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气凛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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傲气凛然- 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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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秉先颇为着急:“一鸣,你不会这样放弃吧?你为四川的革命是做过巨大贡献的,四川民众对你非常认同,都支持你。而且都想看到一个代表广大人民的革命政府,你怎么能置身事外?”
萧益民微微一笑:“二哥,能告诉小弟你在同盟会中的职务吗?”
刘秉先脸上浮现愧疚之sè:“愚兄得到中山先生的鞭策。回到国内又得到黄兴将军的信任,被任命为四川同盟会军事委员。”
萧益民点点头:“这是好事啊!原来的军事委员姜登选、朱庆澜等四人全跑了,不止他们跑了。像吴中庸、程潜、朱湘溪、王凯臣这样的中流砥柱。都在兵变前后陆续离开了四川,其余十几个外省籍的中级军官也走了,四川军队差不多成了清一sè的自家人
“只是,这么一来,整个同盟会的军事委员似乎也没了,估计二哥这回的排名不是第一就是第二哦,对了!差点儿忘记率领三千新兵驻扎在东郊的熊克武,估计他的排名在二哥前头。”
刘秉先没料到萧益民说出这一番话。方正的脸更红了:“一鸣,能不能不这么刻薄?这么多年了,你还是没改掉这个臭毛病。”
萧益民歉然一笑:“对不住了。二哥,我是逗你玩的。不过小弟说的都是实情,看来你任重道远啊!打算是留在成都,还是返回重庆?”
“回重庆,重庆军政府领导下的几千官兵严重缺乏训练,说得难听点儿,简直就是一群乌合之众,不少士兵至今仍旧肩扛铁叉、脚穿草鞋,连敬个军礼都不懂,让人寒心啊!”刘秉先非常坦率非常忧虑。
萧益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看来重庆的弟兄们都把自己的枪送给了熊克武,我很纳闷呢,身无分文的熊克武只带着几百个从湖北招募的新兵跑回来,怎么一转眼就拥有三千人枪?重庆同盟会刚从汉阳兵工厂悄悄买到的两千支新步枪,估计也送给了南京政府任命的川军总司令熊克武,不然熊克武哪里有胆子跑来成都?”
杨庶堪吓了一大跳:“一鸣,我们内部的机密你是怎么知道的?是不是我们的队伍里有你的人?”
“用得着吗?有空你去问问熊克武就知道,要不是他抬出你和我二哥,我根本不会卖给他三万发步枪子弹。想想我就佩服他,手下三千官兵大半在路上才学会放枪,每支枪只有十几发子弹,他就敢浩浩dàngdàng杀向成都,果然厉害!”
萧益民说完,故意夸张地擦擦额头,做出一副大汗淋漓的样子,弄得邹文翰哈哈大笑,杨庶堪和刘秉先则尴尬不已。
刘秉先有些惭愧地望着萧益民:“一鸣,这回愚兄除了来喝酒,也是来求你帮忙的。”
萧益民收起笑容,坐到刘秉先身边,诚恳地说道:“二哥千万别说‘求’字,你我兄弟可是喝过血酒的,说吧,小弟只要能够做到,定会鼎力相助。”
刘秉先拍拍萧益民的手臂,猛然闭上眼睛,仰起脑袋大喊一声:“我要一个营的枪支弹药!”
