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朱成碧_by_钢金属的教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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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朱成碧_by_钢金属的教皇-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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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蔡王孙一撂躺倒,二话不说爬起来就走掉了。他大凡学会了两句歪诗之后,便立誓再不进学堂。更且他第一次看到,周维庄沉下脸来说话竟是阴风刹刹,脸若寒冰。这人什么时候说话竟是这般气势俱厉,这般万夫不可敌?
  他连说带骂得在太子面前告那周维庄。太子蹙眉竟然笑了:“周太傅此言极是。日后我登皇位后自然重用你,你若是只有金玉其表满肚草包,怎能助我守江山那,我看你也念些大学论语,韩非的治国之途吧。”
  蔡王孙大怒着又跑到周府,在雍不容面前痛斥庄简。雍不容听了一个时辰后冷冷的道:“蔡小王爷,我现在是周府的奴才,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人家叫我笑我便笑,叫我哭我便哭。连服侍的太好太坏都不行。你再敢在我面前说周二公子的坏话,我就叫人把你打出去!”
  * * * *
  天,真的变了。
  变得蔡王孙跟不上走势、看不懂。
  人只要是看得顺了气顺了眼。自然越看越好越看越妙。太子刘育碧心中存了拉拢怜惜周维庄的心,立马相由心生,再看周维庄便觉赏心悦目许多。
  夏暖如织的连带着他的心也暖了起来。
  刘育碧喜洋洋的说:“小蔡,你不觉得周维庄最近脸色好看许多。”
  蔡王孙心道,那小子样貌平平无甚变化,以前是獐眉鼠目猥琐下流,现在是鼠目獐眉下流猥琐。
  刘育碧笑道:“我瞧他最近看来倒也眉目清爽笑如春风,行为举止活泼可爱,更加的精神伶俐起来。”
  蔡王孙猛喝茶,王子昌又给他斟满一杯。
  庄简坐在窗边,被这两人看地发毛、坐立不安。他暗暗寻思心中起疑:“这两人为甚么看着我?莫非他看出我就是庄简了么?十年间幼童变成成人外形变化较大,我认他不出。但是成年男子变化却不大,他该不会认出我了吧?”
  做贼心虚,他心中满满都是此事,一点风吹草动便自我警戒,越来越杯弓蛇影起来。他这般频用心思疲劳不已,庄简暗暗叫苦,这般下去莫说被人发觉他是嫌犯,他自己便经受不起。
  他越发把头低了恨不得一头扎在书里。
  刘育碧看了他这种“斯文害羞”的模样心中欢喜。这周维庄极有心智,貌似刁猾心颇厚道,火场危机中有担当有胆量。更不用说人风趣有致不拘小节,未语先笑讨人喜欢。太子想到此处心中微微一热,他正在用人之际这般人才一定要怀柔笼络,不能逼他过狠。慢慢督促他改了好色耍赖的品性,把他收取麾下才上上计。
  太子本意不错,但是做法有点过。
  太子刘育碧微微一笑,伸手拍拍身边锦凳:“周太傅,你来坐这里。”
  庄简汗如雨下,嘴里应着身子向外移去。
  刘育碧脸色一沉。
  庄简立刻乖乖的走过来坐下,眼观手手按膝。
  刘育碧又细细打量了他一回,脸露微笑:“周太傅,你脸上为甚么出这么多汗?”
