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下站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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阁下站住-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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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愉悦的笑声从胸腔里蹦出来,抱着她不松手:“其实我也是变态。”然后牵着她去关书柜,又牵着她去关窗户。室内的温度终于开始回升,方才风的怒号已不再,只余雨水打在玻璃窗的声
音,现在听起来竟十分悦耳。

见她仍然呆呆傻傻地站着不动,他便一伸手将她拦腰抱起,重新坐回椅子,将她放在腿上。郑宋宋迷茫的眼睛终于渐渐清晰,她看他用毫不隐藏的火热目光盯着她,于是小手扶着他的胸膛,羞红着脸小声问:“你是说你也喜欢我么?”

他将她的手指头放进嘴里含着,轻轻啃噬一遍,才将她软软的手心贴在脸颊,盯着她的一双眼睛里尽是愉悦,他说:“喜欢的不得了。”然后郑宋宋的脸就像烫熟的鸡蛋,她把脑袋埋着他的胸膛,左蹭又蹭就是不敢抬起来。他宠溺地笑着,由着她趴在身上,伸手有下没下地拍着她的背。
估计是埋得太紧,最后不得不偏着脑袋透气。郑杨低下头去啄她的额头、鼻子、脸,她笑着边躲边说好痒好痒,弄得他的心也跟着痒起来,干脆伸手挠她痒痒肉,笑得她在他怀里窝成一团,最后四目相对,他仍然用那种眼神看着她,生生看得她脸红心跳不好意思。

郑宋宋低着头,双手还放在他的肩上:“干嘛呀,像要吃人一样。”他缓慢地低头,紧紧抱着她,室内暖和又静谧,他们抱在一起接吻。




、第十九章

安静的会议室里鸦雀无声,精神抖擞的老板目光深沉、表情凝重,他盯着干净的桌面一言不发,好像在思考什么旷世奇难的问题。长桌两边的员工面面相觑,一时都为老板这幅苦海仇深的模样感到担心,管和从桌子底下伸脚踩他的皮鞋,他顿时眼神明亮地扫视一圈,咳了两声才回到现实,问:“刚刚我们说到哪里?”

管和把脸皱成一只沙皮,咬着牙小声说:“关于布维多的问题啊!”他又咳了两声,低头看着文件:“嗯,就这么办,散会!”林园路的精英们确实不知道这个就这么办到底该怎么办,但是碍于老板抛出命令之后已经消失在会议室的门口,他们也只好面面相觑地抱着笔记本散会。

盯着他去洗手间的背影,管和凑到小李跟前:“他今天很不对劲,发生什么事了?”小李摇了摇
空掉的塑料瓶:“我也不晓得啊,你知不知道我这半瓶用来浇花的水已经放了半个月,他上午到这里谈事情,居然把它喝光了耶!”

管和深深吸口气:“你怎么不提醒他?”小李说:“我插不上话,他一直在分配任务,完了还问我这瓶水是什么牌子的。”管和不断摇头:“不正常,太不正常了!我认识他这么多年都没见他这么失态过。”

失态的人从洗手间出来,依旧器宇轩昂风度翩翩,管和激动地上前质问:“布维多何其复杂,你真同意项国钟的邀请了?”他好奇地看着他:“谁说我同意了?”

“刚才不是你说就这么办么!”

“……是我说的?”

管和唯恐他得了失忆症,手舞足蹈地解释道:“刚才开会,你提议大家举手表决同意还是不同意,然后大家举了三分钟的手,也不见你有任何反应,在我好心的提醒下你终于意识到是在开会,接着就宣布了散会!但是我已经帮你统计了,赞同的票数多过不赞同的,所以就当你同意了。”

他努力认真地回忆,无果后轻轻咳了两声,问:“大家举手表决了?”