邹文翰和杨庶堪吓一跳,紧张地望向萧益民。
萧益民不由莞尔:“二哥也太小家子气了,亏你还出过国见过大世面,真丢人!不过新步枪还真的没有,翻新的毛瑟98式步枪和汉阳式步枪倒有一千支,都是小弟在成都兵变中缴获的,略作修理,看起来和新的没两样,xìng能也不错,二哥要是看得上全拿去,再给二哥五万发子弹和一百支‘豹牌’驳壳枪,希望二哥不要嫌少。”
刘秉先无比感动,站起来要鞠躬,被萧益民一把扯到沙发上,硬是不受他的礼,弄得刘秉先差点儿流眼泪。
杨庶堪深受感动,抬起手向萧益民致谢:“一鸣,我们感谢你的大力支持!你放心,明早我就去熊克武司令的军营,把这事告诉他。哪怕不能和你联手重整川军,也要为你的边军和华西集团谋取更多利益,你和华西集团都是革命的功臣。”
“谢谢苍白兄!这正是小弟心中所想,小弟还有个提议,不管各方谈得怎么样。都不要动武,成都城内外百万民众再也受不得惊吓和损失了。”萧益民恳切回礼。
一旁的邹文翰也很高兴:“看看,这不是tǐng好的吗?其实苍白你自己来就行了。一鸣的脾气和几年来的所作所为你也清楚,根本不用把老夫拖过来凑热闹。”
杨庶堪嘿嘿一笑:“没你老可不行,你老不在身边。我不好意思开口求他。”
众人听得有趣哈哈大笑。所有的心结和尴尬似乎一下子全没了。
刘秉先叹了口气:“一鸣,愚兄真没想到你会就任北京政府的职务,这点让人很不理解,你从来都是反对满清朝廷的,这一次为什么就接受他们的任命呢?”
萧益民反问道:“二哥,为什么中山先生一直嚷嚷退位,要请袁世凯出来统一全国?”
“这……这是两码事。”刘秉先连忙分辩。
萧益民摇摇头:“一码事!小弟接受的是袁世凯和总理内阁的任命,而不是什么满清朝廷。尹昌衡不也是接受袁世凯的四川都督任命吗?为什么南京临时政府高调表示同意,到了小弟这个小小的边军司令和校阅使就反对了?”
杨庶堪连忙出来打圆场:“秉先刚从日本回来,估计还不知道南北议和的进展。不过一鸣啊。你得站稳立场才行,像公然占领都督府堂而皇之祭奠的事情。再也不能发生了,影响非常之恶劣啊!”
萧益民立刻沉下脸:“苍白兄,我们开诚布公就事论事吧,如果有人为了一己之sī杀害你的老师,你会逆来顺受?也许你们革命党为了伟大信仰,能够一笑泯恩仇,可我萧益民做不出这等龌龊事!
“我这个人头脑简单,只知道谁要动了我的老师我的亲人,触犯了我的利益,他就是我的敌人!谁敢砍下我的亲友、兄弟一颗脑袋,我就砍下他们全家人的脑袋来祭奠我的亲友兄弟,就这么简单,与任何革命无关!”
书房里一片寂静,过了好一会儿,邹文翰才仰头长叹,接着微微点头。
杨庶堪和刘秉先面面相觑,转而望向萧益民,惊讶地发现萧益民脸上的杀气变成了如沐春风的笑容,好像刚才一番话不是他说的一样,正在优雅地给大家斟上新茶呢。
杨庶堪不敢再触萧益民的霉头,只得顺着他的意思感叹道:“一鸣,能成为你的朋友,是一种福气啊!但愿以后我们永远都是好朋友,永远都不会走到彼此的对面去。”
“呵呵,怎么会呢?其实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同盟会最近不是在大力宣传中山先生的三民主义吗?我对孙中山先生的三民主义也非常钦佩。”
萧益民略作停顿,从边上茶几底下拿出张《华西时报》,递给杨庶堪:“苍白兄,为何这么多同盟会成员和各省代表都反对的事,同盟会高层还罔顾民意、一意孤行?难道一定要把中国最大的钢铁企业作价三百万日元卖给狼子野心的日本人,才能维持同盟会的生存吗?
“你来看看,竟然还请出万民唾骂的盛宣怀出面,做这笔误国误民买卖的代理人,你们这不是砸自己的招牌吗?”
杨庶堪接过报纸,匆匆扫了一眼,抬起头惊愕不已:“你们的报纸从哪里获得的消息?”