  “天热所致。”庄简心存了畏惧之心,胆气声势自然弱了,也不似平日里油嘴滑舌嘴强词夺理。他老老实实的回答着。
  刘育碧瞧了他这副顺从听话模样,心里更是受用。越发看了庄简喜欢起来。
  他两人都知道周维庄改换了脾气秉性自有些原因。只是双方却意会错了,刘育碧以为他痛改前非,是因为了调戏大理寺卿被重重仗打所致。而庄简则是心知太子乃是他昔日刀下逃生之鬼刘育碧才为。
  双方在此事中一明一暗,自然敌我分明。
  庄简略占上风抢先立于不败之地。他先知了一步刘育碧为太子刘玉,自然加倍小心不露出破绽,越发谨慎不敢造次。
  刘育碧看着他额上汗出如浆,他不自觉得从袖子里摸出了一条如铁锈色绣花汗巾,伸手到周维庄脸前,帮他擦拭汗水。
  普通一声蔡王孙从旁边另一个锦凳上掉了下去。太子不悦,小蔡你再冒失就掌嘴。
  庄简立时傻了。他本能把脸一转就躲了过去。
  刘育碧脸色陡然变了,手臂伸在半截中进不得进退不得退,面子就挂不住了。
  庄简吓得跪在地上。
  刘育碧阴着面孔,戾气四溢:“周维庄!”
  庄简苦脸,道:“臣,臣的脖子扭住了。”
  刘育碧转嗔为喜,笑盈盈说:“这大暑天,不要太辛苦了。”
  只见这太子刘育碧,竟然用了铁锈红锈了大朵牡丹丽花的汗巾,在庄简额上脸上上上下下的擦了一回。庄简梗着脖子不敢再躲。刘育碧面上含笑,眼睛略弯嘴角上翘,伸手用帕子细细将他额头,脸颊,脖颈,口唇都擦了一遍。那红色细棉锦汗巾被熏了浓香。直熏得庄简几欲作呕了。
  庄简素来脸皮厚,此刻已知被太子恩宠。只是他狗肉上不了席面。被太子刘育碧这般宠信,亲自拿了一条汗巾在他面上擦来抹去,也经受不起了。那张勘赛城墙转弯的厚脸皮终于胀的通红,最后面红耳赤羞答答的低下了头。全身都微微颤抖了。
  一旁的蔡王孙坐在地上,手扶着锦凳。嘴巴张的老大不断喘气,直觉眼睛长钉竟然看到了这种景象。
  ——天都要变了。
  蔡王孙的魂魄都飞走了。
  太傅竟然都羞死了。
  太子都动手动脚走火入魔了。
  蔡王孙求助似的看看王子昌。王子昌看着面不改色稳稳倒茶。蔡王孙佩服阿佩服,恐怕此刻太子上了太傅的身子,这东宫总管还会视若无睹镇定如山。
  太子刘育碧细细帮庄简擦了汗,顺手就把牡丹丽花汗巾丢在了庄简脚前。
  庄简如呆如傻也忘了施礼。愣愣地一摇一晃的转身走了。
  刘育碧瞧着他一跌一撞的出了勤勉殿。直瞧着他出了花园门转过弯背影不见了。方才收回目光。他回头看到蔡王孙的震惊模样终于恍然惊觉。
  他脸上一红,方才竟是一瞬间鬼迷心窍,举动有些唐突孟浪了。
  庄简魂不守舍的出了东宫,才觉得全身都惊出了一身冷汗,风一吹衣衫都湿透了。
  他迷迷糊糊的想着,百思不得其解:“这太子刘育碧的行为越发的古怪了,他擦我脸做什么?难不成认出我是庄简,赐我汗巾自尽而死么?这人自小就怪异,不知他想用什么古怪法子整治于我,这东宫是万万不能再来了。”
  看朱成碧27
  款款
  “太子恋上了周维庄。”蔡王孙亵渎主子的想着。
  每日专心看他教授学业。
  每日赐膳与他斟酒布菜。
  皇后、皇上钦赐下来的珍器古玩都转赠与他。
  各种时令穿戴、吃食用度,时时都有赏赐。
  平日里还爱笑吟吟的看着他,非要把太傅看得满面通红才作罢。
  蔡王孙心中疑惑,太子明明平日里多么利索果决的手段,狠辣厉害的做派。怎么一旦对人上了心,就同那猪油一样蒙住了心,完完全全看不出这人的优劣好坏了?!