管和无可救药地看着他:“你脑子烧坏了?”他不和他计较,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辛苦了!”转身往外走了几步,突然又转身嘱咐道:“明天继续开会讨论,今天的不算。”

有人拿着厚厚的文件找到管和:“管哥哥,什么叫今天的不算!有这功夫我早就下班了好伐?”管和指了指郑杨的背影:“你去问他好伐?是他说的不算好伐!我也很郁闷的好伐!”他想他一定是被那个神经病也搞成了神经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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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大刚刚结束一场考试,汤琳琳挽着郑宋宋的胳膊走出考场,望了一下天,叹道:“这套题真难!”抱着书赶上来的左子杉也说:“我听说前几届都没今年的难,亏我还熬了几个通宵,那些基本的才考了多少呀!”袁媛突然从最左边冒出来,样子十分愤慨:“我最烦年份问题!难道我们推销产品时还问顾客,你知道市场营销组合概念是由谁于哪一年提出来的吗?顾客怕是要拨110报警的吧!”

几个人嘻嘻哈哈地笑,左子杉立即追问:“那道题到底该选什么?我好像选的1956年。”袁媛说:“谁知道多少年!反正考砸了。”汤琳琳偏头看着郑宋宋:“你考的怎么样?”郑宋宋温和地对着大家笑了笑:“还行。”汤琳琳叹气:“我就盼着这门市场营销能考好些,现在看来又泡汤了。”郑宋宋脸色微变,顿了顿才问:“那个……刚刚考的是市场营销么?”“……”

她哪里知道都是些什么题,她连自己怎么写的答案都不清楚,但是还记得在课桌上写过郑杨的名字。噢!天啦!该不会写了满试卷的郑杨吧。郑宋宋万分苦恼,她觉得自己快疯了,期末考试考出这种水平,不知道下学期老师会不会劝她重修一遍,或者劝她退学……

刚过逸夫楼时,几个女生就互相使眼色,然后找借口鱼贯离开。林北站在郑宋宋面前拍篮球:“寒假什么安排?”她甜蜜地笑着,像中邪的孩童,直看得林北心里发憷:“还不知道,你呢?”林北说:“省外有两个比赛,教练指名叫我参加。”“好事呀!”郑宋宋说,“凡沙沙也去么?”林北沉默几秒钟:“谁知道呢!一礼拜没见了。”

郑宋宋劝他:“林北呀,不管你怎么想的都要说明白。我都说明白了,现在可幸福哩!”林北拍着篮球的手不自觉加大力道:“你是说,他、他和你一个想法?”郑宋宋狠狠点头,走前还踮起脚拍了拍他的肩:“寒假愉快!”

林北手下突然一滑,圆滚的篮球弹跳着滚远,水泥地板被撞得咚咚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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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霭沉沉的陌生街道,郑杨牵着郑宋宋的手,大衣在风里衣抉飘飘,他的脸上没有笑容,心下却万分紧张,总觉得她的手太小太软,稍稍一用力怕捏碎,若不握紧又怕她飞走。从黄昏走到街边路灯盏盏亮起,车水马龙人来人往,郑宋宋只想一直和他这样走下去,看站台上的人争先恐后地挤公交车,听路过行人和街边小商贩讨价还价。

他们进去一家很小的饭馆,点了三菜一汤。郑宋宋小口小口地嚼鲜笋,郑杨用筷子剔除鱼骨头,
再用磁白的小勺子舀上鲜嫩的鱼肉和着汤,伸长胳膊支在她嘴边。她红着脸看了看他,才张嘴就着勺子吃他喂的东西,慢吞吞地咽下,再抬头发现他依旧举着勺子动也不动,于是脸更红了,恼羞成怒地说:“你不要老看我啦!”