萧益民苦笑一下不说话了,邹文翰颇为恼火地说道:“你别看不起我们身处内陆的报人,很多事情我们知道的你未必清楚!告诉你也无妨,我们报社半年前就和英国人的《字林西报》合作,达成新闻互通、信息共享的合作协议,如今我们的四个年轻记者就在《字林西报》当实习记者,南北两京和上海等地的新闻自然传到我们报社。
“更何况这次你们临时政府的议员们闹得沸沸扬扬,我听说湖北和北方数省的同盟会议员以及代表,这几天都先后宣布脱离南京临时政府这么大的事情,难道你们还想瞒着国人吗?”
杨庶堪苦笑道:“邹老、一鸣,其实我个人也是非常反对这件事的,秉先老弟在南京的时候,为此还和黄克强吵了一架,最后闹得不欢而散,我们又说不上话,只能带着上面的指示赶来成都了。”
刘秉先迎着萧益民似笑非笑的眼睛:“别这么看我,我和你一样坚决反对任何出卖国家和民族利益的事情,而且在日本四年的求学经历,让我彻底看清了日本人的伪善和贪婪面目。你知道的,我这人什么错误都敢犯,但我绝不犯损害国家民族利益的错误,以前是这样,现在是这样,将来还是这样!”
“说得好!二哥,你不愧是我二哥,更不愧为一个真正的中**人!小弟支持你,只要你哪天觉得累了,就回到小弟这来,小弟这里永远有二哥的一张大椅子!”
萧益民兴奋地叫起来。
杨庶堪连忙站起,挥舞双手,质问萧益民:“一鸣,你不革命也就算了,还来挖革命的墙脚,太不厚道了吧?”
萧益民哈哈大笑,一把拉过杨庶堪,将他按在沙发上:“苍白兄,我可告诉你,不管同盟会今后有什么大买卖要做,你都得先给小弟通风报信,小弟自然不会少了你那份儿,如果不声不吭、悄悄地和别人做买卖,小心小弟给你把事情搅黄喽,哈哈!”
杨庶堪用力挣扎起来,想打萧益民几下又没力气,只好冲着邹文翰大声嚷嚷:“邹老,你怎么也不管管这顽徒?整个人就一身江湖黑道的作风,亏我还在南京把他夸得像花一样,早知他这么无赖,我就躲得远远的了!”
邹文翰眉飞sè舞地说:“苍白啊,你说对了,一鸣在成都洪门一帮元老的支持下,已经正式开堂了,他如今是洪门‘义字辈’的瓢把子,手下除了几千官兵,还有五六千义字辈的江湖兄弟,你要是怕他,今后在街上看到就躲着点,知道吗……”!。

   

第七十一章 以退为进露杀机

  四川都督尹昌衡最近小日子过得非常痛苦,好不容易求得方方面面的头面人物出面,艰难地和萧益民达成了口头和解,盘踞城外虎视眈眈的老同学刘存厚,以及jī进派枭雄熊克武接着双双发难,大有分不到一杯羹决不罢休之势。
再加上刚刚宣誓就职临时大总统的袁世凯和陆军部派来的视察员,整天对都督府横眉竖眼挑毛病,尹昌衡连睡个安稳觉的机会都没有,高度紧张的神经日夜绷得紧紧的,这种日子熬到何时才能到头啊?
窗外下起了第一场春雨,淅沥沥的雨点非常烦人,却挡不住一辆辆马车从四面八方向明远楼汇集。
再过一个小时,春节后四川省政府的第一次军政会议就要召开,出席会议的除了重庆来的副都督张培爵、新编川军第一至第三师的三位师长、抢到川军第五师番号的熊克武、心满意足接过川军第四师番号的刘存厚之外,还有省议会议长张澜以及民政、交通、税务和警察等各厅局的负责人,大家要聚在一起商量如何恢复全省税收的问题,说白了就一句话:大半年没有分文税赋,苦日子再也过不下去了。
位于明远楼顶层的都督办公室前,川军新任参谋长孙兆鸾推开虚掩的大门,疾步进入,递给尹昌衡一份电文:“刚刚收到的上海急电。”
“下次记得敲门!”
