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江水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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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江水暖-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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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路上没有行人,溜出院子,飞快的往祠堂方向跑去。
他一定要搞清楚躲在甬道中的那人到底是谁?希望现在还来得及!再次加快速度,他真怕等到他到达祠堂,甬道中已经空无一人。
有道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任凭江川再聪明,也没有想到他的行踪都在别人的监视下。如果他知道,任凭被好奇心折磨死,他也不会去祠堂。因为,这一去,就是改变了几个人的一生。

第046 章黄雀在后

加快脚步,经过几间破旧的土屋,很快,江家祠堂出现在江川面前。夜色中,庄重的祠堂矗立在那里,原本平静的心跳骤然加快,江川不但没有上前,反而止步后退,脸上出现纠结的神色。
如果……如果甬道中藏着的人是阿姊,他应该怎么做呢?是劝她离开,还是让她继续在甬道中藏着?如果祠堂中不是阿姊,他的心底是该高兴还是失望呢?
说实话,江川心底纠结的很,一天没有看到阿姊,他很想念她,可是他又不想甬道中的人是她,毕竟此时为非常时刻,沈默好像笃定江暖就在江家村一般,没有离开,反而领着众人寻找。如果阿姊被他们发现,之前的一切努力将如竹篮打水一般,空一场。
深呼一口气,江川将手放在门上,稍一用劲,祠堂的门被推开。与之前缓慢的动作不同,江川迅速窜了进去,快速关上祠堂门。透过月光,祠堂内空荡荡的,跟之前离开时没有什么变化。
“阿姊——”江川走到甬道口,轻轻敲了下,喊道。
他不想直接打开开关,一来怕突然打开,吓坏里面的人。二来,他想为自己留点念想,如果里面没有回应,他就不再继续纠结下去,直接回家去。
等了几秒,见里面没有回声,江川再次喊道:“阿姊——到底是不是你?”
沈默他们离开祠堂后,江暖想了许久,终是决定继续留在祠堂。毕竟现在已是晚上,她一女孩子家,留在别处过夜,实在不安全。而且,虽然沈默来祠堂查探,甚至带着条狗来,可是没有发现她。
想来想去,江暖决定继续呆在祠堂中。不过这次为了安全起见,她没有选择在外面蒲团上休息,而是将案几后面的被子拿到甬道里面,,决定在甬道中应付几晚。
江暖在祠堂角落处找了些干草,铺好后,将被子盖在上面。上次江暖被关祠堂,被子带着浓浓的霉味。这次,或许是巧合,被子是刚被洗过的。躺在上面,干干爽爽,既暖和又舒服。一天都在奔波忙碌,江暖身心疲惫,躺在被子上面,一会儿便进去梦乡。
朦朦胧胧中,感觉有人在叫自己。毕竟是在逃婚中,江暖猛的坐起,虽然甬道内很深,看不清外面的情形,可是她的眼睛仍然睁得很大。声音再次从外面传来,江暖听出是江川,心知他在找自己,脸上露出纠结的表情。她现在是在逃婚,不想让外人知晓她的藏身之处。可是江川曾帮助过她,算是外人吗?
理智告诉自己不要出去,可是行动却先一步作出选择。
就在江川决定离开祠堂之际,江暖按下甬道的开关,从里面走了出来。江川听到声响,转头往后看去,只见江暖不远不近的站在祠堂中央,果真是她,心底一热,江川开口道:“阿……”
“姊”字尚未出口,突然外面火光一片。高举的火把照亮苍穹,一时间亮如白昼。
江暖江川往外看去,只见身着红袍的沈默带着一大队人马站在外面,众人见到江川跟一乞丐在一起,均露出诧异的目光,只有沈默,神色淡然,看不出心底真实的情绪。
火光照亮的刹那,江川心“咯噔”一下,见沈默带着一队人马堵个正着,心顿时沉在谷底。转头看向祠堂里面的江暖,直到此刻,他才看清江暖的模样。原本白净的小脸上乌黑一片,头发乱糟糟的,衣服也是破损严重。从小跟江暖一起长大,从没见过她如此凄惨过,一股酸涩袭上心头,同时夹杂着万分愧疚。
江暖没想到从甬道中出来后,会遇到如此情形。突然其来的变化,弄的她措手不及。本来只想见一下江川,哪知沈默早已经等在外面。不可置信的看了江川一眼,瞬间,江暖脸上便恢复平静。眼睛直直望着沈默,面上一片坦然。
“川娃子,你怎么在这里?”秦青莲没想到儿子会在祠堂,猛的见到吓了一跳。
他们一行人本来跟着薛潜去族长家,哪知走到半道,沈默接到信号,迅速折回,往祠堂方向走。族长见他神色匆匆,心道是发生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令江海岩带着薛潜回家,他们则跟上沈默。秦青莲本来以为儿子会在家中休息,哪知会出现在这里,眼睛诧异的看向江暖,这丫好生熟悉!
江川见江暖露出不可置信的目光,知道她怀疑自己,一时间心中苦涩难耐,忽闻秦青莲询问,没做思考,挪动身子挡住江暖,“这小乞丐太大胆,居然来我江家祠堂偷东西吃。”
“哪里?”族长闻言,冲了过来,他最讨厌的便是偷盗。这小丫竟敢在祠堂偷盗,当他江家没人了不成?
江川本想护着江暖,没想到弄巧成拙,当下堵在祠堂门口,不让族长进。
见族长有些着急,江川转移话题问道:“三爷爷,薛神医去了你家,三奶奶的病可否根治?”
族长心中本就牵挂着老伴,见江川问起,脸上露出忧色,江川见状,偷偷转头给江暖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快快离开。
沈默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的一切,直到江川给江暖使眼色,这才冷冷开口道:“没有用的,祠堂周围都是我们的人,逃不出去的。”
江川跟江暖皆是一愣,这沈默果然不是一般人,江川心中愧疚更增几分,都怪自己,如果不是自己来找阿姊,怎么会被人跟踪了去?如果自己不找阿姊,或许阿姊还是自由的。
江暖则是神色复杂的看着沈默。果真躲不掉了么?难道一切的一切都是命么?
其他人听到沈默的话,皆是不明所以。沈默见状,嘴角扬起一抹讽刺的笑容,朝着祠堂里面的江暖冷冷开口道:“江小姐,是让本公子亲自请你出来,还是你自己主动走出来?”
江小姐?哪位江小姐?众人伸长脖子,往祠堂里面看,只是江川挡的严严实实,再加上江暖穿着如乞丐一般,众人还是没有认出。
嘴角扬起一抹冷笑,江暖挪动步子,往祠堂外走。
“让开。”见江川挡住去路,江暖冷冷开口道。事到如今,江川挡住自己已经没有什么实质的用途了,换句话说,他这样做,不但帮不了自己,反而会连累他。