他温柔的笑,眉眼间有散不开的浓情蜜意:“一天没见,还不让我看看?”她埋着脑袋扒米饭,不理他。在这样浓烈的注视下,她能吃完一碗米就怪了,倒是被他喂了很多鱼汤,原本泡在蜜糖里的心这下更满了。本该十秒钟搞定的一碗鱼汤被他们喂来喂去地喝了二十来分钟,本该半小时内结束的晚餐被他们耳鬓厮磨地磨了近一个半小时。

好不容易放下筷子时,郑宋宋忽然感到小肚子一阵熟悉的疼,她猛地站起来,分明感觉到下腹汩汩热流往外涌,一时双腿难迈,窘在原地动都不敢动。郑杨还没站起来就见她被人追似的往厕所里奔,大概是用情至深只顾着和他谈情说爱,连这股异样都迟迟未发现,现在怎么样都晚了好几步。

暗红的血已经透过打底裤,浸染浅色的羊绒裙,她的外套很短,遮不住那抹诡异的血色。呆在狭窄的空间想了二十分钟,郑宋宋依然没有遐想出任何对策,郑杨已经在外边焦急地敲门,她硬着头皮把门打开一条缝,他顺势挤了进来。

郑宋宋脚软无力地埋在他的怀里,闷声闷气地说:“我那个来了。”面前的人微微一愣,随即抱着她的腰往后探:“我看看。”她小拳头垂打他的胸口:“看什么呀!讨厌死了。”他在她耳边笑:“你等着,我去买。”却被她一把抱住,脑袋蹭着他的身体:“不行,我不要一个人呆着。”他紧紧抱住她,亲亲她的额头,然后脱下大衣裹在她身上。

当两个男女在逼仄的小厕所共处一室之后,当女的全身上下被男士大衣包裹严实之后,当这对男女手牵手从饭馆的后堂走进前堂之后。饭馆里的男女老少无不对着他们两个侧目,老板娘是个热心肠,站在吧台后介绍:“看你们急的!有需要早说呀!我这饭馆楼上就是旅馆,一百五一晚,我给你们打八折怎么样?一百五的八折是多少来着……”老板娘从柜子里掏出计算器,认真地算着一百五的八折。

郑宋宋把头深深埋进郑杨的怀里,连怎么出的饭店都不知道,一直到处理完身下事,她的脸还涨红得像个番茄。他牵着她的手,拢了拢她耳边的碎发,提议回家休息。郑宋宋不高兴地摇头:“我还不想回去。”他又何尝想回去,巴不得从此流浪天涯,只要她跟着他。这一刻还不是担心她肚子疼,看着她无比坚决的模样,郑杨紧了紧手心里的小手,带她去了附近的小酒吧。

面对面坐进酒吧的卡座里,郑宋宋捧着热气腾腾的白开水暖手,郑杨点了杯酒,光线的变幻让她的脸看起来忽明忽暗,如此伸手就能触碰的距离,他却还觉得远,于是伸手招了招:“过来。”郑宋宋咬了咬唇,睁大无辜的眼睛走过去坐在他腿上,他伸手摊开大衣将她盖住,抱在怀里替她揉肚子,还腾出空暇端着杯子喝酒,她好奇地盯着琥珀色液体:“我也要喝!”

“你不能喝。”郑杨放下杯子,从大衣兜里掏出一块巧克力豆,剥开后塞进她嘴里,看她吃得香,他问:“甜吗?”她重重点头:“甜!”

“给我尝尝……”他低头,狠狠吻住她,唇齿间尽是巧克力的香。





、第二十章

管和捧着新送来的资料走进郑杨的办公室时,郑宋宋还赖在沙发上喝奶茶,她将两条腿抻得笔直放在小茶几上。管和面色铁青,撺起一叠白纸打她的腿:“放下放下!脏了你洗啊!”她咬着吸管,抬起洁白的袜子扭动脚趾头:“不脏。”

“那也不行!”管和捏着鼻子凑过去,“臭!”郑宋宋翻个白眼,盘腿在沙发上坐好,继续打游戏。管和不满意,同样是人,为什么她的命就这么好,吃完蛋糕喝奶茶,喝完奶茶嗑瓜子,嗑完瓜子打游戏,期间还不止一次奴役他这个大忙人端茶倒水递纸巾,每次当他想摆出长者的身份拒绝,就被郑杨劝一句:“你和她计较什么,事情都处理完了?”