尹昌衡放下手中毛笔,不悦地看了孙兆鸾一眼,接过电文缓缓查看,忽然间。尹昌衡跳起来,冲着孙兆鸾大声咆哮:“怎么这样?啊?!怎么会这样?你们不是信誓旦旦地说,萧益民顾全大局,不会再报复了吗?为什么他还不罢不休,连逃到上海躲起来的谢炯也不放过?为什么?!”
人。谢炯当时也做得实在太出格了,连徐维岳怀孕六甲的小妾都不放过……”
“闭嘴!”
尹昌衡一脚踢飞椅子:“谢炯是有罪,萧益民杀谢炯我没任何意见。可他怎么连谢炯一家老老小小七八十口人全给杀了?杀完还不行,还把所有脑袋都挂在上海公共租界的电线杆上,这不是人能干出来的事。这是禽兽!是疯子、是发疯的禽兽!”
尹昌衡竭斯底里的怒吼声。瞬间传遍整座明远楼,吓得门口过往军官全都跑开了,谁都不愿意这个时候触他的霉头。
孙兆鸾惨然一笑,擦去脸上的吐沫,后退一步,给尹昌衡端端正正地敬了个军礼:“大人,属下家中老母病重,不能继续从军了。孙某今日起卸甲归田,回家尽个儿子的孝道。请大人保重,再见!”
尹昌衡呆呆望着毫不犹豫离去的孙兆鸾。恼怒之下大叫一声,将硕大桌面上的所有东西狂扫一空。宽阔的办公室里顿时响起一片破碎声,飞舞的稿纸飘来飘去,久久不落。
皇城之内的明远楼下,一双双眼睛惊愕地望向楼上,脸带笑容的刘存厚走到双眉紧皱的熊克武身边,示好地笑了笑,随即低声问道:“锦帆兄来得这么快?听说刚去了一趟北校场,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熊克武冷哼一声,随即自我解嘲地笑道:“人家不在家,故意躲着咱们,不愿来出席会议,兄弟我不赶紧回来,难道还坐在那里等着喝茶啊?”
“哦!不过,刘某听说,一鸣老弟一大早就亲自把北京来的那帮大老爷送出东门,随行的一溜马车上装的全是蜀绣、羚羊皮这类的本地土特产,估计是送人耽误了,没时间过来开会吧”刘存厚脸上全是温和的笑容。
熊克武可能是脸上肌肉有点儿累了,收起笑容,奇怪地问道:“莫非积之兄也出席了昨晚萧公馆的送别盛宴?”
刘存厚笑着摇摇头:“没那个福气啊!不过一鸣老弟也tǐng够意思啊,昨天下午卖给刘某五百支‘豹牌’驳壳枪和十万发子弹,对刘某的第四师弟兄还是非常支持的,这不,刘某砸锅卖铁,总算把手枪营组建起来了,哈哈!”
熊克武眼角抽动几下,借口前面有老朋友招呼,匆匆做个揖转身离开,不知心中暗骂恶心他的刘存厚多少次娘。
刘存厚得意洋洋,笑容分外欢畅,转向刚走过来的副都督张培爵:“都督大人,你怎么脸sè不好?”
消瘦的副都督张培爵扶扶近视眼镜,顺手摘下大盖帽,掏出手绢,边擦汗边叹气:“大都督突然感到身体不适,会议改到明天举行了我得先回去看看,我住的那座破院子满是积水,再不回去今晚不用睡了。”
张培爵说完,便大声宣布会议改期的消息,正在大厅里分成一堆堆交谈的百余官员惊愕不已,叽叽喳喳闹腾一阵,最后只能垂头丧气地陆续离开,宽广的大厅里很快人影一空,只留下满地的肮脏脚印和水渍。
北门城墙上,拒绝部下撑伞的萧益民,正在与一个个守卫城门的官兵亲切交谈,从官兵们tǐng直的身躯和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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