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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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家- 第1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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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有些不客气,不过,却不得不让他们警醒,他们再怎么有钱有势,也搞不过国家军队,他们想要的不过是富可敌国,其他的倒是两说,可钱财招人眼红,如今小户人家不敢怎么样他们,皇帝怕是容不下这样财大气粗之辈,何况还有个马家珠玉在前。
若是换做别人,未必能听得进去程水若的话,毕音这儿天高皇帝远,大家根本就不服管,沈诚和胡家人却某一向谨慎惯了的,闻言对视了一眼,心中道,总是不能让他们散尽家财吧?大不了狡兔三窟么,就是不容于国家,有些让人头疼,中国人毕音有此故土情结的。
胡公子最先拱拱手笑道,“可是程姑娘有什么想法?”
方白芨道,“不是水若有什么想法,是楚大人有些想法,水若的意思是,沈老板不妨过去听听,能做的便做,总是有好处的。自然,具体的在下却是不太了解,此事还要请沈老板走一趟才行。”
这是程水若最终的想法,既然斗不过,那她就退到幕后,沈诚还有胡家人的手段是不缺的,楚怀沙的构思必然失败,存这失败之前,还是别跟他为敌的好,日后少不得有用到楚怀沙的时候,只要沈诚和胡家能有办法成为这件事情之中不可或缺的部分,楚怀沙即便是有什么想法,也未必能实行。
这个想法却是跟沈诚的有莫大的分歧,程水若是想在保全自身的情况下与楚怀沙方便,这摆明了就是帮人帮成习惯了,直要撒手,付出了那么多觉得很不甘心。而沈诚是商人,这事儿摆明了不符合他的利益,其实,在这个时候,他跳出来,帮马家人一把,将楚怀沙推倒,跟马家人站到一起的那些商户自然不得不回过头来寻求他的庇护。
只不过,这个提议是来自程水若的想法,沈诚也不得不考虑,毕竟,他还欠了程水若一个人情。
“我再考虑考虑吧。”沈诚道,“程姑娘的身体现在如何了?”
方白芨道,“已经略有好转,我这才敢出门来。她在楚怀沙那里我还真不太放心,话带到了,这便先行离去了,两位若是有什么想法,不妨商议一下,在下就此告辞,不送。”
方白芨离开,沈诚望了胡公子一眼,胡公子只是吩咐了让人送方白芨回去便留下来了,显然有话要说,两人送人到二门再缓缓的往回走。
“程姑娘这是做的什么打算?”沈诚道,“我越瞧越迷糊了。”
胡公子一边擦擦额头上被毒辣的太阳晒出来的汗水,一边笑着道,“程姑娘这算盘可打的响亮,却也着实是存为咱们考虑呢。”
“此言何解?”沈诚哦了一声,挑了挑眉道。
胡公子笑道,“咱们广州城的逍遥日子是到头了,以后还具夹起尾巴做人吧。”
动辄不动就是万人群殴,国家的军队还没一户豪门的家丁多,从史上数下来,若非翻身做了皇帝,那便是慢慢的没落下去,能韬光养晦人家,方才能从一次又一次的动荡中生存下来。他们胡家不打算做皇帝,富家翁足矣,所以一直的韬光养晦。
至于沈诚,目光虽然远大也没见他有什么当皇帝的志愿,不过,到底书读的少了点儿,经历的多的也是在海上的生活,在有此事儿上面还瞧不开。
不过,沈诚不失为一个合作的好对象,此人拿得起放得下,胆识过人,又有义气,讲信用,与这样的人合作,你不对他使绊子,他是不会陷害你的,端得是一副耿直心肠。
胡公子和程水若说的道理沈诚其实都明白,不过,依照如今皇朝的能耐,他们最少还有一二十年的消停时光,不由得道,“如今会不会太早了?”
胡公子闻言呵呵笑道,“十年之后会不会太迟了?有此事,不是一天两天修身养性就能做到的。胡家,低调了这么许多年,却是广州城做生意的人人知晓,若是有朝一日,这广州城做生意的人家都不知道胡家,那咱们胡家还会怕谁惦记?”
要将手上的利润尽数让出去,任由谁也想不通,别说是沈诚,便是整日受到胡家老爷子熏陶的胡公子也是一阵阵的肉疼,不过没有表现出来罢了。
沈诚闻言静默了半晌,目光没有焦距的乱瞟了一会儿,突然大声道,“好!我沈诚如今的家当是够我祖孙三代的富贵了,可咱们也不能给子孙种下了祸根儿!钱没了,咱们可以去赚,地盘没了也没什么大不了!当年老子不是一无所有!”
