看也是,这人一看就像是读书人,出口成章,穿的衣服倒是和那个臭小子一样,不过肯定不是同一人。”

第二十九章 娇龙再现3

徐原宪也点头称是,道:“喂,秀才,你要到洛阳去,这路程可远了,我来告诉你,你顺着这条路向前走,到了前面十几里地,便是一家小客店。

你先住一晚,明天再赶路吧,到了明天你再顺着官路朝东面走,出了京兆府再去向别人打听,便可知道去洛阳的路了。”

徐原真道:“大哥,他身上没有盘缠,叫他怎么赶路。”

徐原宪道:“说是可也是,这样吧,秀才,我们兄弟一向行侠仗义,给你十两银子,你拿去用吧,要是考上了状元,可要记着我们哥仨的好处。”

红珠看的实在是不解,这三个人傻头傻脑的,怎么给田子瞻指开了路,又仗义解囊,给起了银子?

田子瞻也是意料之外,本来只是和三个人开个玩笑,待他们发怒,便出手打倒,没想到被徐原宪在手里硬塞了十两碎银子。

田子瞻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向三人拱手道谢。

徐原真看田子瞻笑了,以为他是心里感激,不由得十分得意,一摆手,道:“罢了罢了,这算什么,我们兄弟在江湖上颇有侠名,你这点小事还不在话下。

你夜里赶路不安全,先到前面客店住下了,等明天再走。以后在路上要是遇到了强盗,只要是关内道的强盗,你就报我们哥仨的名字,保你没事。

你记着,我们哥仨人称关内三雄,这是我大哥,徐原宪,我是老二徐原真,这是我家三郎徐原龙。

你可要记好了,千万别忘了。好吧,这就和小娘子先走吧。她还会些武功,保护你倒还可以。

你说你一个男子汉大丈夫,到头来还要一个女子保护,说出去也不丢人。

唉,真是晦气,赶了一个时辰,跑的腿都酸了,居然不是正主。娘的,倒霉。”

三人拍田子瞻肩膀以示鼓励,转身向回走去。

田子瞻待他们走的远了,不由得蹲在地上捧腹大笑。

红珠过来道:“是田将军吗?你刚才那么说,我都不敢认你了。”

田子瞻仍大笑不止,道:“自然是我,不过我都险些以为不是我自己了。”

红珠忽道:“我随郡主一起出来的,郡主很是想你。”

田子瞻笑容立止,心中既是感动,又是不安。

田子瞻问起来由,红珠道:“田将军走了以后,天元夫人便向朝廷上了奏章,现在郡主已被朝廷去了封号和封地,一直在天元夫人那里暂居。

夫人说此举恰是为了保全郡主性命,这个我们是明白的。夫人劝她回王府,郡主却是不愿回去。

郡主见你一直没去找她,便问到宇空将军,将军只说你不在。我们又去问夫人你的去处,夫人却不肯说。

前些日子朝廷按例给郡主在长安附近置了一处小宅,我们便从东阳村搬出来了。

郡主很长时间没见到田将军,很是想念,却也没有办法。平时没事便到外面游玩散心,但是总有朝廷的人在后面跟着,不许我们出长安城。

夫人也说匪首未擒,终是怕有危险,不叫我们乱走。郡主便每日在长安城门边上向外面看,直到了天黑关闭城门也不肯走。

郡主说:‘田将军有腰牌信物,即便城门关了也说不定会进来,还是再等一会儿的好。’

我们从一开始到现在不过等了两三天,对郡主而言,却像是两三年一般。”

李汝香虽然已被撤了封号封地,红珠却仍是叫她郡主。

田子瞻不见其人,不闻其声,不晓其事便也罢了,此刻知道南平郡主痴心若斯,心里十分不是滋味。

算来两人相处时间,不过几个时辰,却生出这许多情丝,真当是情不由人,牵绊始终。

田子瞻道:“那你们是怎么出来的?又是怎么找到这来的?”