于是他只好匆忙应了郑宋宋的差遣,又进进出出忙碌自己的事情。做到这个份上已经算是不错的叔叔了,郑宋宋却还是万般嫌弃,说他:“你进进出出不嫌累么?晃得我眼睛疼。”等于说他半天尽干了吃力不讨好的事,管和怒得揪她的头发:“这么懒,小心嫁不出去!”

“啪—”地忽然一声响,只见蓝色塑料皮被摔在桌面上,郑杨挑眉看着他:“找我干什么?”管和猛地一拍脑门,站起来前还不忘朝郑宋宋补上凶恶的眼神:“都怪你!”他递过去一踏踏资料,“兄弟,布维多真去不得!你看看项国钟这几年都干了什么。”郑杨翻了翻十来张纸,说:“律师只负责打官司,跟了谁替谁赢,管这么多没用。”

管和急了:“这不是你的作风啊!是谁每月例会教我们信誉良心是根本,不以金钱为目的打胜仗?坚持公平正义又是谁的信仰?”他喝了口茶:“社会的不公才能促进发展,光明黑暗总是相辅相成,你我都改变不了。”管和一筹莫展,盯了他半天才开口:“你是不是缺钱呀?有困难找兄弟,多少我都借给你,可别再说这种违背心意的话,我还不了解你?”

郑杨挑眉看着他:“我缺过钱吗?”管和认真想了想,摇头。“所以你并不了解我。”管和于是又认真想了想,虽然想不明白缺钱和了不了解他有什么关系,但是他仍然有所悟地问:“那你到底是缺钱还是不缺钱?”郑杨头也没抬:“这不是重点。”管和天真地问:“那什么才是重点?”

郑宋宋躺在沙发上笑:“管叔叔呀!你汇报了半天,怎么连什么是重点都不知道哩?”管和瞬间炸毛,转过身去无比凶狠地瞪她:“小屁孩闭嘴!”郑宋宋无所谓地朝他吐了吐舌头,他被她激得神色清明,再面对郑杨时就直奔主题:“布维多的提议,你到底同意还是不同意?”郑杨握着杯子把,若有所思地停顿片刻:“再说。” 

“……妈的”管和骂骂咧咧地往外走,“说了半天等于白说,浪费老子时间!”砰地关上门,他再也不想看见里面的两个神经病,都不知道他们是谁被谁带成现在这样。先是被奴役,接着被绕弯子,然后又被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羞辱,竟敢说他分不清楚什么是重点,这不是羞辱是什么!想当年他以全校最高分从佛罗里达毕业时,那小屁孩才刚学会怎么舔棒棒糖呢。

也不知是谁给的胆子,她竟年纪越大越猖狂!管和顿了顿,谁给的胆子不明摆着的么,遂一脚踹上摆在门边的饮水机,怒斥一声:“昏君!”惊得小李握着咖啡杯的手一抖:“管哥哥你也看东周列国志?昨晚演到哪里了,是不是幽王点燃烽火台了?”被羞辱得神志不清的管和认为,郑杨干的事甚至比烽火戏诸侯还荒唐,这时耳边又响起小李的声音:“褒姒遇上这么个昏君,也算是个幸福的女人。”

“什么女人!她是活生生的妖精!”小李张圆了嘴:“啊?我只知道苏妲己是只狐狸,还不知道褒姒原来也是只妖精,她是狐狸精还是琵琶精?”切,她还达不到狐狸琵琶那个级别!顶多是只扯皮的小动物,于是管和龇牙咧嘴地宣布:“兔子精!”

顿时,小李的嘴张得更圆了。

此刻在那间窗明几净的大办公室里,郑宋宋终于将屁股坐得又麻又酸,她将桌上的奶茶盒子丢进垃圾桶,又跑去卫生间倒掉杯里的凉水,最后东看看西看看终于把目标确定在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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