沈诚拿得起放得下的气魄不由得让胡公子心中佩服不已,也不多话,淡淡地道,“不过,如今这情形,沈老板怕是不太方便直接去见楚大人。”
沈诚也不是不明白,如今程水若的情况还不清楚,至少是在楚怀沙的控制之下的,他们虽然有心要退让一步,可楚怀沙打的什么算盘谁能清楚?程水若先前不也是对楚怀沙那么信任,否则招不来这么多兵丁,可如今程水若都不相信他了,他们自然也不能信。
沈诚并非没有去的胆子,只是单纯的觉得不太妥当罢了,想了想,道,“让茶夫人去一趟好了。摆明了我的立场,她办事我也放心。”
胡公子闻言点点头道,“程姑娘在病中,让女眷去瞧瞧是合适的,不过茶夫人出现怕是让马家人跳脚,这样吧,我让我家夫人也同去,马家人若要敢有什么动作,咱们也不必客气。”
这是要将胡家跟沈家绑成一团了,对于胡家的主动示好,沈诚自然不会拒绝,点点头道,“成,就这么办了!”
具体的细节如今还不用讨论那么多,沈诚哈哈大笑着勾着胡公子的肩膀道,“如今时间还早,带你去瞧瞧我那几艘新船,船虽然还没修好,龙骨却是搭好了,想必你会喜欢!看完了这个,咱们再去喝酒,好好聊聊!”
胡公子点头应是,这边沈诚拉着个管事吩咐了几句,那管事便去后院寻茶夫人去了。
................
从马车上跳下来,方白芨并不着急回去探视程水若,反倒是在街上溜达了起来,很幸运的,楚怀沙如今的局面不好,他不过一提要替他去寻沈诚的事儿,楚怀沙便允了,出了门,便遇上了回至广州城的程水若那一帮家丁,如今办成了事儿,他却是心头依旧有些隐隐的担心,程水若的心太软了。
待人厚道也要看什么情况,什么人。
如今的程水若要做的事儿未必会损害楚怀沙的利益,只是,两人之间的冲突至此之后,只怕是会越来越多。
楚怀沙是那种恨不得将天下有钱人的钱财土地尽数分给穷人的人,豫州城的利益,若非他寸步难行,怕是要一股脑的尽数吞下,广州城的局势初见好转,他便有此迫不及待了,这规划怕是做到了十年之后,老百姓不懂的,觉得他嫉恶如仇,明白人都知道这人便是做的急功近利杀鸡取卵的事儿。
偏生,程水若还护着他,这让方白芨非常的不爽。
有些时候,他宁愿地方官是个贪官,至少能办些直正的好事儿,太过清廉了未必能够那么如意,何况,楚怀沙如今是在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方白芨是医者,年少便混迹在市井之间,最是清楚百姓直正需要的什么,他没有读书人的清高,反而是三教九流皆有结交,在程水若身边听了那么多,心中也是自有一番决断的,这儿绝不需耍楚怀沙这样的官员!
不过,他的话程水若未必能听得进去,这让他非常的纠结。
一路走过繁华的街道,那琳琅满目的货物并没有吸引到方白芨半分的注意力,反倒是走进了一间小小的饭馆儿,饭馆儿里的人都满座了,瞧见他进来,正好有个人起身结了帐,方白芨便在那个人空出来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吩咐小二上一碗素面,再来杯茶水,方白芨的心思显然不在吟食上,瞥了一眼同桌的几个人,方白芨道,“这儿乌烟瘴气的,本来天气就热的紧,怎么吃的下去。”
对面那人很是不耐烦地道,“吃不下你跑讲来做什么?穿你这身衣裳,不去有钱人吃饭的地方,跑来跟咱们挤着,不是自找没趣儿么?我瞧这儿就挺好,四面都透风的。”
方白芨笑,“是啊,冬冷夏暖和。”很不屑地看了看四周,“你们来得我来不得?我这不是瞧着诱风,实际上不透风么?”
一桌的人听两人斗嘴,却是没什么火气的样子,也乐得围观,对面那人道,“不透风你还坐这儿做什么?不妨换地方得了。”
方白芨笑,“不换不换,兴许呆会儿就透风了。你别赶我走,大不了我请你吃面么。”
那人闻言却是道,“这事儿我可做不得主,我又不是这里的老板。”
这话并不难以回答,却是没想,方白芨想了想才道,“万一你跟这里的老板是亲戚,我总得问问?”
旁边端面上来那小二闻言不由得翻翻白眼,只要肯给饭钱,老板可不在乎谁说是他亲戚来着。
那人却是很不屑地道,“不是!”说着将大碗一放,用袖子一擦嘴,扔了几个钱在桌上,招呼也不打,便走开了去。
.......................
方白芨则是端起面碗来,轻轻的吹了一口,只是喝汤,对那面条却是没什么兴趣,目光在街面上的行人身上打量,又在屋子里转悠了一圈,瞧着那些在他后面进来的人。
有人在跟踪他,他却是闹不清楚这些是会是谁,广州城如今的局势太过复杂,他们手上又没有足够的情报网,若非白管事提醒,他还真不知道有这么一回事儿,真真是让人头疼呐。
虽然已经过了午时,他一点儿饿的感觉也没有,瞅了两眼碗里的面,方白芨叹息了一声,终究没有吃下去,扔了些许钱在桌上,也自顾着走了出去,往楚怀沙的住地。
“你们到底在搞什么鬼?”楚怀沙阴沉着脸,“程姑娘身边那么多人,如今却是只剩下你一个,便是他们出去买药,也该回来了吧?”