红珠道:“那天宇空将军到长安城里办事,正遇到我们,郡主苦苦求他,这才知道田将军去了岭南。

从长安到岭南道,千山万水不说,那边必有黑顶娇龙帮的人为难田将军,一路上颇多危险。

郡主求宇空将军带我们出城,她打算一路追下来,直到岭南,宇空将军说什么也不肯。

后来郡主想了个办法,我们给夫人留了书信,然后偷偷藏送水车里,就这样出了城。”

田子瞻道:“外面这么危险,你们两个女子怎么这么冒失。”

红珠一愣,道:“郡主非要见你,那也是无法可想了。”

田子瞻低头不语,又道:“郡主她人呢?”

红珠道:“郡主在前面客栈等我,这会儿可能等急了。”

田子瞻道:“好,你先带我去。”

红珠心下大喜,道:“郡主若是看见田将军过来了,一定喜欢的不得了。”

两人并行,向前面奔了下去,田子瞻见红珠功夫较前竟有些进步,便道:“红珠,我看你呼吸运气,腕踝用力,都比以前进步了不少。

咱们不过才分开几天,怎么,你又加紧练功来着?”

红珠道:“这几日,我和郡主闲来便一起商讨武功,郡主冰雪聪明,她虽不如何练,但所想所悟,胜红珠万分。

红珠受郡主指点,内力虽没什么进步,但一些用劲的手法技巧和耳目之功倒是进步了。”

田子瞻道:“难怪,刚才那三个蠢货没听见我失声发笑,你却听见了。”

红珠想到徐氏三兄弟,也不禁莞尔,道:“这三个硬实有些意思。我们昨天大概未时到了这附近,找了家客栈先住下了。

郡主不会武艺,走不动路,我便叫她先歇着,出来打探你的消息。我走的累了,便在一家小店中歇脚喝茶。

我正喝着茶,这三个人便大呼小叫的从店外面进来。我孤身一人,不愿见到江湖上的粗鲁汉子,便转过头去,低头喝茶。

这三个人一进来便破口大骂,先是骂什么姓候的,还有姓马的,总之是骂了一通,我也没仔细听。

后来小二过去送饭送酒,当时也不知是怎么了,其中一个便道:‘你净看着我裤子干什么?’

小二道:‘大爷,对不住,我只是随便看看,我这便去上菜。’

那人凶的很,道:‘你看这裤子不像是我的吗?’

小二道:‘哪能呢,这裤子就像长在大爷腿上的,扒都扒不掉。’

也不知小二哪句话说的不对他心思了,这人抬手便打,把小二打得连声呼痛。

我忍不住偷眼看去,险些也笑出声来,原来这三人长的相像,想来是三兄弟,上身穿着蓝色衣裳,下身却穿着红底碎花的裤子。

其中一个八成是没有留意,后面却还拖着一条衣带,像尾巴一样在后面垂着。

这一见便知是从人家那里偷的,居然还大摇大摆的来饭店喝酒吃饭,也不找个地方换换。

一定是那小二见三人穿的奇怪,便多看了几眼,这也要挨打,真是不讲理了。

其中一人道:‘大哥,三郎,这件事决不能算完,咱们这就回去,找来帮手,去找那姓马的晦气,他要是滚回了清水寨,咱们就打到清水寨上去,一把火烧了他的狗窝。’

另一人道:‘二郎太急躁了,人家山寨里的人手加在一起,能有八九十人,咱们三个哪成,这事还要从长计议。’

第三个人道:‘不错,我看后来那些黑衣人武功不弱,咱们循原路回去找找,说说劝说一番,能把他们邀来一并去干事,胜算便大。’

先前那人道:‘实在不行,这事就先搁一搁,到候家去把金子弄来才是真的,有了金子,还管他什么清水寨。’

正这时,店外有几个乡农追了进来,手里拿着锄头、木杆和铁铲。

一个乡农道:‘你们三个贼人,抢了咱家婆娘的衣物,也不知羞,快快还来,否则把你们扭到官府去。’

余人也在后面不住的叫喊,有的说这些人偷了他家的绳子,有的说偷了他家的腰带。

这三人头也不回,似乎是那个大哥道:‘咱们身上都有银子,只是你们这穷地方连个布匹庄也没有,又叫我们去哪里买衣服穿。

先借你们的衣服穿一穿,又能怎样,啰嗦什么,这是二两银子,够你们衣服钱了吧?’