第047 章继续成亲

忽闻江暖的呵斥声,江川心中如打碎了五味瓶一般,酸甜苦辣咸一时间涌上心头。嘴角动了下,可是终究没有说什么,江川轻挪下步子,慢慢让开。
江暖没有理会江川受伤的神情,直直走出祠堂,走到沈默面前。
众人见江暖走出,均上下打量着她。此时的江暖没有了往日的干净利索,标准的一路边乞丐。秦青莲望向她的脖子,见到小痣的刹那,眉头猛的跳了几下,试探般叫道:“暖丫头?”
没有什么可以隐瞒的,江暖转头看向秦青莲,面色坦然的点了点头道:“不错,是我。”
此刻的江暖眼底一片淡然,既然躲不过,她就要勇敢面对。现在最坏的莫过于再次跟沈默成亲。或许……眼底闪过一丝期盼,沈默看她逃婚,认为丢了面子,一气之下,解除婚约,那是最好不过的。
众人闻言,眼睛猛的睁大,没想到逃亲的江暖居然躲在了祠堂中,更令人匪夷所思的是,为了逃亲,她居然打扮成乞儿的样子。窃窃私语声不时从人群中传来,说的多半是江暖不知好歹,怀城沈家这么一大户人家,能够被看上,是她八辈子修来的福分。
族长听到江暖的回答,眼底充满兴奋。江暖终于回来了,如若沈默跟江暖成亲,沈默对他的恩情或许能够抵消些,不……最起码他心底能够好受些,毕竟沈默帮他良多。只是……眼睛瞥向沈默,江暖捅了这么大篓子,沈默或许看不上她了呢。
得知面前的小丫是江暖,秦青莲面色复杂的望着江川,看这情形,儿子是知道江暖逃婚计划的人之一,或许还是主要参与人。平日里,没有发觉江川跟江暖的关系很亲近,没想到这次居然合伙陷自己于难堪的境地。
“川娃子,你——”后面的话秦青莲没有说出,她不知道到底该斥责些什么。
或许她是个失败的娘亲,平日里只关心江川的吃喝,对儿子的心中所想,从未关注过。
“娘亲——”江川紧抿嘴唇,眼底充满无奈。他知晓江暖不愿嫁给沈默,他也晓得秦青莲逼迫江暖。不过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他还是会帮着江暖逃婚。有些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没有原因。
众人看了眼江暖,再看了眼杵在祠堂门口的江川,眼底闪过一丝了然。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族长笑眯眯的上前,边说边看沈默,“沈公子觉得如何?”
族长的意图非常明显,既然江暖已经回来,一切既往不咎就好。无论江川是否是知情人,一切都已经不重要。江家人自是明白族长的意图,不在纠结在江川身上,反而转头看向沈默。
沈默仿佛没有听到族长的话一般,自顾自的上下打量着江暖。长长的头发乱七八糟的绾成双丫髻,白皙的皮肤用灶灰涂的黑一块白一块,衣服破破烂烂,全身上下就每块完整的地方。有趣!嘴角不经意间勾起一抹笑容,没想到这乡野丫头居然是个有脑子的,除了懂得用“扔嫁衣”的方法迷惑人外,还知道将自己扮成乞儿的样子。更可贵的是,面对被拆穿,居然脸不红,心不跳,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敢情她觉得自己逃婚还有理了不成?
族长见沈默眼睛直直盯着江暖,没有言语,再次询问道:“沈公子,这婚…
…”
“吹起唢呐,继续成亲。”深邃的眼睛直直看向江暖,没等族长问完,沈默便做出决定。
沈默的话如平地惊雷一般,江暖闻言僵住,江川也是一脸复杂的望着他们,眼底充满了愧疚。没想到沈默这么猴急,天这么晚了,居然还要继续往怀城赶,故意整人吧?
幻想破灭,江暖深深看了沈默一眼,“现在么?好像不太方便。”新娘出嫁哪有她现在这副样子的?哎!能拖一时是一时吧。这沈家三公子好生奇怪,如若是其它人,早就解除婚约了。女方逃婚,男人可是很没面子的。
族长也是满脸不愿意,薛潜跟随沈默而来,现今沈默赶着回去成亲,薛潜岂不现在就走?他夫人的病还没有治呢,好不容易碰上薛神医,哪能让他轻易走了?
“沈公子……”
族长刚想开口阻止,便被沈默一个眼神制止。
“薛老留下为族长夫人治病,明日方可离开。”冷冷的话从沈默口中说出,周围的随从闻言,离开去给薛潜报信。
族长没想到沈默能够猜到自己的心思,不过既然目的达到,族长没有了阻止的理由,慢慢退到一旁,静静等待。
沈默说完,眼睛转向江暖,深深看了她一眼,再次吩咐道:“将少夫人的嫁衣取来。”
不一会儿,茯苓手中捧着一托盘前来,托盘中放着嫁衣盖头等婚嫁之物,身后跟着连翘﹑辛夷﹑白芷,三人手中各拿着些物事,因用红色绸布盖着,江暖不知道里面到底是何物。四丫头的身后,跟着一喜娘,喜娘虽然低着头,可是江暖知道此喜娘并不是之前的那位。
眼底闪过一丝诧异,之前的喜娘去了哪里?难道事发后,喜娘被沈默逮住?
江暖暗自心惊,逃婚的事情沈默到底知晓多少?居然将相熟的喜娘给换掉,看来事情都在他的掌握之中,果真不是一般人。
两束若有所思的目光射在江暖身上,突然江暖有种锋芒在背的感觉。江暖垂下眼睑,遮住眼底的情绪,跟着茯苓几人往祠堂内走去。
既然是继续成亲,当然现在就要换上嫁衣。现如今,只有祠堂没人,所以他们将换衣地点选在祠堂。祠堂毕竟是一威严庄重的地方,族长虽然心有不愿,可是又不能说什么。一来,沈默对他有恩,二来,江暖毕竟是本家姑娘,在自家祠堂中应该没啥大问题。
站在祠堂门口的江川,见她们要进去,神色复杂的看了江暖一眼,然后让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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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补完了,下去睡觉啦,明天是周六,看看能不能多更新一些,小雨码字太慢啦,龟速