楚怀沙不说,方白芨还真忘了要解释这件事,不过,就算楚怀沙说了,方白芨也没想要解释的念头,笑笑道,“那要问问你的人啊,不是留了人在那边的么?”
楚怀沙死死地盯着方白芨,对他的回答显然很甚不满,“白管事呢?张管事呢?还有紫鹃姑娘!你既得了程姑娘的信任,便该全心全意的对她才是,为何出去鬼鬼祟祟的半日方才回来?要知诺程姑娘如今还卧病在床!”
方白芨呵呵笑了两声,道,“我是去替楚大人办事,顺便么,打听打听那几位的下落,这事儿水若也是知道的,不信你去问她呀。”
紫鹃,方白芨还真不知道上哪儿去了,程水若心头也觉着这一位,这事儿就透露着蹊跷,怎么会就突然不见了呢?
楚怀沙闻言皱了皱眉,他对方白芨的评价素来还是不差的,虽然这家伙老是跟他过不去,不过少年郎么,难免干点儿争风吃醋的事儿,他自然不放在心上。
这会儿他可是有正当的理由,虽然君子不会在背后讲人坏话,他在人前却是不介意的,想了想道,“好,咱们就同去问问程姑娘!”
两人相携往后院走,方白芨已经打定了主意死不认账,也知道程水若必然是支持他的,心头倒是轻松的很,瞧见楚怀沙的一张黑脸,只觉得这人的心思太过深沉,也不知道沈诚那边什么时候能够把事情办好,他是一天都不想在这楚怀沙手下过日子了。
进了院子,程水若的房间大开着门窗通风,有几个丫头伺候着,今天已经开始没有拉肚子了,吃了些东西,力气也恢复了不少,却依旧不得不注意一些。
让丫头禀报了一二,程水若便唤两人进去,靠坐在床上隔着帐幔苦笑道,“楚大人,小女子如今起不得身,失礼了。”
楚怀沙闻言摆摆手道,“程姑娘不必客气,我今儿个来才是失礼了,不过,本官询问方五公子紫鹃姑娘等人的下落他却是不肯回答,敢问姑娘,你身边的人都上哪儿去了?本官派出的人手在那边侯了一日也没见到人影,如今还没半点儿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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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水若的家人程水若不关心他楚怀沙是没资格讨问的,唯有挑紫鹃出来说话,这一问有些责难的意思,不过,也唯有这样,楚怀沙方才问得出口这些问题,毕竟,如今的方白芨可是程水若的未婚夫,他却是外人。
程水若闻言眨了眨眼睛,决定实话实说,淡淡的道,“我与五公子和张管事他们听说你借了郡王的兵在广州城里整顿,我这边却是病倒了起不得身,张管事他们去替我寻药,那丫头便不见了。”
人虽然丢了,程水若却没有半点儿不好意思,紫鹃近些日子是乖巧了许多,不过,她的出生和品行程水若已经了然于胸,指不定会闹腾出什么幺蛾子来,不过,她如今自身难保,哪儿顾得上一个逃家的丫头?
何况,紫鹃是个有主意的丫头,也算见识讨世面了,存外面跑路兴许比这广州城还要安全几分,反正程水若不相信那丫头是傻的,没准儿去了郡王府呢。
程水若自然不知道自己猜的八九不离十了,只瞧见楚怀沙微微皱眉,想要继续责问程水若,却是知道程水若也在病中,那丫头本就有过一次逃家的经历,这会儿再干出这事儿来也没什么奇怪的,何况,程水若弄丢了那个丫头,对于她来说,未必是什么好事儿。
一时间,房间里有些沉默,不过,方白芨却是个不肯消停的,笑着道,“楚大人还很关心张管事几个呢,派人在那儿候了许久,却是愣是没把人给找回来。”
这话,就是故意刁难了,程水若是知道那此人是藏起来了,她若有事,还指望着那群人来救她呢,这边楚怀沙却是另一番感想,脸色微微有些泛红,方白芨说的这些话刺的他很不舒服,说的就像是他跟程水若有什么芶且一般,才会关心的那么事无巨细。
不过,如今瞧着程水若像是什么都听信方白芨的一般,有此话他却是不知道该如何说了,本来么,他与程水若之间的关系好好的,偏生这方白芨这么一番撩拨,却是硬生生的撕裂出几条伤痕来,不由得很是气恼。
“方五公子这话怕是有欠缺考虑了吧?”楚怀沙冷声道,“既然你说程姑娘是你的未婚妻子,便该爱惜她的名节才是!为何说出这暧昧言辞,不光侮辱了楚某人,便是程姑娘也一并拖下水,这可不是君子所为!”
方白芨眨巴眨巴眼睛,他好容易能在程水若面前跟楚怀沙斗占据上风,难得不得瑟一次,笑嘻嘻地道,“你与水若是朋友,自然是亲亲白白的,我可什么都没说,朋友之间相互关心罢了,楚大人是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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