  只把他的肠胃刺激的坏了。整日里又泛酸又呕吐,即吃醋不已又恶心不已。
  有一日,他冒死谏君:“太子对太傅早已超出了寻常君臣之礼。”
  刘育碧正色道:“我是为了大汉江山社稷方才百般笼络贤臣。小蔡你再污秽不堪的乱吠乱嚎,就丢进河塘喂鱼。”
  没人会说自己会有私心。
  没人会以为自己会恋上男人。
  更何况恋上一个貌不惊人、撒泼耍赖、好男色如命的无赖渣。
  蔡王孙不敢再说。心中却想管你百般施恩,我却不看好这场好戏。
  果然这日,庄简夹着他的书离开了东宫之后,太子面露不悦之色。
  他皱眉问道:“小蔡,我的脸最近怎么了?”
  蔡王孙仔细看了看他:“太子的脸红红白白,精神饱满很是气宇轩昂。”
  刘育碧道:“那周太傅为什么都不看我的脸?”
  蔡王孙心中凄苦,他不看你关我何事?!他口中恶狠狠的趁机添坏言:“那周维庄素来好色如命,以前定是见太子生得好看。他欲图不轨,天天盯着太子垂涎三尺,心中试图行那目奸意淫的勾当!”
  刘育碧恼怒的说:“小蔡,你的意思是说,他最近变得规矩了,不再目奸意淫所以不再看我了?”
  蔡王孙脑子里转不过这个圈,他本意要踩周维庄,现在竟不知怎么变得夸奖太傅了。但看太子着实不爽,难道他想被他目奸意淫吗?这个,这个,太子殿下最近心意着实难以揣摩,这活儿越发的不好干了。
  他张口结舌,结巴着说:“这个,这个,大概是太子学问越好,面相越端庄气派,更有皇家威严,周维庄自然不敢再亵渎殿下,用视线强奸殿下不成了才不看的!”
  刘育碧大怒:“照你这般说。昨日午膳时我抬手触碰了周太傅的手,太傅便晕了过去。那也是他惧怕我的威严试图奸淫不成,才晕过去了吗?!”
  蔡王孙脑子里,顿时嗡的一声飞起来了大群飞雁。在他脑海里队形一会变成“白”字,一会变成“痴”字,变换着队形不住飞来飞去。
  这逻辑好生混乱,蔡王孙穷极智力也分辨不清辩无可辨。他眼睛翻白,扑通一声倒地晕了过去。
  太子刘育碧怒不可竭:“怎么回事?周维庄变得端庄正派。你这混帐却学了他的泼皮,动辄装死装晕,拖出去狠狠掌嘴!”
  蔡小王爷不咸不淡的挨了几个耳括子,心中迁怒他人:“——死周维庄,好好做你的淫贼泼皮不就成了?!猛地转啥性子,害的太子不爽害我挨打! 我偏偏不信水仙能装成蒜、狗改了吃屎本性。你无故装圣人非奸即盗。你定是身边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大变故,等我找出你的破绽错处,再好好教训与你!”
  庄简走在路上,冷不防连打了几个寒战,仿佛从东宫之中一股子怨念隔空传递了过来。
  恨他的人多了,
  他也无奈。
  周维庄也很难过,每日里被太子变着法儿宠着幸着,弄得他心跳加快、汗水淋漓、脊梁骨儿上冒凉气。每日回到周府,全身上下的衣服都湿的透了,河涝水洗一般。这般如履薄冰、惊心动魄的心情消磨人的精气体力精神劲,比那刑狱大牢地酷刑还自难以忍受。
  他每夜里在书房踱步咒骂,怎生想出来点子逃出京城。窗户外面,总管太监们时不时的附在门上偷听,一道道影子都映在书房影壁墙上了。
  庄简苦笑不迭,也只有太子刘育碧这种骄横跋扈、狂妄无羁的人才做出这等“光明正大”的“宠信”。
  这些太监官们每日里他一上朝进宫就把他家里翻了个底朝天。估计他庄简每日吃几粒米、穿几袭衣、在褥子下面压几张银票、跟男人上几次床都要一一回报太子知晓。不过,他庄简自从四月前遇到太子刘育碧,一次男人床都未上过,这才留下了性命不死。
  有次,他吃过晚饭留了雍不容说了两句闲话。便有大太监不客气的破门而入,侍立在内室门口怒目而视他们,吓得雍不容忙忙告退走掉。
  他们做太监的也不容易,更是当差吃饷为人奴才。
  临来时蔡小王爷吩咐的清清楚楚:“女人么,倒也无关紧要。上了太傅的床,就用棒子打出去也就罢了。男人么,”蔡小王爷脸色凝重,厉声说道:“周太傅身染重疾,可经不起男人折腾!若是男人进了太傅的房,踏进左脚砍左脚!踏进右脚砍右脚!踏进全身就砍你们的脑袋瓜子!”