第048 章重新上路

“阿姊——”
江暖经过江川身边时,江川猛的拉住她的衣服,眼睛噙着泪水,一副欲语还休的样子。
其实他有好多话要跟阿姊讲,只是此时此刻,他却什么都讲不出。沈家三公子就在外面等着,丫鬟手中拿着嫁衣,一切的一切在无形中宣布了他的错误。如果不是他非来祠堂找阿姊,阿姊现在仍是快乐自由的。
江暖淡淡的看着江川,其实江川的心思,她哪能不明白。嘴角扯出一抹笑容,轻轻拍了下江暖的手道:“阿姊走后,你可要听话。有时间去看看姨母,帮我好好照顾她。”
她现在最放心不下的便是张李氏,如果,如果有可能,她会将张李氏接出来,跟她一起住。
江川点了点头,手指慢慢松开她的衣袖,眼底闪烁着光芒。再次深深看了江暖一眼,江川猛的转回头去,走出祠堂,帮她把门带了过去。
“少——阿暖小姐,请洁面更衣。”茯苓刚想喊她“少夫人”,江暖冷冷的眼神射来,茯苓颤抖了下,改口说道。
江暖没有言语,见连翘将盛着清水的玉盆端上,自顾自的洗脸。洗完脸后,四女齐上,帮着江暖将看不出是什么颜色的蓝衫乞儿服脱下。年轻喜娘将大红嫁衣拿了过来。
看到嫁衣的刹那,江暖眉头一皱,心“咯噔”一下。金丝并蹄莲仍在袖口怒放,虽然只是翌日,她便如历经沧桑一般,心境有了很大的改变。
嫁衣是江暖扔在路边的那件,她没想到沈默居然找了回来,不仅如此,他还要她重新穿上嫁给他。是想告诉自己不要妄图反抗么?江暖的嘴角情不自禁的上扬,本来这件嫁衣是张李氏辛辛苦苦做的,她舍不得扔掉,此次重新回到她手中,岂不遂了自己的意?
只是……眼睛由嫁衣看向拿着的人儿,心底一沉,难道之前的喜娘出了什么意外?有道是一人做事一人当,她可不想别人因为自己的原因牵涉进去。而且,喜娘是姨母的童年好友,姨母为了江暖,托喜娘帮忙。现如今,喜娘出了事情,姨母肯定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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