这人说完一把将银子掷过来,却故意打在那乡家胸口,啪的一声,将那乡农接撞的好不疼痛。

乡农大怒,道:‘你们有银子却不来买过,只是在院子里把衣服抢走,我们有人拦着,你们却出手伤人。

第二十九章 娇龙再现4

这还有王法吗?现在拿银子也晚了,走,去我们见官。人可不能白打,牙都打掉了三颗,得多少时候才能再长出来。’

这三兄弟发起火来,将一众乡农纷纷打倒,将银子又抢了过来,也不付饭钱,却把桌上的几个馒头和牛肉都兜入怀里,夺门便跑。”

田子瞻想想这三个人就觉得好笑,想当初刚见面时,见一个个雄壮高大,肌肉虬结,胡须浓密,高声大嗓,确也是江湖大汉的模样,岂知竟是如此这般的三个人。

刚才似也见他们衣裤有些难看,却一时只顾着和他们胡闹,也没太留意。

红珠又道:“我看乡农可怜,口角流血,便给了他们一些碎银子,叫他们去治伤再做新衣。

哪知我刚出店没走多远,这三个人就在后面追了上来,满口胡言乱语,说什么‘文右使’,又是什么‘五使’的,我听了也不大懂。

我见他们三个又凶又混,心里害怕,便向前猛跑,他们便在后面追,跑了一阵,他们却又不大追的上我。

我听他们脚步沉重,知道他们力气或大,轻功却一定不行,便加紧跑开。

只是后来跑的累了,便被他们追上,我一加紧脚步,便将他们落下,可是稍稍一慢,便又追了上来。

我烦了,便问他们到底想怎么样。其中一个道:‘朋友,咱们和文右使还有五使都是相熟的。’

我道:‘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快些走开。’便转头又奔,可这三个还是像冤鬼一样缠住我不放。

他们在我后面唠叨个没完,又说什么‘耳上黑线’,又说什么‘耳上红珠,必任帮中高职’,还有什么‘小娘子年轻位高,可喜可贺’,唉,真是莫名其妙的厉害。”

田子瞻这才想通原由,想来是关内三雄在店外见红珠出手相助众乡农,便发现她耳上有红珠记认。

这三人知道文盖海他们耳上纹黑线,那便是黑顶娇龙帮的标记。这时见红珠耳有红痣,便顺理推测,以为红珠也是黑顶娇龙帮人。

而且还以为她耳上所纹与众不同,必是帮中职司甚高之人。只不过这番所谓顺理推测实在是有些异想天开,愚蠢之至了。

红珠续道:“后来我怕把他们引到郡主那里,便和他们在四处绕圈子,直跑了将近一个时辰。

他们却并不疲倦,一直在我后面喋喋不休,反来复去说什么‘文右使’,又是‘仲火使’的。

后来我听他们又提到了黑顶娇龙帮,说是常和帮中人来往,便吓了我一跳,以为是不是黑顶娇龙帮知道郡主出来了,便派人来刺杀。

不过转念一想,应该未必,这三人说话口无遮拦,胡吹大气,一定和黑顶娇龙帮没什么交情,只是在套近乎而已。

后来又追了我一阵,便到了这里了。”

田子瞻点点头,红珠问起他近日情况,田子瞻却只说一言难尽。

两人边走边说,说话间便到了一处小店。

这时夜早就深了,店门早关,红珠正要敲门,田子瞻拦住了她,向墙上指了指。

红珠道:“这个我还上的去的。”

说罢纵跃上墙,这土墙不高,不足七尺,红珠手扒墙头,跳了进去。田子瞻轻轻迈过,也到了院里。

院中没有动静,只有两间房的灯还亮着,红珠指了指其中一间,低声道:“郡主在这里,等了我几个时辰了,一定急死了。”

田子瞻向另一间亮着灯的房间看了看,便和红珠到了门前。

红珠在轻轻敲了敲门,三下紧两下慢,最后又咳嗽了一声,房里一个女子的声音道:“红珠,你跑到哪里去了,这么晚才回来。”

田子瞻听声音,正是南平郡主李汝香。

李汝香在小店里等了几个时辰,晚饭也没有吃,见红珠一直未归,怕她中途遇险,不由得坐卧不宁,直到这般时候还没有睡。

田子瞻心跳有些加速,知道一开门便要见到这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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