  如此铁板重压,谁敢怠慢。
  太傅府内严禁雄猫雄狗,连绿头蝇子都一律分了公母出来,该撵的撵该砍得砍,决不辜息手软。
  周维庄每日里拘谨规矩、不苟言笑、清心寡欲,落寞枯萎。
  真真人生快乐全无,生趣也无,苦不堪言。
  庄简心道,这般下去他快干熬的死掉了,估计届时不用旁人查案,他要自去那刑部大理寺偷投案自首,一死了之来个痛快。也胜似这般零刁细碎的拉肉皮挨小刀……
  刘育碧明明未有发现他庄简的真面目,却想出了这么阴损招式折磨他。
  他庄简天生花蝴蝶好颜色滚花丛,管他刘育碧什么事?
  ——这孩子自小儿阴阳怪气,真搞不动他脑子里想些什么。
  看朱成碧28
  夏末大暑之日,乃是太尉曹得的升迁之喜。皇上升任了曹得为大司马,掌管天下兵马禁军。曹得乃是皇后曹婕之兄,皇后特意在中宫安排了酒宴,嘉奖曹氏女眷。太子却因陪了皇上去开封巡行,于是令太史令周维庄带了厚礼前往其舅父曹得大司马府邸贺喜。
  庄简不欲出没人前,但是无可推托只得带了贺礼前去。
  禁国公周维庄乃为太子身边的重臣。
  贺礼完毕,他被引到了首席上位。一旁偶遇蔡王孙替其父纳了礼仪之后,便前腿后腿的跟着太傅,两人就坐在一起。
  曹得之子名叫曹产的专程过来与庄简见礼。他上下打量庄简笑着说:“禁国公周太傅的大名早有耳闻如雷贯耳。传说少年时就比甘罗才量如山。果然家教甚好今日成人成才,进身及第光宗耀祖。我从没见过周太傅,却也觉得似曾相识,在那里见过一番亲近熟悉。”
  庄简心中一凛道:“维庄小时不成器却得此谬赞,惭愧,蒙征东大将军多赞了。大将军却是家学渊源,战功卓着承续了父业。”
  曹产与庄简相视着哈哈大笑。
  庄简心中暗骂,臭小子小时候咱俩就为了抢一个青楼艳伎大打了一架,我把你踹的哭爹喊妈,你把我咬得骨裂见血。这果然都是家教极好阿。看似这小子都不记得了
  曹产跟他引见身旁之人:“周大人,这大理寺罗敖生卿,你可见过了?”
  庄简惊然抬眼,却见曹产身旁站有一人深紫袍服,却不是罗敖生是谁?
  怎会不记得?天底下说一句话就打得他的人,又有几个?
  罗敖生。
  掌管重狱刑部的第一人。
  自从上次被他告到太子跟前,太子怒打了周维庄之后,他还未见过罗敖生呢。
  庄简立时多心的觉得背上一阵酷热,全身自肩膀脊背到屁股到双腿,都立时火辣辣的疼痛了起来。他脸上一阵阵滚烫,连呼吸都不均了。
  罗敖生却似第一次见到庄简一般,同他举手施礼:“久仰了。”
  此人脸上波澜不惊云淡风轻,口齿清灵有礼有节。他做事极有分寸尺度又很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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